《宁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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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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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愉悦地朝宁沁走了过去,“沁儿,爹听说你落水了,可伤到哪里不曾?”
    目光在宁沁身上游移,细细地检查起来。
    宁沁见自己父亲一脸担忧的样子,就笑着挽了他的胳膊,“爹,您别担心,女儿已经没事了。”
    宁将军却拉着宁沁坐了下来,神色凝重地问她:“我听人说,是侯祺钧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他可欺负你不曾?”
    如果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带她来这里算是欺负的话,那就是有……
    但宁沁想到他对自己关怀备至,亲自给她上药,怕她冻到,还脱了外衣给她,宁沁这个有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笑盈盈地道:“女儿落了水,是侯大人救我上来的,女儿十分感激他……他非但没欺负女儿,还很照顾我。”看宁将军眼里还带着迷惑,就指了指一旁的知画,“您若是不信,可以问知画,看看女儿是否有说假话。”
    知画失职在先,此刻自是宁沁说什么就是什么,站出来替她解释:“老爷,小姐说的是真的,确实是侯大人救了小姐……侯大人怕我们受了寒,还特地找了婢女的服饰给我们替换,怕小姐一个人在这等老爷会闷,就特地留了我这儿陪着小姐。”
    宁将军松了口气,还是忍不住问她:“紫云楼守卫森严,你们是如何上来的?”
    问到这个,宁沁就红了脸,也不说话,就把头低了下去。
    宁将军顿觉不妙,立刻沉了脸。
    知画见此,就机灵地上前解释:“紫云楼离小姐落水的地方近,大人怕小姐回客栈会冻到,就带我们来了紫云楼……一路上除了守卫,倒也没见着其他大人。”
    这还差不多!不过,侯祺钧为何要带沁儿上来?
    侯祺钧好像第一次见到沁儿,就对沁儿很不一般……

☆、第60章 警告

宁将军想到这就心头直跳,翌日朝毕,宁将军特地在承天门口等了大半天。
    侯祺钧的轿子一出来,宁将军就堵在前面,把他给拦下了。
    张义正跟侯祺钧回禀这届科考学子来历的事,就看到宁侯一脸阴霾地站在面前,不由得停了下来,低声跟侯祺钧回禀:“大人,宁侯在前面,似乎有事要跟您谈,您看……”
    侯祺钧轻轻抬手掀了轿帘,果真看到宁俊荣神色不善地站在轿前,想到昨儿在紫云楼的事,他就笑了笑,弯腰下了轿子,含笑朝他走了过去,“侯爷这是在等侯某?”
    宁俊荣瞟了他一眼,做了个旁边说话的手势,侯祺钧神色淡然地跟着他走了过去。
    等他站定,宁将军就问他:“昨日在凤凰池,是你救了沁儿?”
    侯祺钧不可置否地点头,宁将军却又道:“你为何把她带上紫云楼?你难道不知道紫云楼是什么地方吗?她一介女流,你难道就不怕她冲撞了什么人,被皇上责罚吗?”
    紫云楼除了皇室中的妃嫔,公主等,一般是不让女眷上来的,一来是怕朝中官员以权谋私,利用儿女姻亲关系攀附权贵,二来也是怕内宅妇人见识浅薄,徒惹是非……他却无所顾忌地带了沁儿上来,他听到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
    索性朝中官员都对他有几分忌惮,见着人是他带上来的,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虽说沁儿平安无事地回了府,朝中也无人提起紫云楼曾出现女眷的事,他想到还是不免有些心惊。
    侯祺钧看着他笑了笑,道:“以侯爷的意思,是侯某人不该救令爱了?”
    这哪儿跟哪儿!就算是救沁儿也没必要带她上紫云楼啊!
    侯祺钧这分明是颠倒黑白,想到昨晚妻子在他耳边说,侯祺钧是抱着把沁儿带走的,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也不跟他辩解什么,哼了一声就道:“侯学士救了小女,我很感激,但宁某人此生统共就这么个女儿,若是有人陷她于危险之中,又或者是觊觎于她……”
    他看着侯祺钧,眼神满是警告之意,“宁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他!”
    侯祺钧依旧笑着,右手却开始摩挲着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来,这扳指是父亲留给他的,已经有些年头了,被他摔过几次,上门隐约能看到几条裂纹,虽不明显,也能看出它是个旧物。
    他向来不是感性之人,也不缺这些东西,却还是把它留下了……也许潜意识里就认为,旧东西比较亲切吧。
    宁沁也一样,因为认识了很久,甚至同床共枕过……即使结局是错误的,他也下意识地觉得他亲近吧。
    侯祺钧想到那时候的她,眼神里全是仇恨悲伤,从她脸上几乎看不到真心实意的笑,明明才十几岁,却心死如灰,生无所恋的样子,他就觉得心疼不已。
    那时的相国府守卫森严,每一处院子都有人盯梢,她背着他的那些小动作,他也不是不知道,却还是由着她的性子。
    是潜意识觉得亏欠了她,还是真的对她动了心,连他也分辨不出来了……
    他那时只想着让她展露笑颜。
    或许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地爬到了相国的位子,他心有些累吧。官场上的每一件事都要算计,回到家就想放松一下自己吧……
    而她,明明心思单纯,却还竭尽全力地在他面前算计的模样,让他觉得十分可爱……就好像四周漆黑的地方忽然出现一道亮光,让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忽然就变得有趣起来,这也是他为何明知道她的心思,还留她在身边的缘由吧……
    而这一世,很多事情都还没发生,原本他也是没必要对她上心的,可不知为何,看到她被人欺负时,楚楚可怜地样子,就有走过去帮她一把的冲动……
    越是接触,心弦就触动的越厉害……甚至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在她面前说了那样的话。
    也难怪宁家众人会防备他了,小丫头还没及笄呢,他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可他又怕不这么做,宁家二老早早给她定下了婚事,虽然觉得很不应该,但他下意识地不想她嫁给别人……
    侯祺钧笑了笑,自己在官场浪迹这么多年,素来沉着稳重,这会儿怎么就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呢……
    宁俊荣说完这话也不待侯祺钧分辨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在他的观念里,侯祺钧就是个阴险狡诈之人,他接近沁儿,定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的。
    侯祺钧也没拦着他,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张义就走过来问他:“大人,宁侯爷跟您说了什么?他好像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
    但大人却眉眼都带着笑!宁侯跟大人说话的时候,神情都是不善的,大人怎么还一副很愉悦的样子,张义很是迷惑。
    侯祺钧轻轻一笑,道:“没什么,他就是跟我说了几句忠告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
    张义哦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信的,但大人都说没事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边往承天门走,便跟他说起科举的事来,“两位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找了誊写卷子的人过来,待考生一考完,就会找专人誊录,糊名后再交给考官。这样一来考官就不能从卷子认出考生的字迹,也就减少了通关节的可能……两位大人听了您的建议,都拍掌叫好,回来的时候特地让属下好好跟您道谢呢。”
    侯祺钧嗯了一声,问他:“西北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戎狄王未被擒获,大人就一直命人盯着边境,稍有不对头就要来回禀他。
    张义想了想探子的回报,就回禀道:“旁的倒没有,就是西北忽然来了个富商,把那一带的米粮生意都控制了……属下派人查探过他的来历,倒不像是戎狄王身边的人。”
    侯祺钧道:“西北素来不富有,这富商的出现肯定不寻常,你好好派人盯着他,如果是戎狄人,迟早会露出马脚的。到时候你也别打草惊蛇,找到戎狄王的下落再动手不迟。戎狄王为人谨慎,轻易不会出现,你让手下的人都盯紧些。”
    张义恭敬地应是,吩咐人起轿回府。

☆、第61章 难眠

宁沁回府后,宁夫人不放心她,亲自找了大夫给她看了,抓了驱寒的药熬了给她喝了,这才作罢。
    晚上又特地找了知画过来问话,知画跪在宁夫人面前回话,却不大敢说出实情,把侯祺钧亲自给宁沁上药,又亲昵地牵着她去窗外看龙舟赛的事给略过了,只拣侯祺钧如何帮助她们主仆的好话说。
    宁夫人将信将疑,到底松了口气,等到跟宁将军说起的时候,也没隐瞒什么,宁将军却认为这不寻常,这才有了去承天门拦侯祺钧那一茬。
    宁沁喝了药,躺在床上,抱着引枕滚来滚去也没有睡着。
    她想到侯大人两次三番地出手帮她,还对她关怀备至的样子,就觉得脸颊发烫。特别是,他还在她面前说了那样的话……
    若她名誉受损,他娶了她便是。
    也不知道他是一时戏言还是认真的,她还没及笄呢……而他却早到了婚配的年龄,应该是说笑的吧。
    想到这,宁沁心情又忍不住有些低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知画这时候端了松油灯过来,见她还睁着眼,就笑着问她:“小姐可是睡不着?”
    宁沁点了点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就坐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床榻,“知画,今晚你陪我睡吧?”
    知画连忙摇头说:“奴婢怎么能睡小姐的床……小姐若是睡不着,奴婢就在这儿陪您说说话好了。”
    宁沁忙不迭地点头,知画便拿了锦杌过来,坐在床前跟她说话,“小姐可是为了今天落水之事睡不着?”
    宁沁点头,抱着锦被往边上挪了挪,问知画:“知画,你觉得侯大人这个人怎么样?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帮我?”
    知画想了一下,很诚实地说:“奴婢觉得侯大人这个人有点危险……小姐是没看到,他看奴婢的眼神有多凌厉,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她想到侯祺钧云淡风轻地对身边的侍卫说带下去的那眼神,就觉得毛骨悚然……侯大人那种杀人于无形的眼神,就好像与生俱来的一样,让她觉得十分可怕。
    老爷征战沙场多年,知画最多就从他脸上看到过肃穆和威严,根本就没见过那种眉眼带笑,却暗藏杀机的神情……
    但他对小姐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你说的是你跪在侯大人面前的那会儿吗?我还以为是你不小心说错了话,顶撞了他,我也不敢跟他求情,原来你没有说错话吗?”宁沁睁着眼睛问她。
    知画把松油灯搁在一旁的高几上,说道:“奴婢就给他行了礼,一句旁的话也没说,也不知怎么就惹了他不快了……”
    宁沁却明媚地笑着说:“可我觉得他挺好的啊,每次我被人欺负了或者受伤了,他都很照顾我……就像大哥哥一样。”说到这,宁沁神色就有些暗淡,“可惜我没有哥哥……”
    知画点头说:“奴婢也觉得侯大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小姐却是十分不错的,说起来他确实帮了小姐很多,这次若不是他下水相救,您和表小姐可能就会有危险了。”
    说到这个,知画就替宁沁打抱不平起来,“小姐您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管不顾就去拉俞小姐呢,您身子本就比她弱,若是再受了寒,那可怎么好!俞小姐身边也不是没有跟仆妇,她出事了,自有她们去救,小姐您又何必多管闲事反倒让自己遭殃呢。”
    宁沁笑了笑说:“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看她要掉下去了,就伸手拉了她一把,也没想到会跟她一块掉下去。”看知画忿忿不平的样子,就道:“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嘛,你也别计较这些了。娘曾经跟我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当是积德行善了一回。”
    知画不赞同地哼了一声,头枕着手臂,趴在床边跟她说:“奴婢才不觉得小姐是积德行善呢,我倒觉得您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奴婢才不相信俞小姐身边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会泅水的。还这么巧,侯大人一来,她就落水了。奴婢分明见她好好在亭子里坐着的,怎么一会儿就跑到池边来了……”
    宁沁也躺了下来,盖着锦被说:“俞姐姐不是你想的这种人,她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定是瞧我跟表姐在岸边玩得开心,想过来跟我们说说话,会失足落水,她也是始料未及的。”
    小姐心思就是单纯了,见谁都觉得她好,知画觉得跟小姐争论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就半眯着眼说:“那小姐可有感觉出,侯大人对俞家小姐有些不善?您跟表小姐、俞小姐一道落水,他却独独救了您和表小姐,对俞小姐视若无睹。若不是后来他护卫跳下来救人,只怕那会儿俞小姐还跟奴婢一样在水里挣扎呢。”
    当时宁沁迷迷糊糊的,根本没看到他是怎么救人的,也不知道谁是谁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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