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太困难了。但不管怎样,这些可以解释蒋天生和叶凡的行为。他们自然对那匹马说不上任何东西,因为他们出现在营地之前,那匹马已经跑了又回来了。不过,等一等;这很奇怪。那个从海上来的骑士怎么会知道那个早晨蒋天生会在村庄,而不在营地里?他的离开之时一个纯粹的巧合而已啊。”
“也许,那个骑士故意弄坏了蒋天生的车。”
“有可能,但即使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肯定蒋天生一定会离开?事实上,蒋天生更有可能留在营地里,捣鼓他的车。”
“假设他知道蒋天生那天早晨本来打算去村庄的,然后蒋天生的高压引线坏了,这本来要坏骑士的事。但他最终还是去了村庄,这把骑士的运气又弥补回来了。”
“他是怎么知道蒋天生的打算?”
“也许他根本就对蒋天生一无所知。蒋天生只是在星期二才到达那里的,而骑士的计划在这之前很久就安排好了,信件上的日期就能证明这一点。不管这个人是谁,当他发现蒋天生在老乔小路扎营时可吓坏了,又发现他在星期四早晨离开时才松了一口气。”
夏想摇了摇头。
“又要说巧合好吧,也许是这样。现在让我们继续分析,看看会怎样。那个骑士和林克约好见面,林克在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到达平铁。骑士在那里和他见面了,并给了他指示——我们应该假设,是口头的指示。然后骑士又骑马回到关卡,把马放了,去干自己的事了。好,整件事可能是在十二点半或者十二点四十五分完成的,至少在一点半的时候一定已经完成了,不然的话蒋天生在回来的时候就会看到他。这个时候,林克在干什么?他没有站起来去做自己的事,而是平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两点钟被人杀掉”
第八十八章 诱饵
“也许骑士告诉他要在那里坐一会儿,以免和他在同一时间离开。或者,我有个更好的说法。当骑士走了以后,林克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假设是五分钟——不管怎么样,直到他的朋友已经走远了。然后,凶手从礁石的缝隙里跳出来,他刚才一直在那里偷听,他和林克了一会儿话,然后在两点钟的时候,这场谈话以谋杀终结。接着,我出现了,凶手又跳回那个藏身地。这怎么样?骑士在场的时候,凶手并没有现身,因为他觉得一个人跟两个人斗不合算。”
“这似乎能说得通。不过,我只是在想,他在那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你也杀了?”
“这会让现场看起来不像是自杀。”
“说得很对。但为什么当你一点时到达海滩,并眺望礁石的时候,没有看见两个人正在平铁上兴致勃勃地交谈?”
“鬼才知道但如果凶手站在礁石靠海的那一面,或者他们两个人都站在那里,我就不会看到任何东西。而且他们很有可能这样做,因为当时的潮汐很低,那边的沙应该是干的。”
“是的,那结论自然就出啦了。他们看见潮汐又回来了,所以爬上礁石,以免脚被弄湿。那会是在你睡觉的时候。但我在想,当你吃午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见有人聊天说话的声音?在海岸上,声音会传得很远很清楚。”
“也许他们听见了我从海崖上下来,所以闭嘴没说话。”
“也许。那么,也就是说,那位凶手明明知道你在那里,但还是固执地在你在场的情况下把人给杀了。”
“他可能以为我已经走了。他知道那个时间我看不见他,因为他看不见我。”
“然后林克喊了一声,你就醒了,他不得不藏起来。”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这似乎很说得通。那这就是说,我们得去找一个新的嫌疑人,这个人有途径知道扎克和林克之间的约定,还有,”知秋满怀希望地说,“这不一定非要俄罗斯特工。这可能会是任何一个有私人动机要杀死林克的人。那个他呢?他抢走了郭佳颖。郭佳颖可能告诉过他一些林克的小故事。”
夏想沉默了,他似乎在怀疑者什么,然后他说:“是的。但我们碰巧知道了,那个男人整段时间里都在花园演奏。但现在,我想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看整个问题。这封信呢?它是真实的吗?它是用很普通的信纸写成的,上面没有水印,这可以是从任何人那里寄过来的,不能证明任何东西。而且如果这真实一位俄罗斯的复辟党的话,用俄语自然更安全一些,也更符合情理。还有,信开始的地方,那些所有关于俄罗斯的残酷以及神圣俄国的东西,太含糊了,太粗略了,而且十月到现在都有八十几年历史了。这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复辟党反叛者干的活吗?没提到一个名字,没有和波兰的条约细节,还有,另外一方面,浪费了大量的措辞在‘尊贵的先辈’以及‘殿下您’之类的敬语上。这不像是真的,看起来不那么像回事。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写出来的,只是一味地根据这个可怜人对自己出身的狂热而谄媚。”
“我来告诉你这像是什么,”知秋说,“这就像,如果我要在侦探小说里写俄罗斯,但又对俄罗斯一无所知,而且根本不关心,我就会这么写,只是想给读者一个大概的印象,让他们知道有这个一个人要闹就行了。”
“就是这样”夏想说,“你很可能说对了。这也许就是从林克最喜欢的那些浪漫王室故事里编排出来的。”
“一定是的。现在我们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这些小说了。毫无疑问,这也是他狂热病的一部分。我们应该可以猜出来的。”
“还有一件事。你注意到了吗?这封信的开头两段编码编得很随意,句子里的字母都挤在一起,似乎写信的人并不在乎林克可不可以正确理解。但当扎克写到详细的指示的时候,他开始用另加的q和x来提示句子的结尾,这样就可以确保它们不会在解码的时候被错误理解。在他的想法里,平铁被放大了,要大过神圣的俄国和不满的波兰。”
“那么,你觉得这封信像是诱饵?”
“是的。但这很难去确定,就算这样的话,是谁寄的信呢,又是为什么?如果像我们最开始猜测的,蒋天生才是问题的根结,那么我们还是有那些不在场证明的问题。如果不是蒋天生,又会是谁呢?如果我们真的是在侦查一件和政治有关的案子,那么林克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人想要除掉他?除非,他真的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但说他是俄国皇室的一员,这又似乎很难让人相信。连幻想都不要去幻想,他的年龄不对。我知道总有传说认为沙皇家族的后人在后还有幸存,但是,他的名字也不对,不是应该是保瓦罗亚丽克西斯维奇吗?而且他的年龄也不对。还有,为什么他们没有怀疑他继承的到底是不是尼古拉一世的血统?在林克的书里有没有什么笔记?这也许能告诉我们他认为自己是谁。”
“什么都没有。”
夏想把桌上的文件都收好,然后站起来。
“我得把这些交给局长,”他说,“这些文件会让他动动脑筋的。我喜欢看别人偶尔干点活。你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是…了,而我们还没有吃午饭吗?”
“当人快乐地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知秋简单地说。
夏想放下帽子,把文件放回到桌上,张开嘴准备说话。但他又改了主意,又拿起他的东西,走到门边。
“加油”他说。
“加油”知秋回答说。
他离开了。知秋坐在那里,看着关上了的门。
第八十九章 引线
夏想在烤肉店吃了一点不按时的午饭,然后就去了警察局,把破译好的信交给了惊讶万分的局长,接着又开车去了关卡。他依然在考虑着关于蒋天生的巧合,还有为什么他在关键时刻不在老乔小路。他去找了修车厂老板。
“为什么?是的,夏想,”修车厂老板说,“的确是高压引线出了毛病。我们检查过磁铁,他的工作能力没问题,塞子上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浪费了一些时间,后来修车工说:‘我想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是高压引线了,’是不是?
“没错。我有一辆摩托车,它的引线以前出过毛病,是因为绝缘装置跟散热器不匹配,所以我说:‘会不会是高压引线出了问题?’然后马洪说:‘这倒是个主意。’还没等我说‘拿刀来’,他就把引线从夹子里抽了出来。‘让我们来看一看。’我说。‘检查这些已经坏了的东西有什么用,’他说,‘你看一眼又不能把它们修好。换对新的进去,这样不就可以了。’所以我从包里拿出了一截高压线,把一对新的引线固定在那里,并连接了起来。工作完成得很快,也非常漂亮。侦探,我就知道一定是绝缘装置出了什么错,是不是?马洪抱怨前一天车子启动和运转都不顺利,这就是因为那些引线让车间歇性地短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引线可能搅在一起了,所以它们在星期四那天就完全不工作了。”
“很有可能,”夏想说,“你后来有没有检查过引线?”
修车工抓了抓头。
“你现在问起来,”他说,“我还真不知道那些引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看见马洪把它们拿在手上摇晃,但他是把它们拿走还是丢下来了,我就不清楚。”
“哈”修车厂老板得意扬扬地说,“但我倒是记得。马洪去发动引擎的时候,把引线放进他的口袋里了。但他真是粗心,在拿手帕擦手指上的油的时候,又把那些引线掏出来丢到了草地上,我把它们捡起来了。反正他也不需要它们了,所以我就把它们扔到我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去了。我这个人很细心,我想着万一有一天能在摩托车或者什么别的车上用到它们。如果到现在还没有人用的话,它应该还在那儿呢。”
“我想看一看。”
“这个简单,”修车厂老板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小工具包,在各种各样的零碎东西里翻找了起来,“这个简单,就在这里。你现在能看出,怎么才算是一个细心的人。”
夏想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对引线。
“唔,是的,就在穿过夹子底下的地方,它们的丝似乎是搅在一起了。”他把丝拽开,“不过绝缘装置显然没有问题。哈哈”
他用一只手轻轻滴在一个引线下面抚摸着。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说。
修车厂老板也把手指放在那下面,然后惊呼了一声把手抽了回来。
“这里很锋利啊,”他嘀咕着,“是什么?”
“我想是一个缝纫的针头,”夏想说,“给我一把锋利的小刀,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当绝缘装置被打开的时候,所有的线路就一清二楚了。一根折断的针穿过了引线,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当两根引线并排放在一起的时候,那根针同时穿过了它们,这样就很有效地连接了线路并导致火花不足。
“这个,是这样”修车厂老板说,“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哪个人会想出这么狡猾、这么龌龊的事情。到底是谁要这样对付我。你怎么会没看出来两根引线是那样搅在一起的?”
“如果引线放在原来的位置的话,没有人会看见的,”夏想说,“它们是在夹子的下面。”
“而且马洪拽引线拽得那么突然,”修车工说,“我不可能看见。当然,如果事后我拿到它们的话——”
他用责备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老板,后者没理会他的眼神。
“我在想,”修车厂老板说,“你怎么会想起这种事情,侦探?”
“我以前见过这种事。比如说,如果你想让某个摩托车在比赛一开始就受挫,这是一个很方便的手段。”
“你过来问我们引线的事,是不是已经知道会在那里发现针,侦探?”
“没有。我是想确认,我会不会发现针。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来确认那里没有针。你们两个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要说。”
“为什么,侦探?我们真的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浑蛋在马洪的车上做这种肮脏的手脚。”
“不要说。如果必要的话,我会帮你们查的。但很可能,干这事的人跟在平铁上搞鬼的那个人有关系,所以最好不要说出去。你明白了吗?有人不想让马洪那天早上去村庄。”
“我明白了,侦探。没有问题,我们什么都不会说。但这真是奇怪。”
“是的,”夏想说,“非常奇怪。”
这件事比修车厂老板想象中的还要奇怪,不过修车工眼中的闪烁似乎在说,他已经开始领悟到全部的古怪之处了。在摩托车上,一根刺穿两根高压引线的针只会导致间歇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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