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可没想她都猫在旮旯里了,那两人居然还不放过她。一阵“砰砰”乱响地把三间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后还不死心,居然放出一只什么灵兽来,想要寻着气味逮着她。僧遥心中窝火不已,正想着怎么对付那灵兽,突然感觉有东西盯着她看。她迅速抬眼,看见围墙上扒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肥猫。那猫一双前爪扒在墙上,后脚在墙上不停地蹬,爪子和墙壁不停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可因为太胖了就是爬不上来。
它见僧遥看她,脸上竟出现一个近似人类的嘲讽的表情,仿佛僧遥就是它看中的猎物。它又蹬了几下,干脆用尽全力身体像麻花似的一扭,居然真被它爬了上来。僧遥缓缓站了起来,白猫立马弓起身体准备朝她扑过来。
僧遥冷冷地看了白猫一眼,它被惊怒了猛地向前一扑……可下一刻,它居然“喵”的惨叫一声,全声焦黑地倒了下去。
院中的两人大惊,急忙跳上围墙,可墙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时,离院子不远的假山中,僧遥面前浮了一只混身燃着绿色火焰的小蛇。它全身的鳞片在火焰中发出鲜艳的光彩,头上隆起的两个包如春笋一样隐隐有破土而出的趋势,蚯蚓的形象全部褪去,已经具备了部分蛟的特征。
方才那白猫要扑上来之时,正是它突然从僧遥袖子里飞出来,变出一道火烧焦了白猫,又带僧遥到了这里。
“小宝,你终于醒了!”僧遥看着小宝的模样激动不已,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它的鳞片。
僧遥的手一近小宝的身体,它身上的绿焰就消失了。它的鳞片整齐而冰滑,都是亮眼的青紫色,摸上去就像是一片片上好的寒玉,沁人的冰凉一丝丝顺着指尖地直接透进心里。
小宝被僧遥摸的舒服地在空中打了个滚,听见僧遥的话笑道:“哈哈哈,主人,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英俊?”
僧遥被它逗笑,点着头说:“是,比以前英俊多了。”
小宝长了鳞片,连声音也跟着长大了一些。以前它还是地龙的时候,一直是三四岁幼童的声线,现在已经变成七八岁的小少年,等再大一些还有变化。以前它足有院子这么大的时候,正处于变声期,一副破锣锅似的公鸭嗓,还成天在僧遥耳边乱叫,吵得僧遥头疼不已。
僧遥看着它一点点变回原来的模样,一时间竟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有又摸了摸它的鳞片:“再努力努力,把四只爪子长出来,不然你还只能像条蚯蚓一样在地上蠕动。”
小宝闻得“蠕动”二字,顿时就不好了,它瞪大眼睛瞧着僧遥,眼里又开始泪汪汪的。
僧遥见它这模样,哪里还给它机会哭,立刻叫道:“不许‘嘤嘤嘤’!”
小宝只好含泪嚎啕:“主人欺负人!”
“好了,”僧遥叹气拍着拍小宝,示意它落在自己肩上,“这么多天没见我,就没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的?”
“有!”小宝马上说,“嘤嘤嘤!主人我好想你。”
“除了这个。”
“不是这个吗?”小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那,嘤嘤嘤!主人你想不想我!”
僧遥虎了脸:“不卖萌可以?”
“好吧。”小宝想了想,认真对僧遥说,“主人,陆长渊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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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发现
“我早知道了。”
小宝继续说道:“主人,他似乎很熟悉化龙的过程。呃……准确地说,应该是蛇类化龙的过程。我长鳞的时候,他将所有要注意的事情都做好了,这是龙岭世家最好的御兽师都做不到的。”
小宝的话不是没根据的。龙岭世家很少捕捉到蛟类,因此对蛟的记录也仅寥寥数言而已。当她还在龙岭世家的时候,有一次遇上小宝蜕皮,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看着陷入昏睡的小宝完全没有办法。还是前任家主派来一位长老帮她,那位经验丰富的长老,也只做了最基本的养护就束手无策了。
僧遥想到这里,又仔细观察小宝身上的鳞片,看起来的确比以前有光泽许多。褚心虽然已经贵为国师,却也是龙岭世家的一份子,不可能私传御兽之术给外人,这从戚阳也得到世家来重头学起就看得出。所以陆长渊懂这些就让人想不通了,除非——他自己就是只蛟。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陆长渊的躯体分明是具人身。
僧遥回到院子时,来找事的两人已经走了,他们带走了那只混身毛被烧焦的猫,只在地上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
僧遥又坐到屋顶上,这次不再画画了,不知从哪变出几张画像,对着画像各吹了口气,扬手将它们扔到院子里去。画像慢悠悠地飘下去,就在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突然定在半空中,发出微微的白光,画上幻出几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还是那只桃树精。
僧遥记得上次召她,是在戚阳家所在的村子,借她来吓陆长渊的火狐狸。当时双方还没建立联系,只算个空有其表的幻影,模样确实寒碜了一些。如今她人形已经化好,落地之后向她盈盈拜下,风姿卓越:“恩公。”
僧遥向她点了点头,指着她身后几只呆头呆脑的山精:“那几个是没脑子的,什么话也听不懂,你带着它们把房间整理好便是。”
桃树精领了命,便带着那几只山精进屋去,僧遥坐在制高点上盯着周围的情况,防止有人突然闯入。
刚才那两人扑了个空,定然还会有下一次,这样闹下去自己的身份迟早要暴露。而建康那边,褚心开始行动了,她能待在龙岭世家的时间更是不多。如果不是从印一那处得知妖星的事,她不知道还要这样被动地躲避下去多久。等了这么多年,两人交锋的日子终于要来临,僧遥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反而希望能早些面对那位多念的老仇家,把所有恩怨清清算一遍。
僧遥想着,忽然看见戚阳出现在不远处,低头唤道:“桃姬。”
桃树精领着山精们回到院子里:“恩公,都收拾好了。”
“好,你们回安乐庙去吧,平日里切不可再吓人了,省得引来道士将你们收了。”僧遥点头。
桃树精笑道:“恩公放心,哪日回来看看,便知安乐庙已与往日不同了呢。”
“吱……”戚阳推门进来,就见几张沾了墨迹的白纸从屋顶落下来。他是听见僧遥与人的说话声,急得两步并作一步赶过来的。
“刚才和谁说话呢?”他抬手接住纸张,好奇地问僧遥。
僧遥站起来笑了笑:“喊你帮我捡纸呢,方才一阵风把我的纸都吹飞了。”
戚阳一低头,果然见地上还落了几张白纸,弯腰把把它们拾措到一起,再直起腰时发现僧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他看了僧遥一眼,心知她方才根本就不是与他讲话,十有□□是长渊大人来了,又不好意思让自己见着才对他撒谎。他又往僧遥的房间里瞄了几眼,然而她房门大开,里面竟什么也没有。
躲到哪里去了?戚阳摸了摸下巴,不死心地看着僧遥房里的那口箱子,心里想也不能做绝了,否则在陆长渊的面子没地方搁,他这个做下属自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缩在箱子里啊,于是戚阳很善解人意地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你自己用午饭吧,我先回房了。”
累是不假的,戚阳躺在床上,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午餐,不知什么时候眼前一黑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连忙起来找吃的,看见僧遥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食盘上还留着他的份。
戚阳松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盯着那口木箱。
“戚阳,你说国师会来龙岭世家吗?”僧遥一点没注意到戚阳在干嘛,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阳正满脑子都是陆长渊,乍听僧遥提褚心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自行将僧遥归入褚心的崇拜者行列,兴奋地问:“咦?你想见国师大人?”
僧遥不置可否,装作失望的样子:“她不会来龙岭世家么?”
“这……”戚阳想了想,说,“你一说我才发现,我记得没错的话,国师大人好像从来没回过龙岭世家。”
褚心从来没回过龙岭世家?僧遥愣了愣,按理说以褚心的能力,驾御灵兽日行千里不是难事,却为什么不回龙岭世家?是他们两兄妹感情破裂了?这点不大可能,据她所知自从褚心成为国师,龙岭世家与梁国的联系又紧密了不少,而龙岭世家上下一提褚心也都是恭敬有加的模样。
难道说褚心因为什么特殊原因,不能离开建康城?僧遥心中一动,对上了戚阳的视线。
“你也不要太失望了,如果你实在想一睹国师大人的风采,可以等到我回建康的时候跟我一起进宫。但国师大人不喜欢太热闹,我也只能带你远远的看一眼。”戚阳怕她失望连忙安慰,忽然想到什么,“我倒忘了长渊大人要比我方便多了,如果由他带着你说不定还能与国师大人说上话呢。”
僧遥微微勾了勾嘴角,心里不屑,说褚心不喜欢热闹是在夸奖她了吧,分明是性情古怪,喜怒无常,带个无用的人去找她,那不是带着她去送死么?而戚阳的话也是有含义的,除非僧遥成了陆长渊的妻子,那么褚心才可能因为陆长渊而看她一眼。可纵然僧遥师出高人,才华天纵又怎么样,王府那样的地方真的容得下一个平民做世子妃么?
戚阳不由思绪万千,两人同为平民,比起一出生就有权有势的高门子弟要难上太多。常言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子”,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国师的赏识而来的。如果他在龙岭世家不能做到最好,怕真是没脸回去见国师了。
☆、朝堂之争
沉重的铁链声响了起来,监牢的一角缩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柔和的身体线条中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女人。
她闻声抬起头来,眼睛里露出害怕的神情,整个人努力地蜷缩起来,但她已经到了牢房边缘,除非穿墙而过,否则她总是要面对这个人的。她被关在地牢里的这些天,每天都会有人来给她施鞭刑,几天下来她全身就没一块好的地方。但这还算好的,真正让她恐惧的是其他牢房里的情形。
那些牢房里关着一些疯子,他们目光呆滞,面无血色,常对着空气发笑。牢房里每隔一天固定的时辰,便不知从哪飞来密密麻麻的一片血色蝴蝶,全都附在他们身上吸取他们的血液。每当这个时候,平时安静的疯子们就会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那声音让她不寒而栗。她真害怕有一天这样的情况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才刚刚得到真正的生命,怎么能在这阴森的地牢里当血蝶的饲料!
可粗糙的鞭子并没有落到她身上,她心中有些惊讶,这才缓缓回过头去看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她记得的,他是褚心的心腹,她被褚心看中的那几天,时常与他见面。
“悦姑娘。”那人笑吟吟地看着她,见她神情懵懂,说道,“恭喜悦姑娘,我们陛下看中您,特意命您做铲除妖星的钦差呢!”
“你说,皇上命我做除妖星的钦差?”僧悦的眼睛像一片黑暗的夜空,突然燃起一片火星,星星点点地迅速在她眼里堆积起来。
僧悦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裳,跟在那人身后朝议政殿方向走去。她脸上的鞭伤不知用了什么药,只消一晚就消得只剩一层浅色红痕,再经巧手的宫女用脂粉遮了,照样像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哪曾想前两天她才被人狠狠地鞭挞过。
僧悦双手握在胸前,姿态优美而标准,外袍的衣角在行走间翻动,带动身后的飞髾飘动着。随褚心入宫后,她便悉心向人讨教,若不是她本就生得好看,也不会才几天就有如此风姿。
正待两人走到殿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洪亮的男声传了出来:“妖星?我看是妖师吧!褚心,你蛊惑陛下建斩妖台,到时别斩了你自己!”
僧悦闻声想要走近,却被拦了下来:“悦姑娘随我回去吧,看来今日是见不到陛下了。”
僧悦没有回答,她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只听褚心隐怒道:“谢将军,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被褚心唤为谢将军的男人冷哼了一声,道:“不劳国师操心,我谢某说得出做得到,他日定要斩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师!”
一直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这才开了口:“朝堂之上大吵大闹,你们可将朕放在眼里了?”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两位爱卿是朕的左膀右臂,这次罢了,下不为例。”
在这个朝代更迭频繁的时代,一个王朝的兴起依靠门阀世家,但一旦开国党派又成了治国的最大隐患。假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