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隐瞒她一辈子娶了她的……”这么多的结局里,有不幸的也有幸运的。虽然不能肯定哪种结局出现的概率更大,但有一点能确定,没有季月容就没有闻人清辉。因为十四年前的那个“是否放过季月容”的分歧点,才会产生后来有闻人清辉的平行世界。不然闻人清辉只会一直以“K”的身份活下去,在他成为组织一把手的庆功宴上被成为“卡洛儿”的季月容刺杀。
所以说闻人清辉和季月容是相互依存的,没有他就没有她,没有她也没有他。
“可你打乱了这一切。”她瞪住他,双眸闪耀,灿如星辰,“你让我代替了季月容,于是真正的季月容只能走‘变成卡洛儿’的命运。你还替换掉其中一个世界的卢彦医生,怂恿杀了季月容的闻人清辉,来到另一个世界里,扰乱另一个闻人清辉和季月容的命运。之后,你又来到一个世界里,成为季月容的大哥季杰,继续弄乱这些人的人生轨迹。你简直就是恶魔,不,你比恶魔还恐怖!”
他对她的指控并不恼怒,嘴角反而噙着丝丝微笑。
“你做出这些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折磨我?”
“看你受折磨的确是件有趣的事,不过我这么做,是想让你明白我可以改变这一切,我,能改变你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我知道,我知道。”她重复地喃喃道,然后走向他,“每一个‘我’都在你的掌控中是吗?”
“我爱你。”他温柔地拥住她,低头咬着她的耳朵轻吐气息,“这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
“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她闭上眼,靠在他的胸前,“可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承认。”
在许多许多年前,他把那颗属于人的心,给了那个唯一的自己——夏娃。
作者有话要说:
☆、一、半熟
不会忘记,你说爱我。
温柔地抱着我,深情地呢喃。
所以,即使变成魔鬼,我依然记得。
有这样一个人,用他的生命爱过我。
请在我保留理智的时候,保护他。
让他离开吧,我的神。
从我的生命里,离开。
这封信,被粉红色的信封装着,细心地藏在书架的书与书之间。
“你希望找到她?”她没有回头地问站在身后,从进入书房起就不发一语的男人。
“嗯,拜托你了。”男人说,“请找她。”
她将书放回书架上,抿嘴不语。
男人抓住她的肩膀,不甚粗鲁地摇晃着:“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要她回来!”哪怕回来的人,不是原来的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他不能失去她!
麻烦。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她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人的执念比任何事物都可怕。如果命运之轮真要如此转动,哪怕她是神,也无法阻止。
深吸了一口气,她昂首直视男人沉痛的黑眸:“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的。”
“所以你就答应了?”马克杜市B社区青少年健康服务中心二楼的办公室,助手先生难得为她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沸腾的水,紫砂壶,上下浮沉的褐色茶叶,让她竟然看痴了。心头涌起的莫名的伤感,不是因为那不能触碰的过去,而是因为不可知的未来。每个人,到底为了什么在努力呢?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活着吗?
这次的案件,不是以往的人口失踪,而是人格失踪。
季月容,一个年仅十六的花季少女,从出生起便患有迁移性精神分裂症。据她的主治医生不完全统计,季月容本身至少存在三种人格。目前的问题,她最重要的人格,也就是拥有必要的基础知识,决定她世界观人生观的主格失踪了。
“这可真像那部电影。”助手先生乐呵呵地为她倒上一杯茶,然后在她一旁沙发上坐下。她知道他说的是那部欧美惊悚片《致命ID》。讲的也是人格和人格的事,不同的是,异想天开的好莱坞导演,为观众带来的是人格之间的互相厮杀。为掌握身体的控制权,杀死其他的人格,这样的事,人格本身做不到。
只有借助外力,才能让其中一个人格消失,这就是现实。
“季月容的主格消失了,不代表她的其余人格有能力控制身体行动。”刚刚去了医院,看望静养中的季月容时,她就听医生说了,季月容现在的智力水平停留在幼儿阶段,仿佛三岁小孩般傻乎乎地对着观察室外的她咧嘴笑。
放下瓷杯,助手先生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声音里却透着冷漠:“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这样的案子,我们是第一次接。”有找失物的,有找离家出走少年的,就是没找过失踪的人格。
她莞尔一笑,心情看起来相当愉悦:“我倒觉得这次事件是最简单的。在季月容的家中,我发现了她的主格消失之前留下的信。很显然是写给一个人的。至于那个人是谁?也许找到他(她),就能知道季月容人格消失的原因。”
“那要从季月容身边的人开始调查起。”助手先生托腮思忖道。
“没错。”
她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季月容就读的凌云高中。
学校,充满欢笑和哭声的地方。
在这里,人人都认识高一(4)班的季月容。
因为季月容是一个招人疼的孩子。
对大家都很好。
消失的人格,是近乎于完美的存在。
走廊,落日,黄昏的光影迷蒙。
她无比怀念从前的学生时代。
“你好,我是季月容同学的班导,我姓闻人。”温文尔雅的数学老师,礼貌地向她问好。
“嗯。”她没有报上自家姓名,只是双手递上名片,并大致说明了来意。虽然在听明她的目的之后,闻人老师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诡谲。
是诡谲。她没看错。关键人的名单里,也许要加进这位年轻的班导了。
“希望季月容同学能早日康复吧。”末了,在送她出教室之前,老师貌似惋惜感慨地说,“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其实她很想应道:“没错,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孩子。”
走到操场这边的停车棚,她不费力地拉出自己的重型机车,正准备跨上去的,有细如蚊蚋的声音,扯住了她。
“请问。”来者是一个小女孩,年纪不大,应该和季月容同年。
“嗯?”她挑眉,静候下文。
女孩绞着手指,咬着下唇,好像鼓起莫大的勇气,才敢开口问她似的:“请问!季月容她,是不是回不来了?!”
她隐去的笑容,转为严肃地直盯着这女孩:“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女人该死!
她毁了他的一切!
而她仅仅是精神消失了,肉体却依然活着,呼吸着!
这不公平!
老师也帮着她,同学也向着她!
不!
错的人明明是她!是她!!!!!!
他恨她!恨啊!!!!不能杀死!不能杀死!!!!!!!!
世界宛如被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慢慢地将之以扭曲。
处于其间的人,除了被动地接受既定的命运。
无从选择,更无从抵抗。
光透过门缝里倾斜。
器材室的门又一次被从外面打开。
漫不经心微笑着的少女,迈着轻松欢快的步子,走到他面前。
轻轻吻住他干裂出血的唇瓣。
贪婪地吮吸。
“关在这里的滋味如何?”有着天使容貌的恶魔,一瞬不瞬地凝住他即快无神的双瞳。
才记起,他被反锁在这个器材室里,已然整整一夜。
如果这是噩梦,直到她离开,他也未曾醒来……
“你是说,季月容同学一直欺负着一个人?”她有点惊讶地听着这女孩的阐述。
“嗯,那不是什么秘密。”即使是秘密。
也是公开的秘密。
马克杜市B社区青少年健康服务中心。
助手先生依旧好心情地泡着他的茶,这次是红茶,不加牛奶的红茶:“变成校园欺负事件了?”前几天他还看到报纸上写着某某女生,因为全班“民主投票”赶出学校,不甘压力,投渠自杀。
不被人喜欢,真是一件可怜的事。
就算真心地寄给每一个人贺卡,得到的回复只是应付。
问题少女还是问题少女。
不被人认可,不被人接受。
甚至连最后,唯一认定地好朋友,都不承认她的自杀。
因为像她这样性格外向的人,不会去死的。
有人则更直接地反问,厚脸皮的人也会自杀么?
但这些议论都不关那个女孩的事了。
因为她死了。
可季月容却还活着,作为加害人,而不是受害者。
只是她活着的是身体,消失的是人格。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伤脑筋地拿手指敲敲自己的前额,“深入调查下去,我怕找到真相。”
令人作呕的真相。
“想放弃?”助手先生只关心手下的红茶,泡茶果然要用好水,这可是特地从千岛湖中央水深之处取来的,“啧啧”两声。
会放弃,不符合大小姐的一贯作风。
“一定有人撒谎。”她断言,一脸自信。
“嗯嗯嗯,这个我也能猜得出。”助手先生无可奈何,懒得搭理她的把红茶沏入白净的瓷杯中。
有什么反了?
多年接触“恶”的直觉告诉她,如果按这个思路追查下去。
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对了,我调查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助手先生从报纸堆里抽出一张旧报纸,“刚刚整理旧报纸的时候,我发现了十年前的一条新闻。”
“什么新闻?”她不甚感兴趣地闭上眼,“十年前?有够久的……”
“关于一个六岁女孩的被诱拐案,你猜这个女孩是谁?”助手先生故意卖了个关子。
她睁大眼睛:“该不会就是季月容吧?”
众人想要隐瞒的真相。
“啊,看,蝴蝶!”芳草地上,季月容笑得纯粹,她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像极了无忧无虑的孩童。
远远地,望着这一美好光景的她,和负手立于她身后的男人,眼里都有着复杂的情愫。
“季月容这样也挺好的。”她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真的说出来,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一个疼女儿疼到骨子里的父亲面前,不能这么讲!
蓝天白云,她只是过来汇报这几天来的调查结果。但,省去了,那个女孩说的“季月容在学校一直欺负着某个同学”这一段。
在掌握具体证据之前,道听途说,便把一个不确信的事实告诉委托人,不是她的职业规则。
“季先生?”她等着男人的反应。
男人扬起手,仅示意她可以走了。她的调查报告显然没有让对方满意。
说不上沮丧,还是恼怒,她踢踏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地离开医院,至始至终不再去看草地上玩着开心,笑得开怀的少女。
割下蝴蝶的翅膀。
撕下它的肉。
少女微笑,宛如天使的恶魔。
蝴蝶痛苦地在湿润的绿草地上挣扎。
它说,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二、收获之夜(上)
那个女人!
她为什么还不死掉!
她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去死去死去死吧!母。猪!贱。人!bitch!
他的日记,只写到这里,距离失踪,应该有一个星期了。
放下这本黑色皮革日记本,她从沙发站起,然后跺跺早已发麻的脚。今天能收集到线索,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大小姐,情况如何?”等在房门外的助手,见她不急不缓地走出来,还以为她查到什么眉目了。不过,见她一声不吭,也不回答,才恍然到,今天拜访的第六位受害人家庭之后,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正值花季的少年们,一个接着一个失踪;失踪的少年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发现,只不过,由生命变成物体。这趋势比病毒扩散还快。
叹气,她柔柔发疼的额角,为什么?受害人和受害人之间,根本就是毫无联系。难道凶手,是随机选择的吗?嗯,也许还可能是团伙作案。但,如果是一般的绑架,在没有获得任何回报之前,就杀死对方,这简直,这简直就像——…
“为杀戮而杀戮。”一旁的助手手托着腮,喃喃道。
“典型的享乐犯。”在杀戮中取得极致的快感,而且每个被害人的死法,大同小异,全是因窒息而死。这是一种缓慢的死法,也让凶手在加害的过程中,得到极大的满足。说不定,他(她)一边闷死对方,一边在DIY。她似乎可以想象那个令人作呕的画面。如果是我,在做完这些事后,难道就够了吗?不对,绝对不够,光是杀死他们还不够,需要记录,以便重温,重温当时的感觉,让人发疯的感觉。
对,就是这个,有了!她一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