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我放下后就走了,我那时已能小走了,可当我步向奶娘时,后者竟是有些惊恐地躲开了我。我那时只是觉得好委屈。
想哭,可却不敢,相比于现在妃府严苛无礼的惩戒,宥府的更为人性一些(后来跟小姒学的词),但我仍是被要求着不可哭。
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两个我深爱的及深爱我的人已不在了。
仔细想想,哭,便只有在那个人面前吧!或者只有在她的面前,我才是真实的自己吧!
不一会便觉得无聊了,就在我四处打量的时候,一个妇人抱着个奶娃娃走了过来。
那妇人与丫鬟谈论着什么,我拽住了她的衣角,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她怀中的小娃娃,却不想这举动竟改变了我的一生。
抬头便望见了那小娃清澈的眸子,其实我当时还好笑他们竟这么宝贝这么个丑八怪,但我还是没表现出来。甚至还露出了我的可爱表情。
但那妇人很嫌恶地抽出了她的衣服,对丫鬟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那时我才知道,那是个小姐,至于那时什么是男,什么是女,我并不清楚。
中午下人们一个个被安排走了,已饿得快不行了的我被抱进了一个模样很大的房间,里面全是书。
抬眼便望见了一个比娘亲还要美的男人,他,是个恶魔,这是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得出的结论。
我吃惊于他的容貌,他同样打量着我,但就如豹子打量着处决的猎物般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我很害怕,很不自在。突然,敲门声响起。
“进来。”声音如酿酒般好听。
进来的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背着光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与表情,但他一直在注视着我。
“耀儿,喜欢他?”
“是。”男孩回答的很响亮,或许是种天性吧。
我很不喜欢这男孩。
“那他以后便归属于你了,下去吧。”那男孩走过来拉我。
我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一双小虎目栩栩生威,身型很壮,初可见其威武模样。
我被他带到了他的院子。很大,很漂亮。但他走得很快,手劲很大,都将我的手腕个勒红了。
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下人将我安置好,边走进了屋子。
那下人似乎对我的到来见怪不怪,边给我安排了到了一个小屋子。
我并没有午睡,只是在他们都休息的时候跑了出来,至于其过程中,似乎还钻了个狗洞。
我被一间更大的、更加繁华富丽的院子给吸引住了,走进去,绕了几个弯后,便见到了哪个被下人们当成是宝贝的丑八怪。
她似乎见到我很是开心,不知为何,见到她的那张并不出众的面孔露出那会心一笑时我会很欣喜,不久后便与她混熟了,以至于我们最终睡在了柜子里。
之后,我便成为了她的。
但她似乎有很多的秘密,每晚都会出去,是有人带走她,尽管每次我都装睡没被发现。但我很害怕,因为带走她的人能力似乎很高。
但我并不着急,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的力量会更强大。
我很喜欢逗她,让她尝试着说话,因我曾听见过她的声音。我次我甚至学下人欢爱的动作骑到了她的身上,要知道,其实我根本没有进过阿爹的(妃君)的房间,那是除了他夫人,全府上下人的禁地。可府上有严明的规定,在府内的丫鬟小厮不可通婚,所以有些地方避免不了有偷情的事存在,也就是那时,我明白了什么是男女情事。
就这样,终有一天,我迎来了她开口的日子。
我很生气,但也明白了,这妃府是个恐怖的地方,稍有不对,就会遭来灭顶之灾,至于那个掌权人,便是妃君,那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我一直等待着机会,等待着谁来告诉我全府都闪烁不敢言辞的我的身世,因我知道,我姓宥,不姓妃。
直到那一天,小姒睡得很熟(其实仔细想想,是从那之后她手上开始出现了戒指的),有位死士冒死冲进了妃府,来到了我的房间,称我为少主;他说他叫赤,是位能力者,是在爹爹未死前暗中培养的力量,那时我有太多的不明白,但是听到自己的最亲爱的人已不在时那种痛心还是记忆深刻。
当我明白一切时,我明白此时的我并不是妃君的对手,但没关系,以我的资质,定会成为平宁大陆上属一属二的高手。可是那时我发现自己已无法轻松面对小姒的那张笑脸。
不久之后,小姒开始吟诗作对,而她的名气也如日中天,其实她一直都很有名气,在她的请求下,阿爹帮我们挑选了一位夫子,却没想到那人那么深藏不露。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以后复仇。
赤是七人之首,没错;爹爹共为我培养了七位死士,分别以颜色来命名。而赤的年龄最大,资历最丰富,他一直要我仇恨小姒甚至要我杀了她,可我一直逃避着这个话题。
那个古怪的夫子曾经暗中提示过我,不要伤害小姒,我承担不起,但是我那时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自己用情已至深了。
有一晚,我被赤臭骂了一顿,他一直在教导我武功,却象是在赶驴拉磨般要求我更多,我明白,他是在为我好。
那一晚,我发了烧,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小姒的房间,几经荣辱的她还是很恋旧,喜欢住在老地方。她被我压在身下,我多么希望她是我的人!不要姓妃。那样,我们或许真的会,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永远。
三十二 宥光的自说2
生活的十几年中,尽管我在隐藏,但是,不知觉中,小姒还是明白了我已超越她,而我的地位,也是在妃府不断地被提高,下人们尊称我为表少爷,就连妃君也对外成我为他的远房亲戚,可他仍是没放下对我的防备,就如他知晓我的所有秘密一般。
我与妃君就如进行着一场竞技游戏般不分你我。但令我无法接受的是小姒的疏离与不可琢磨,一如她手上的那枚戒指让我头疼,我知道,那是一种古老的契约,但我不想小姒的生活中除了我还有其他人!
我还发现自从五岁的那个夜晚后,每个月她都会有几天消失了,或是有什么拙记来哄骗众人,但每次都被我给发现了个现形。至于她去了哪里,很久之后,我才发现竟然是——铭记,一个新兴的包括各种酒肆、当铺、票行在内的联盟总称。无论她进了哪家铭记的店,那里必会在不久之后出些新花样,然后吸引更多的人。
于是我不禁想到了铭记名不见经传的主人。我想,我是捡到宝了,守护多年的宝贝。
那天,我又跟了出来,凑巧看到了他们在对口令,出乎我的意料,竟是小姒最喜的那首《碟恋花》。小姒想必不知道,因为她的原因,现在小至乡间,大至朝堂,无不兴盛词,而《碟恋花》这种词牌,我却是只只从她这里听说过。想及这里,我不禁有些得意。
等了很久才见她出来,看那老板两眼放光的样子,我有些好笑。
小姒练武很是用心,但是天生筋骨不佳的她不是我的对手,我悄悄地跟着她,看见她听到别人的言蜚语失意的模样,叫来了自己的手下。
这几年,徒经无望的人与那些被人们认为是异类的能力者投靠了我不少,我也创建了一个叫‘凤’的杀手阁,为了不招摇,我只让他们一等一的高手接些小活计。但只是这样,我们在江湖上还是闯出了名气。
看到了他沐浴在阳光下的样子,我身上嗜血的因子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一个不小心,手下发出了声响。
呵呵,被她发现了,期待她生气的样子。
看到那些人垂涎我美色而她抚头无语的样子,我不由好笑。
别人要对她不利,我用轻共带走了她,却不想看到了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小姒,永远是与终不同的……
茶馆,那两个多嘴的人已经被教训过了,看着她略带悲伤的样子我不禁有些难过,她似乎知晓我会离开。也罢,妃府是不属于我的地方;而她,是杀父仇人的女儿,我与她注定是不可能的。
与她回到府上,得到了我们去武道会的消息,我浑然不知她在面无血色地望着我。因为,年少轻狂的我已在跃跃欲试了。
一路上几次欲话无果,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的二哥——妃烁竟与我们同行,妃烁的个性内敛,我曾试探过他,是个高手。但他不追名逐利,与我更是无交集,无威胁。
小雨,是赤派来进妃府的手下,好象对我还有那么点意思。能力很高,虽不及我,但足以应对小姒,我有些担心,便随时带着她。
小五子,那小时候的鼻涕虫,小姒似乎与他相交甚好,我虽嫉妒。但看到小五子对她的举动的那种受宠若惊的样子也气不起来。
她喝醉了,伴随着浓烈的伤感,让我不忍心地接过如烂泥的她送入闺房,但她却大胆地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想在这里要了她,但却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个名字——羡风。
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出这个名字的来源,我在她身边待了十四年,却念出了别人的名字,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一路无话。
到达第一山庄,当大门打开时,众人吃惊于我的容貌,唯有她面对着那男子流泪,而我那时,作出了一个差点让我后悔一生的决定:我要离开她!
那晚我得知景恋冥去了她的房间,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于是我要求小雨陪我上演了一出好戏,她完全相信了。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昏倒了,当我想要赶过去时,听说景恋冥已带走了她。
我知道他们之间不简单!我在忍心与不忍心之间徘徊着,痛苦着。
第二天我上台时,黑衣人带走了那名叫潋滟的女子。那黑衣人我知道是谁,再简单不过,妃烁。早听说他与她之间有一段故事,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大胆。当景恋冥毫无头绪时,我只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小姒还在这里”,换来的是他不可置信的目光。
我只是想引出小姒身边的那个高手,我已忍他多年了。早知他身手不凡,在府上我屡次要与其较量,却不得其理睬,可是没想到这竟将故事领进了另一个结果。
当天我便带他们离开了第一山庄。不久之后便传来了小姒已婚的身份,这令我很是恼火,但相对于皓我更恼怒于景恋冥,于是我命他们招来了第一公子——皓。
他是阿爹(妃君)暗自培养的势力,虽嘴上要尊称我一声表少爷,但我深知他对我是不屑的,我得知他已对小姒用心很久了。
于是我开门见山:“我可以放弃小姒。”
他抬头,万年不变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
我狠下心道:“但你必须要杀了景恋冥,不除去他,小姒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的。”
“为什么?”难得第一公子开口,可这却难住了我。
“或许是,一种缘分吧!”我喃喃道,却不知说得是谁与她。
十天后,我得到了她以在三天前去了的消息。
天地失色,月华不复皎洁。
“查!”一字下去,竟令追随我多年的众人不寒而栗。
‘小姒,你真的走了么?’
三十三 清倌1
幽幽转醒之际,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我。身子乎飘乎轻,眼前有一道亮光,努力向光芒处前行。
张开双眼,发现站在身前俯视自己的正是地府的牛头。
见到我疑惑的目光,它向我解释道:“黑白无常那年犯了戒,打入凡间了,唉,直到现在,引魂的事情还要我与马面来做。”
象是看到知音般它絮叨了很多,什么哪里的小鬼最好招,哪年上面闹了灾累得要死。可当我问起我的去向时,它竟吱吱呜呜地说不出来。
我发现自己竟然仍是前世王雯的那个魂魄。
牛头向我解释道:“你前世虽寿命已尽,但你乃是借尸还魂,所以魂魄才会是这般。”
哦,这么说,妃姒出生下来会是个死胎了。没想到我无意之中竟做了件好事,但仔细想想我这十五年的作为,真是,汗颜啊。
牛头给我安排好了房间,说现世有人牵住了我的魂魄,所以投不了胎,这事还要等阎王来商榷。但我等了两天(这两天无非就是吃、睡、想他们)也没见有人来通知我什么。
第三天(这里不分早晚,只是沙漏漏完了两次),我打开房门时正好撞到了牛头。
“牛头大哥,何事这般急?”
“雯姑娘,大事不好了!”牛头擦着脸上的汗,这脸,天天看,也就不觉得吓人了。
“怎么了,您老坐下来慢慢说。”
“唉,”它叹气道:“你的尘缘怕是未尽,虽然你尸身已毁,但那几个男子因你而改变了命格,尤其是那个名叫宥光的男子。”
“他怎么了?”
“他现在变得冷血无情,但他本不该如此。”
“那怎么办?”
“我找到了一个与你命格与你相似的女子,你还魂回去。”
“啊?牛头大哥,这事不去问下阎王大人么?”
“唉,主子自从少爷的事之后变得不理世事。这事,老奴也是做得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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