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满面怎么了我?我自信我美丽!离婚女人咋的?难道就要我终日怨念纠结,以泪洗面?”我说,“你该不会是~有艳遇了吧?”程果推推我,一脸臊情地笑了,伸着指头扭拧地说,“不告诉你!”
“行!等你想说再说吧!我还怕我没时间听你的*韵事呢!唉,我一想到我妈,我就纠结!你说她咋就没有顺当过呢?整天就鸡毛蒜皮的不安生呢!”
程果掐着我的脸蛋说,“所以说,单身女人是非多!快嫁吧你,趁着现在还嫩!咦,狗日的脸又软又滑,能掐得出水来了!让老娘多捏两把!”
我打开她的手假装无意地说,“对了,李占靓这两年挺出风头的样子,还做书记了?”
程果哼了一句,“嗯,是升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呗!全靠他二伯混得好呗!不过~也是付出了些代价的!”
我说,“哦?”
程果绝对是个享受至上的人,一张床又柔又软。我们俩象N年前一样挤在一张床上,我拨开她伸出过来的修长弹性的大腿,对于我来说,这具美丽的*于我只是身体躯干。我看她睡姿这么香,软绵的样子,心里都忍不住被拨动,真不知是男人怎么受得了。随着我的一动,她翻了个身,转身过来抱住了我,粉红的蕾丝边*露在翻翘的睡衣外面。我翘着嘴,真是姿态挠人,成熟的女性身躯,想想她也有过这样风情万种的姿势蒙胧中呈现在男人们的眼里,这女人一定恋爱了!可不知对方是谁,是冻肉厂死了老婆的李百万?还是某纺织厂的张富贵?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她绝对不是个省油的女人!就象我,是一路的货色!
程果说,“你知道李占靓不是还有一个堂哥吗?比李占靓那烂人有出息多了,论才貌论学历和才干,都比他强十倍!就那个我们念初中的时候,还做了李占靓他们三班的班主任的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小白脸!教美术的!”
“就是的!去年跳楼死了!八楼跳下来的,脑浆涂了一地!粘在地上扫都扫不下来,看了你饭都会吃不下去!”
“啊!怎么的?”
“这你都还不懂?捂漏子的呗!不过就他的一条命,换来李家的飞皇腾达,你说,还是多划算的哈哈?”
“瞧你笑得这么阴损,我不相信你没有沾光?”
“屁!我才不稀罕沾他家不干不净的光!我有今天可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不过,我倒是有些后悔跟李占靓离婚了!你说,他二伯只生了两个女儿,他们家后辈男丁里面,病死一个,跳楼一个,可就单他一枝独秀了,不中用都会中用!别看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书记,听说这届我爸退下来后,如果没有意外,万佛镇的镇长就非他莫属了!还听他还在B市开了饭店,网吧什么的,听还还勾搭了个小情人……喂?你在听吗?有件事还真想告诉你!你猜得对,我倒真认识了一个人,挺大能耐的,没准他能帮把你妈给弄出来!”
我一直打呵欠,先对她所说的一点提不起兴趣,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地在听,一听到说可以帮我妈时,一下眼就全开了,“你说真的啊!”程果说,“试试呗!不敢包票!”我抱着她的腰说了声谢谢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7.你又来干嘛
没有想到,程果说的那个能干人竟然真的帮我妈了!听说连局长都惊动了,第二天便说何斯立的事和我妈根本就不相干,便将我妈释放了。我妈象去某个地方脱了层皮后放出来一样,竟还能精神抖擞地咬着牙一副昂首挺胸地理了理头发对我说,“老娘没事!”说完了转过头去瞪旁边穿制服的民警,那民警正是当时炫武扬威押她走的其中一个,被她瞪得一脸没趣,和我点点头悻悻地走开了!
看到她这副威武不屈的模样,我突然想起小五那句“怕死不是共产党”来,突然就想笑。
我妈看了我一眼说,“你来咋子?你和李子的事办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我妈瞪了我一眼怄气地走在了前面。
我们来到万佛镇通往何家桥的场口,一群野摩托车窜了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招揽生意,我瞅到那天见我扭头就跑的那个男人竟骑在摩托车上抽着烟远远的望着,我便走了过去。
那男人不谙我会走过去,扔了烟头低着着悻悻地抠着手里的茧皮。我歪着脑袋,觉得他挺面熟的,问他,“那天你看到我跑啥子呢?我看你好面熟,我们好象见过?”
他埋着头说,“哪个~哪个跑了?”然后抬起了头来。
我笑了,虽然他长得一脸老相,不过我还是认出他是我的小学老同学倪分全。四年级时,他趁中午同学回家吃饭没有人,从窗户外面伸手进去偷别班同学的钢笔,正好被我看见,我只跑过去歪着脑袋站在旁边看他。他吓坏了,憋红着脸颤颤抖抖地将钢笔放了回去。从此以后,他便不敢和我碰面,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笑笑说,“老同学,到何家桥多少钱?”
他伸出手指怯怯地比了个2,我妈说,“别个都要4块,你啷门才要2块,你不吃亏啊!”
他挠挠头发脸红地说,“老同学!额,老同学!收点油钱!”
我跟我妈说,“我们是老同学!就坐他的车,走吧!”
何分全一路飚得极快,似是急于摆脱我们,一阵风就把我们送到家门口,我正欲伸手掏钱给他,他一轰油门一溜烟儿就跑了。
我妈说,“真是!今天又欠下一个人情!”她从来就害怕欠人家的情。
几个在自留地里挖土的邻居婆娘跟我们打招呼说,“何淑芬,你放出来啦?小卿又回来了!”我妈挥挥手说,“是撒!”然后昂首阔步地朝房子走去。
我们过小石洞,院墙上正坐着一个人,李子呲着一口的白牙冲着我们笑得跟蓝天绽放白云一样。
他高高地坐着踢着腿,脸上醒木地贴着一块绷带,他说,“何小卿,你们家的猪饿得干嘘干嚎!比杀猪都还要叫得惨!”说完跳了下来,将手搭在我肩上。
我们走了后,将家里的牲畜托给五婶照看,毕竟是外人,自然不比自家的东西照看得精心。小黄从门里窜出来,瘦得棱骨分明。
李子一脸无耻地望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将头扭到一边。
我看了我一眼走开了。李子肉肉地可怜巴巴地叫了声,“小卿……”
我又白他一眼说,捶他一锭子说,“你打仗去了嗦,啷门面门都遭毁了呢?”
8。脸皮厚吃不够
李子抠抠脸上的绷布说,“是不是很难看?”
我说,“压根儿就没有见你帅过!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脸皮这个东西。你来做啥子呢?”
李子说,“惨了!我就晓得你要生我的气!而且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可是你不能一枪就把人毙了呀,你一定要听听我的解释!听听嘛!”他翘着屁股一面千哀万求的,一面扯我的袖子,比脚边的小黄看上去还可怜。
我冷笑一声,“解释说给那些耳朵软心肠软的傻女人听吧,我面硬心黑,我没有那种糍粑心肠!”
李子说,“真不听?”
我将头扭到一边,李子又说,“真的不听?那我走喽!”
他假装要走,被我妈叫了回来,她瞪我两眼说,“别胡闹了!还不快回来,让别家人看到笑话。说吧,她不听我听!”
李子说,“还是妈妈通情达理!”
我说,“好意思!妈都叫得出口来!”
李子嘻嘻蹭到我前面说了起来,“那天正跟你通电话,我表嫂拿了把菜刀冲了进来要杀我表哥,等把他们劝下来,送去医院安顿下来已经差不多快天亮了。我想起要给你打电话,才发现手机不见了。找了半天,你猜在哪?竟然泡在家里的鱼缸里,都快泡成泡菜了!我肯定是劝架的是时候遭飞出去的。你晓得我撒,从来就不记号码的,心想第二天就见面了当面给你解释。结果妈的!第二天老总竟然要我陪他出差去广东!卿卿,我发誓一下飞机我就奔你们那去的,谁知你竟然不在!我猜你们肯定是回老家了,马上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我要说的有一句假话我天打雷霹,五马分尸,死无葬生之地!原谅我撒~原谅我吧!”
李子竟然又扭又跳的唱上了!把我母亲都乐了。
我翻着白眼说,“妈,你看他根个猴子一样!”
李子说,“我本来就属猴的!”
我妈说,“别跳了!再跳别家还以为讨饭的来了呢!”说完便去了!
李子低头看我,我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冷笑着说,“你可以撒,你还把自己的脸奉献出来,英雄哈!”
李子见我妈一走,乖样子立刻就没有了,他喷着鼻子看着我说,“老子老远跑来看你,不安慰一声就算了,还挖苦人,你他妈的铁石心肠啊你!”
我心中一撕,血气上涌,喉头一甜,手象不听使唤地越见狠下来,啪一声拍上他的伤口,疼得李子一阵嘶叫乱嚷,“何小卿,我日你妈,你啷门嫩个狠的心肠!呜呜~”他怨怨地捂着脸嘶叫着去找我妈去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里生出丝丝后悔来,正想去安慰他,突然小黄一阵吠叫。李二百拴着一条黑亮亮的皮围腰,站在柿子树下笑着望我说,“咦,何小卿!终于碰到你们屋头有人了!”
9。贱人李二百
这个李二百是来买我们家猪的。他是河对面李家村光头李罗汉的二儿子,跟李大姑娘是邻居。我妈说他们那个湾都生不出啥子好东西来。
李罗汉先前在镇上卖肉的时候就面笑心黑,手上的肉经常短斤少两,还要暗搭一块大骨头。李二百的外公有个很有名气的名字叫王自重,但是一点都不自重,贪吃得很,经常到李罗汉的摊子上赊肉吃,赊着赊着还不起了就把自己最漂亮的三女儿给抵出去了。李罗汉长得象那十八罗汉里面的笑和尚,倒是取了个花骨朵一样的婆娘,还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
李二百跟我是同年,正好赶上计划生育,因为是老二,就算是超生了,被罚了二百块钱,因此就叫李二百。后来他爸花了二百五十块钱又买了条狼狗,叫二百五,比他都还要贵些。
当时二胎是没有土地的,俗称黑户,也被人叫做非洲居民。但是李二百有土地,而且是从我这份里明张目胆抢过去的。原因是二胎虽然不允许,但是人家是合法生子,而我不是。我妈连我是谁的种都说不清楚,哪里还有资格去争那块土巴。我妈说土里种的包谷都抽顶花了,还是被他们家活生生抢过去了,连个包谷芯都没有还一个回来,为此我妈一直说我是吃闲饭的。
我跟我妈说,我吃的不是闲饭,我吃的是受气饭,比叫花子还可怜,我就是吃受气饭长大的,我妈听了气不打一处出。
李二百从小学和初中都和我同班。我们幼儿园就干过架,就是因为他炫耀那份抢来的土巴,并且,他将我没有父亲的秘密捅漏了出去。我当时就扑过去撕他的嘴巴,他伸出手过来扯我的头发,我们俩面红耳赤地扭成了一团,直到老师来才将我们拉开,然后一人赏了一巴掌。他当时就哭着回去了,而我一直昂着头含着眼泪花,一直到放学,一滴都没有落下来。放学后我一个人躲进了后山的坟堆里,圆缺嘴儿的老娘打猪草看到我了,我告诉她不要给我妈讲我在这里。但她一回去就告诉她了。我妈找到我时我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上初中的时候,李二百都还在为此得意,经常说这件事,但那时候我已经形成铁墙铜壁刀枪不入,随他们怎么去说了。其实他不光说我,他还说别的同学,什么淫言秽语都说,还经常在外面打架,和李占靓他们是一流的货色。他还拿黄色杂志在男生中传阅,被张老师捉住了。张老师很早就极不喜欢他,说他拖了全班的平均分,就经常给他洗脑劝说他退学。但李二伯害怕他爸的杀猪刀,不敢退学。张老师也没有办法。直到有天上政治课,他不知是无聊还是想干什么,忽然一声大叫,然后在同桌的男生搀扶下去医务室了。那同桌回来就眉飞色舞地说,这贱人竟在课桌底下拿铅笔刀把自己的小鸟儿都削出血了!然后李二百就退学了,跟他老汉儿学杀猪了。
他来我们家外面,喊我的名字,拴了条油板板的围裙,勾着眼睛笑着说听说你们家猪肥了,来看看有膘没有。
10。买猪
我说我不晓得,你自己进来看撒,然后我去叫我妈说有人来买你的肥猪。我们家猪圈是放敞的,在厨房的外面搭了个偏坡的瓦房,有石栏围了一圈,猪睡在里面,四面敞风。两头毛叉叉的猪瑟瑟地蜷着尾巴缩成一团,见有人来了,抬起来头来拿朝天鼻孔朝你拱两下,看见没吃的就又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