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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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鸢尾-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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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丁骥没有去局里,直接去了医院探望严絮。严絮已经醒了,只是精神还不大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病床边上,坐着她父母和好友宋雨萱。
听说丁骥就是把严絮解救出来的办案刑警,严絮的父母非常感激的道谢,丁骥只跟他们把案情简单叙述了几句,并没有深入的说,他尚不能确定,严絮愿不愿意把事情的经过让自己父母知道。
宋雨萱知道丁骥肯定是来做笔录的,主动向严絮父母道:“叔叔阿姨,我们先出去吧,严絮肯定想跟警察叔叔单独谈谈,有我们在,反而不方便。”
这丫头倒是挺善解人意,丁骥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宋雨萱的目光和他相触,得意跟他眨眨眼睛,似乎在说,你看你看,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丁骥帮严絮把病床升起来一点,等她睡舒服了,才道:“严絮,我知道你身体还没恢复,有些细节你可能也不愿回想,我今天来只是想简单的了解了解。”
严絮看着丁骥,目光有些失神,“丁警官,谢谢你救我出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丁骥见她情绪还好,便道:“你是怎么跟梁鹏飞认识的?”
“我听过他几次课,觉得他特别有才华,于是我在他的空间里留言,希望能跟他聊聊,他一开始不怎么回答我,后来我每天都去留言,他就渐渐理我了。”大概是身体太虚弱,严絮的声音很小。
“那你知不知道,梁鹏飞除了跟你交往,还同时跟几个女孩保持这样的关系?”丁骥看着严絮的眼睛,见她眼睛渐渐有了泪光,知道自己是说中了她心事。
严絮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他那样,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跟我说,我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女孩儿,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那他有没有提过,他之前交往过的其他异性?”
“没有,他说有些女孩子挺不自重的,经常骚扰他,他瞧不起她们,懒得理会她们,你可能不知道,他在我们学校特别受女生欢迎,每次他上公开课,教室里都坐的满满的。”
果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儿,梁鹏飞说什么她都信,丁骥深深的叹息之余,也在想,是不是正因为她的单纯,梁鹏飞才放了她一马,没有杀她?
“他为什么把你关起来,你知道吗?”丁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避免生硬的发问刺激严絮的情绪。
严絮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因为之前我跟他交往的挺顺利的,虽然他一直说,怕师生恋传到别的老师耳朵里影响不好,让我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他和我的关系,但是我跟他的确是很甜蜜的,他很宠着我。”
她这么一说,丁骥就明白了,为什么女孩子们不约而同的不提到梁鹏飞的名字,他肯定是跟她们说,自己是副教授,为了注意形象,让女生们在毕业之前,不要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你没有觉得委屈吗,谈个恋爱都要偷偷摸摸的?”丁骥有意识的引导严絮的思路,想从她这里更多的了解她和梁鹏飞交往的细节。
严絮嘴角一撇:“有时候觉得挺委屈的,每次约会都像是特务接头,在学校里遇到了也只能装不熟悉,但是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就把什么都忘了。”
“嗯。他挺谨慎的。”丁骥知道,梁鹏飞绝对有把女孩子迷的昏头转向的魔力,只要他提出来,女孩子们肯定照办,不会把关系透露出去,因此严絮也只敢在私密日志里偷偷提到他。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丁骥暗中观察,觉得严絮的情绪还好,便把问题深入,“严絮,我想问一个可能会让你有些尴尬的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另外几个女生尸体都不在了,死无对证,所以我只能通过你来了解具体情况。”
“尸体都不在了?你是说,梁鹏飞杀人了?”严絮的情绪忽然波动,眼睛里充满了惊愕之情。
丁骥忙安抚她:“你不要害怕,梁鹏飞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他没法再伤害你了,你该庆幸,你比死去那几个女孩幸运得多。”
也许是他温和的语气起到了作用,严絮差点就要失控的情绪渐渐消退下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警官,她们真的死了?”
丁骥嗯了一声:“都遇害了,你是唯一幸存的。”严絮不停地流泪,紧紧的抓着被角不松手,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很显然,恐惧感已经占据了她的心。
“不用怕,凶手真的已经伏法,你只要把身体养好了,就能重新回到学校里去,我们不会把案件细节公布出去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你的几个室友,也只有宋雨萱知道大致情况,她也不会说的。”丁骥安慰的替严絮掖了掖被子。
句句话说到心坎上,严絮的戒心被彻底瓦解了,情绪逐渐稳定之后,望着丁骥:“你刚刚要问我什么?”丁骥道:“我想问你,你跟梁鹏飞是不是有性关系?”
严絮的脸上略有抽搐,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有的。”“那么在你被他关起来那些天,他有没有过激举动?”丁骥追问。
严絮告诉他,梁鹏飞打过她一次,因为她发现他的手机里有几条女孩子发来的暧昧短信,后来她又发现他家里有不属于她的长发。
“我的头发从来没染过,那根头发明显是染过的,我质问他,他说他不知道,我问多了,他就不耐烦,还推了我一下,他从来没对我那么凶,我吓坏了,不停地哭,他就把我关在洗手间,说等我冷静了再放我出来。”说到这里,严絮的情绪又有些失控。
丁骥只得安抚她,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再提问。严絮哭了一会儿,嗓子哑的没力气说话,默默的抽泣着。
丁骥道:“好吧,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今天的调查就可以到此为止。”严絮含着眼泪轻轻点头。
“除了梁鹏飞之外,你有没有谈过其他男朋友,这么说吧,你在他之前有过性经验吗?”丁骥放低了音量,以免加剧对她的刺激。
严絮摇了摇头,很小声的说:“他是第一个。”
这下丁骥心里有数了,为什么梁鹏飞没有杀严絮,很可能就是因为她是他交往的几个女孩儿里唯一的处女,他觉得她比较“干净”,所以只是囚禁了她,却没有下手,以他那种扭曲的心理,会做这样的事毫不奇怪。
“你好好休息吧,过两天我可能还会来找你问些问题。”丁骥站起来跟严絮告辞。严絮目送他离去,无精打采。
远远地看到丁骥在医院花园里走,守在停车场的宋雨萱向他跑过去。丁骥看到她,一脑门子官司,想躲开也躲不了了。
“你在这儿干嘛,想打劫我?”丁骥并不停下脚步。宋雨萱追着他,“你还欠我十顿饭呢,你忘了,你那时说,等破了案请我吃十顿都行。”
丁骥就知道这丫头不依不饶,抵赖:“我说话从来都是闹着玩儿,你当我闹着玩儿好了,我没有义务请你吃饭。”
宋雨萱大笑:“你也太不行了吧,请吃饭都要食言,你是个男人呀,别让我瞧不起你。”丁骥扭头看她:“你瞧不瞧得起我对我来说还真没多少意义。”
宋雨萱眼见他就要拉开车门上车了,只得使出杀手锏,“你别以为你耍赖就可以摆脱我,你把我的初吻都夺走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丁骥站定了,瞪着她:“到底谁耍赖呀,是你还是我?你二十多了,智商怎么还这么令人着急呢?”“你说过破案就请我吃饭的,你食言了,所以耍赖的是你。”宋雨萱反唇相讥。
想了想,丁骥叹道:“好吧,我请你吃饭,这会儿我还有事,没工夫跟你磨嘴皮子,中午十二点半,我去雁大接你,过点不候。”
宋雨萱见他忽然松口,猜想这是不是他的缓兵之计,或者说他又想了什么鬼主意,半信半疑道:“说到做到,你可别放我鸽子,给广大警察叔叔脸上抹黑。”“走吧。”丁骥挥了挥手。宋雨萱得意的笑。


62

中午;雁大附近的某个餐厅里,宋雨萱点了几道菜之后,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向丁骥道:“这里的菜不贵,但是味道特别好,你放心;我是厚道人;绝不会敲诈你的。”

丁骥见她说的一本正经;不禁有些笑意。

“严絮的情绪还不是太稳定,你要多关心关心她;让她能早点回到正常生活里。”丁骥想起之前严絮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样子,很替她担心。

宋雨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里都是爱慕,“想不到你这个人虽然喜欢耍赖,心地倒是挺善良的,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会陪着她的,谁叫她是我好朋友呢。”

“她跟梁鹏飞的事我们警方会保密,也希望你能保密,不要把事情泄露出去,不然她会受到什么样的刺激谁都不能保证。”丁骥提醒宋雨萱,管好自己的嘴,都说女人最是守不住秘密,可事关一个人的将来,还是提醒她一下好。

“不说这个行吗,说说你跟我,你比我们学校那些男生可爱多了,我常常忘记你是个应该严肃的警察。”宋雨萱道。

丁骥白了她一眼:“我能说你这些话让我想吐吗?你还想不想让我把这顿饭吃完?”

“吐什么,我的话让你怀孕了?你怎么那么矫情呢,承认你已经开始喜欢我就那么难吗?”宋雨萱看着丁骥笑。

丁骥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跟这丫头说话了,再说下去,他得气昏了,这丫头跟凌杉杉是一路的,跟她斗嘴简直是自己找气。

“其实吧,很多人都像你这样,在遇到最爱的那个人之前,总以为自己爱的是别人。”宋雨萱以手托腮,大大方方的注视丁骥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他脸部的线条真的很优美,五官精致,却又男人味儿十足。

“有些人就是喜欢用想象填充现实,用幻觉替代真相,我请你吃这顿饭,没别的意思,你别会错意了。”丁骥不屑的说。

服务生陆续把菜端上来,他便只顾吃菜,不怎么说话。

宋雨萱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觉得他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帅,心思更移不开了。他的嘴唇很柔软,他的吻很甜蜜,他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你跟你表姐性格真是南辕北辙,方医生多文雅大方,你偏偏这样……”丁骥实在想不明白,这姐俩儿的差异会这么大。

“所以她没有男朋友,而我可以跟你一起吃饭。她从来不主动出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可不会这样,我喜欢什么就会去争取,哪怕头破血流,我也不后悔。”宋雨萱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

丁骥吃了点菜,又吃了一口米饭,慢悠悠道:“你这种自信,不过是涉世未深外加精力过剩,你并不懂得替别人考虑,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别人造成麻烦和困扰。”

宋雨萱见他好像很喜欢吃那道玫瑰熏鱼,替他夹了一块在碟子里,笑道:“我都成你的困扰了,你还不承认你喜欢我吗?只要你迈出第一步,剩下那九十九步我来走好了。”

哧——丁骥被呛了一下,活了二十多年,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鸡同鸭讲,不管他说什么,宋雨萱总是能用她自己独特的一套歪理来辩驳。

宋雨萱主动跑过去替他捶捶背,“吃慢点儿啊,呛着了吧。”丁骥把她的手从自己背上拿下来,抡远了,不让她碰自己。

可宋雨萱这样的女孩儿,她的心理承受力不是一般的强大,丁骥的拒绝并不能对她构成多大影响,反而她觉得男人就该这样,没点个性能叫男人吗,那么容易叫人追上,他得有多少烂桃花?

结账的时候,看到丁骥钱夹里一闪而过的照片,宋雨萱趁他不注意伸手一夺,看清了照片是他和女朋友的合影,嘴角微抿,笑了笑,把钱夹还给他。

看到他和唐小湛的照片,她为什么还笑了?丁骥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没想弄明白,付账之后,往外走。

“你等等我呀,走那么快干嘛,唉,丁骥,我跟不上你了。”宋雨萱追在丁骥身后。丁骥的步伐大,走路快的时候女孩子跟不上。

“我就没想让你跟上,这里离你们学校不远,你自己走回去得了,我还有事,不送你了。”丁骥的步伐更快了。

一辆黑色路虎从他俩身边经过,唐浩宇完整目睹了这一幕,好奇的回头张望,看到丁骥先是跟个女孩子拉拉扯扯,随即甩开她横穿马路开车去了,那女孩站在原地直跺脚。

那女孩看着眼生,会是谁?想不到丁骥除了跟小湛在一起,还跟别的女孩子扯不清,唐浩宇疑惑的思索着。

回到局里,丁骥上楼,正好和方紫茉走对面,想跟她说说宋雨萱的事,想想又算了。方紫茉见他欲言又止,很奇怪,也没主动跟他说话。

坐在电脑旁,丁骥把上午对严絮做的调查笔录整理成材料,夹在梁鹏飞杀人案的卷宗里,作案动机、手段、证人证词基本上都已经明确,可以向检察院提交报告,正式提起公诉。

唐小湛打来电话。

“我晚上可能要在录音棚里加班,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开车回家。”唐小湛手头这部戏的后期配音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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