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可能也有不贪财的。她这样说西西恨不得咬她一口。被买房折磨许久的西西对她看法的回应就是“不贪财的资本家比恐龙还罕见,要么是钱真的很多很多,要么就是有病,再不然就是——闲的蛋疼。”她笑到岔气,这个资本家也许三种都是也说不定。
找了几家搬家公司都说要等,她等得了老妈那急性子非要快点搬。想了半天发现只能找季苒,好友中就属她认识的人最多。只说帮忙找人没想到季苒也跟着来了,叫来好几辆大货车一次就全部搬完。老妈见着她带回家里的朋友就爱刨根问底问个没完,搬完家没让她逮着一点机会立马带着季苒闪人。
请季苒吃过饭带着她到画廊闲逛,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她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三哥的孩子怎么不会说话?”
季苒像是被惊吓到了,略显紧张不自主脱口而出,“你见了卡卡?!”随即掩了掩口,纠结了半天,“我的意思是……你们见面啦?”
绝口不提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那是自欺欺人。笑了笑,她既然敢问自然是放下了,“我和他真没什么了。只是偶然碰到觉得卡卡挺可怜,不怎么开心似的。”
一听这话季苒可算松了口气,吉喆这样说她就不用说话瞻前顾后的别扭,“是怪可怜的,本来会说话的……是我姨夫吧喜欢养植物养了盆花叶万年青,卡卡那孩子也调皮不知道那花叶有毒揪下来吃,发现送医院的时候都晚了……我哥到现在都埋怨他们没给看好,都很少带卡卡回去。我哥那人脾气……你知道……那么忙根本就照顾不好孩子可死活就是不让任何人带,卡卡一个人挺孤单,偶尔也到我那里去,谁也没办法。”
孩子的妈妈呢?即便是离婚了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不顾也太狠心了吧?再好奇她深知不该问的不能问,“我看他有点惯着孩子。”
季苒重重的点头,“惯着,那就是一祖宗。跟她爸一个毛病来脾气就摔东西,专挑那贵的摔。上回在我家‘啐’了我一水晶花瓶,心疼的我哟。那孩子真没法管。”
亲生骨肉能不惯着么?如果自己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拉着季苒走到一幅画前,“看看我的新作品,怎么样?比当年有进步吧!”
季苒仰着头认真看。颜色鲜艳夺目,色彩运用的过分艳丽大胆,夺人眼球又仿佛要炽伤人的眼。如果说吉喆从前的作品是淡淡的水,那么现在的就是熊熊火焰。标签上写着《只怪时光太动听系列作品》,季苒若有所思,说:“吉喆,你变了,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比以前画的更有感觉了。你画的是时光?”
“是啊,很抽象吧?我比较擅长抽象派。”
季苒挨个的看,不知道为什么,这组画给她的感受并不是时光的动听,而是一种残忍,每一笔都仿佛能滴下血来,叫人看着心惊。无论眼前的吉喆笑的有多么灿烂,那些曾经刻在心上的伤都会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疤痕。不用说她也比谁都懂。
“吉喆,你啊一定要嫁个好男人。”
几天之内已经有两个人对她说同样的话,而且是两个对她都很重要的人。也许自己真该有所打算了。上一段感情目的不纯,去向不明,对待不善,最终遍体鳞伤。没人知道,让这样的她再去学习接受下一个,有多难。
第十八章 (2)
刚忙完画室的事情就接到西西的短信,说让她去帮忙拿一下电脑,电脑忘在主顾家里了。一问,原来是去相亲了没时间。剩女的春天不容易啊。她看着发来的地址似乎很远。高级住宅区的保安相当负责一直把她领带门口才离开。
按下门铃她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好的都可以拍偶像剧。门打开,她抬头,一下子呆住了,僵在原地半天没动。怎么就没想到西西的主顾是他呢?不过,他搬家了,以前的房子是二十多层的电梯公寓。想不到也应该。
贺子燊抬眼看她,像招待平常客人一样,“进来吧。”
“那个……我拿了电脑就走。”
“还有事?”
都快吃饭了能有什么事啊,她竟然老实的回答:“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进来。”
又是那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她偏偏像着了魔一样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有些坐立不安的。卡卡从楼上跑下来一下扑到她怀里,弄得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卡卡打手语,她看不懂,急的挠挠下巴,笑这说:“阿姨没学过手语啊。”
“我想你。”卡卡在小本子上翻了几页举到她面前。
歪歪斜斜一看就是小孩子写的,“你这么小就会写字,真聪明,比我们家茴香聪明多了!”
卡卡又翻了半天似乎是没有,趴在她腿上写字,写完递到她手里,“你不要走好不好?你陪我玩。”
她只想拿到电脑就立马走人,可是这孩子实在叫人心软,她假装答应的点点头,卡卡咧着嘴笑的无比甜腻。
随手翻翻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简短的话,“爸爸,我要吃糖”“爸爸,你是坏人”“我想奶奶,我要吃菜”“我不想上学”……似乎很有趣,她笑着合上小本子,却在本子背面看到三个字,心中大惊,耳朵有些耳鸣。
贺年卡。这个孩子叫贺年卡?这个名字是她当初开玩笑的时候说的。
“喂,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生下来再说。”
“那怎么行!”她还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电视里在播放少儿节目教小朋友做手工,她大笑,“叫贺年卡吧!不管是儿子女儿就叫贺年卡!多霸气!”
是挺好笑的,她笑他也跟着笑了,讽刺的话一如往常,“说你没文化都便宜你了。”
后来,后来一直打闹来着,因为大肚子不方便他只好让着自己勉强答应,那段日子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段还算温暖的时光。
卡卡拉着她往里面走,她赶紧把本子挂回到孩子脖子上。走进去一看原来是吃饭了,保姆将饭菜都摆放好人就不见了。她没有坐,想去找他,拿个电脑跑到外星去了这么久。一转身扑到身后人的怀里,他双手微微举起,一只手举着笔记本,不敢碰到她。
不好意思的向后闪了一下,拿过电脑抱在怀里,“那我先走了啊。不打扰了。”
卡卡一下抱住她的大腿怎么都不撒手,就是不撒手。
“卡卡那么喜欢你你就赏个脸在这吃顿饭吧。本来我是想谢谢乔小姐的,可惜她不能来。”语气有些生硬却又似乎很平常。可是听到她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像有什么预谋似的。
这孩子真奇怪老是缠着她干什么啊?她没办法只好放下电脑坐到餐桌上。卡卡非要挨着她坐,吃饭也和大部分同龄儿童一样很不老实,吃一口玩一会儿。她闷着头吃也不说话,别说他们家保姆手艺还真不错。
忽然卡卡拉住她的胳膊,对着她比了一个手势,都说了不懂手语,她无奈看看贺子燊,却发现他瞬间变了脸,凶神恶煞的瞪着卡卡打手语。卡卡古灵精怪的又对着她打了一遍,像是恶作剧故意气他爸爸。只瞧见这父女俩在她眼前迅速比划两只手弄得她眼晕。
“腾”的贺子燊起身走过来用筷子打了一下卡卡的小手,小家伙老实的坐正不敢再比划。半晌撅起嘴横着眼瞪住他。好好的像兔子一样跳到地板上把电脑也刮到了地上。看着电脑摔下去的瞬间她心“咯噔”了一下,谁知道那暴脾气孩子还站在上面踩了几脚。苹果啊,那可是西西心爱的苹果啊。她咬着下嘴唇,资本家的女儿发脾气都这么奢侈与霸气。
看来是真的很宠溺这个孩子,贺子燊眯着眼咬牙也没有把脾气发出来,只喊了保姆把卡卡带到楼上去。
“电脑我会赔偿。到时候我给乔小姐打电话。”
“哦。”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可还是想说,“你……不应该那么溺爱她,从小就这样不太好。”
这样不好又能怎样?对卡卡他除了过分溺爱不知道还能怎样,今晚也是第一次出手打她,平时她要摔什么爱摔什么他都任由着她闹,这是他唯一能给女儿的补偿。似是很疲累,他揉揉眼角,“没办法,对了,外面好像下雨了,我叫司机送你吧。”
她踮脚看看窗外,毛毛小雨而已,“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等等。”拉住她,半天又不说话,又等了一会儿,忽然间外面变得倾盆大雨,被拉住的手臂明显感觉他力道加重,他终于开口,“我送你。”
等啊等,保姆都下班天都已经黑了,他说去换衣服,半天也没动静。她不耐烦的想溜走又觉得不太好。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又说不出来。顺着楼梯往上走。
第十八章 (3)
她站在客厅,有些心神不宁,连他走下来都没有看见。
“雨越下越大了,你就住在这里吧。”
说的那么自然,可真会演戏啊,她有些恼了,“贺子燊,我都没发现原来你是个演员啊,你怎么那么会演?刚才在楼上给西西打电话了吧?我就说总觉得奇怪,原来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想干嘛呀!”
呵,演员?他带着这张面具不知道演了多少年,脸上表情却很淡,抱着双臂靠在柜子上,“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
怎么可以说的那么轻松!她是真的生气了,“看我?你看,看啊,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并且,比以前更好,你最好看清楚一点,看清楚!离开你,也没有怎么样改变我的生活。我没有离婚没有破碎的家庭没有无法照顾的孩子,我比你幸福!”
比他幸福。心头像被人狠狠抓住,撕扯着的痛,表面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呵呵,是,我就是想看看你如何幸福。怎么,住一晚都不愿意?害怕?以前你住了那么久都没有害怕啊。”
无赖,那耍无赖的本性怎么还没有变!她不想纠缠,一点都不想,更不想吵架,与他吵只会让自己更难受,“是,我害怕,我这人天生就是胆小,我走了。”
“不许走!”他一口气冲过去扣住她肩膀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可手还是没有放开,“外面,打雷了。”
她冷哼,“我现在不怕打雷了,我什么都不怕!你放手!走开!”
死命甩开他的手往外走,一个踉跄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带到怀里紧紧的锁住,直着脖子怒吼,“我说不许走!顾吉喆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
“贺子燊你这个混蛋,放手!你有病!你走开!”
撕扯谩骂几乎是扭打成一团,他还是不肯放手。头上“噔噔噔”一串声音,谁都没看见卡卡站在楼梯口,孩子可能是吓住了,奔下楼一个不小心从半截楼梯上滚下来,摔在地板上“扑通”一声闷响。正在撕扯的两人都傻掉了。
被吓得半死的吉喆听到医生说孩子只是手摔脱臼膝盖破了点皮基本没什么大碍时还是不大放心,拉着他一直重复,“要不再仔细检查检查吧。”
他倒是冷静下来,“带钱了吗?我刚才只顾着抱卡卡,忘了。”他没有去叔叔那家医院,不然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因为怕惊动家里人又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了,他已经够烦够累的了。
她翻翻口袋,只有几十块钱,随身背的包甩在他家鞋柜下面了,“那个……要不我打电话先借点吧。”
“不用。”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韩笑愚急急忙忙赶过来,看见他们衣冠不整的狼狈样,“怎么了?谁出什么事了?”
“卡卡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没什么事。”他不想多解释,对她说:“你看着点,我去交费。”她讷讷的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竟觉得悲凉。
韩笑愚看见她也没有很惊奇,还有心思开玩笑,“怎么,小青菜我看你吓的不轻啊。”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靠住墙还觉得不踏实,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还好没有事。”
“你惹的?”
她惭愧的点点头,虽然不全部是,也脱不了干系,“差不多。”
韩笑愚看看她脚上的拖鞋笑笑,“贺子当年也紧张成你这样。可能比你还紧张,只要是他闺女的事他比谁都紧张。不过稀奇了没对你发脾气呢。”
“当年?也摔过楼梯?”
“不是,当年变哑了的事。他老爷子没看好孩子卡卡不是吃了什么花中毒不会说话了。贺子把老爷子养的那些盆栽啊兰花啊全给砸了。嗬,那些东西小十来万呢。他老爷子半句话都没敢多说。这闺女,就是他的命啊。”
她低着头看脚尖,要是真出什么大事一辈子都无法心安,再也不能这么惹是生非了。她一股脑站起来,“他要回来你就说我先走了。”没走几步又停下,“还有,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他回来一见吉喆不在就揪住韩笑愚的衣服,“你跟她胡说什么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