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王嘉旺一系列的动作和密切陪伴,以朋友的身份和他交流,不得不说,棋棋的变化很明显,在这几个月中变得开朗起来,笑容渐渐地多了,不像从前那么腼腆内向,比从前自信,身体也在坚持锻炼中显得很有力量,遇到邻居会主动打招呼,连个子也一下子窜了一个头,十五六岁的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
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一家子其乐融融,和谐美好。
我以为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却不想,现在的小孩子报复心这么重,可能是上次在棋棋这里吃了瘪,三个人估计在一帮学生面前横贯了,忍不下这口气,竟然寻到了棋棋所在的小区,我跟着棋棋下楼遛弯时,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本来我一开始并未认出这三个不学好的小混球,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胆儿忒大。
可能是因为棋棋不再像从前那样身材羸弱消瘦,还带着帽子,那些人根本没注意到棋棋,当我们和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才从对方的一个扭脸望过来时,脑海里与当时的其中之一混混合在了一起后想起来。
我立即冲安安使眼色,低声跟他说:“你快看,那三个家伙,是不是就是上次找棋棋麻烦的人?他们怎么会跑来这里?!”
安安似乎比我早注意到对方,回答道:“他们停下来了。”我回头看去,三人果然停在五十米开外,眼睛盯着安安看。
“他们应该是认出来我还有你了。”
就在我们俩边走边嘀嘀咕咕的时候,对方看看我们又看看身影和从前不一样的棋棋,似乎举棋不定走在我们旁边的棋棋是不是那个胆小怯弱的家伙,三人对视了一番,加快脚步向我们走了过来。
安安默默地停下脚步,看着对方,跟我说:“我看起来难道一点都不凶狠吗?”
我认真地打量已经高我太多太多的安安:“没有啊,我觉得很强悍!”
“那他们怎么有勇气靠过来?不怕我咬死他们?”安安语气里有点不解。
安安看我们停了下来,不经意地回头看去,我注意到他脸色一白,毕竟曾经被对方威胁勒索,阴影未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和安安立即站到他前面。
对方可能是满意棋棋的反应,冷笑着走来,在离我们一两米的距离之间站定,先是故作淡然地打量了我们两个,看我们两个没动静后,抱着臂对棋棋说:“哟嚯,几个月不见,险些没认出来你。”
棋棋似乎也想到了这里是小区,并不是学校,强自镇定地回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打头说话的那个笑了笑,他右边的高大男生,捏了捏拳头说:“今天不像个小baby一样躲在爸爸身后了?呵呵——”似乎回忆到了当时的情景,怒气慢慢上升,嘴里骂了句:“caonima!”
夏季的这个时候,夜晚的温度不比白天低多少,小区居民基本都在家里吹空调吃西瓜,偶尔有几个遛狗的路过,也在看到这里人太多,换了条路走。
周围因此渐渐寂静了下来。
三人也越发肆无忌惮,左边的嚣张道:“答应给我们的钱,是彻底忘记了吗?”
棋棋双手不自觉握成拳,虽然紧张,却抬眸正视那三人:“我并没有义务给你们钱。”
三个人一愣,似乎没想到棋棋敢这么对他们说话,随后似乎又觉得好笑,哈哈大笑起来,打头的人骂了句脏话,伸出手,准备上前来扯棋棋的衣领,安安露出尖尖的犬牙,眼睛死死地盯着欲上前的人,喉间传来蓄势待发的威胁之音,看到安安这个样子,那人踏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妈的——”
我听到他冲安安骂脏话,呲牙裂目的看着他,抬脚上前一步,冲他狂叫。
三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三人都是高大身材,但数左边的之最,头发飘然着紫色银色,耳朵下方还有刺青,他烦躁地啐了口痰,越过同伙,眼露凶光,抬脚向我踹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两条狗而已,怕个屁!”
我向旁边躲过去,安安站了过来,猛地一窜,嘴里正在骂骂咧咧的家伙瞬时被镇住,连连后退,看到安安凶残的眼神,惊得双手乱挥,想要打向他扑过去的安安。
就在这时,旁边的两人其中之一,向棋棋走过去,而另一个向我走来,嘴里也跟着道:“就是,怕个屁,不就是两条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把折叠刀。
打头的人走到棋棋面前,同样从口袋里拿了把小刀说:“没义务?不知道我们是在勒索吗?傻x!”
☆、第18章
不得不说,这三人挑的日子太好,这两天嘉旺外派到国外出差,已经走了两个星期了,估计还得三四天才能回来。
看到他们拿刀,我挺揪心,怕棋棋和安安受到伤害,略显慌乱地看向安安,安安也在看我,他回我一个含着安抚的神色,我渐渐放松下来。
我对安安说道:“对方有备而来,似乎打算好好给棋棋一个教训。”
安安点点头,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对面的人,对方根本没有给我们缓冲的机会,棋棋被对方扯住了衣领,我和安安收回视线,几乎同时跳起来,扑向身边的小混混。
小混混乱挥着手,毫无章法,庆幸我们虽然没有他们方便干架,却比他们灵活敏捷,以及还有锋利的牙齿。
安安几乎扑上去就咬住了那人拿刀的手,我听到一声惨叫,那人的手被安安死死咬住,小刀掉到地上,疼得那家伙直接躺在地上哀嚎,安安再次扑上去,咬住了对方的脖子,我看得出来,安安没有想要置于死地,最起码没有咬破他最重要的一根血管,而是在颈脖处咬破了皮,足以吓得那家伙用完好的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敢妄动,只能痛呼。
我对面的人依旧在乱挥着小刀,我给了他手一爪子,很遗憾,刀没掉,他想来刺我,却不敢,估计是怕下场跟自己的同伴一样惨。
安安抽身之后,我让他去帮棋棋,扯着棋棋的家伙,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了地上,脸上怒气明显,一个挥拳,打的棋棋一个趔趄,往后退去。
“叫你的狗给老子不准动!”
棋棋吐了口吐沫,面无表情的拒绝说:“不。”
我很惊讶,也很惊喜,对,就是这样,敢于反抗才会有胜利的机会,如果一味示弱,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棋棋话音刚落,安安就从背后跳上了他的背,说实在的,安安现在特别高大,这也意味着他的重量绝对不轻,对方不过十□□岁,看起来壮一点,怎么着还是个只知道混日子的男孩,并不是人高马大的成年人。
安安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就在对方反击挥刀的时候,他迅捷地跳到了棋棋旁边。
动作太帅!
我嗷一声冲安安赞美道,如果我会吹口哨,早就冲安安吹了,狗嘴吹不了啊,遗憾死。
安安抽空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注意身边的人,我回了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我面前的这个,太过紧张,一直在不停的挥刀,还闭上了眼睛,左捅一下右捅一下,就是捅不到正主上,我已经站在旁边看了他很久了,太滑稽。
在棋棋和安安的合力之下,打头的这位也壮烈成仁,倒在地上捂着耳朵痛呼,棋棋甚至大着胆子上前踹了对方一脚。
“不要以为软弱的人永远软弱,因为你不可能永远是强势的一方,总有人比你更强。”
说的太好了!
棋棋和安安向我走来,我摇着尾巴一会儿看看安安,一会儿看看棋棋,看到棋棋现在的变化,忍不住热泪盈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我的对手也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他不再对我乱挥着刀虚张声势,转而跑到他老大旁边,蹲在旁边搀扶他,耳边不时响起他:“怎么样了?还行不行?能坚持住吗?”
“妈的——”或许是兄弟的鲜血淋漓,刺激了这位一开始太紧张的家伙,他趁我不备的时候,重新站起来拿起刀,毫不犹豫的向我刺来,而我看到这家伙走去倒地的同伴身边,就以为这件事已经到了尾声,可以收场,各回各家了,所以我的警惕和防备早已卸下来,满眼都是安安怎么可以帅得这么天怒人怨,满脑子都是棋棋长大了,能够勇敢面对自己从前或许从不敢信能够战胜的对手,他的成长,虽然经历了一段阴暗的日子,却终于拨开云雾见蓝天。
沉浸在感动中的我毫无所觉身后的变化,兴高采烈地向安安他们迈步,然后我看到安安的瞳孔忽然紧缩,紧皱着眉头向我跑来,快如闪电,身旁仿佛刮起一阵风,将我的毛都带起又落下,我顺着他的身影扭头看去。
安安咬住了想要刺我的人!
那人用另一只手劈安安,我看的急眼,妈蛋,敢打我安哥!活腻了!
我一个跃起,咬住了他另一只手,他疼得大叫,但因为身材强壮,竟然拖着我们乱转,想要甩掉我们,他也成功的甩掉了一个。
我眼角余光看到安安一个利落的打滚,再次站起来向我的方向跑来。
棋棋跳到花丛里的大树下,找到了一根枯树干,他紧握树棍,向我们跑过来。
我看到那人甩掉安安后,抬起了那个被咬伤但依旧紧握着刀的手。
然而我已经来不及松开口跳的远远的。
我松开口后身体下坠到地上,他大叫一声,眼中戾气加重,凶光四射地向我挥刀。
然后,我被撞开——等我回过神看去,就看到安安的身上被刺了一刀,撞开我的人是安安,他的身上此时鲜血如柱,溅了那人一脸,那人却刺的忘形,竟要继续刺,我瞪大眼睛飞奔过去,眼睁睁看他又被刺了一刀,根本来不及阻止。
“安安——”眼前一片血红,只看到安安紧闭着眼睛倒在地上。
拿着树棍的棋棋挥起树棍打在对方的手腕上以及头上,小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抱着头卷缩在地上。
我血红着眼,伸出舌头舔安安的脸,希望他醒过来。
“安安,你醒醒,安安,快醒醒——”我扭头冲棋棋大叫:“送医院,送医院!”
棋棋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这种情况是必须要送去救治的,他丢开棍子,滚在安安身边,一手按着安安的伤口,另一只手颤抖着掏出手机给章玥打电话。
等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漫长的仿佛静止下来,接通后,棋棋声音里带着哭腔:“妈,你快下来,把车开出来,我在小区下面,安安受伤了,我们去医院!妈——你就别问了,快下来,我求你了!快点!”
我不知道眼睛糊上的是血还是泪,总之一片模糊,都快看不清安安的样子了,我用爪子去扑棱眼睛,喉咙哽咽,鼻头发酸,好不容易可以看清楚安安,却看到爪子下面一片红色的液体,我多么希望那不是安安的血,我跪在安安旁边,不知所措地说着对不起,脑子一片空白,心口疼的像是被铁锤猛烈击打。
“对不起——”我舔着安安的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下,悔意又懊恼,“对不起——我他妈就是你的扫把星,我就不应该让章玥把我们都领养了,你就不应该和我做朋友,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死,求求你了,我不想背上两世的罪——我求求你不要死,安安!”
安安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旁边有动静,扭头看去,终于想起了是谁把安安刺伤,我血红着眼睛扑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家伙,咬住他的脚腕,他惨痛大叫,他的另外两个同伴跑过来,托住他,往外跑,我紧咬着牙不松口,身体被他们连带着拖行了几十米后,我听到棋棋在叫我。
“肥肥,回来,妈妈的车来了!”
我如遭雷击,恍恍惚惚,想不起来棋棋为什么要叫章玥下来,等到看到章玥从车上下来,一脸焦急地惊呼道:“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顺着章玥的视线,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安安,这才回过神来,张开口,放了他们,连忙向安安跑去。
我很想问问棋棋,安安不会有事的对吗?我想谁能给我个肯定的回答,让我不要再如心脏病发作那样呼吸困难,快要窒息,可是没有人能听懂我的话,唯一能听懂的人却紧闭着眼睛倒在地上,一身的血。
天啊,最该死的人是我才对,或许没有遇上我,不是我死缠着让章玥将安安也领养,也不会有这次的意外!那么死的那个家伙就是我,不会是安安。
我就是安安的灾星,遇到我,他总是这么惨,我早应该在知道安安是谁后,远离他,让他安安全全的活着,而不是怕孤独死活凑在他身边,骚扰他,打着赎罪的旗号,死缠烂打,生怕回到那种以狗的身份睁开眼,恍然又不知所措地面对着这个熟悉又如此陌生的世界。
坐上车后,棋棋脱了外套缠成一团按在安安的伤口处,章玥边开车边扭头看向后座棋棋怀里的安安。
“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