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拳手和她的仙人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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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拳手和她的仙人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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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的手机在手里已经捏了很久了,他一直在组织语言,要怎么说才能把那个暴力女给骗到自个儿的公寓里来。
哎,不对,不对,怎么能是骗呢?自己可是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的。
电话通了。容初的心一下子给揪到了嗓子眼。
“喂……”暴力女的声音很清冷,容初的身上顿时结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容初暗地里给自己打气。想我容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阅尽了无数女人。这怎么也不能阴沟里翻船呐,是不是?
容初横下心,“今天晚上过来给我打扫打扫屋子。”
安笙气得细细软软的长发都快竖在头上了,这人是使唤她使唤上瘾了吧?说话不仅不带标点符号,连气儿都不喘一下。
“我没空。”安笙回绝得干净利落。可不能真让那个死缠烂打的家伙使唤自己使唤成习惯了。
“哎哟……我的膝盖哟,怎么这么疼呢?”容初的演技可真不是盖的。
安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得照实说,“晚上我的确有事儿,走不开。”
容初不乐意了。
这天底下的事儿,还能有大过自己的事儿吗?
“推了。”
安笙的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这人还真是太会胡搅蛮缠了。
“我爸爸在疗养院里养病,今天得去看望他。”安笙的声音越说越低。
这下,这个容初总该知难而退了。好歹他也是个教授,总要明白不能乱给别人添麻烦呐。
“那我也去。”容初当下脱口而出。
安笙吓了一跳,他也去,这是几个意思啊?
容初自己也被吓着了。自己怎么会想要去见那个暴力女的爹呢?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这个暴力女的爹一定更暴力呀,要不然怎么会教出这么个女儿呢。
俩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安笙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拒绝。
容初则在心里抽自己的大嘴巴,自己为什么这会儿会犯浑呢?
俩人又语焉不详地哼哼唧唧了半晌,这电话终于挂上了。但是俩人却达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决定。等傍晚安笙训练结束后,容初开车载她去疗养院,完了之后,安笙再去给容初打扫卫生。
电话才搁下,安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答应了些什么。于是,一个头就变成了两个大。
她甚至都有点儿紧张了。要知道,她可是个登上了擂台都不轻易会紧张的主儿。
她在花想容里头来来回回地转悠着,有点儿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今天是周末,恰好林恩也在。
她半眯着双眼,瞅着一向平静得无波无澜的安笙,“你没事儿吧?是哈雷彗星要撞地球了还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
安笙摇摇头,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这事儿已成定局,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现在跟这儿干着急确实也不算个事儿。
“他开车送我去也好,还能省下来回的车费。”
安笙这样安慰着自己。
容初那厢则开始翻箱倒柜了,得见那个暴力女的爹了,一定得打扮得帅气点。虽说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但是这个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是不假的,一定得好好儿捯饬捯饬自己。
容初翻出了左一套右一套的衣服印在身上比对着,半天的功夫了,也没挑出件合适的来。
他动了心思,琢磨着要不要叫上顾年意那厮一起杀到商场去,赶紧买套衣服,好先度了眼前的难关。
他再一琢磨却觉得不对劲儿了。自己这是去见那个暴力女的爹,又不是去见自己的泰山大人,怎么紧张得都开始犯怂了呢?这事儿要让顾年意和那个暴力女知道了,还得了吗?
这么一思量,容初才坦然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慢慢悠悠地开着车来到了勇安拳馆的门外。
容初摇下了车窗,自己看得入神。这一片儿也算经常路过,但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拳馆却从来不曾注意过。
看来,这就是那些个暴力女和肌肉男的培训基地了。
容初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自己现在也就让那个暴力女给自己干干家务会不会太便宜她了?想当初自己被她一拳揍得飞出去老远的时候,自己挨了多少苦,担了多少惊呐。
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那个暴力女出来了。
容初驱车停在了她的身边。她冷冷地往车里扫了一眼之后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容初被她这一眼给盯得心惊肉跳,没话找话说,“现在我们去疗养院?”
安笙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容初来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了路线,便一路开着车出了市区。
疗养院永远是冷冷清清的。
安笙的父亲照旧瞪着自己浑浊的双眼盯着天花板出神。他现在的状态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甚至能和安笙或是医护人员简单地聊上几句,不好的时候则让所有的人觉得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停止呼吸了。
但是安笙心里却隐隐地明白,或许爸爸还在等着那个不知去向的哥哥,所以这一口气直到现在都还吊着,没舍得咽下去。
容初屏住了呼吸,探头探脑地和安笙的父亲打招呼。
“伯父,你好。”
安笙的父亲压根儿没点反应。
安笙见怪不怪,但也懒得冲着容初这号人解释,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帮着爸爸开始按摩。
容初坐在一边很不安分。一会儿在病床前勾着头打量着安笙的父亲,一会儿又在旁边充内行地指点着安笙的手法。
安笙也累得很,懒得和他回嘴,便时不时地给他个白眼。
躺在病床上直挺挺的安父眼珠子突然转了一圈儿,四下打量了一下病房里的景象。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容初的身上,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阿箫,你回来了。”
容初和安笙面面相觑。
容初以口型询问着阿箫是谁。安笙则避开了他的眼神,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自己的父亲,“他不是阿箫。阿箫可比他帅,是不是?”
安父摇摇头,一只枯瘦的手握住了容初的手,坚定地喊着,“阿箫。阿箫。阿箫……”
安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长叹了一口气。
容初那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则被安笙父亲粗糙的手蹭得疼了。
回去的路上,安笙默不作声,就连容初也反常地沉默着。
他酝酿了许久才问道,“阿箫是……”
安笙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怅然地说道,“我哥,安箫。”
容初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听不出她的情绪,便没再追问。

☆、第二十七章 十万个为什么

黄鹤楼的雅座里头,一张古色古香的八仙桌上摆上了琳琅满目的菜肴。服务员一身旗袍装束,倒也很衬景。她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正安静地走动着,忙着布菜。
只是这雅座里头的三名客人,气氛却委实古里古怪。
只见为首的那一位男子,正埋着头沉思着什么,眼前的这一桌饭菜仿佛浑不在眼里一样。坐在他左侧的那一名女子却自顾自地给他夹菜,直把他跟前的小碗里都给堆满了。坐在另一边的一名男子,正专心致志地海吃胡塞,但目光却总时不时地要去瞟一瞟那名巧笑嫣然的女子。
“来,师兄,清蒸武昌鱼,鱼刺都给你挑干净了。”女子笑眯眯地把一大块雪白粉嫩的鱼肉往身边男子的碗里送去。
男子丝毫没有反应,正掏出了手机研究着什么。
坐在他右手的男子这下看不过眼了,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然后冲着他面前已经堆得跟小山似的小碗努了努嘴。
男子这会儿反应迟钝,后知后觉地冲着那踹他的罪魁祸首嚷道,“顾年意,你丫的皮痒痒啊?干什么要踹我?”
顾年意面色沉了下来,“容初,人家给你夹了那么多菜,你好歹动一筷子好不好?”
“我让她夹了吗?想吃你自个儿端走。”容初这暴脾气这会儿竟窜出了火花,也丝毫顾不上正坐在他身边的林恩了。
顾年意白了容初一眼,自顾自地冲着林恩说道,“师妹,你别理他,自己吃,反正他请客。”
林恩夹在俩人中间,只得尴尬一笑。微淡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嘁,不是都习惯了吗?又跟这儿忧郁什么呢?
林恩自嘲道。
顾年意瞅着她那落寞的笑容,心里不由得揪紧了。偏偏容初这个家伙还就是不知好歹,真是……
顾年意的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容初突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冲着顾年意说道,“你丫以前是不是看拳击比赛啊?”
顾年意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想单挑?”
容初一脸鄙夷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下,“就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顾年意也不理会他,冷哼一声,自个儿吃饭。但是他却没办法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心,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多看一眼林恩。
今儿的这饭局说起来是容初掏腰包,其实那背后的冤大头分明就是顾年意。
容初的新书已经成功上市,合约的事情也已经敲好了,正是万事皆顺的大好年景。主编可怜顾年意只身一人在青州打拼,多给了他一些银两当做奖励。他却巴巴儿地拿来讨好林恩了,但还不能明着来,只能暗着来。要不然林恩那倔脾气铁定不肯吃自己这一套。
这黄鹤楼可是一等一的吃鄂菜的好去处。林恩以前没跟着她姐嫁到青州来的时候,就是在鄂州那一片长大的,所以,鄂菜对于林恩而言,总归特别一些。
只是,既然是这一等一的好去处,价钱自然不便宜。
顾年意却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奖金都奉献给了这顿饭。
他好说歹说外加利益诱惑才说动了容初出面装装样子做做东把林恩给请了来。这是林恩回国后,他思来想去自己唯一能替她做的一件事了。
但是,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是,这一桌四位数的饭菜,林恩往自个儿肚子里送的甚少,却一直在忙着给容初夹这个弄那个。偏偏这可恶的容初却还不领情。
肺都要气炸了!
“哎,那你之前看过那场比赛吗?”容初整个人都朝着顾年意,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左手边的林恩,“就是那什么安箫对阵墨西哥那谁来着的?”
顾年意微微叹口气,不明白这个容初最近脑子又抽什么风,居然开始迷恋拳击。
“安箫对阵加西亚,WBC轻量级拳王金腰带争霸赛。”顾年意淡淡地说道。
“对对对,就是那场比赛。那个安箫很厉害吗?”容初一副求学若渴的样子。
顾年意闷着头吃菜,“年纪轻轻就是世界拳王了,能不厉害吗?”
他这会儿一心只希望这个容初能记起他左手边的林恩。他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主人,把人家客人撩在一边不管不顾是几个意思呢?
林恩心里却不堵了。这么多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容初的小孩子脾气。当然,她心里还是有些纳罕的,师兄前阵子不是才迷上跆拳道的么?这怎么又开始想玩拳击了?
还真是花心大萝卜……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师兄对千张结红烧肉的专一和痴情谁能比得上呢?而将来总有一天,他对自己也一定会这般痴情的。
林恩默不作声地吃自己的菜,也不插话。毕竟她自己可是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体育白痴。甭说拳击了,现在就是让她拍皮球,她指不定都比不上人家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
那一头,容初还在揪着顾年意询问着曾经的世界拳王安箫的事情。
顾年意已经不耐烦了。毕竟他自己对拳击也就略通个皮毛罢了,哪来那么多的东西能给容初挖来挖去的呢?
“那场比赛之后,安箫为什么会在职业拳坛消失了呢?”容初现在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好奇宝宝。
“一些体育记者推测是家庭原因,也有人认为是他自己的身体原因,谁知道呢。”顾年意回答得很漫不经心。
“家庭原因吗?为什么?”
顾年意冲着容初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可以立即去派出所改个名字叫“十万个为什么”了。
顾年意无奈地耸耸肩,“他爸以前是职业拳坛着名的铁腕教练,自从安箫消失之后,他爸就也没了踪影。大家当然会觉得一定是他家里出了问题了。”
铁腕教练?爸爸?
容初的脑子风火轮一样地飞速转着。
安箫的爸爸应该就是安笙的爸爸。那安笙的爸爸不就是那个现在正躺在疗养院里头的那个半老之人吗?灰白的头发,皱巴巴的皮肤,没有神采的眼睛……那样的人曾经会是职业拳坛的铁腕教练?
容初的脑海里问号一个接着一个地冒了出来,让他应接不暇。
其实,那一天陪着安笙去过疗养院之后,安笙猫着腰在他的公寓里打扫卫生。他则盯着那个瘦弱的生硬出着神。
他下意识地往搜索栏里输入了“安笙”这个名字,但是只跳出来了一些毫不相干的信息。他心里灵机一动,又输入了“安箫”这个名字,不想却跳出来了一段又一段的陈年新闻。
他一一地看了过去,直看得眼睛又酸又涩才停了下来。
那个擂台上精瘦且健硕的男子,那个擂台上的王者,安箫,是她的哥哥?
他胡思乱想了好几日,一直没想明白。今儿个正好逮着顾年意瞎问一通,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那他爸叫什么?就是那个铁腕教练。”容初轻蹙着眉头。
“拳击界都会尊称他一声安老。”
“说了跟没说一个样。我是问他叫什么名字。”
“安余桐吧……”顾年意并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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