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拓点点头,脸色严肃了几分。「其实他一直用各种方式纠缠骚扰她,我上次吃饭吃到一半离开,也是因为他破门而入,杏华躲在房里打给我,向我求救。」
「他怎么这么可怕。」想不到那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这么暴力?
「他们结婚后,杏华一直受到家暴的折磨,最后才会下定决心离婚。」凌拓的眸底闪过抹戾气。
最好是这样,那她应该要打家暴专线,而不是一天到晚找别人的老公解围!
蓝舒云自然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只是暗自腹诽,只有凌拓才对她的说词深信不疑。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你告诉我。」
「这些是别人的私事,我本来不该多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改变心意了?」
「因为……」他深深地看着她,轻声道:「我们是夫妻。」
他早该领悟到这点的,但以往蓝舒云歇斯底里的态度总让他怯步,直到现在,他才有把握她能听进去自己的解释。
蓝舒云的心被这句话猛地一撞,逼出了眼眶中的泪花,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早点休息吧。」凌拓宠溺地揉揉她的头,转身往外走去。
「拓……」看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喊了声。
凌拓顿了顿,没有回头。
「谢谢你。」谢谢他相信她。
第五章
自从自己的态度转变,不再紧迫盯人,也不再咄咄逼人之后,蓝舒云发现凌拓开始会自动自发地告诉她自己的行程,即便只是不经意的随口一提,却能每每安抚了她忐忑不安的心,也让彼此的关系渐入佳境,原本清冷的家中,慢慢增加了不少温暖跟笑声。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今天中午凌拓突然回家,没说什么就要她跟他出门。
她突然想起结婚前,她也常这样让他载着,甚至连初吻都是在车上发生的,而且还是她突然偷袭他,想着想着脸不禁热烫烫的红了起来,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却刚好对上他探问的目光,好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一样,连忙羞窘的低垂下头,不小心错过了他眸底的笑意。
「到了。」凌拓低沉的声音自她头顶飘了过来。
「嗯?」
「下车吧。」他已经将车停在大楼停车场,打开车门下了车。
蓝舒云吁了口气,用手对着发烫的脸颊掮了掮风,随即下车跟了上去,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气定神闲的走进电梯,按下八楼的按钮。
「我们是要去拜访谁吗?」蓝舒云既困惑又好奇,不忘提醒,「我不能待太久喔,我还要去接靳靳放学。」
「今天我们一起去接他。」凌拓淡淡的道。
「你有空?」她的双眸因为惊喜而发亮。
「总要陪陪家人。」他说得理所当然。
可听在蓝舒云耳中,却是五味杂陈,鼻子霎时一酸。
以往他总是忙于工作,或者也因为她老是无理取闹,让他更想逃离,没想到之前用尽各种激烈手段都无法达到的目的,原来可以这么简单获得。
以前的她到底脑袋是用什么做的啊,蠢得跟猪一样。
「怎么了?」见她突然低下头沉默不语,凌拓纳闷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蓝舒云扬起浓睦,黑白分明的阵子水光涟涟。
「以前我总是使性子,明明你工作很忙还夺命连环扣,硬逼你要陪我,没想到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你就愿意陪我们了。」
「傻瓜,这么容易就高兴?」他深深瞅着她,看着她喜悦的笑容,心中翻滚起一阵愧疚,他的确太少陪他们母子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他们的关系演变成后来的彼此折磨。
不过好险,一切还来得及修正。
「我本来就很容易满足啊。」蓝舒云被他瞅着浑身发热,不好意思的噘噘唇。
「是吗?哪方面?」凌拓问得脸不红气不喘。
她错愕的看着一脸正经的他,不知道对于他的问题是否该作多想,可是这么亲密又带了点情色的话,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一定是自己想歪了。
就在她挣扎着该怎么回应时,电梯到达楼层的叮声解救了她。
「到了吗?我们走吧。」她完全不等他,率先走出电梯。
瞥见她泛红的耳朵,凌拓的笑容自眼底蔓延到了唇畔,心情突然十分愉悦,跟着走了出去。
一出电梯就是玄关,所以这是一层一户的大楼?蓝舒云难掩诧异地看着简单雅致的装潢摆设,不解地回头看向正含笑瞅着自己的凌拓。
「这里是谁的家?」
「你的。」他缓缓道。
「我?!」她的脸色倏地苍白,一颗心直往下沉,心慌得都语无伦次了,「我以为我们之间……你不是相信我要让我改,我……」
「工作室。」不忍看她受伤的表情,凌拓提早宣布答案。
「工、工作室?!」她愣了愣,这才仔细打量起四周。
也是,客厅没有电视,除了舒适的皮沙发外,还有一些展示柜,和一张厚实的木桌。
蓝舒云好奇地走上前去,这才发现柜中放置各式各样闪烁着璀璨光芒的裸石,半宝石、宝石、翡翠玉石都有,美不胜收,令人目不暇给。
「这些……」她难掩兴奋的扭头问。
「都是你的。」凌拓带着宠溺的神色,满意的收藏着她的喜悦。
打从他们婚后,他就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模样,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来维持她的生气与光芒。
「你怎么会知道我想重拾珠宝设计的工作?」
蓝舒云对珠宝设计一直都很有兴趣,在美国念的也是这个,学生时代就已经接案子来做,只是后来遇到了他,爱上了他,生了孩子之后,这件事就被抛在了脑后。
「我知道你还是常常会画设计图,所以自作主张替你准备一间工作室。」
「我都躲在房里画,你怎么会看到?」每当她心情不好或开始胡思乱想时,就会画设计图转移注意力。
「嗯。」凌拓随口应了声,并不想让她知道,其实分房之后,他每晚都会溜进她房间看看她,所以才会发现散落在床头柜上的设计图。
「嗯?」这是什么回答?
「你喜欢吗?」他回避她的追问,转移话题。
啧,她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羞窘。
蓝舒云总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灿亮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脸上梭巡着。
「不喜欢?」迟迟没得到她的回答,他有点不确定了。「若是觉得有哪里不满意,我可以请设计师再来修改。」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最喜欢了,真的,我超级喜欢的!」她赶紧肯定的回答,还怕他不相信似的连连加重语气。
凌拓情不自禁的绽开微笑,心情也轻松了,忍不住逗她道:「跟喜欢我一样?」
话音方落,两个人同时怔愣住,世界仿佛瞬间安静无声,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他们当然都记得她有多么喜欢他,喜欢到不顾一切缠着他,要求父亲让她到公司当实习生跟着他,甚至死皮赖脸的要他跟她交往,然后趁着酒后乱性「强要」了他,逼他负起责任,非他不嫁。
若不是那么浓烈的喜欢,也不会搞到后来那样患得患失,疯狂失控了。
凌拓并没有等她回答,好像从来没问过那句话似的转移了话题,「你想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这房子登记在你名下,随你处置。」
「如果我说,我从来没停止过爱你,你是不是也能喜欢我?」蓝舒云咬咬下唇,鼓起勇气问。
他诧异地看着她,轻叹了声,低语,「你始终不懂。」
他的目光如此幽深,似乎还带点若有似无的责怪与惆怅,可等蓝舒云想看得更真切时,他又回复平常冷静的模样。
「去里面看看吧。」看她一脸呆愣,凌拓在心中又暗叹了声,弓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随即朝屋内迈步。
「等等,你说清楚一点,我到底不懂什么?」蓝舒云的心猛地一突,边嚷嚷边追上前。
到底她是哪里不懂嘛!
凌拓领着她把整个屋子绕了一圈,他贴心的设置了一间休息室,摆设布置就跟家里的卧房一样,粉色和白色的色调,宽敞柔软的大床,让她累了便可以就近休息。
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的事情这么用心,让她又感动了一下,可他始终都没有告诉她,自己到底是不懂什么。
到底是什么嘛,干么这样神秘兮兮的,害她好不容易不需要靠吃药就能睡得香甜的夜,又要开始失眠了啦。
蓝舒云懊恼地用手抓乱了长发,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对讲机的铃声响起,她猛地回神,拿起对讲机与管理员交谈了几句,随即又上。
凌拓选的这间华厦楼下有严格的保全,任何人要造访住户,都必须经过通知及询问,再加上证件登记才得以放行。
刚刚保全就是打来通知有两位妇人造访,正好是跟她约好洽谈珠宝设计的客户。
说来自己运气也算不错,才开张没多久,生意就络绎不绝的上门。
真的有点奇怪,她也只打给几个好久以前曾请她设计珠宝的贵妇,可没想到她们还没上门,消息倒先传开了,而且来的都是些陌生面孔。
可见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口碑的。
蓝舒云正得意的弯起唇瓣,电梯门已经打开,走出两个装扮雍容贵气、约莫五十岁出头的妇人。
「张女士、刘女士,欢迎你们,请这边坐。」蓝舒云起身迎上前,不卑不亢地招呼着。
两位妇人满脸笑容地打量着她,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屋内,在暗红色的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些杂志和我的作品集请你们先看看,等等我们再来讨论你们有什么想法。」蓝舒云专业的将杂志跟作品集摊放在两名妇人面前,然后到一旁的吧台泡了两杯咖啡,接着才又回到她们面前坐下。
两个妇人对看一眼,又翻了翻她的作品集,同时露出赞赏的神色。
张女士指了指其中一张成品照,笑道:「你设计的戒指款式我都很喜欢,尤其是这种低调的奢华感,最合我心意。」
「那我建议你可以选用丹泉石,很适合你的气质,雍容华贵却不张扬。」蓝舒云给出专业的建议。
张女士满意的频频点头。「好,就交给你处理。」
「那我呢?我跟她不一样,戴珠宝本来就是要炫耀的嘛,当然要华丽一点,你也帮我挑挑吧。」刘女士兴致勃勃的急道。
蓝舒云打量了下刘女士,虽然有点年纪,但风韵犹存,装扮时尚,一头波浪卷发披散在肩后,脸上的妆容是属于年轻女子的艳丽色彩,就连衣服也是耀眼的宝蓝色贴身洋装,跟头发挽起、妆容素雅、一身奶白色套装的张女士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刘女士若信任我,可以挑选红宝石搭配碎钻与祖母绿点缀,高贵典雅,绝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蓝舒云微笑建议。
刘女士的眼睛倏地一亮,笑出了鱼尾纹,「好好好,你帮我好好设计一下,就这么说定了。」
「没问题。」蓝舒云优雅的扯开唇线,心中则是兴奋的敲锣打鼓,又成交两笔生意,真的让她充满了成就感。「那我先带你们挑选裸石,再帮你们估算一下大约的价格。」
「不用了,你全权处理就可以,价格不是问题,我们相信凌总裁妻子的眼光。」张女士温柔的朝蓝舒云笑着。
蓝舒云愣了愣,她并没有告诉客人自己的身分,为的就是不想让人把自己跟蓝凌集团扯在一起,造成公司不必要的困扰,怎么她们会知道?
「对啊对啊,本来凌总裁告诉我时,我还觉得富家太太只会买珠宝,怎么可能会设计珠宝,没想到今天一见,真是让我彻底改观,拜托,你跟外头传的根本不一样。」刘女士说到最后,翻翻白眼挥了挥手。
「外头传的?」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贵妇圈一向爱讨论八卦,所以她向来很少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
「没什么。」张女士不苟同的睨了刘女士一眼,想要简单带过。
「谁说没什么?外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说你精神状况不好,整天吵吵闹闹,对儿子也不闻不问,跟凌总裁早就分居了,过阵子可能就要离婚呢。」刘女士不服气的又说了一大串。
「彩如!」张女士眉头蹙起,就算表现不悦都很优雅。
「我又没说错。」刘彩如迳自绩道:「更夸张的是,有人还说凌总裁在公司养了个小三当特别助理,说那个小三当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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