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即使是刘宏星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忍不住暗自猜测,这样一个大人物找自己到底所谓何事?
不过,这种疑惑也只是在脑海里盘旋了几分钟。
“什么,你想让我背叛乔先生?”
当刘宏星得知,这位内地首富找自己前来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让他背叛乔飞扬时,原本平静的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浆糊。如果早知道这样,那么他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古人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乔飞扬是个什么货色估计刘先生比谁都清楚,何必还这样列心蹋地跟着他呢?”
盯着眼前脸色阴晴不定的刘宏星,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的沈青微微一笑:“只要刘先生愿意合作,有什么条件尽可以开出来。”
“跟了乔先生这么多年,我自然清楚他是怎样的人。”
刘宏星摇了摇头,这才接着说道:“他对我有知遇之恩,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背叛他。”
“好,我就喜欢像刘先生这样重情义的人,我沈某人没看错你!”
沈青先将对方吹棒了一番,然后这才语气一转道:“可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该报答的刘先生也已经都报答过了,难道就不想为自己的后半生打算一下吗?”冷冷一笑,沈青接着说道:“乔飞扬连自己侄女的遗产也夺,无情无义的性格早已经暴露无疑,难道将来还会对你手软吗?”
刘宏星闻言神情不由一动,脸上原本坚决的表情中也随之流露出一丝松动。
就是因为太了解乔飞扬的为人,所以他才一直为自己的将来暗自担忧。如果自己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这位乔先生还会像现在这样器重自己吗?
答案是否定的,依照自己这位老板六亲不认的性格,他肯定会毫不留情一脚将自己踢开。
想到这里,尽管包厢内空调依然在正常运转,一股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寒意还是让刘宏星感觉到全身发凉。
而此时,沈青也准确捕捉到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掏出支票本和钢笔“刷、刷、刷”在上面填了一个数字,然后这才微笑着递了过去:“只要刘先生肯合作,这笔钱估计可以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天宇实业,依然可以做这家公司的副总。”
瞟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刘宏星双眼中的瞳孔顿时一阵收缩,并且在心里暗叹这位沈先生还真是大手笔,居然出手就是二千万。
要知道,像自己这样一个香港上市公司的副总,年薪也不过只有区区二百万港元。
可最后,他还是抵挡住了这笔巨额财富的诱惑,摇着头将这张支票又推了回去:“感谢沈先生看得起,不过我这个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因为钱而出卖自己的良心。”
“看来,我是小瞧刘先生了!”
被对方拒绝,沈青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半点不快,伸手接过那张支票就很干脆的将其撕成了碎片。
可紧接着,他又重新取出支票本拿起钢笔在上面填了一个数字,并且笑着递了过去,道:“刘先生,你看这个数字怎么样,是不是比刚才那个数字要顺眼许多?”
“什么,五千万?”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刘宏星一双眼睛顿时睁得跟牛眼一样,瞳孔放大的两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如果说二千万只能稍稍动摇他的意志,那么相当于自己二十五年薪水的五千万港元,则无疑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伸手摸出一方手帕就在自己额头上擦拭了一下,对乔飞扬的忠心也似乎在这一刻开始动摇起来。
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认识了乔飞扬。
当时他正处于人身最低谷,由于投资失败不但所有积蓄全部赔了进去,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最后甚至连老婆也跟别人跑了。那个时候,他认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几次都想到了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逃避无情的现实。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乔飞扬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并且在十分大方帮他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后,又将他调入当时已经名气很大的“乔氏集团”重点关照。可以说,他能够有今日的权势与地位,完全是这位乔先生一手所赐。
作为一种回报,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忠心耿耿跟前对方,尽管深知自己这位老板实际上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也从来没有起过半点私心杂念。
可现在,面对一笔高达五千万港元的财富,明白这笔钱意味着什么的刘宏星终于动摇了。
他十分清楚,自己只要接过这张支票就等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凭借自己的能力及这些年在商场积累起来的人脉,他完全有信心趁香港现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天赐良机,在这座城市开创出一片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
是继续坚持心中信念,做乔飞扬身边的一条狗;还是向命运做出妥协,抓住机遇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两种念头,开始不停在他脑子里不停做着斗争。
而此时,临时充当了一次诱惑对方坠落魔鬼的沈青,则一脸笑容坐在旁边品着杯中美酒,不再继续用华丽的语言去诱惑对方。
因为,他已经从对方脸色丰富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要对方会动摇,那么他就有信心让这位一直在坚守自己心中信念的家伙彻底崩溃。
如果五千万不行,那么他就会再次开给对方一张六千万的支票。如果六千万还不行,那么他会继续用七千万来诱惑对方。如果七千万还无法动摇其坚定的信心,那么他不会介意用八千万甚至是九千万来摧毁对方的意志。
当然,如果对方在自己开出一个亿天价之后,还如同厕所里又臭又硬石头一样刀枪不入,那么他绝对不会介意用暴力手段来逼迫对方做出妥协。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包厢内的气氛就如同凝固了一般,只有刘宏星越来越急促与粗重的呼吸声在不停响起。
坚持还是背叛,这两个念头就如同两股势均力敌的势力,不停在他的脑海中轮流占据着上风,一张小脸蛋上的神色也随之变得丰富多彩。
注视着对方脸上那种阴晴不定的神情,原本一言不发的沈青微微一笑,然后就将压跨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随手加了上去:“刘先生是明白,相信不会选择与我沈青为敌吧?”
看着对方脸上那种若隐若现的冷笑,刘宏星心中猛然一跳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于是咬咬牙就将手边那张支票紧紧拽进了手中:“既然沈先生一番诚意,如果我再推辞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以后还是请多多关照!”
“谈不上关照,大家以后有财一起发嘛。”
沈青微微一笑,并且举起酒杯与对方碰了碰。
如果这位精明的刘先生,知道自己只要再稍微坚持一下,那么拿到的就不仅仅是五千万,而是六千万、七千万、八千万甚至一个亿,不知道他会不会当场以头撞地,或者干脆仰头狂喷鲜血三升?
盯着对方那张堆满笑容的小脸蛋,沈青不由在心里恶毒的猜想。
第二卷 第133章 险中求胜
很意外,与对方分开仅仅过了十多个小时,沈青就在自己的办法室再次接待了这位刘先生。
吩咐秘书奉上一杯香茶,坐在老板椅上的沈青看着眼前这位双眼通红刘先生微微笑了笑:“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
刘宏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沉默片刻才突然说了一句,道“就在刚才,乔飞扬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盯着对方,沈青很自然张嘴追问了一句,道:“电话,谁打来的?”
“是程飞打来的,他让老板立刻将手头掌握的空头仓位悄悄平掉,然后转手做多。”
“什么,程飞让乔飞扬平掉手中空头仓位?”
沈青闻言脸色不由一变,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下一秒钟,他的脑子里就很自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难道,索罗斯那个老家伙准备反手做多了?
可紧接着,他就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这些天,他一直派人紧盯着索罗斯在期货交易所专属交易席位,发现对方这几天不但没有丝毫减少空方仓位的迹象,而且还在继续增加空单的仓位份额,应该不可能具备反手做空的能量。
想到这里,他又满脸狐疑盯着刘宏星询问,道:“你认为,这个消息可信吗?”
刘宏星点了点头:“程飞已经向乔飞扬提供过两次内幕消息,最后都证明这些消息十分准确,应该可信。”
转头看着窗外飘浮的朵朵白云,沈青喃喃嘀咕了一句:“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比较麻烦了!”
半小时后,送走刘宏星的沈青就马上走进了旁边一间办公室,并且将这个还没有得到证实的消息告诉了助手林园。
“你认为,索罗斯反手做空的可能必是否存在?”
盯着自己这位助手,沈青很认真地询问道。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对方应该不存在反手做空的可能,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空头仓位这几天并没有大量减仓的迹象。”
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的林园口风一转:“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索罗斯真准备反手做空,那么这些天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一个疑问也有了合理的答案!”
“怎么讲?”
林园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手敲击键盘调出了这几天香港期指成交量及分野走势图分析,道:“从成交量上分析,这几天应该有一股新加入的大资金正在期指上秘密运作。”
沈青眉头皱了皱: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你的意思是说,这股资金实际上也是由索罗斯暗中控制?”
“不知道老板是否注意到,最近几天的市场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再次敲击键盘,将一张记录有香港恒生指数最近几天多空双方交易量图表调了出来,林园这才对身边沈青,道:“最近几天,香港恒生指数期货多空双方较量十分激烈,做空的自然是我们与索罗斯……”
说到这里,一脸凝重的林园故意顿了一下,然后这才接着说道:“可是老板有没有想过,空方主力到底是何方神圣,在香港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市场上,除去我们与索罗斯之外还有谁能够一下调集这么多资金去做空呢?”
听过林园的分析,刚才进来时还是满面春风的沈青脸色一下变得异常苍白,一股摄人寒气也随之从丹田处急速向全身扩散。
看来,他这些天的确有点太过大意。面对这么明显的成交量变化,自己居然没有联想到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上下起伏的恒生期指走势图线条,面无表情的沈青暗自嘀咕了一句:“看来,是时候去会会那位老相好了!”
―――一九九零年二月十二号星期一蓝蓝的天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就仿佛是一块块香甜可口的绵花糖,温柔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暖烘烘的,似乎在提醒着人们春天已经来到。
香港期货交易所门口,手中夹着一根香烟的沈青靠在自己那辆红色宝马车上,一双微眯双眼盯着街道上川梭来往的车流,似乎在等什么人。
几分钟之后,一辆价值近千万港元的黑色迈巴克从来往车流中分离出来,通过车道缓缓停在了红色宝马车的旁边。
紧接着,迈巴克后车厢擦拭得一尘不染的车窗就缓缓降落下来,一脸虚伪笑容的索罗斯从车窗内伸出脑袋,盯着几公分外正向自己行注目礼的沈青微微一笑:“怎么,有事?”
转头盯着这个昨天差点要了自己小命,今天却一幅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犹太老头,沈青脸上肌肉一动也向对方报以同样虚伪的笑容:“一个朋友最近从国内带来一批新茶,有兴趣一起去附近茶庄品尝一下?”
“如果沈先生有兴趣,我十分愿意在工作时间之外一起探讨茶文化。”
朝这位中国对手笑了笑,索罗斯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必须要完成我的本职工作,那就是在期货市场中将你击败。”
“都一把年龄了,怎么火气还这么大啊!”
将脑袋凑过来,沈青看着这位近在咫尺的老对手微微一笑,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瑞斯候爵及另外两位同伴的消息?”
听闻对方提起瑞斯候爵,索罗斯那张原本挂满笑容的老脸顿时阴沉了下来,迟疑片刻才喃喃说道:“反正现在大离开盘时间还早,那我们就先去喝一会茶好了。”
沈青闻言微微一笑:“我想,索罗斯先生做出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香港期货交易所附近一家茶楼内,一脸轻松笑容的沈青与面色阴沉的索罗斯相对而坐,一位身穿中国传统旗袍的茶艺小姐跪坐在茶几旁边,一双修长素手正准备从茶筒里取出茶叶。
茶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茶室老板手中棒着一个制作精制的茶走了进来,并且朝茶室内的两位大佬点头哈腰,道:“这是本店珍藏的正宗极品大红袍,请两位贵客品赏。”
做为一家茶楼老板,尽管对期货投机没有什么涉及,可索罗斯与沈青做为现在香港风头正劲的风云人物,就算他再孤落寡闻也不可能不认识。
所以,当两位贵客突然降临自己这个小店时,这位受宠若惊的茶楼老板在将最优秀茶艺师调来的同时,立即去将自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