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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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梅情-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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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在园中坐了许久,这园子虽然紧挨着御花园,却是没有透入半点喧闹之声。直到夜色更浓,燕雨担心福全和常宁又要因为找人而踏破这皇宫地皮,这才拉着敏梅出了那园子。出门前,敏梅还不忘回头再看了看。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在心中喃喃说到:“儿啊,看看这里吧,这里就是你阿玛出生的地方。”微微月色之下,她仿佛穿越时空,看见那正屋里,红颜绝色的陈庶妃怀抱着新生麟儿,满面慈爱的模样。

骨肉初生,却要面临母子分离。自己和那陈庶妃的命运仿佛叠层了一般,竟是如此相似。只是自己即使万幸逃过命中大劫,却也不知等到离去以后,一颗心是否也能如那归元堂里的妇人一般,拥有那样的淡然恬静。必然也会对这依附自己身体十月的孩儿生出无限不舍吧。生离死别,是这人间最为残酷的事情,而她的孩儿却在一出生就不得不面对。

燕雨见她迟迟未跟上脚步,又回身来唤她。她这才敛了目光,轻轻阖上那道门扉,随她一同离去。

两人还未走进御花园,长长的宫道上,远远就见一身华服的福全立在那里。身边的燕雨一见那身影,自是喜不胜收的小跑过去。伸手缠上福全的手臂。两人此时已不如当初她回京时看见的那般疏离,俨然一副伉俪情深的画面。

敏梅微微笑着,原来两个人之间真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便能把原本的常态完全扭转。她从没想过燕雨也能有如此小鸟依人的一天。心中不免感慨,几个儿时玩伴最终都与这皇家兄弟牵系颇深,经历过诸多不幸,总要有一人得到幸福吧。

不愿上前打扰他们的良辰美景,她转身,正欲避开,却听见福全在身后叫她:“敏梅。”

她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叫自己,成年以后他对自己一直都是冷冷淡淡,并不热络。无奈的朝他们走去,近到一步的距离,她微微屈膝行了礼。“裕亲王吉祥。”

福全上下打量她一番,这才微微笑道:“敏儿,如果我没记错,你小时候最爱假扮太监,作弄我们这群人了。”

他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让燕雨疑惑的看向他。却见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福晋的肩膀,接着说到:“你福全哥哥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不错,对于有些事情总是能过目不忘。比如说某些人的男装扮相。”他故意加重尾音,别具深意的看着敏梅。

听到这里,敏梅手心已经冒出汗来。那日在宗人府她就有所觉,这裕亲王怕是认出自己太监扮相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心中了然。只是他明知那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当场戳穿呢?这人的心思,竟比皇上更加难懂难测。

“那些玩笑算计的伎俩从前用在我们几个身上的次数还少了啊。你啊,如今也是当娘的人了,可别再任性妄为。不然若真玩出火来,就不是我们几个的纵容溺爱能了事的了。”

敏梅狠狠怔住,这番话,若是旁人听来并无异样,只觉得是一个哥哥对自己疼爱的妹妹和顺的教诲。可是对于敏梅来说,却如突然刺入胸口的芒刺。

正文 第六十九节 醉酒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那夜里起来赶往宗人府看来也并非巧合,他或者一早就察觉了水中有异,并没有喝下那杯掺了药的白水。想到这里,她顿觉冷寒,刚刚燕雨还在归元殿里细细甜蜜的对她诉说那夜他在药物作用下的激狂缱绻。莫非那一切都是做戏?那管戎二更取牌的时候他也是清醒的吗?

她身子微颤,若这些猜想都是真的,当时不是福全放自己一马,只怕此刻自己和管戎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心还在惶惶,又听那福全说:“常宁找了你许久了,你快快回御花园去吧。他有些醉了,皇上正拿他头疼呢,你也知道他酒品一向不怎么样。别在这时惹他,不然还真不知他会不会闹得把这皇宫都给掀翻了去。”

敏梅恍惚的道过谢,越过他们二人脚步急促凌乱的朝御花园走去。

身后传来燕雨的问话。“你刚刚都跟敏梅说了些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听见福全含笑说到:“没事。”

她在心中微微祈祷,就让燕雨一辈子都不知道吧,有些事情,真相永远比假相来得丑陋。人若能一辈子活在善意的谎言里,未尝不是件好事。

入了园子,才发现宴席早已经散了。只有极个别的几个贪杯之人,还赖在桌畔不肯离去。

太皇太后,皇上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天色已晚,夜风微凉,便都各自回宫了吧。她心中还在牵念着多尔济,刚刚在席上,他们桌桌相邻,皇帝几次三番明示暗示他与和硕公主联姻之事,都被多尔济暗中推脱转移。自己离席前,看见皇帝的面色甚至已经有了些不悦。

她担心多尔济那样的直脾气怕是要给他惹上祸事。

翘首四处张望,冷不防身边响起一个低黯的嗓音。“你在找谁?”

她身子一凛,回头看见常宁立在她的身后,高大的身躯挡住皎洁的月色整个笼罩住她,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她淡淡抬眉,对上他冷冽的双眸。“裕亲王说你喝醉了,要我来这里看看。”

常宁偏头,目光看向远处。唇角上扬,却是面露嘲讽:“是你眼神真有如此不济,还是你根本就在睁眼说瞎话?”

她微微一愣,冷声问到:“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宁耸耸肩,露出无谓的笑容。“我就立在这里没动,你说你来找我,我看你的眼睛在这御花园里扫过三巡,却硬是没有看见我。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敏梅面色窘红,心中却有了气,他何苦如此对她,看她窘迫难堪真的那么有意思吗?两个人即使做不到相濡以沫,至少也不要这样剑拔弩张吧。背过身去,她也不再言语。

夜风缓缓袭来,夹杂着自身后传来的浓郁酒味。她微微皱了皱眉,他喝了很多酒吗?记忆里的他是众多皇亲贵胄中少数几个不好酒贪杯的人。他总是惯于时刻保持清醒,即使在大婚之日,一干人臣轮番敬酒之下,回到洞房的他眼眸中也没有半分醉意。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醉,想来一定是那福全作弄自己的吧。

园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少数的宫娥太监还在收拾打扫。抬脚向前一段,却没有听见身后传来他跟随的脚步声。管他死活呢,他都可以把自己丢在东苑任她自生自灭了,她为什么要去在乎他醉了没醉。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也想学他冷淡疏离,却最终还是拧不过自己,回头看他。她再次暗自懊恼,这缘分到底是要来做什么的。

他已经不若刚刚的神色清明,此刻正斜靠在御景亭下的假山边,闭着眼大口喘气。只是那唇边依然挂着她熟悉冷淡的笑容。

“真醉了吗?”她走近他,一时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常宁睁开眼,看了看她,眼神微醺。月光下的她,徐徐晚风拂扬起她衣角袖边。竟让人乍看之下有一种出尘的飘然感。他心中恻然,明明已经绑缚住她,却为何自己总是没有安全感呢。

看他那平日里总是精光四射的眼眸此刻染上了薄雾,她心想他或者真有些醉了,这样的常宁是她未曾见过的。“喝了很多吗?”她自己没注意到这句话说得有多温柔细腻,可是常宁却因为那简单的询问,微微一颤。

他自幼就没有父母关爱,皇宫多的是勾心斗角,所以他为了保护住自己,从不让真性情流露,寻寻觅觅半生,他一直不停的问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要的不过就是能有一个真心在乎他的人。身处极权高位,身边讨好献媚的大多是些别有居心之人。一次次失望过后,他也就不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人真心关切他了。

“不能喝,就少喝一点。”她皱眉,语气是关切的埋怨。当自己察觉到时,紧咬下唇,又觉得恼恨。她何苦还要这样关切于他,他都已经自绝于她了,不是吗?两人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陌路。但想想,他已经醉了,明日醒来就会不记得了吧。

常宁看着她那流转的眼波,生动的表情,心思一动,自己仿佛又看见了少女时期的她。顿时又觉涩然,得到了才知,原来自己的渴望也是如此平凡。胃部传来翻腾的不适感,他强迫自己深深吞咽,压住那股涌上喉头的辛辣。刚刚在宴会上确实是喝得多了些。“多尔济一直灌酒,我自然不能不喝。”不喝就是示弱,在谁面前都可以示弱,只是那人,他绝不要未战先降。

“你和多尔济拼酒?!”她讶然的睁大眼,不置信的摇了摇头,他真是不要命了。草原之人,喝酒的气魄和酒量谁人敢比,虽然满族也是出生游牧,但毕竟已受汉化这么许多年,常宁更是深居宫中,自然与那多尔济不能比。

她竟然认为自己会输给那多尔济吗?眼神骤然一眯,抿紧了嘴唇。若她敢在此时对那多尔济说出半个好字,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借着酒劲做出疯狂的事来。

幸好,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睁着那双柔美的眼眸看着她。

他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时光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谁也带不回那个疯狂痴爱自己的明媚少女。他对二十二岁的她没有太多苛刻要求,只要她能如此刻一般安静的呆在自己身边,不要将他撇下就好。

月色下,她扇动的羽睫上沾上了点点光芒,那双眼眸少了激烈却多了女人该有的沉静温婉,反而变得更加慑人心魄了,还有那小巧红唇,一张一合之间都有着令男人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依靠过去,脚步有些虚浮,敏梅一见他那模样,赶紧伸出手来扶住。常宁冷峭的面颊上这时却浮上了笑意。自己虽然不常饮酒,但酒量也并不差,年少时也趁假装醉酒作弄旁人,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也就以此为凭认定他酒量不行了。其实他并没有醉到不清醒的地步,也当然知道此刻自己拥握住的是谁人的纤细肩膀。

如果敏梅有仔细,就会发现,他虽脚步凌乱,靠在自己身子上的躯干却并不沉重。他是在小心,不将自己的重量压度给她。

石子路难走,何况她还穿着花盆底鞋。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会叶儿究竟上哪去了,好像从自己遇上多尔济开始,她就不见了踪影。这丫头几日不见,似乎多了许多心思。唉,不想了,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将这满身酒味的男人带回恭王府。她抓住常宁横过自己肩膀的手臂,口里念着:“小心,走好。”谨慎小心的朝宫门走去。

因为太过专心搀扶担心他会摔跤,所以一直低着头的她并没有看见夜色下,常宁挂在唇角那抹满足的笑容。他真想就这样一直相互搀扶着直到两鬓斑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不就是这样的意境吗?这女人小小的身子,却散发着无穷的魔力,她竟然把不可一世,孤傲卓绝的大清堂堂恭亲王,变成了一个安于现状的,容易满足的平常男人。

宫门外,恭亲王府的仆佣正在等着他们。看见那些人,她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即使没有自己,他也定然不会露宿御花园里,不过终究自己还是没有忍心将他丢下。

仆佣们簇拥上来,要接过常宁,他却微愠的挥手制止。有些赖皮的定要敏梅扶他。

跟醉酒的人绝无道理可讲,她暗自叹了口气,对于他强硬搂住自己肩膀的手感到无奈,扶她上轿,他却耍脾气的拖住她盖帘的手臂不肯放她走。

“常宁。”她皱眉低唤一声。

“你陪我坐。”他依靠在轿壁上的模样显得无力,她有些诧异,她熟悉的常宁是冷酷的,不屑的,可是此刻的他,疲软的窝靠在那里的模样,让她感觉陌生。

感觉到仆人眼带暧昧的注视,她有些发窘,手上用了力,却还是挣不开他的钳制。

“上来。”他的动作霸道,低哑的嗓音透着一丝微醺的YouHuo。

她无奈,只得上轿。

一上轿,常宁就自动自发的伸出手臂环抱住她的腰,头抵在她的颈窝,带着酒香的温热呼吸一下下拂过她脖子的肌肤,让她顿时身上起了燥热。

“常宁。”她推搡着他的身子,声音很小,动作很轻,怕惊动轿外的轿夫。

“嗯?”他模糊应答,只是一双大掌在她身上游移的动作却并不含糊。

当他的手利落的伸进她的中衣,落在胸前的丰盈曲线上时,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一般。难怪福全说他酒品不好,喝了酒的他果然做出了这些平时绝对不会做的出格之事。

常宁看着她酡红的面颊,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后劲,只觉得胸口的热血翻腾了起来,就要破膛而出了一般。忍不住一口咬上她嫣红的小嘴,满意的看着她痛拧的眉梢,微笑着将她的甜蜜和轻吟一并吞下。那久违的甜腻滋味,指掌下熟悉又陌生的肌肤曲线,都让他因为渴求不得而闷疼难耐,这女人总是让他疼,他心中有些气恼,并在温柔的动作里掺了肆虐的狂暴,这样的小小惩戒,对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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