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还有事情吗,我先进去。”
林禹站在灯光下,悬在半空中的手最终垂下来,张了张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看着她进去。
稿子大概写出来已经接近11点,沈言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准备睡觉,明早要回C市,手机特意设定了闹钟,等把一切都做完,她打着哈气爬上床。
半夜,沈言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从睡梦里醒来,肚子疼的要死,她睁眼,一室的黑暗,想坐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不小心带翻什么东西,整个人从床上摔下去,神经末梢感应到的巨大疼痛,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晨,飞机从机场降落,从里面急匆匆走出的年轻男人直接上了停在外面的轿车。
林禹站在病床前,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的亮起来,晨曦的微光从窗角跳进来,细碎的光打在地板上,这个城市正在一点点的恢复精彩。
刚做完手术,她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唇角之前因为疼痛被咬破,额前的发丝被汗湿,贴在额头上,整个人单薄的恍若被抽空,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他轻手轻脚给她掖好被子,想伸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
袁子淅推门进来看见的画面,相较于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到床边,和林禹打了招呼。
“谢谢,下面交给我吧。”
名正言顺,他喜欢这个词,他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而他只是上司,不得不将最靠近的位置让给他,袁子淅站在最里面,伸手抚平她皱着的眉,捋了捋她额角汗湿的发,在林禹看来,越是简单的动作,越是看清一个男人的心。
他或许也是认真的吧。
“大概什么时候醒?”
“再等一会,刚出手术室不久。”
“今天谢谢你,不过我的女人,并不喜欢别的男人窥趣。”
袁子淅的风格一贯是强硬且直接的,或许是曾经身为军人的原因,林禹沉默不语,病房里,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都沉默不语,袁子淅拉过一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林禹站在他身后,过了会捏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在袁子淅看来,林禹的条件比他好很多,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是害怕了,前有狼后有虎,且最主要的是,这个小妞的心思还没放在他身上,完全是推一步动一下。
他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真不好。
沈言从麻醉里醒来,昏迷前疼痛的那种感觉还在脑子里回荡,她是疼怕了,动都不敢动,那种感觉还在脑子里旋转,慢慢睁眼。
“言言,是我?”
额,瞳孔里的影像一点点清晰,她竟然看见远在C市的袁子淅,算不算是眼睛出现问题了,还是,太想他了,才会出现幻觉。
“是我,你没看错,睁开眼。”
袁子淅低头,捧住她的脸,轻轻捏了下脸颊,他的手指有着薄薄的茧子,不算厚,在脸上滑了下,有点痒,她伸手按住在她脸上肆意的手:“你怎么来了。”
沈言的嗓音有些嘶哑,低低的,有气无力,在袁子淅听来,里面有点撒娇的味道在里面,唔,还挺喜欢。
“是谁半夜给我打电话?”
沈言真的不记得了,她当时只是想拿手机,估计是那时候不小心碰到按键的吧。
“其实没必要过来的,我没事。”
“我没有让自己女人在外面受苦受难的习惯,言言,你要记得,现在我是你男人,任何事情都可以依靠我。”
袁子淅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砸进她心口,将她的理智分崩离析,刚开始还有点不确定,现在也确定了,女人果真是容易感动的动物,她想自己此刻做的决定今后应该不会后悔,她想好好的跟他走下去,抛开其他因素。
学着依靠一个人,曾经的她,依靠何旭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将自己的心也剖开给他看,后来得到的是一场毁灭天地的伤害,之后她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膀上,有眼泪也苦着咽回去。
“好,今后我会靠着你的肩膀,但你不准嫌我烦。”
“好,现在要不要靠靠。”
袁子淅指指自己的肩膀,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另一手搁在床上,指尖的温度,不高,淡淡的很舒服,她盯着他的指尖发呆,麻药过后,伤口慢慢开始疼起来。
她咬着牙,不想出声,扭过脸去不让他看见,被袁子淅捧过脸来,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痛就喊出来,或是捏着我的手。”
他们本就十指相扣,是情人间亲密的姿势,加上呼吸相缠,热热的喷在脸上,沈言倒吸了两口气,疼痛让她拧着眉头,小脸皱成一团,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这样他大概也会疼吧。
林禹接完电话之后没进来,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清里面的情景,他比袁子淅先认识沈言要早很多,却不是在对的时间,还真是应得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是主编送我来的吧,他人呢?”
“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他走的时候你还没醒。”
沈言对林禹昨晚半夜送她来医院真的一点印象没有了,当时她疼的几乎是昏厥,哪还记得清情况啊。
“这次又给他添麻烦了。”
“言言,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也不怕我会嫉妒?”
她还真没看过袁子淅嫉妒的表情,印象里他一直都是理智的,就连思绪都不会乱,冷静的看着别人。
“你不会嫉妒,因为你足够的优秀。”
“有你这么夸人的,还疼吗?”
他用棉签沾着水擦了擦她干涸的唇角,拉过椅子坐的更近了,她不敢乱动,刚做过手术的伤口还在疼,麻药的后遗症让她精神不是很好,现在有点困了。
“困了就睡会,我就在旁边。”
他眼睑下也有着淡淡的阴影,能此刻出现在这里,这么远的距离,可见昨晚定是也没睡好,说不准还担心了她一晚上,真有点不好意思,都怪阑尾这东西,说来就来,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
“你要不也去睡会。”
“不了,你睡吧,枕头嫌高吗?”
他把她床铺的高度弄好之后,又去将窗帘拉上,她侧头,他的身影变得瞬间高大起来,拉过被子安心的闭眼。
因为知道有他在,可以安安稳稳的睡着,不必考虑其他的因素,等她睡着之后,袁子淅轻手轻脚出去。
找医生详细了解病情之后,他站在窗口打电话,安排事情,在这里估计还有几天,公司和家里都需要安排好。
最初几天,沈言不能吃东西,眼巴巴的看着袁子淅吃的香,口水咽了不知多少,等到能吃东西,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所以吃的一顿吃下肚子里去。
林禹第二天来看了她之后回C市了,她的病假他也准了,估计个把月去不了,这一次,沈言也知道这病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月,职场上很多东西都会改变,这几年,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现在怕是一个月之后,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修产假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回来上班发现自己的工作早已经换别人了,自己还要重新开始,这种待遇,怪不得那么多职场女性不愿意在事业一帆风顺的时候生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等几天,你现在伤口还没好。”
沈言从床上坐起来,她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也能下床行走,但时间不能长,所以乘飞机回C市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看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再躺会,病人是没有行为权利的。”
“……”
袁子淅专制,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以前专制的对象是牧牧大朋友,现在变成她,唔,好像挺受用的,沈言真的乖巧的躺下来,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次生病,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很多,甚至就连他喂她饭,也不觉得尴尬了,这种感觉不炽热也不浓烈,一直都是淡淡的,像温水般,恰到好处。
沈言不排斥这种感觉,隐隐的有些喜欢,不能具体定义为恋爱的感觉,也不是朋友间的感觉,应该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吧。
“在想什么,今天外面太阳不错。”
“我又不能出去。”
“表现好的话,下午带你下楼去花园里坐坐。”
袁子淅很会照顾人,或许是曾经在部队生活过的原因,生活能力非常好,将她照顾的也很好,沈言在心里默默地又给他加了一分。
“你这些天不在,牧牧怎么办?”
“在他爷爷奶奶那边。”
沈言还打算说什么,自己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上面的来电显示是罗医生。
能让罗书柯电话打到她这里的,唯一的就是她父亲的病情:“是我,罗医生。”
袁子淅也停下手里的东西,站在一边听她接电话,沈言没说话,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罗书柯的话。
“病人最近饭量明显减少,这几天一直是靠输营养液……”
这样的结果,她早该知道的,胃癌晚期的病人就是这样,到最后吃不进去东西,只能靠着营养液,然后骨瘦如柴,最后痛苦的离开人世。
“我知道了,这两天我会去趟医院,麻烦罗医生了。”
袁子淅拿过她手里的电话,走出去不知跟罗书柯又说了什么,她眨巴两下眼睛,酸涩的眼睛里慢慢有了湿漉漉的痕迹,等真的到了这一天,自己还是接受不了,很难受,心里堵得慌。
一会他从外面进来,沈言抹了抹眼睛,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狼狈。
“今天在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回去。”
因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袁子淅开始打电话订票,沈言在心里又默默地给他加了一分。
第二天一早,他们回了C市,因为她刚做完手术,袁子淅订的是头等舱的票,坏境更好点,上飞机开始,她身上盖着毯子静静的坐在那儿,怕她影响到伤口,下飞机的时候都是护着她与人群隔开,到机场外,来接机的人已经到了。
直接去医院,袁子淅让罗书柯在他们医院也安排了病房,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在医院在住几天才放心,万一伤口发炎,情况就严重了。
沈言是在下午见到沈忠,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久,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算太好,手上还输着营养液,偏偏今天,何旭宁也在,她和袁子淅进去后,双方见面总有种火药味十足的感觉。
“小何这几天都会来看看我,上次听你说出差,才回来?”
“嗯,今天才回来,爸,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袁子淅。”她把站在她身后的袁子淅拉到前面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忠也不是糊涂人,多看了几眼。
“伯父,我是袁子淅,经常听言言提起你。”袁子淅的心思缜密,来之前就让人准备好了礼物,下车时两手拎的满满的。
“好,那个是小何,你们都是年轻人,能聊到一起去。”
前任和现任狭路相逢,还是在沈忠的病房里,沈言有点头疼,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过了一会,他们两个男的出去,沈忠扭头跟她开口:“小何这几天一直都有过来,我们聊了很多,他说他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现在也知道后悔了,我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小言,我不希望你一个人过得辛苦。”
沈忠的意思她明白,是希望她和何旭宁在复合,可问题是,她战胜不了自己心中的疙瘩。
“我现在和袁子淅在一起,他对我很好。”
“我听小何说了,他还有个孩子,你嫁过去就是给人当后妈,而且袁子淅的身家背景,小何也说了,你以后嫁过去,日子不会好过。”
沈忠态度坚决倒是在沈言的意料之外,何旭宁到底是他面前怎么形容袁子淅,估计是扭曲了点东西,按照他现在的心机和城府,忽悠沈忠,黑白颠倒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她决定先不在这件事情上和他纠结,转了话题。
“最近身体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沈言摸摸脸,可能是今天从赶回C市,身体有些疲劳,伤口也隐隐的有点疼,“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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