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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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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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丁永贵提着食物过来。
    夏蝉配着蔬菜,喝了半碗粥,觉得脑袋里仍有些晕晃晃的,便让贺槐生搀着,简单洗漱以后,复又到床上躺下。
    虽然头晕,确实毫无睡意,夏蝉问贺槐生:“你困不困?”
    “不困。”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
    夏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那应当就是赶上了。
    贺槐生瞥她一眼,“你有没有问题要问?”
    “没有。”
    “你不想知道……”
    夏蝉忙说:“我不用知道。”
    静了片刻,贺槐生说:“正要签字的时候,接到医院的电话。”
    “签什么字?”
    “贺启华要百分之十的股权。”
    夏蝉一怔,便觉喉咙一梗,别过目光,瓮声瓮气说,“……谁让你说的,我说了我不用知道。”
    贺槐生没说话。
    “……你是不是傻,签下去你就什么都没了。”
    贺槐生看着她,“还有你。”
    夏蝉干脆将头埋进了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说出话来,“……你一穷二白了,我才不要跟你。”
    贺槐生低笑一声,“我现在什么都还有,你跟不跟我?”
    “……也不跟。”
    “真的?”
    “真的。”
    “好,那我跟你。”
    夏蝉把脸露出来,瞥了贺槐生一眼,“……我穷,养不起。”
    “我能赚钱,保证不亏。”
    夏蝉轻哼一声,“那我考虑考虑。”
    静了一会儿,贺槐生说:“还没找你算账。”
    “找我算账?我跟你有什么帐可算?”
    “做事莽撞,不爱惜生命,这帐该不该算?”
    夏蝉抿着唇,没有吭声。
    贺槐生盯着她,神情分外严肃,“如果底下不是海,你现在……”他声音哽了一下,“你是要陷我于不义。”
    沉默许久,夏蝉轻声开口,“我不忍心让你做选择……你太苦了。”
    贺槐生眼里泛起雾气,他一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此刻却像个毫无防备就被丢上战场的士兵,每每被这人戳中软肋,“……你完全分不清楚主次。只要人在,哪怕我一无所有,我也能从头开始,早晚夺回属于我的。但要是你出事……”
    这种情况,他一深想就觉得后怕。
    夏蝉垂着目光,乖顺地承认错误,“我错了……但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底下就是海。”
    既然谢星洲口口声声说她绝对安全,她便认为这情况值得赌一把。幸好,她赌赢了。
    静了数秒,贺槐生看着她,坚定道:“我不需要你拿命去赌对半的几率,我能给你百分之百的幸福。”
    夏蝉又是一怔。
    “相信我吗?”
    夏蝉看着他,嘴唇未启。
    “问你,相信我吗?”
    夏蝉眼眶一热,“……相信。”
    这一次,她与他并肩作战,即使深陷绝境,九死一生,她没逃,他也没有逃。
    ·
    早上,周兰和王洪韬过来了。
    周兰拉着夏蝉的手,开口就骂,“你是不是傻,为了一个男人,命都不要了……你考没考虑过我,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
    夏蝉一笑,“你怎么好意思骂我,我这不是随你么……”
    周兰又气又笑,一张口,却是哽咽。
    “妈,我还没找你算账。”
    “算什么帐?”
    夏蝉抬头瞥了立在病房门口,跟王洪韬谈事的贺槐生一眼,“你什么时候去找他的?”
    周兰支支吾吾。
    “人也是他帮忙弄出来的?”
    周兰没吭声。
    “还有,你买二手房的钱,也是问他要的?”
    周兰还是没吭声。
    夏蝉便有些生气,一气就觉得胸闷头晕,想骂两句,没骂出来,“……你们三个真有本事,完全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周兰压低了声音,“是贺槐生不让我说的,他说,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多心。去年吧,有次他来我们楼下找你,好像是等了你很久,我下去的时候,恰好撞上他。他就看着我,问我是不是你妈。我说是。我问他,你就是王富贵?”
    夏蝉:“……”
    “你也是,没事儿瞎编什么名字,尴尬死了。”
    夏蝉心想,恐怕这下要轮到她尴尬了,“去年什么时候?”
    周兰想了想,“……好像是你把猫抱回去那天。猫也是他的?”
    夏蝉一时沉默。
    她没想到,他真去楼下等过她。

  ☆、第48章 爱情的声音(02)

没一会儿,贺槐生和王洪韬说完了事,母女俩立即住了口。
    下午,警察来医院做了笔录,夏蝉又转回市里医院,再做了一次检查,确定无碍,贺槐生这才放心。
    夏蝉在医院住了两天,就自己回家休养了,仍旧住在自己的地方,周兰每天来给她煮顿饭炖点儿汤。自这事以后,夏蝉和周兰之间的关系似是有了点儿变化,但非说是什么变化,夏蝉自己也说不清楚。平日里两人见了面,要不高兴了,仍旧相互挤兑,谁也不留情面,但夏蝉难得开始对周兰多了几分耐心。
    在家的时候,陈艾佳便天天过来串门,给她带点儿关于星晖的消息。
    星晖遭遇罢工、丑闻、股价大跌三重打击,内部已是人人自危,订单骤减一半,工厂机器半数停摆,已然出现资金周转困难的状况。下一次董事会议,定在三天以后。
    贺槐生每晚过来,但都一脸疲惫,夏蝉便也甚少过问他公司的事。
    这天吃晚饭时,贺槐生让夏蝉暂时搬去金葡园住。
    “贺芩不是住在金葡园吗?”
    贺槐生点头,“但你们暂时住在一起,方便我派人照看。贺启华已到穷途末路,我怕他……”
    夏蝉思索片刻,“我倒是无所谓,贺芩不见得愿意跟我住。”
    “愿不愿意,由不得她。”
    夏蝉闻言一笑,忽然想起贺芩上次在菩提寺跟她说的话,“你恐怕不知道,贺芩早就替自己物色好了嫂子的人选。”
    “谁?”
    “还能是谁,你的青梅竹马。”
    “我没有青梅竹马。”
    夏蝉拿眼瞅他:“申雪霏不是?”
    贺槐生立即截住她的话头,“吃醋了?”
    “不吃。”
    贺槐生挑了挑眉,拿筷子夹了箸菜,不疾不徐地说:“申姨从前在我外婆家里做事,我妈结婚的时候,跟着到了贺家。申雪霏出生以后,也就一直住在贺家,跟我一起读的小学……”
    “哦,”夏蝉笑了笑,“我听明白了,童养媳嘛。”
    贺槐生:“……”
    “接着说,然后呢?”
    贺槐生看她一眼,“没然后了。”
    “怎么就没然后了,你们之间缠绵悱恻一波三折的情史呢?”
    “跟她没有。”
    “那跟谁有。”
    贺槐生一笑,“你。”
    “……”夏蝉便觉自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既然你跟申雪霏没有缠绵悱恻一波三折,贺芩怎么就认准了她当嫂子。”
    “爸妈刚出事那一阵,贺芩受了她很多照顾,心理上比较依赖她。”
    夏蝉垂下目光,“我先说好,我这人脾气你知道,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贺芩,你别偏帮她,也轮不上你说公道话,我自己就会走。”
    “谁敢让你走,我先让她住不下去。”
    夏蝉笑了笑,却没再说什么,心里上,她是不信这句话的。
    隔日,丁永贵便过来帮夏蝉搬东西。
    只是暂住,东西也不多,就几件衣服一些日用品,连个箱子都没装满。丁永贵开车,夏蝉和贺槐生坐后座上。
    贺槐生说:“我已经跟贺芩交待过了。”
    “贺芩怎么说?”
    “我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是通知她。”
    夏蝉笑了,“贺总,封建家长作风要不得。”
    “要是她不听话,你直接告诉我。”
    夏蝉笑了笑,嘴上答应下来。
    到达金葡园,一打开门,便从里面传出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夏蝉往里看了一眼,便见贺芩正坐在沙发上,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贺槐生喊了一声:“贺芩。”
    贺芩似乎没听见,仍旧闭着眼睛,晃得带劲。
    贺槐生便沉了脸色,二话不说,直接将门口那电闸的总闸一拉。
    音乐戛然而止,贺芩一愣,“哥,你干什么!”
    “兄长跟你打招呼,你装作没听见,哪里学来的规矩?”
    贺芩撇了撇嘴,“我是真没听见。”
    “我跟没跟你说过要来人?”
    贺芩瞟了夏蝉一眼,“哦,来人我连音乐都不能听了?”她愤愤不平地拔下了音响的插头,抱着笔记本从沙发上站起身,便要往卧室去。
    “站住。”
    贺芩脚步一顿。
    “过来打招呼。”
    贺芩站着没动,贺槐生沉着目光看着她。
    僵持片刻,贺芩抱着电脑拐了个弯往门口走来,看着夏蝉,干巴巴说了声:“夏小姐好。”
    夏蝉礼貌道:“贺小姐,这几天要打扰你了。”
    贺芩便似没听见,只看着贺槐生,“招呼打了,我能回房了吗?”
    “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贺芩紧蹙眉头,极为不耐烦地看了夏蝉一眼,“不打扰,祝夏小姐住得开心。”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去。
    贺槐生望着她的背影,淡淡说道:“贺芩,兴许你是忘了,那我再提醒你一句,我耳朵不好,下次音乐再放这么大声,你就趁早搬出去一个人住。”
    贺芩一顿,“砰”一下摔上门。
    一来便火药味十足,夏蝉无声叹了口气,基本对跟贺芩和平相处不再抱什么幻想。她这人就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我一丈。
    贺槐生领着夏蝉到了自己卧室,“你来过,应该能住得惯,缺什么,打电话让丁叔给你送过来。”
    夏蝉坐在床沿上,抬头看他,“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贺槐生朝她伸出手,“这次不会再出任何纰漏。”
    夏蝉把自己的手递进他手里,两只手交握着,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正这时,忽听门口“喵”的一声。
    夏蝉往门口一看,惊喜道:“富贵!”
    顷刻,她便觉头顶一道冰凉的视线,暗想:完了。
    猫又叫了一声,轻快地跑过来,一下跳到了夏蝉的腿上。夏蝉摸了摸它的脑袋,干笑一声,“那个……没想到它还记得我。”
    贺槐生凉飕飕地应了一声:“嗯。”
    夏蝉硬着头皮,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一次力道没使对,猫急促地叫了一声,立时跳下去。下一瞬,贺芩便从隔壁房间过来,看了往客厅去的猫一眼,又看了看夏蝉,冷声问:“你对糖糖做什么了?”
    贺槐生掀了掀眼皮,“贺芩,出去,我们在谈事。”
    贺芩低哼一声,转身走了。
    夏蝉站起身,“那个……我去客厅看看。”她脚步飞快地往外走,快到门口时,跟上来的贺槐生陡然伸手,将门关上,“哒”的了一声,又上了锁。
    他身上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夏蝉头皮一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贺槐生一手撑在门上,紧跟着往前一步,将夏蝉罩在自己怀里,“这两天头还晕吗?”
    “不……不晕了。”
    “恶心吗?”
    “也……也还好。”
    “那就是好了?”
    “……应该吧。”
    “好,”贺槐生低头,手臂缓缓收拢,“那咱们再来算一笔账。”
    夏蝉心知肚明,但仍是梗着脖子问道:“……我们的帐不都已经算完了吗?”
    “那不见得。”
    他声音低沉,呼吸一阵阵喷在颈后,让夏蝉十分的痒,开口时声音已有点儿颤,勉强笑说:“咱俩谁跟谁,有必要算得这么仔细……”话音未落,便觉贺槐生手直接探进了她衣服的下摆里。
    夏蝉低呼一声,“你疯了,贺芩在外面。”
    “那就别出声。”
    他仿佛是在可以报复她,不管是抚摸,亦或是落在她颈后的吻,都带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情。色的意味。夏蝉一会儿便觉得站立不稳,只能攀着他的脖子借力。她咬着唇,极力克制自己发出声音。
    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自己已准备好,湿润温暖,便哑着嗓子轻唤:“……贺槐生。”声音里带了点儿哀求的意思。
    贺槐生沉沉地“嗯”了一声,将她拦腰抱起,丢在床上,自己取了耳上的器械,覆压而上。
    外面有人,贺芩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猫偶尔的叫声……兴许如此,夏蝉格外紧张,却又觉得格外刺激。
    夏蝉不敢叫出声,只得紧咬着唇,看着贺槐生。他目光清澈炽热,却又带了几分报复性的恶意。
    忽然,响起几下敲门声,贺芩在外面喊道:“哥!”
    夏蝉吓得心脏差点停了,急忙去推贺槐生,看着他,无声说:“贺芩喊你。”
    贺槐生却毫不慌乱,甚至仍在慢慢地动作,他应了一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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