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说起连累,当年若不是我带你进亲王府,怎么会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可是不入亲王府,我就不会见到小小。”就不会知道,世上有人可以专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秋展捷何尝不知侄子对郡主的深情,看着他们两小无猜亲亲蜜蜜,他对侄子是又气又恼,气他这么不争气啊!对个小女孩就这么栽了,恼的是,这么陷下去,万一身份限制无法善了,怎么办?侄子是自己引荐入得府,有个差池,他怎么对得起宝亲王,对得起大哥?
他一直以为那份青春年少的感情,会随时光流逝而改变,却一场意外有了转折,他没想到幸存的秋冀阳会趁他不在时,与宝亲王立了约。
这几年,他将秋冀阳的努力看在眼里,终于相信,那份感情没有随时光流逝而分薄,反倒深浓得令他难以置信。
就在他担心十年之约一到,秋冀阳没了生活目标,会一蹶不振时,上苍开了眼,让小郡主回来,更让他不可置信的是,小小对秋冀阳深情的回应,不是说她没了记忆吗?怎么会对秋冀阳依赖如昔?
第一百零八章纷纷上
一大早,雨声淅沥下个不停,小小打坐完掀开床帏起身,兰香及梅香已经端了热水进来。
兰香侍候小小穿衣洗漱,梅香则为她梳了倭堕髻,发间只用单颗明珠簪,粉红色褙子白色百遥梗铝旒涫敲废阈滦宓睦蓟ǎ氚咨挂o的兰草对映。
梅香拿出单珠金流苏耳塞要为小小戴上,小小摇头拒绝,梅香还想再劝,兰香则笑道:“郡主觉得行吗?”
小小对镜看了一下,对镜里的兰香点点头。
兰香便让梅香侍候着小小去了侧妃那里,自己留在房里收拾。
收拾好,她一出房门,便看到雨菲站在门外廊下,对着自己娇笑。
心里哀叹,面上堆着笑容,兰香朝雨菲点头示意,便要往侧妃的正房去。
“兰香,妳等等。”见兰香迈步离去,雨菲撇撇嘴,不屑的张嘴唤住她。
这个雨菲真当她是主子了?
在沧山别院里,雨菲不过是个三等的丫鬟,在内院的书房当差,可是她又不识字,弄坏了几本孤本书籍,也不曾受罚,反倒其它丫鬟替她顶了罪,挨了罚扣了月钱,她们便再也不敢让她进书房。
于是,雨菲就成了顶名头光领月钱的好命丫鬟。
雨菲也因此,便当自己是主子了,兰香听同来的小丫鬟们说过,她们平时除了忙自己份内的事,还得侍候着雨菲,因为她外祖是外院总管,而她们的父兄,大都在外院工作,而雨菲的娘亲又是内院的管事娘子,她们深怕自己不照雨菲的话,不是连累家人,就是自己要挨管事娘子的骂。
兰香心里厌憎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我叫妳等等,妳没听见吗?”雨菲见兰香不理会自己,气不过,冲上前拉住兰香。
兰香停下脚步,低头看雨菲拉住自己衣袖的手。
雨菲见她停下,便放开了手,一等她松手,兰香又往前走,雨菲忙又拉住她。
“雨菲,妳有什么事情,该对管事嬷嬷说去,跟我说什么?”兰香回过头冷冷的道。
“我在跟妳说话,妳干么不理我?”雨菲手里扯着兰香的袖子,就是不肯放。
“兰香!”小小站在正房门口朝她朝手,梅香站在旁边,为小小掀着帘子。
兰香将袖子扯回来,快步走过去。
“郡主。”
“来,娘亲说要问妳们两个事情。”小小笑靥如花,梅香也笑得开心,兰香见了,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侧妃要问我们什么事啊?”
“来了就知道。”小小笑着拉她入屋里去,梅香放下帘子也跟进去,远远的西厢前的雨菲愤然跺脚离去。
原来侧妃见小小今日的梳妆及衣服配得好看,高雅简单甜美清贵,才想问问兰香和梅香,这花样那儿学来的,怎么在她那儿侍候时,没施展出来呢?
小小虽然对这些东西没研究,可是打扮得漂亮有人称赞,总是开心的。
月牙身边的两个丫鬟彩瑛烫了手,只余彩云一个侍候,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侧妃便又将身边一个丫鬟青柳拨过去,暂代彩瑛的工作。
青柳在梳妆上也是能手,她为月牙精心梳理了高髻,左侧赤金掐丝衔翠凤钗右侧是流金扁簪还有单珠簪斜倚一列,华贵又不失清丽,耳上一对竹叶翠玉耳环,身上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斜襟比甲,淡紫马面裙上绣秀竹挺翠。
见两个女孩今日都特意打扮一番,侧妃当然是好好夸了丫鬟们。
“下着雨,有些寒,让人吩咐着多熬些红枣老姜汤,一会儿好喝,补补气血又去寒。”侧妃又让人赏了兰香几个一人一疋布料。“妳们啊,好好给我侍候郡主和姑娘,我一定大大有赏。”
“是。”兰香领头谢了侧妃,徐嬷嬷笑着带她们几个丫鬟下去领赏,小小和月牙簇拥着侧妃,去了东次间用早膳。
“爹和哥哥呢?”
“他们今早分头办事去了。”侧妃让人送上早膳。
朱平珏和纪大人两人一起押着山贼们去了巡抚衙门,杜真和胡惟当然也跟着去,秋展捷派了一半的护卫陪着去,宝亲王则是与秋冀阳待在客栈里应付闾城城主。
“那个城主还来啊?”月牙讶异的道。
“他不死心也是自然,毕竟他每年从那些山寨得了不少孝敬的钱。”
“难怪他会放任那些山寨坐大。”
因为下雨,也因为纪大人一早就出门,纪夫人这日便没有过来请安,用过膳,侧妃让人上茶,在西次间跟徐嬷嬷对帐,月牙对账本没兴趣,却还是让侧妃留下来。
小小自己一个去探望小郎。
一出门,那个雨菲站在廊下,与侍候侧妃的小丫鬟们聊天,见她出来,忙殷勤的请安。
“郡主。”雨菲甜笑着。
小小看她一眼,点点头,便走过去,小丫鬟们站在原地,而雨菲却追了上去。
“郡主,您身边的姊姊怎么没跟着侍候?”雨菲语带刺探。
小小看她一眼,没应声,脚不停的往前走。
走过西厢房前,兰香和梅香正开门出来。
“郡主。”
“嗯,我们走吧!”小小笑道,也不理会跟在身后的雨菲,提脚就走。
“是。”雨菲得意的朝兰香及梅香一笑,跟在小小身后。
小小却停了下来。“兰香妳们怎么不动啊?”
“是。”兰香和梅香看雨菲跟在郡主身后,心里正讶异不已,以为侧妃当真把雨菲派到郡主身边。
可是郡主这么一唤,雨菲的脸色变了,兰香见状心里有数,梅香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小小没理会雨菲,领着兰香及梅香去了郎清双的房里。
门外侍候的小丫鬟见小小过来,行礼请安道大夫正在屋里给郎少爷把脉。
“我正好要找他问个清楚。”
小小让兰香、梅香在外候着,自己一个人进屋里。
兰香见小小俏脸含怒,忙小声交待梅香,让她去客栈请秋冀阳过来。
曾太太带着曾媚清要往幽州,慢赶紧赶的,还是受不住奔波,累出病来。
虽是请了大夫开了药,可是出门在外,熬药总是不太方便,她又不曾出过远门,才出门几天,就瘦了一大圈,红云担心她身子撑不住,想要在客栈里多住一天,一早就去跟红玉说,请她去跟曾媚清说一声。
然而曾媚清却不愿多待一天,对着红玉发脾气。
“这是怎么回事?”听到隔壁房里曾媚清扬高的声量,曾太太皱起眉头。
“奴婢跟姑娘说,太太身子不适,想在这里多待一天。”红云说着就低下头。
“唉!”曾太太叹着气,拍拍她的手。“我知道妳是为我好,不怪妳。”
才说着话,房门便传来如雷响声。
曾太太不解的看红云。“怎么回事?”
“奴婢进来时,锁上了房门。”
所以曾媚清没办法一头冲进屋,气恼的在房外敲打房门。
曾太太无奈的摇头。“去把房门打开吧!出门在外,不好让她扰了其它房客。”
“是。”红云低着头应诺,拖着脚走去开门。
门才一打开,红云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上便一阵生疼。
“狗奴才,妳不知道我要进来吗?竟然叫我在外头等!”
“媚清!”见红云挨了小姑一耳光,曾太太心里气恼,脸色一沈,厉声道。
“嫂嫂,妳这个丫鬟胆子越来越大了,明知道我们要赶路,还说要在这儿多待一天。”曾媚清气冲冲的告状。
“是我要多待一天的。”曾太太板着脸,对曾媚清的无礼,失了往常慢慢教导的心。
“嫂嫂,妳明知,我们要赶路的!”曾媚清气恼的跺脚不依的抱怨着。
“我病了。”曾太太虚弱的扶着红云站起身来。
“那又怎么样?”曾媚清不解的问。
身后的红玉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个小姐到底有没有心啊!
曾太太细心教导她,从一个假小子摇身一变成大家闺秀,再怎么样,基本的关心也该有吧!但太太那么明显的瘦弱下来,大家都担心不已,没想到曾媚清却视若无睹,还反问又怎样?
“我病了,禁不起马车这么摇晃,要多歇一天。”
“哦!”彷佛这时才看清曾太太的形貌,曾媚清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嫂嫂瘦了这么多,又闻到屋里的药味,她才明白过来,嫂嫂病了的事实。
“原来妳不是故意要拖慢行程,害我赶不上啊!”曾媚清讶然道。
“谁喜欢没事喝药的?”曾太太在红云的扶持下,走到桌边的椅子坐下,没好气的回道。
曾媚清耸耸肩。
“嫂嫂看来病得厉害,不如这样吧!我先走,嫂嫂就留在这儿好好养病。”
“妳莫忘了文书上可是写了,妳得与我同行。”曾太太淡道
“可是妳病了,若要等妳病好,秋会首早成亲了。”
“我没要在这儿待到病好,只是多休息一天,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可是……”曾媚清气恼的瞪着曾太太。
曾太太虽然病弱,可是眼睛仍然炯炯有神,她直视曾媚清道:“若是妳不照文书来,我们也不用去幽州了,直接回京,妳就准备嫁人吧!”
曾媚清杏眼圆瞪,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曾太太的眼一直不曾移开,逼视着她,曾媚清最后想摔东西出气,曾太太冷冷的道:“妳砸吧!反正我就从妳的嫁妆里扣。”
曾媚清再笨也知道,不管她最后嫁给谁,嫁妆可是她在婆家的底气,多一些总是好的。
最后她只能气恼的转身出房,红玉匆匆对曾太太行礼后,便追在曾媚清身后出去了,曾太太这才整个人软了下来,红云忙不迭的扶住她。
“太太!”
“没事,妳瞧见了,下次别再自作主张。”曾太太方才是强撑着精神应付小姑,现在一放松,就散架了。
“是。”红云愧疚的应道。
第一百零九章纷纷中
宝亲王妃一行迟了许多天,才终于从京城的别庄出发,因为宝亲王妃身娇体弱,不堪舟车劳顿。
宝亲王妃没想到自己身子骨娇弱如此,不过连着两日从亲王府搭车到别庄,竟然一歇歇到了隔天午后才醒,自然,一行人全耗在别庄里等她醒,也不知是为何,醒了之后竟然疲累异常,她原想是不是有人暗中动什么手脚,可是让元嬷嬷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屋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只能归咎于自己实在太少出门,才会受不起劳累。
这次出门,她凭着一股怨气走了第一步,可惜,无法一鼓作气,让她能立马到宁州见宝亲王,她心有不甘,偏生身体配合不了,又急又气又是恼的,身子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的不配合她,睡得早醒得迟,等到请来大夫却只道她一切安好,只是太过劳累,开了药方抓了五帖药让她喝。
等到她能真正离了别庄往宁州去时,老宝亲王夫妻早已离了五天之久,心情本就不悦,偏生同车的女儿满脸怨色,既不曾询问过她的病,也不曾关心过她的身体。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是酸气十足,气得宝亲王妃头晕眼花,元嬷嬷看着心里实在是着急。
到了当晚歇息时,她便吩咐元嬷嬷,明日安排大郡主坐另一辆车去。
“亲王妃,可是郡主惹您不快了?”元嬷嬷小心伺候着汤药。
“妳瞧瞧,我在别庄里都躺下几天,她去看我没有?今日在车里,五句有三句在顶撞我。”宝亲王妃实在气恼女儿的不够贴心。
元嬷嬷见了心里暗叹,软语劝道。“大郡主这不是还小吗?”
“还小?都要十七了,若不是为了她的婚事,我何必大老远的走这一遭?妳看看,我们这一出门,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我们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想到平常在京里养尊处优,什么事都不用愁,随她要吃什么用什么,全都有人张罗妥当,稍有不顺,还能发脾气骂人。
没想到出了京,却事事要亲为,要到那里歇脚,何时起程何时歇,连吃个饭菜都要考虑银子,一大车队的人怎么坐怎么安排,箱笼谁看顾,丫鬟嬷嬷们做些什么,全都要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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