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紧抓住,让小小快要喘不过气来。
秋冀阳一直看着她,所以她的脸色开始变化时,他立刻发现了。他靠过去,揽过她的肩,轻声的安抚着。“没事的,内力会恢复回来的。”
“什么时候呢?”小小抬头看他的脸,想要看出肯定的答案来,心里则在后悔,没跟阿娘学医术。
“这就不知道了。”秋冀阳苦笑,只能猜知是散功之类的药物,具体是什么药,他也不晓,如何知道内力何时能回复?
小小突然移动身子,跑了出去。
小小到底想到了什么,又要去那里,慌急之下,秋冀阳见状只得赶紧追上去,他不敢高声叫唤,怕引来另外两个人,出房后,他不忘将门关上,回头看了房门一眼,心里暗祷可千万别再有人过来,否则郎清双可能就危险了。
他一边张望着,一边小心警戒的往小小现在住的邻房走,可是房门紧闭,屋内没有灯光,小小不在这里,她去了那?
难道是她原来住的房间?
他脚下不敢稍停的跑过去,不过比他之前的脚程来说实在是慢太多,他忍不住恼恨起自己的大意。
隐隐传来衣袂飘动打斗的声响,他加快脚步,耳里几乎错觉听到了血液奔流的声音,就见从前方客栈透过来的微弱灯光下,三道人影正在对招。
小小冲出房,急急的赶往原先住的房间,她记得以前阿娘曾给她一个小瓶,里头只装了一颗金丹,阿娘说那颗金丹去百毒,叫她要收好,说不定那一天会有用处。
她一直收着却没放在心上,因为自小阿娘给她泡的药浴,喝的药汤,郎爹给她吞的各式各样的灵药,让她得以百毒不侵,金丹对她无多大用处,所以她便忘了小药瓶的存在。
可是秋冀阳突然没了内力,又不知何时会恢复,那阵心慌的感觉,才让小小突然想起来。
她急着拿金丹,忘了跟秋冀阳说一声,来到房门口,便正好与由房内出来的两个人正面相逢。
小小二话不说,上前就开打,她武功不弱,这两个人之一,竟然也不弱,另一个则老是冷不防的偷袭,小小好气,他们从她房里出来,应该就是下午来的偷儿,借着灯光,小小发现那个偷袭的人是下午来的偷儿,另一个与她对招的却不是,可是方才抓到的五人,也没有她下午见到的偷儿,那到底霸虎寨来了多少人?
心里想着事情,小小的手上的招式就慢了,见机不可失,偷袭的家伙握着手上的刀冲着小小刺过去。
“小心!”秋冀阳见了,忙出声警告,人更是急速冲过去,以身挡刀。
噗地一声,刀身刺入肉体的声响,惊呆了小小,她瞪大眼看着护在身后的秋冀阳,与她对招的家伙,趁机右手一抓制住小小的左手,另一手想敲击小小的头部,却被小小猛力用头一击,反倒自己被撞得七荤八素。
右脚一抬,那人便让小小踹飞出去,力道十足,被踹飞的家伙趴在地上哀叫着。
而秋冀阳以身挡刀,那一刀刺中的是他的胸口,偷袭的山贼用力的拔出刀后,再次砍过来,秋冀阳右手挥下打掉他的刀,虽然没有了内力,毕竟练武多年,招式力道仍是有的,加下他身子顺势下压,加重了那一挥的力道,刀身掉落在地发出锵锵的声响。
那人没了武器,便用脚踢向秋冀阳,秋冀阳的肚腹被踢中,一阵剧痛,自腹部传来,方才被刀刺中的伤口也开始灼热疼痛起来,看来那人的鞋尖装了武器的。
秋冀阳念头才闪过,左手已探出,抓住那人的脚踝用力一扯,想踢人却被抓住脚踝,那个人重心不稳便跌坐在地,才想要再挣扎,秋冀阳的脚已踩上他的胸口。
“大侠,大侠饶命!”那人忙开口求饶,不过秋冀阳的脚已然使力,没了内力就是不好,费了好些功夫才踩断他三根肋骨。
“不好。”秋冀阳冷冷的道。
小小转过身扶住他。“冀阳哥哥,你还好吧?”
情急之下,冲口而出的旧日的称呼,让秋冀阳顿时一楞。
“冀阳哥哥?”
第七十八章心疼上
“我还好。”秋冀阳怔怔的回道,血不断的自两道伤口涌出,小小见了暗恼,扶他坐在院中的大树下,她自己则去搜那两个人的身,秋冀阳坐在树下,不解小小为何要搜他们身。
看到秋冀阳浑身的血,小小控制不住自己的直发抖,冰冷的恐惧由脚底往上直达心头,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双手颤抖的在倒在院中的两人搜着。
被她踢飞出去的人身上搜到,那个木盒,她不在意的丢开,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散落开来,她看一眼散落于地的首饰,没有装着金丹的小瓶子,她往另一个人奔去,在他身上翻找着,没有,此人身上只有早前从木盒偷走的首饰,看来他们正是为了木盒里的首饰来的。
没有!他们身上都没有,小小慌张的站起来,往屋里冲。
此时找到金丹成了她唯一的目标,其实金丹未必能解秋冀阳中的散功药,也不能止他的血,只是慌乱中,小小根本不知如何做才对,只知金丹是阿娘给的,金丹肯定会有所用处。
秋冀阳见她往屋里冲,想唤住她,可是伤口的血流得太快太急,他快要撑不住了,伸手探下伤口,他不由得苦笑。
伤着他的人并不厉害,可是那人刺中自己,在拔出刀子时,顺势转了一下刀身,才拖出刀身,造成他的伤口加大,自然血流就快,后来又以脚刃划他的腹部,这下可好,他与小小就算能如期赶到幽州,能不能顺利成亲都是个问题了。
小小进了房间,眼睛不太能适应全黑的屋子,可是伸手探了探,油灯不在桌上,她闭上眼睛片刻,再度睁开来,才将房内看清,屋子被翻得一团乱,可见那两人不在乎被发现行踪,枕头被丢在地上,她走过去,拿起枕头往枕头套里一探,果然,瓶身已碎,不过金丹还在,她将金丹拿出来,丢下枕头举步往外走。
突然听到有人脚步甚轻且快的往这院子奔来,她想到屋外的秋冀阳,心头一紧,顺手从地上摔落的破茶杯碎片里捡了两块入手。
才刚拿好碎片,脚步声已进了院中,那人似乎看到院中倒着两个人,小小只听得微不可闻吸气声,然后来人好似在检视那两人。
那人转头看到了树下坐着的秋冀阳,正要往他那里走时,小小轻轻的走出房间,那人抬起头,轻喝一声:“谁?”说话间便已出手朝她袭来。
小小扬手掷出碎片,那人扬手挥开那碎片的同时,第二片碎片接着袭来,他不及反应,硬生生让碎片打中眼睛。
他疼的闭上眼,同时双手挥舞着要攻击小小。
小小没有让他有反应过来的机会,用力的击掌打中那人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手上没停歇的反击小小,小小被他打中右肩,她左脚斜勾令那人重心不稳,右脚用尽全力往他的左脚掌踩下。
小小的功力在那人之上,不过,对打的经验还是略逊一筹。
两人来去竟不分上下。
小小有些心惊,她习武至今,遇上的敌手不少,可是难得碰上个能势均力敌的对手。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的应敌。
此时外头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或轻或重,有完全不会武的,也有武功高强的,小小心慌不已,捉不清现在是何情况,对招之时,她竟发现对方也是慌乱的,出手不再狠厉有劲,而是有些分心,似乎他在担心什么?
那么现在来的人不是这伙人的同伙?小小轻轻深吸口气,将心静下来,出手开始凌厉。
宝亲王的护卫们一进客院,便发现了秋冀阳背靠着院中唯一的大树坐着,他们快手快脚的燃起火把,将客院照得亮晃晃的,宝亲王及侧妃一起进来,宝亲王看了一下对招的二人,将秋冀阳的叔父,跟在他身边,与他情同兄弟的秋展捷招过来。
“你快看看小冀怎样了?”宝亲王远远的看到秋冀阳坐在地上,见到自己一动也不动的,正奇怪他怎么了,就发现他身上有伤,脸色惨白。
“是。”一进客院就发现侄子受伤的秋展捷应诺后,便急步走到秋冀阳身边,细细检视了后对秋冀阳道:“你啊!怎么这么大意,中了人暗算!”
“叔叔。”秋冀阳对着二叔苦笑。“快去帮郡主。”他担忧的看着正对招的两个人。
“郡主?那个女子是郡主?”秋展捷讶异的问。
“是。”
秋展捷看着那身手快捷出招凌厉的女子,摇摇头,完全无法接受那是印象中那个娇憨可爱的小丫头,她身手很差的,自己教过她半年,她是很硬气,完全不娇贵,由着他怎么教怎么练,不跟宝亲王及侧妃诉苦的,可是她的手脚实在太不协调,明明右脚踢出勾回,她就能一踢勾不回的趴地。
最后是所有人放弃教她武功,她自己不放弃,侧妃抱着她哭了一番,她才放弃的。
眼前飞舞着与人对招的女子竟是当年的小女孩?想象不到啊?
“叔叔,可以请你先处理事情,再来惊叹吗?”
秋展捷低头看侄子问道:“很明显?”
“是啊!”秋冀阳累的直能扯动嘴角回道。
秋展捷讪笑着挥手让其它人将秋冀阳抬走,几个护卫立刻上前要将他扶入客房里,好让人为他疗伤。
“别,我要看着小小。”
“小小?”
“嗯!郡主现在的名字。”
秋展捷听了点点头,记得宝亲王说了,映柔郡主虽是找回来了,只是以前的记忆全没了,所以便唤她小小,而非一定要叫她映柔。
“叔,你快去帮她吧!”
“欸!不急啊!郡主看来是占上风,不过她对招的经验明显比那人差,正好让她练练。”秋展捷抚着下巴道。
秋冀阳听了也只能苦笑以对,他担心小小安危,叔叔却要小小多练习一下学习对招的经验?
几个护卫要将他抬进游廊里,让他可以看清小小,也免得干扰到小小。
宝亲王与侧妃站在游廊里,见秋冀阳被抬过来,灯火通明下,他身上的伤清楚可见,鲜血直流将他穿的直缀染了色,向来气色红润的俊脸,此刻青白得很,唇色更是惨白,侧妃见着忙用右手摀了嘴,眼眶立刻红了,心疼的用左手抚着他的额头,秋冀阳扯开嘴角,给侧妃一个笑容安抚她。
她对秋冀阳的疼爱之情,远胜于秋冀阳从秋母身上所得到的,宝亲王见状叹口气,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好好的哭,他与秋冀阳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柔弱似水的柳依依的莫可奈何。
“大夫呢?快让大夫过来。”
这时秋展捷已让人将地上躺着的家伙也抬走了。
宝亲王随行的大夫已被人请过来,一见着秋冀阳的伤,便快手快脚的为他疗伤止血。
“后方的客院尚有捆绑的山贼,趴睡在桌上的是郡主养父的侄孙,与郡主亲同兄妹,胡惟重伤,杜真和月牙在房里守着他。”秋冀阳眼不离小小,藉由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剧大的痛感几乎将他的神智席卷而去,他强忍着痛楚,由着大夫在伤口洒上止血的药末,眼睛却不敢眨一眼,深怕一闭眼,小小又不见了。龙大总管大手拿着帕子,将秋冀阳的额上冒出的汗珠一一拭去,同时靠在秋冀阳身边,听他交代着情况。
秋冀阳轻声的交代了情况,宝亲王便吩咐人去照料郎清双及月牙他们。
“宝亲王,下官先行告退。”
“嗯,你快去看看你家夫人及孩子吧!今晚这一闹,肯定都受了惊吓。”
“是。”
纪建兴领着人去了单院见他的妻小,秋冀阳耳朵听得明白,猜测此人便是纪建兴吧!不过他不在乎,现在他只在乎小小何时才能平安,何时才可以将那人抓住。
宝亲王的眼睛离不开院中的少女,心里疑惑着,那就是自己寻找已久的女儿?长得这么大了。
思及此,一阵鼻酸,他的儿女不少,可是死的死,不见的不见,长期在跟前的就只有此时生死未卜的混小子,现在不见的找回来了,记忆里那个受了委曲只会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自己胸前的小家伙,长得这么大了!
“爷?”柳依依察觉宝亲王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在火把照映下,灵活窈窕的身影,看着那孩子,柳依依突然恍悟,那就是她的宝贝女儿啊!那个让她将自己隐藏起来的个性显露出来的小丫头,想到她不见时才多大,不知道她现在看到自己会不会不认得?
“她现在叫小小。”
“嗯?”宝亲王不悦的哼了一声。
“她不记得我们,只记得救了她的郎爹和阿娘,我们不能因为找到她,就要她将过去的十年抹灭掉。”
宝亲王听了脸还是很臭,倒是柳依依很想得开。“没关系,郎家救了映柔,是映柔的救命恩人,改个名字有何关系,重要是他们保住了她的命,还把她教得这么好。”
柳依依见女儿亭亭玉立,健健康康的,对一个母亲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宝亲王沉吟片刻,便放下对名字的纠结。“不过我还是觉得朱映柔比较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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