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冀阳笑了,这劈柴对很多人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却让她拿来当玩耍的事儿了。
等她玩一阵了,秋冀阳开口问她:“月牙找妳说了什么?”
“没让她问,也没让她说,没必要。”小小很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她喜欢你是她的事,不关我的事,就这样。”小小放下斧头,走到他身边坐下。
“那如果她又来撒娇示好,妳还会不会生气吃醋?”
“会,可是我知道你没有喜欢她,不会太生气的。”秋冀阳听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小小拉下他的手,两只手将他的右手包起来玩着。
秋冀阳嘴角噙笑由着她玩。远远的,月牙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两个人,心里微微泛着酸,说不上是何种感觉。
郎清双终于打好水,重重哀叹着自己的命苦,明明可以用法术轻松完成的,可是碍于郎主之命,他只能乖乖自己亲自动手,尤其他才刚把小小惹得生病了,识时务,他还是办得到的,揉着肩,走过来便见月牙站在前方看着秋冀阳和小小两个人。
“妳干么站在这儿?”郎清双用力拍她肩膀,被吓了一跳的月牙回头望他。
反吓了郎清双。“哗!妳哭啥啊?小小没事,喝了药多休息就好了。”以为她在担心小小,郎清双很直觉的开口安慰她。
月牙听了忍不住笑出来。原来这郎清双真以为老大夫的话是真,他以为小小真的病了。
又哭又笑的脸,纵使原是天仙绝色,此刻也绝对好看不到那儿去。
郎清双示意她回房去净脸,月牙面色一红,忙离去。
郎清双走到秋冀阳和小小身边。“你们两个真不知道她在那儿?”
“知道啊!可是她不走过来,又不说话,我们只好假装她不在。”小小连头都没抬,依然把玩着秋冀阳的大手。他的手厚实坚硬,手指上有老茧,是练兵器练出来的吗?
“她不是你师妹吗?她在哭你不知道?”
“她哭她的,我没必要事事都管,又不是她爹,就算是师父也未必会管女儿哭什么。”
很好,这一对是冷心冷情就对了,除自己之外的人都不管。“你们两还真薄情啊!”
“哼!”小小冷哼一声,才不理他。
郎清双扮了个鬼脸,秋冀阳对他道:“你有没有办法乔装打扮一下?”
“要做什么?”
“我接到消息,这儿有都沁商会的人出入,我想知道他们在这儿做什么买卖?”
“都沁商会的人,有什么特别吗?”
“都沁商会是苏家的产业,他们一直在京城附近打转,苏家近来的行动有些大。”
苏家?郎清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原来是宝亲王王妃娘家啊!这王妃很有钱啊!请来杀手杀人,还一请就两个,差一点小小和这小子就给宰了。
“我去。”郎清双很开心有事可做啊!
兴高采烈的从羽宅后门闪出去,待他走出巷道时,已成了个穿着纯朴的小姑娘,笑容可掬的往韶阳镇最热闹的几条街道走去。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京里的宝亲王府朱明珠住的怡心园,这天过午就传出了砸东西的声响,几个走避不及的丫鬟被砸得头破血流。
得到消息的宝亲王妃忙赶来关切,门一开,一个丫鬟夺门而出,一组白磁茶盏追着她而来,侍候宝亲王妃的嬷嬷眼捷手快将门一关,茶盏砸落的清脆声,令宝亲王妃皱紧了眉头。
“朱明珠,妳又在发什么疯?”她一使力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嬷嬷,将门往内推开,厉声的质问着。
“我发什么疯?妳不是心知肚明吗?明明就知道我非秋冀阳不嫁,妳偏要拦着我,这下好,不晓得那来的贱丫头假冒那个不知死了多久的野种,还要顶着朱映柔的名份嫁给他,妳还问我发什么疯?”朱明珠的明艳雍容完全承袭自母亲,在她脸上,看不到一分一毫宝亲王的影子来。
苏千灵看着女儿盛怒下的脸,再一次疑惑着,为何女儿身上就是没有那个她深爱的男人的影子呢?
对母亲看着自己发怔,已成习惯的朱明珠重重的推倒一个人高的大花瓶,苏千灵回神看向女儿,朱明珠挑衅的眼神,令苏千灵备觉疲惫,她嫁到这个家来,没有人疼惜过她,成亲至今,夫婿只来过两次,一次是拉了说话不谨慎的嬷嬷去处罚,另一次,便是圆房,让她有了这个女儿。
虽然公公待她不错,可惜婆婆就是看她不顺眼。
而她难产生下的女儿,更是不贴心,在女儿眉宇之间,她找不到丝毫与丈夫相似之处,明珠的脾气大,想要什么就得要到手,当年她争秋冀阳争不到,从此就入了魔似的,后来竟闹到非他不嫁。
“妳够了!”宝亲王妃苏千灵怒斥女儿。
“不够!”朱明珠推倒屋里摆着的多宝格,上头所有的珍宝全都碎成一地。
宝亲王妃抚着额,咬紧了唇,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落到此等田地?
“我说过的,父亲与秋冀阳订下婚约了,明知那野种不在了,为什么我不能嫁他?我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朱明珠气坏了,父亲不喜她,明明她才是长女,要找护卫不是应该给她的吗?可是不,护卫给了朱映柔,就她死了,婚约订的还是她,全天阳国人皆知宝亲王疼宠爱女,她失踪了还给她订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人。
她也是宝亲王的女儿啊!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她?
宝亲王妃攒紧了手,任指甲深深刺进手掌心的嫩肉里,心里的苦涩她能对谁诉?她表面风光,是宝亲王妃,可是随侍在宝亲王身边的不是自己,女儿怨,她何尝不怨?
可是宝亲王,她那英挺俊朗的夫婿,从不曾给过她当面诉怨的机会。
“我说过了,妳不能嫁他。婚约已订,天阳国人尽皆知,这是秋冀阳自己甘愿的。”其实宝亲王妃不可能答应女儿嫁给他,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活生生的证据啊!苏家派人暗杀朱映柔及他的证据。
她怎么能将女儿嫁他,任他拿捏住自己。
朱明珠还待再说什么,宝亲王妃却不想再与她纠缠了。吩咐侍候的人小心侍候着,便回了自己的住院。
侍候的元嬷嬷见她回来,忙上前禀告苏家大老爷派人来请。
进了屋里,宝亲王妃遣开了其它侍候的人,低声问道:“有没有说为什么?”
“没,只说请姑奶奶明日回府一趟。”元嬷嬷轻轻的帮宝亲王妃卸头面,然后为她梳发,元嬷嬷看着梳子下的如云秀发间夹着银白发丝,心里轻叹却不敢在面上显出来。
“上一回大哥说找到了产紫参果的地方,想要到那里设个据点,该不会是要谈这件事吧!”
“或许是跟您谈那婚约。”元嬷嬷小心翼翼的提点主子。
“我上有公婆,女儿的婚事,由得我做主吗?”宝亲王妃冷冷一笑,对兄长急着想为朱明珠订婚事,觉得很可笑。
元嬷嬷也觉得自家舅爷打算太过离谱,明珠郡主有祖父母在,有父亲在,她的婚事,轮得到亲舅来出主意吗?
第四十八章参果中
幽州多山,宝亲王在沧山有座别院,当年,秋冀阳与朱映柔就是在沧山的后山遇袭,对宝亲王来说,这个地方是个伤心地,如今他选在这里要将这失而复得的女儿嫁出去。
朱天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一个人站在后山远眺着,当年的情景一幕幕闪过眼前,他仍记得心头惊慌的赶到这里,见到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秋冀阳,还有被他击杀格毙的两名杀手尸体,却遍寻不着他那宝贝乖巧的小女儿。
秋冀阳的叔父,秋展捷卸下两个杀手的蒙面巾,竟然是在沧山别院外院的仆役,那想杀女儿的人真是处心积虑啊!
循线追查上去,竟是知名的杀手门派喜鹊楼的蓝鹊杀手,喜鹊楼的杀手以彩虹七色区分,红鹊价钱最低,紫鹊价码最高,蓝鹊在喜鹊楼里是排第三,一次请了两个,可见对方杀意之强,他双掌紧握,心里的思绪如潮,想要对方得到报应的渴望如狂兽在体内嘶吼着,那种嗜血的渴望在血液里奔流着。
怒火燎原,使他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氛围,不过那拦不住柳依依的靠近。
缓缓走来的柳依依,虽已孕育过两个孩子,身材依然纤细,眉眼如画温润如春日暖融,二十多年来独占朱天佑心头。
朱天佑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慢慢的将怒火克制住。
柳依依站在朱天佑身后,怜惜的看着夫婿。
每次到沧山别院来,他天天都会到后山这里来。
只有她知道,他有多懊悔当年那日,没有放下工作,陪着女儿来后山,尤其在得知女儿那日到后山来,是为了给她采花,他更是懊恼自己斥责女儿不懂事。
万万没想到,就只那么一次女儿和秋冀阳两个人单独出门,就出了大事。
她微微叹息,怜惜的伸手搭上朱天佑的手臂。“在想什么?”
“想丫头现在是什么样子,像妳多些还是像我多些?”朱天佑将她拉入怀里,亲昵的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
“那肯定是像我多一点,像我美一些啊!日后才能把女婿给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嗯!我也希望她像妳多一点,才能把女婿抓牢了。”
“小冀不会的。”因为秋冀阳在秋家行六,师门行三,柳依依干脆叫他小冀,久了,宝亲王也跟着叫,对这两个长辈与众不同的称呼,秋冀阳有些惊讶的,第一次听到还傻住了。
“妳放心,就算小冀会,我和平珏也一定会打到他不会,还有他爹和叔叔两个在,这小子肯定不敢对女儿不好的。”
柳依依想象那个画面,不由轻笑出声。
“他都多大的人了,那能让你们这么教训啊!”柳依依想到秋太太。女儿未来的婆婆,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秋太太对这桩婚事,不是很开心啊!我怕她日后对女儿不好。”
朱天佑朗笑。“放心吧!秋太太现在闹的不是这桩婚事了,她是面子下不去,才跟秋老哥瞎闹,等孩子成亲后,秋老哥自然会摆平她的。”
柳依依轻笑,心里却在想,若是真如男人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婆媳关系向来是最不好处理的。
韶阳镇不大,人口不过五百多人,有大半时间,镇民都往韶阳山去挖药材采参果。
参果有数种等级,其中紫参果最稀有,而红参果及黄参果产量中上,质量也不差,最普遍的是白参果,韶阳山除产紫参果外,也盛产其它三种参果。
其它的药材就不见名贵,但产量丰沛。
此前不是没有商会在此设点,想要做药材的大盘商,不过都失败了,原因很简单,没人供货。
采药人都有自己固定会采集的地点,一般不会互相侵犯对方的地盘,买卖时,他们也有自己公订的价码在,不会哄抬过高,有兴趣跟谁买,就跟谁买去,不用看大盘的脸色。
各地来的药商也乐得与采药人自行交易,订货方便啊!想要什么药材,跟自己固定的采药人说,他会帮你调货来,他们也不想让大盘赚那一手,于是打算来垄断生意的人最后只能铩羽而归。
都沁商会不是第一个打着如意算盘而来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他们派来的人素质实在太差。
光是调戏姑娘家,这一点就绝对惹恼了韶阳镇的人,自己家的人被欺负,难道还忍着?镇民们也不靠都沁商会吃饭,怕他们做啥?
郎清双乔装易容成小姑娘后,才走到最热闹的大街时,已被五六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围住。
“你们想要做什么?”
“嘿嘿!做什么,怎么小姑娘这么问话呢?我们兄弟不过是想和姑娘聊聊天啊!”脸上有道疤的壮汉涎着脸笑道。
旁边胖胖壮汉和另一个瘦削些的汉子,互相以肘顶着对方嘻笑着。
最近似乎小镇里的姑娘变少了,害得他们哥儿几个很无聊啊!难得看到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落单,娇嫩嫩的好可爱啊!
瞧瞧被老大这么一逗弄,那张小脸都红了,好想凑上前摸一把啊!
站在另一旁的三个汉子涎着脸凑在一块,看着领头的老大调戏小姑娘。
被派到这鸟不生蛋的鸟地方来,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他们惯常在京城周边的城镇打混,不晓得走了什么狗屎运,上头竟然叫他们大老远的韶阳镇来,说要设个据点,打算做药材的盘商,最主要是想把韶阳山产的紫参果给全包揽下来。
上头的大哥说了,这事要办得好啊!要招待他们去逛京里最出名的潋艳楼啊!
想到潋艳楼啊!这一票大男人口水直流啊!潋艳楼里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百媚千娇,那个嗲劲啊!曾有次在街上看到潋艳楼里的姑娘出堂会,他们几个身下一紧,就恨不得当下就有个潋艳楼的姑娘在场啊!
不过,眼前的小姑娘也不差啊!脸蛋是脸蛋,身段是还好,没有潋艳楼的姑娘身段婀娜多姿,只是聊胜于无嘛!
想着坏主意的男人们,互相交换了眼色,便簇拥着小姑娘边调戏边进了大街旁的小巷弄里。
良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一阵阵开始带起些寒意来,一条轻巧的影子从小巷弄里出来,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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