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那股邪气就太张扬了。
郎清双丝毫不在意,吃的津津有味,只不过在见到秋冀阳细心为小小擦拭双手时,忍不住皱起眉头,再看看小小,她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乖顺的任秋冀阳叨念着要注意左手的伤口。
差别待遇!
郎清双心里暗自埋怨,枉费他照顾这丫头,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及不上人家才见面不到一个月的俊小子。
小小看着秋冀阳为自己拭手,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关心,可是好像少了什么,是少什么呢?
月牙低眉顺眼乖乖用膳。
郎清双狂风扫落叶的吃法,震慑了章嬷嬷,月牙已见识过,没什么反应,倒是小小不满的瞪着郎清双,因为他把她爱吃的菜一口气扫完,没有留下半点给她。
见郎清双吃的差不多了,秋冀阳示意让人将桌上的菜盘端走,再度端上小小爱吃的清蒸鱼及炒鲜蔬数盘。
已吃撑的郎清双,只能瞪白眼,看着小小笑玻Р'的吃开怀。
用过膳后,平喜拿了城主拜帖进来,秋冀阳见了吩咐平喜请人进来,不意外的见到郎清双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小小听到城主的名字时,脸微微流露出嫌恶。
“我可以不见吗?”小小第一个反应便是问秋冀阳。
“当然可以,不过为了日后平静,还是见一面的好。”秋冀阳带着她往这大院里见外客的厅堂,边走边问。
“可是他很讨人厌。他孙子很恶心。”想了想再补上一句。
秋冀阳听了她坦率直白的评语,回眸看她,精致小脸上满是不悦,他心下暗叹,他希望能永远保持她的这份纯真,不过还是得让她明白,在他面前坦率可以,在其它人面前,她最好懂得掩饰一下情绪。
他示意其它人先行,自己和小小落后,他停下脚步,小小看一眼其它人,郎清双回眸贼笑,月牙则是担心。
她抬头看秋冀阳问:“怎么了吗?”
“妳真的讨厌祈城主一家?”
“嗯!”
“为什么?”他站定看着她问。
小小看他一眼,考虑要怎么说才好。心里直在埋怨郎清双,当时为何要给她惹这个麻烦。
深吸口气,鼓足勇气终于开口:“因为那个死胖子想要纳我当他的小妾,还说只要进了他家的门,他一定会好好的疼我,让我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不理他,他就天天死缠着不放,连客栈的老板都怕了他,要赶我们出去不让我们住,这样我们没地方住,就只能住到他家去。”
“那次住那家客栈?”
“忘了!”小小耸肩带过。
秋冀阳也不追问,反正他全都清楚的很。
那个客栈是万顺客栈,位于湛城城西,靠近城主府邸,惧于城主势力而屈服赶客人,不是他们的错。
“怎么会招惹上他的?”
“小郎喽!无聊的很,每次出门,他就爱变装,一会儿扮老太太,一会儿是书生,还要我帮衬着,他当老太太,我就是小孙子,他是书生我当书僮,她要是世家千金,理所当然我是丫鬟。超级无聊的。跟那个蚊虫很像,两个都爱变装,蚊虫与小郎相比,只能算是小玩意儿。我们还扮过山里的小童和大狼,那一次很可怜,从头到尾被人追着打,要抓狼!”
难怪她对龙从文的变脸完全不当回事,在郎清双这种有法术的狼面前,二师兄的变脸易容,实在不能算回事啊!
“湛城有琳琅宝阁吗?”他不记得有。
小小摇头。“没有,不过有寻宝猎人住在这儿。那次是来找她的。她是小郎的姑姑,叫郎海德。”
秋冀阳没想到湛城有金狼族人在。“要去探望她吗?”
“不用,海德早搬家了,她嫌我们在湛城胡闹,也看湛城城主不顺眼,去年就搬走了。”金狼族族人有些散居在山林间,有些则喜欢隐于市,海德就是爱隐于市的,是个很出色的寻宝猎人,只是任性得很,寻常宝物她还不轻易出手。
小小突然间靠近他,扑进他怀里,秋冀阳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四处看了下,贵喜早在他示意他们先走时,便在退下时遣开了所有在附近的下人。
探知无人后,他才放下心来,温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小小说不出自己为何突然想靠近他,就是很想贴近他,听听他的心跳声,靠紧他厚实的胸膛,听他温厚的嗓音近在头顶,让她安心。
她没有这种想法过,可是今天听闻祈城主的到访,让她心烦,想要一点温暖的感觉,在小郎身上,她找不到,在郎爹身上也没有,阿娘抱她一下,还没来得及给她觉得温暖便叫郎爹抢回去了。
还是秋冀阳好!他稳重沈稳给予她的感觉最安心,虽然章嬷嬷也给她安心感,可是及不上秋冀阳身上强大的保护感,让她有种偎在他身边,就有人遮风挡雨被娇宠保护。
秋冀阳轻轻的环着她,把她当孩子般伸手拍哄着。
“妳真不想见祈城主,不见就是了,犯不着憋着难过。只是,心里有事不开心跟我可以直说,对别人最好别直言。”
“知道。”小小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应道。
“真的知道?”
“真的。郎爹说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嘛!你说的当然都对。”她把手环得更紧,秋冀阳反倒不敢抱得太紧,只让自己下巴在她头上轻轻靠着,深怕自己会因怀中的暖玉温香而失控!
才想着便觉一股燥热,他赶忙转移话题。“那现在妳想做什么?去见客人,还是回房去歇午?”
小小很想说回房,可是又觉得祈城主这人很烦,不去见他一次,肯定会死缠不放。便回了他见客人去!
秋冀阳拍拍她的背,拉开她的手,让她站定,他细细端详着她的脸。
小小露出微笑,秋冀阳见了一笑。“走吧!早些打发走了,我们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客栈大院的厅堂,本就是备着给住宿的客人见客用的,摆设不差,桌椅用料皆是上等,挂的书画也颇大气的,待客的茶也是上等茶。
可身为湛城城主祈善成还是觉得被怠慢了,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他是一城之主,从来没人敢让他等,尤其秋冀阳只不过是个商人,若非看在福安商会背后靠山是宝亲王,他就甩袖走人。
与祈城主同来的金孙祈金宝,却用一双色眼在月牙及几个丫鬟身上打转,本来月牙她们不用进来侍候,可是怕待会会首会携郡主一起进来,所以她们便跟着郎清双进来。
万万没想到会遇上个色中饿鬼,到别人处做客,却不断上下打量人家的丫鬟。
月牙饶是跟在小王爷身边,出入各种场合惯了,也没见过那个色胚敢这般打量女人的。
月牙记得小王爷手边的数据记载,湛城祈城主孙,一无官职,二无功名,这祈金宝就是仗着是祖父独子金孙,在湛城里胡作非为。
她低下头忍着想出手恶整色胚的念头,眼下是在三师兄的地盘,不是大师兄那儿,没大师兄挺她,她不敢妄为。
祈城主清清喉咙开口道:“既然秋会首在忙,那老夫……”才说着,便见平喜来报会首及郡主到了。
祈城主脸色稍霁,但听到郡主又微愣了下,到底是个人精,面上神色立即堆上了笑容。难不成这宝亲王府的郡主找回来了?心里惊疑,却想着京里的宝亲王王妃知道消息了没有?
就见一个高大英挺着蓝色直裰的男子与一个身量及男子肩,身着淡紫色半臂襦裙的绝色女子并肩入屋。
“祈城主见谅,因事出突然耽误了,有劳祈城主久候,真是对不住。”嘴上客气,但那英伟俊逸的面上却是丝毫不见歉意,反而是皱着眉头,似乎是发生的事情很为难,才延误见客人的时间。
“那里,秋会首客气了,冒然来访,打扰秋会首了。”祈城主到底是个城主,对个商人要他真弯下腰低头,还真是办不到。
对秋冀阳身边的女子,他只扫过一眼,心想这便是郡主,他不好盯着郡主瞧,不过他孙子显然没这个顾忌,但见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小小看。
小小被看得心里一阵怒气,不只是对他,对郎清双的火气更大,若不是他惹出来的,她怎么会被这个肥猪盯上呢?
“秋会首,原来你已经帮我找到人了啊!真是太好了!钱你跟我爷爷算,这小妾我今儿就领回去了!”祈金宝挂着淫笑直视小小道。
话声方落便见众人脸色青的青黑的黑。
“住口!”祈城主连忙制止孙子继续说话,祈金宝不解的看着祖父。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一脸看着祖父问道,发现祖父的脸色青的。
他吓了一跳,转头看秋冀阳,不是吧!这个臭小子不过是迟来了些,竟然能让祖父气成这样,脸色都青了。
“祈少爷,我记得当初你与祈城主委托是两个私逃的小妾?”
第四十章湛城下
“是啊!”
“不知可有私逃小妾的相关文书?”
“文书?”祈金宝怔住,他纳小妾从来不需要文书啊!不知如何应对的他转头看向祈城主。
一脸铁青的祈城主,瞪大了眼看着孙子,祈金宝被看得心里着慌。
“祈城主,当日您与敝会管事商谈寻人事宜时,确实是说要找的是祈家私逃的两名小妾,没错吧!”秋冀阳温声提醒祈城主。
“是。”祈城主声音干涩回道。
“既是已入府的小妾私逃,当然是有文书,若是没有文书,自然不能算是祈家的小妾。请问祈城主,我说的对否?”等到祈城主颓然点头后,秋冀阳才续道:“若有文书,祈城主大可派兵去小妾家拿人,为此事委托福安商会寻人,本就稀奇,接手的管事当日应该有与祈城主明言,没有正当理由,我们是不能违法行事的。”说着秋冀阳意味深长的看了祈城主一眼,祈城主狼狈掉头不敢与之对视。
“若是管事他未曾明言便接下祈城主的委托,那便是犯了福安商会的规矩,是要受罚的。”
祈城主点头不语,祈金宝听了有些急。“可,你不是已经把人找到了吗?”
“祈少爷何出此言?我何时找到祈少爷想要找的人了?”秋冀阳淡笑问道。
“就你身边的姑娘啊!她就是我那私逃的小妾。你这不是找到了吗?难道你想要坐地起价?”祈金宝想到要花更多的钱,就克制不住性子暴跳如雷了。
“祈少爷放肆了,这位是宝亲王的次女朱映柔郡主,不可能是你私逃的小妾,她也不可能卖身祈府。”秋冀阳利眸一扫,就叫祈金宝静下来。
祈金宝傻了,他没想到他日思夜想的美女竟是个郡主,还是那个全天阳国人尽皆知的传奇郡主。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想要的从来没有要不到。
秋冀阳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转头对着祈城主笑问:“还未请问祈城主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祈城主噎了一下,他本来想跟秋冀阳谈谈在祈城设个分会的可能性,没想到,他被冷待,尔后更没料到孙子会出乎他的意料。
生意可能会谈不成不打紧,日后还有机会,倒是孙子的话也引起他的好奇,扬眉看着随秋冀阳进屋的女子。
绝色!与去年见到的女孩相比,眼前这女孩精致的眉目更加吸引人了,应该就是令他孙子心心念念的女子没错。
只是,人家身份是郡主,就算他想,他祈家也万万高攀不上宝亲王府,湛城只是个小城,权势在天阳国里,甚至及不上有雄厚靠山的福安商会,再说,这个郡主早已订亲,除非……
自己的孙子他最了解,就算他要的女人已有夫婿,他看中的就一定要得到手,祈城主在心里重重叹口气,如果不知身份不知下落还好,现在知道了,他要怎么阻止孙子惹火上身?
心里虽在苦恼着,面上却只能应酬道““只是听闻秋会首在祈城落脚,特地来拜访。”
秋冀阳微笑不语,祈城主扯出笑容,闲聊几句便告辞,临走,祈金宝还死死盯着小小看,最后被他祖父拉走。
郎清双见他们走远,才回头对秋冀阳质问道:“你怎么就这样放他走?”
“他什都没做,我能把他怎么样?”秋冀阳正色道,接着他示意屋里其它人全都退下。
“可是他找你们寻人,还胡说我们是他私逃的小妾!”郎清双毛了,明明当时祈金宝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找人时,却又把他扯进去,诬赖他是私逃的小妾!
“如果你去年别去惹他,就没现在的事了!”小小突然冷冷的道。
郎清双傻住,现在是怎样?小白兔翻身变母老虎了?
他呆呆的看着小小走到他面前,她掩不住怒气对着他大声的说:“我跟你说过几次了,别玩了,很无聊,你是怎么说的,当然要玩,一定要玩,否则怎么比得过,你到底是要跟谁比啊?”小小几乎要指着他鼻子骂人了。
“你每次都不把话说清楚,耍着性子一定要蛮干,今天这个讨厌色鬼明明就是你去招惹来的,他那双眼睛死盯着我看,让我很生气,你没把这事处理干净,你怪秋冀阳干么?祸是你惹的,你不去摆平还怪别人?”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