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极的柳钧站了起来。
“现在小郡主已然嫁秋会首,连皇帝都亲封小两口公主驸马,老爷还想着做什么?就不怕毁了介婷的婚事?老爷可别忘了,咱们家,不是只有介婷一个待嫁女。”
“你什么意思?”
“老爷莫非蒙了?我们的孙子孙女都不小了如果介婷的婚事再有个万一,他们的终身怎么办?清风都十七岁,清月也十五及笄。”
柳钧如遭电击,他怎么全忘了。
一个踉跄让他两脚打跌,没有跌坐在座位上,反而跌在车厢里。
“老爷就别再气恼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柳陈氏将丈夫扶起,却发现自己实在扶不动他,忙唤了丫鬟们过来帮忙。
“太太,老爷好像不太对啊”一个丫鬟机灵的发现柳钧的眼神呆滞。
“怎么?”柳陈氏转头一看,暗道不好。“叫他们请大夫,先回住的院子去,还有吩咐车夫一声,待会儿让车子缓点,平稳点,震动了老爷可不好。”
“是。”
“去通知大爷二爷一声,老爷病了。”
“是。”
众丫鬟应诺一声,便分头行事,不一会儿,便派了人去请大夫,柳介中兄弟,得知父亲病倒,忙上车来探看。
“娘,爹是怎么了?”柳介君慌急的冲进车里,口里忙不迭的问。
“他方才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跌坐在车里。”
柳介中心知父亲因为妹妹的婚事,气恼了许久,今日在沧山别院里,不只宝亲王没搭理他们一家,自己上前与朱平珏搭话也讨不了好,就更不用说堂伯祖一家人,待他们的冷淡,秋家人与他们不熟,只是含笑寒喧罢了。
在外向来被拍捧的父亲,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只是,就因这样便气恼到跌坐于地?
他拿眼扫过几个丫鬟,见她们个个行事有条理,却难掩怆慌,情知定有隐情。
见长子疑惑的眼神扫着几个丫鬟们,柳陈氏轻叹一声,正想说什么,丫鬟们来报,少奶奶及姑娘知道老爷病了,要来探望。
“发话下去,让她们回了院子再来探,我们走吧”
“可让人请了大夫?”
“我让人请大夫回院子去候着了。我们走吧”
柳陈氏语气疲惫,柳介中也不是个不懂事的,见弟弟还在东问西问,便道:“你先骑马回去吩咐一声,让他们准备着,一会儿好服侍爹进房歇息。”
“好。”柳介君问了半天,也只是慌张,这下有事可做,倒也稍稍安心了些。
打发走了柳介君,柳陈氏才拉着长子低低的将适才在车里的事说了,知道父亲原来完全没将孙子孙女们放在心上,柳介中的心里五味杂陈,看着父亲人事不知道的脸,有种苦涩慢慢的在心底荡漾开来。
秋大爷兄弟们与柳家的几位表兄相约隔日再叙,便先带着家眷回景波山庄。
柳诚皓领着儿子们,到了长青园的正堂,小小和秋冀阳被领来拜见外叔祖父。
柳诚皓一见小小,便笑道:“这丫头啊长得可一点也不像你。依依丫头。”
听到叔父唤她依依丫头,侧妃便笑开了。“叔叔这话可真伤人,闺女儿是我生的,却半点都不肖我。”
“嘿这丫头不像你,端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专骗人,是个实在的丫头,心里想什么,脸上是半点瞒不了人。”
柳依依恼了,这不是拐着弯说她吗?
“叔父在逗你玩呢”宝亲王伸手安抚侧妃。
“哼他是我叔叔还是你叔叔?”
小小让老人家拉在身边坐着,看着外叔祖与娘亲闹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秋冀阳站在朱平珏旁,看小小不知如何反应,便用手捅了朱平珏一下,朱不珏没转头,只压低声道:“干么?舍不得啊求我啊”
“来。”柳诚皓让妻子取出一个木匣,精美的紫檀木,刻着凤凰于归。“给。”
小小看着宝亲王与侧妃,见他们点头,才伸手接过来。
“看看,这是重阳商业协会金作坊新出的。”
柳二老太太催着小小打开来,小小将扣环打开,一时之间光华璀璨,那是一整头面,金累丝蝶恋花钿、发簪、步摇等,全是以蝶恋花为主题,以镶嵌的各色宝石做成花朵,以累丝的手法做出栩栩如生的蝴蝶,单一样皆非凡品,更何况这一匣,肯定不菲。
小小不解的抬头看柳诚皓。
“外叔祖?”
“这个啊托你成亲的福,柳家织庄、布庄接下来三年的生意都不用愁了。”柳诚皓眉开眼笑。“那些个勋贵像是不花钱似的,订了一大堆东西,还全让我看着办。也不怕我让他们当冤大头。”
“就算是这样,这礼也太过了。”宝亲王皱着眉。
“这是什么话?我送礼物给外侄孙女儿,有什么不对?”老人家不爽了。
“是啊没什么不对,叔叔,您好意思只送这么一套啊?”柳依依睨着叔父。
“干么?”柳诚皓色厉内荏的应。
“叔叔,接下来,侄女儿还有媳妇要婜,您只给小小,平珏老婆那一份呢?”
“你急什么?他不是还没娶吗?等他娶了,新媳妇我自然会给她的。”说着眼睛还往月牙那儿扫。
羞得月牙满脸通红,拉着柳家的几个女眷挡着自己。
侧妃还想说什么,就见一个小丫鬟冲进来道:“不好了,柳钧柳老爷病了。”
毕竟是亲戚,知道柳钧病了,柳诚皓也坐不住,便要去探看。
“爹,他是晚辈,那能劳动您去探他?”
“是啊爹,还是由儿子媳妇们去看吧”
“平珏你带着大夫去探望一下,若是他们请的大夫不济事,就让大夫帮忙看看。”
“知道了。”
朱平珏找了大夫,与柳家的舅父、舅母们一同前去探望柳钧。
“你们要不要去从容院?”宝亲王送走柳家人,便让龙大总管请去外院,侧妃让月牙随叔父夫妻回去住处,身边就只小小和秋冀阳二人。
小小点头。“我去看看阿娘,一会儿再过来。”
“嗯,晚上大家一起吃饭,你帮我请郎老爷他们一定要赏光。”
“知道了。”小小笑着应诺,与秋冀阳一同去了从容院。
用过晚饭,回了景波山庄,跟秋老爷请过安,才回到知福院,詹总管就急匆匆的来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变故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变故上
安梅几个丫鬟簇拥着小小与秋冀阳回了知福院,进了西次间,安梅侍候着小小要进内室洗漱,就听一个小丫鬟在外头通报:“会首,詹总管求见。”
小小闻言转头看秋冀阳,他朝她点点头。“我去看看。”
“嗯。”小小朝他点头,目送他转身出去。
安梅与安兰侍候着小小进内室,小小先到屏风后,将身上的外衣换下,换了件半旧不新秋香色的小祅,同色的裙子,忍不住打了呵欠。
安梅见状便道:“婢子先侍候夫人散了发。”
“嗯。”小小点头,转身走到临窗的大炕上,安兰已将镜奁放到炕桌上,安梅轻手轻脚的为小小取下头饰,再解开发髻,用细篦为小小梳顺头发,才侍候她进入浴室。
安梅与安兰本要跟进去侍候,小小却伸手拦了她们。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在外面安静些。”
“是。”即使觉得小小这个吩咐很奇怪,安梅几个也不曾开口问,兰香原要开口,见状忙闭上了嘴。
小小转身进了浴室,却没有脱衣沐浴,而是盘腿坐在浴室屏风前的一张榻上,屏气凝神的倾耳听着外头的声音。
她听到了安梅与兰香在说话,随她出嫁后,兰香的表现一落千丈,原是大丫鬟的她,如今的表现甚至及不上四个安里,年纪最小的安菊。
安梅正在开解她,听了半晌,小小便丢开去,转而更加专注的想要听到那个詹总管说什么,这般急着来找冀阳哥哥,不会是景波山庄里有什么事吧?可是她们回来时,也不见秋老爷他们有何异常,应该不是山庄里,或者是福安商业协会里的事?
总算让她听到了詹总管急促的呼吸声,秋冀阳压低了声,正严厉的在说话。
“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报?”
“回会首话,原本地痞找麻烦的事,本就常见,大家也都习以为常,可是最近他们频频上门寻衅,连我们的在外行走的会众,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事也层出不穷,此外各地夜里潜入偷窃的也不少,各分会的主事都下令要大家提高警觉,但……”
“仍是阻不了?”
“是。”
“不是让他们天天传信过来,怎么,这种事就隐了下来?”
“不,是龙军师让先隐下,今儿实在是瞒不了,京里的总会竟然让人潜进去。”
“偷走了什么?”
“还…还不知道,他们还没清查出来。”
秋冀阳没说话,可是由詹总管的呼息越来越粗声,小小猜想,冀阳哥哥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詹总管害怕了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
“这件事,龙军师也知道了?”得到詹总管肯定的回复,秋冀阳目光清冷,定定的注视他半晌才道:“既然二师兄已知此事,肯定有交代下去要如何应对吧?”
“是。”詹总管冷汗直流,点头加强着语气。
“二师兄才传话下去多久,你就急着这会儿过来告诉我?”
“呃……”
“你下去吧”
“会首,会首,小的那外侄孙女儿……”詹总管讪讪的搓着手道。
秋冀阳语气里明显可听出不耐烦。“詹总管,那是你家的亲戚,与我何关?”
“可是…可是……”詹总管讷讷不成言。
“她这一年在书房里侍候,我会跟夫人说一声,帮她备一份礼添妆。”
詹总管沉默半晌,才低低的应了声是,然后便退了下去。
小小想了一下,书房里侍候的人,难道是那个紫萝?她是詹总管的外侄孙女?
外头传来安梅几个问安的声音,秋冀阳漫应一声,便将人全打发出去,安梅赶在出内室前,将早已找出来备妥的干净衣物递给他。
“会首,这是您的,夫人的,婢子们已放在浴室里了。”
“嗯,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方才夫人吩咐的甜汤和醒酒汤?”
“就放在次间的炕上。”
“是。”
秋冀阳吩咐完,见安梅最后一个下去,临走还将帏帐密密的拉好遮得严实了,才转身走进浴室去。
一走进浴间,就看到小小衣衫整齐的坐在罗汉榻,眼睛闪着笑意,见他进来便跳下榻飞扑过来。
“冀阳哥哥生气了?”秋冀阳伸手一把将人抱住,暖玉温香抱满怀,心里不觉一动。
“没有。你不是早进来了,安梅她们没侍候你?”
“我把她们拦在外头。我听到詹总管说的事情,这事让冀阳哥哥不快了?”小小笑道。
秋冀阳挑起一眉。“你不先沐浴,就是为着要听我和詹总管说什么?”
“我好奇啊詹总管能让冀阳哥哥和蚊虫两个信任,管着景波山庄,肯定是个能力不差的人,我们今天出去一整日,回来必定疲累,他却选在这个时候,急不可待的跑来,肯定是件极重要的事情。”
秋冀阳冷哼一声。“重要是重要,但对他来说,重要的却不是这件事,二师兄既然知情,也发话处置了,他何须上赶着来说?”
小小微仰着头。“是他外侄孙女的事?”
“你记得书房的丫鬟?”
“记得,小丫鬟说那个紫姐姐貌美手巧,照顾花花草草很有一手。”
“他外侄孙女年龄到了要放出去,他这么着急跑来跟我说,难道是怕我不放人?”秋冀阳口气讥嘲。
小小用力抱紧他的腰。“他哪是怕你不放人,他是怕冀阳哥哥不留人哪”
秋冀阳低头用唇揉着小小的脸颊。“用得再怎么顺手的丫鬟小厮,年龄到了该放出去自然就放,这世上没有人少了谁就不行的。”
“有。我少了冀阳哥哥就不行的。”小小将头埋在秋冀阳的怀里。
暖暖的感觉从心里漾开来,忍不住喟叹一声。
秋冀阳怀里抱着娇妻,心里其实明白得很,詹总管真正的来意为何,只不过,他自认不曾给过任何人妄想的机会,为何总是有人想要巴着他不放?就连个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书房丫鬟,也妄想着要当他的女人?
这是何道理?
隔天,天才蒙蒙亮,秋冀阳便醒了,小小偎在身边,连着几日寻欢,小小兴许是累坏了,手脚松松搭在他身上,不像前两日,巴得死紧,深怕他被人在梦里抢走似的。
他索性就躺着默练起心法来。
不一会儿功夫,小小自动翻身,嫣红的小嘴里不断喊着好热好热。
秋冀阳便趁隙起身,披了衣服进浴间去。
坐在罗汉榻上静坐收功后,他才刚泡入浴池,就听到小小翻身起床的声音。
隔了一会儿,就看到小小乌鬓蓬松衣衫凌乱的走进浴间。
小小趿着鞋打着呵欠,走进浴间,听到浴池里的水声,抬眼看过去,就见到她的新婚夫婿俊脸绯红,两眼闪着棈光直直的看着她。
“冀阳哥哥饶了我吧我几天没练功了。”小小怯怯的道,眼睛却流连在他健硕结实的肌肉上。
“过来泡一下,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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