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秋冀阳穿着中衣外披着件月白色直裰,头发微湿,清俊的样貌令人不敢直视。
“放着吧你们全都下去吧”看小小仍是对他不理不睬的,秋冀阳觉得奇了,直想赶紧将她们赶出去,他好跟小小说话。
安梅想不出来夫人这会儿是为了什么发呆,只知好像一直心情很好的夫人,好像在会首说了会在书房跟三爷、四爷谈话,才突然情绪不对。
福了礼走在最后的她,临出门前,忍不住回头对秋冀阳道:“会首,夫人好像从您说要去书房,就心情不好,回来之后就一直发呆,由着我们侍候她洗漱。”斟酌着用词,安梅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夫人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如此?”
“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人全退下后,秋冀阳便坐到小小身边,探手摸了一下她的长发,觉得还有顺滑似水,只是还不够干,顺手拿起安梅放在旁的另一条大棉巾为小小拭发。
他手上动作轻柔,屋子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屋外小丫鬟们的笑语声,风轻巧的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游廊下的鸟笼偶尔传来鸟儿扑翅,及鸟笼因此摇摆铁环磨擦的声音。
“三哥和四哥的事在荣寿堂前就说完了,我回来时又拐去大哥院里,看来请大夫过来时,还得麻烦他帮大哥把把脉。”
“书房的丫鬟好厉害。”小小突然冒出话来。
“是吗?怎么说?”秋冀阳听她开口,不知为何心头跟着一松。
“能让我心里不痛快”小小直陈不快。“明明紫萝姑娘长得秀丽可人,漂亮得很,像个体贴温柔的大姊姊,可是我见她就是不快。冀阳哥哥,她好厉害吧”
小小暗恼自己小心眼,那个丫鬟行事并无不妥,可是她看着就觉得不舒服,听到他要去书房就气闷。
“小小。”秋冀阳无奈又爱宠的唤她一声,将她搂进怀里。“别人心里想什么,我们管不着,不过别让不相干的人乱七八糟的想法,扰了我们。”
小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觉得一阵安心,竟觉得自己的小心眼很好笑。
“不过你会在意,表示在你心里,我占了一席之地。”秋冀阳含笑以脸靠在覆着她的大棉巾上。
小小伸手握住他环抱自己的手。“紫萝姑娘很漂亮。”
“我们家小小可比她美上十分。”这种时候再笨的男人都知道要捧着自己的女人。“紫萝是詹总管的外侄孙女,她快要到放出去的年纪,前些天詹总管才交代郑嬷嬷,让她找适当的人去让她教,好备着要换人。”
“詹总管?”
“我们回来时,拦我谈事的就是他。”
“詹总管听声音,年纪不是很大啊?”
“是不大。”边将詹总管由长姊带大,他比侄女尚小个一、两岁的事,跟小小说,边将小小带回拔步床。
“原来詹总管这么辛苦,自己家的儿女尚且顾不来,还得帮忙照顾外侄孙女。”小小由着秋冀阳帮她褪去外衣。
只着单薄中衣亵裤的她爬上床,背对着秋冀阳正要铺开被子,就让人由后一抱。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开始气息不稳起来,全身戒备起来,只听得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道:“那是别人家的事,跟我们无关,詹总管自会去伤脑筋,以后可不许再发呆不理我。”
小小嘤咛一声还来不及说什么,身上的薄软中衣已让秋冀阳的大手拨开,温热厚实的大手在她全身上下燎着火。
“灯……”小小看到两人的身影,让摇曳的灯光,模糊的映在床内侧,忍不住抗议。
噗噗噗弹指灭火声连着数响,小小微松口气,却见两人身后的龙凤大烛,稳稳的高踞在案桌上,明亮的烛光将两个人交迭的影,清晰的映在眼前的墙上,听到秋冀阳呼息加重,知道他也看到了。
小小转头正想说什么,就让他温暖的唇封上,小小娇小柔软的身子被他翻转过来,面对着他,而后在他高大的身子覆盖下,她失去了抗议的能力及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他身子一紧,继而瘫软下来时,她已经累得无力抗议。
只隐约听到他的耳语:“太亮,我们闭上眼就不亮了。”
小小在心里想,冀阳哥哥你哄孩子呢不过实在太累,小小眼没睁开睡过去了。
隔天一早,天才蒙蒙亮,门上便急急通知,宫里圣旨到,叫准备香案接旨。
可怜的詹总管,前一晚去了姊姊家,让姊姊、侄女两念叨了一耳朵油,回来老婆又对着他唠叨了好一会儿,谁想到眼才眯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被小厮叫醒。
得知这么个大消息,詹总管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站在那儿整个人傻了。
两个进来通知的小厮见了心里急的啊恨不得扑上去把詹总管摇醒,可是看看詹总管的体型,他们摇不动,更别提那是犯上了,只能急得直搓手。
“詹总管,詹总管詹总管”其中一个小厮干脆壮着胆子对着詹总管的耳朵大吼。
“什么?”詹总管总算回过神来,小厮们忍着不敢抬手拭去额上的汗。
“外头传话的御林军,还等在门上。”
“嘎?哦,快快,快给个赏,谢谢人家,立刻派人去通知会首和小郡主。”小厮领命要走,又让詹总管给拎住后衣领。“等等,有没有说圣旨是下给谁?预备接旨的要传谁?圣旨内容为何?”
“皇上下旨封郡主为公主,会首为驸马都尉,还加封武德将军。”
将军?他们家会首武功好,不代表会打仗,赏个将军封号是何意?打发小厮出去后,詹总管便赶紧回房更衣,他还得要去打点接旨的一切事项。
出嫁的郡主封公主?皇帝偏宝亲王一家子,也未免太过了吧
不过那不是他该管的,接圣旨有没有什么规矩啊他什么都不懂怎么办?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会首夫人的陪房章嬷嬷,那可是原在侧妃身边侍候的嬷嬷,应该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吧
知福院里,门上的婆子接到有圣旨,慌不迭的往里冲,住一进东厢的章嬷嬷正好出房门,见状皱着眉斥了一声。
“章嬷嬷,章嬷嬷,大门上的小厮说,宫里下圣旨要封咱们会首夫人为公主啊”婆子粗嘎的嗓音像鸭子般呱呱叫。
章嬷嬷一听眉头锁得更紧。“浑说些什么?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章嬷嬷深怕又是那个大少奶奶整出来的。
“没…没浑说,是詹总管让他进来通知我们准备接旨。还说,除了封夫人为公主,会首为驸马都尉,还另外封了武德将军。”
皇帝怎么会下这种圣旨?郡主以皇亲身份下嫁,已是招人非议,虽然宝亲王让女儿以郎家庄义女身份出嫁,与秋家庄堪称门当户对,可是皇帝来这么一手,却是为了什么?
心头乱着,脑子昏乱的章嬷嬷忙转身要请会首及小郡主起身,这接旨,可不好让人传旨的人等。
才走没两步路,詹总管急匆匆的进来。
“章嬷嬷啊章嬷嬷您可得救救我啊这接旨的差事,我做不来啊万一给会首丢脸,可怎么得好”
章嬷嬷被他这么一喊,反倒冷静了下来,脑子开始听使唤了。“詹总管,你别急,我问你,门上是何人来通知的?人可走了?没走?那好,去问问是何人来传旨,再问问他,咱们该准备些什么,毕竟,我们失礼他们来宣旨的人,面上也不好看。”詹总管一听忙点头称是。
章嬷嬷交代了他一番,见他匆匆而去,心头总算定了些,皇帝要封谁,谁拦得了?圣心独运谁敢妄测呢?
她抬起头,看看渐渐转亮的天空,轻叹口气,转身往正房去,虽是新婚,这当口也只能硬把人吵起来了
“……宝亲王朱天佑与平宁公主柳依依之子朱平珏,今封嘉城王爷,……赐婚江城公主之外孙女祁月牙,择日完婚,另封苏氏女朱明珠为嘉南公主,赐婚白黎族族长鄂青烈,择期完婚,钦此”
五天内接了两次圣旨,前一回老宝亲王虽然开心小孙女儿有圣上添奁,却不免有些遗憾,朱明珠被排除在外,这一回却是高兴到说不出话来。
因为儿子婚事的一波三折,当年宝亲王虽然为朱平珏请封王爷爵位,可是皇帝一直没有给正式的封号,朱明珠及朱映柔出生,也只是由着家里人浑叫大小郡主,没有封号,因为宝亲王没请上折请封,直到这时,朱明珠正式封了嘉南公主,而且还由皇帝赐婚,这下子可是荥宠圣眷皆有,朱明珠终身有了着落,真是太好了
老亲王妃听到朱明珠封了公主,淡淡的一笑,对圣旨中以苏氏女来称呼朱明珠,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何处不妥。
宝亲王的脸像涂黑的锅底,黑到传旨的中官不敢直视他,谁说俊美的男人生气起来很好看的?是谁?是那个?哄骗他想到去景波山庄传旨的同伴,中官眼底升起怒火,回头一定要好好将他整回来。
“王公公,您方才说皇上不止封王爷及公主二人?”龙大总管见老宝亲王已领了旨,便招呼着宣旨的中官去歇息。
“是啊皇上仁德,这回封嘉成王爷、嘉南公主,另外已出嫁的小郡主,也受封为嘉宁公主,封了秋会首为驸马都督暨武德将军。”
第二百一十九章气恼上
第二百一十九章 气恼上
圣旨接完,秋家人表情各异,秋老爷脸色如常,只是下颔咬得死紧,大爷兄弟几个沉着脸,小一辈的知道六叔封了将军,羡慕、向往、嫉妒全写在脸上,反观当事人,秋冀阳若有所思,小小则是完全没有变化,让大太太几个人暗惊,这么大的事,六弟妹都平淡以待,皇亲教养难道真与一般人不同?
只有秋冀阳知道,小小不是没反应,而是她根本不知道郡主、公主有何不同吧再说,郎主可是金狼族族长,阿娘是紫狼族族长,身为双族长的掌上明珠,小小可是名符其实的狼族公主。
皇帝封小小为嘉宁公主,公主本就是个虚衔,对小小而言,就跟狼族公主一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因小小被封公主,而封驸马都尉,这个没什么,公主的夫婿通常都会被封,倒是武德将军,封这个给他,皇帝心里在想什么?
领了薄薄的荷包,宣旨的中官用手一揉,听到纸张磨擦的声音,嘴角的笑扯得老开,随詹总管而去。
“爹”四房的昱全、昱荣分别才七岁、六岁,没看过接旨,第一次见识,兴奋的脸都涨红了,他们两个跟在四爷身边,吱吱喳喳说没完,连中官尖细的嗓子都让他们好奇不已。“那就是太监啊比娘和伯母们还细皮嫩肉耶”
四太太气急败坏的拉扯他们,大一点的昱嘉用手摀脸,不想理会两个弟弟,三房的昱信与二姑奶奶的独子许文庭,站在一起,三房的昱宏和大爷的次子昱杰、三子昱开靠在一起说话,只有昱凡独自一人,目光定定的望着前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小小与秋冀阳还要回房换衣服,小小是穿着郡主的服饰,她看了眼公主例制的头冠,突然觉得脖子很重。
秋老爷示意他们两个先回房去,等秋冀阳与小小两人走远,大爷和二姑爷两,上前要扶着秋老爷回荣寿堂,却被秋老爷狠瞪驳了。“我还没那么老。”
“是。”
“一会儿你们几个留下来。”指着儿子、女儿、媳妇和女婿道。“昱信和你媳妇两个,把这几个小的带回房去,给我管好了,别教他们乱跑乱说话。”
“是。”
秋老爷指着长孙道:“你留下。”
“是。”秋昱凡点头应诺。
几个小辈行了礼,由三房的昱信及二少奶奶领着,送秋老爷他们回了荣寿堂,然后便一同退下。
小小回了房,换下大衣裳,安兰侍候着卸了妆、净了面、散了发,重新上妆绾发,这次只松松的挽了个纂,全不用金银,只以小朵的鲜花簪在其中,鹅黄撒花淡粉色领对襟褙子,搭浅粉色中衣,白地黄花马面裙,只戴了双翠玉叶子耳塞。
当小小出内室,到西次间时,坐在炕上的秋冀阳见着,眼睛一亮,笑着对小小道:“还是这样子看来清爽些。”
“嗯。”小小点头深以为然。
安梅领着小丫鬟端了放着早餐的炕桌进来。
“贺喜会首、夫人。”安梅放好炕桌后,带着侍候的丫鬟们道喜。
秋冀阳淡淡的点了头,小小则是皱起眉头,咕哝了一句,丫鬟们没听清,但秋冀阳却听得清楚。
嘴角忍不住就扬起来,小小看他一眼。“冀阳哥哥不觉得吗?”
“是,公主的头冠确实很贵重。”
小小听他赞同自己看法,回以甜甜地一笑。“安梅你就照章嬷嬷吩咐的,发赏钱下去。”
“是。”
知道有赏钱可领,一屋子侍候的人喜不自胜,侍候起主子们更加的用心起来。
一早起来,被关在房里的吴乐乐,得知六叔、六婶今日接了圣旨,六婶的身份,由郡主跃升为公主,连六叔都封了驸马都尉,气得她扬手又要砸东西。
“大少奶奶,这屋子里,每样东西都是精贵得紧,造了册的,您要是砸了,老奴们无法对内管事交代。”冷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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