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说,有天晚上我爹被请去王妃院里,不久后就让你叔叔送去我娘那儿,不久就传出王妃有孕,我娘也有孕。”
“叔父是说过,他说带走宝亲王时,看到老宝亲王正要去王妃院里,叔父觉得有异,放下宝亲王又再回头,便看到老宝亲王离去。之后王妃传出有孕,叔父一直觉得奇怪,王妃如何有的身孕。”
他说的很是隐讳,小小则是完全有听没懂,她只认为宝亲王有骗她娘喔!不然连话都不跟王妃说,也都不去王妃的院里,却跟王妃生了个会欺负她的姐姐。
“王妃盯着你,是因为你在找我吗?”
“是啊!”还有一个原因,朱明珠一直闹着要嫁他,王妃当然不能让女儿嫁他,也有自知之明,压不了他娶朱明珠,王妃只得希望快快找到朱映柔,真的找不着没关系,假的她可以弄一个,可以弄十个,只要他看对了眼,认定了,管她真假,快快娶妻,王妃才能要女儿死心。
小小见他神情漠然,把茶杯放下,爬到他身边。“你很讨厌王妃?”
见他点头,小小微微一笑。“我也讨厌她,我们两个有默契喔!”
见她神情可爱的靠在身边,秋冀阳原本的怒火熄了,终于找回她了,王妃再也拆不开他们了。
第二十章盘算
何定中知道郡主找到了,回房第一件事便是修书一封给妹妹何定华,信中却只字不提他帮着置办的嫁妆处理得如何。
何定华给了兄长一千两银子为小姑办嫁妆,可她并不晓得,何定中挪了五百两私用去了。
何定中借着大统领大舅子身份,在福安商会各地的商号里吃香喝辣,省了不少费用,住到福安客栈里,他也是仗着这身份,不付半毛钱,还在客栈里大吃大喝。
在享受之余,心里还在埋怨着,这福安商会不上道,没开花楼酒楼及赌坊,他要上这些地方去就得自个花钱。
然而得知秋冀阳就住在福安客栈后,他不敢再如之前高调宣扬自己是大统领的大舅子,更不敢再提大统领与会首要结亲。
对秋冀阳这个人,他有着又羡又妒的复杂情绪,论长相,自己不输他,尤其这个人还老是板着张冷脸,商场上的人见了他是评价不一,说他不圆滑古板,根本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但也有人夸他说一不二,说到做到,委托他办事,绝对放心。
论出身,书香门第和武夫出身的秋冀阳相比,应该他比较受欢迎吧!可是不然,在京里的人家谁不知晓何家根底,没有什么好人家愿把女儿嫁到何家来,虽然女儿嫁了个好人家,毕竟帮衬有限。
而秋冀阳只是靠着宝亲王的名头,福安商会生意做得不错,全天阳国的人都知道他与宝亲王订的十年之期,想结亲的人家还是源源不绝。
说起来,他何定中真是运气太差,考运差,还没当上官,何家就倒了。
山穷水尽之际,何定华雀屏中选嫁了福安商会的大统领为妻,他何定中却捞不着什么实质的好处。
本想要妹夫安排个工作给他,可是这个妹夫不上道,安排的工作尽是些出劳力的粗重活儿,也不想想他是文弱书生,能做得动吗?
不上不下的吊在那儿,还是他妹妹聪明,拿了钱要他帮着买办置物,才给了他一个好借口,离京城远远的,还能有油水可以捞,不然老遇到以前的旧友被奚落,叫他一口气憋着实在难受。
左思右想,自己的条件不比秋冀阳差,如果让他攀上了郡主这条青云梯,那么,宝亲王还不重用自己?而妹夫家那个刁蛮小姑嫁了秋冀阳这个好归宿,他妹妹日子好过了,他也更有油水可捞啊!
他的小算盘打得挺乐呵的!
决定要攀上郡主后,何定中一早便守在园子里,想要再与郡主来个不期而遇。他想过了,凭自已的才貌,那个女人不是手到擒来。
梅院里对何定中这个人很有意见。
尤其是章嬷嬷,敢对她的宝贝郡主说浑话?是活的不耐烦吗?
不过安梅几个拚命拦住章嬷嬷,不敢让她出院去骂人。
贵喜早在前一天便急信给了大统领,信里提了何定中此人,及他大放厥词,扬言曾大姑娘要嫁会首一事,怕伤及曾大姑娘闺誉,要大统领查明。
急信自是比何定中的信早到京城,这大统领最近真惨,先是郑洪后是何定中,此二人皆是他夫人亲戚,看来真如那几位管事所言,他这妻子肯定会给他惹事的。
贵喜其实蛮为这位大统领一掬同情之泪,会首此次南下,发生两件大事,犯事的都是与大统领有关系,甚至是仗着他的名头在福安商会里恣意所为,尤其是看到各分行送来何定中挂的帐后,贵喜真的真的很同情大统领。
大统领娶了前知府千金为妻,这个妻子人美能力强,家务管得好不提,最重要的是她一手将大统领那个粗鲁不文的妹妹,改造成了个大家闺秀,虽然仍是很泼辣,处处找那些住在福安山庄里不走的名门千金们的麻烦,可是与她之前那种样子相比,当真是云泥之别啊!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称颂着曾大统领夫人的能干啊!
可惜,好景不常,郑洪是大统领夫人的表兄,而何定中是胞兄,两者都犯了一样的错。
一个擅闯郡主院落偷东西被逮,一个对郡主口出浑话,还乱造谣会首要与曾大姑娘成亲。
唉!恐怕大统领日子难过了!
“安梅姐姐,妳过来帮忙一下好吗?”安竹小脸泛愁的对经过院子的安梅说。
安梅瞧了一眼,摇摇头,她功力不深,实在没本事教郡主女红。强忍着笑意,匆匆离去,安竹则是一脸悔恨又恼怒,悔着不该要郡主学女红,恼着安梅弃她不顾。
“安竹,妳怎么了?”小小放下让她拚了半天命的针线,看到安竹的苦脸,好奇的问道。
“没事,郡主,您现在穿线比较熟练了!”看到小小耗了小半个时辰才穿了两条线,安竹昧着良心称赞着。
小小灿笑如春花,她没有让安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就绝对会做到底。
当年她从不能动弹到能起身活动自如,再到每天练功,每一件事在一开始时,都被大家说不可能,叫她慢慢来不要急,可是她都做到了。
在阿娘还不准她起身练走路时,她便偷偷的练,等到阿娘发现时,她已能行走如常人了。
练武也是,教武的华阁主见她瘦小娇弱,便要她一天扎马步一刻钟就好。可是她从一刻钟开始练,慢慢自己增加时间,等到华阁主发现她一天扎马步超过两个时辰时,已是半年后的事了。
安竹虽是个小姑娘,可是女红底子是自小由她亲娘教的,穿针引线缝合算是最基础的,她当年学的很快,所以她教起小小来,觉得很吃力,因为她轻松完成的一件事情,郡主却要花数倍时间来做,还未必完成。
她娘亲教她时,不动怒不动气,总是轻声细语,可是她现在教郡主,却是一大折磨,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她不明白为何到了郡主手上就变复杂了。
“郡主,您要不要歇一歇啊!”安竹好累,看着郡主将手上的线怎么都穿不过针孔,她好想一把抢过来,干脆一点,自己穿针还快一点,可是她不敢。这是她的主子,她不敢对主子这么做,只得自己干著急。
小小摇摇头,她给自己定了数,要做到才休息,安竹偷偷抹抹汗,东张西望想找个救兵来。
章嬷嬷在东厢里,远远的看着小小及安竹两个,安兰站在她身边,良久才听到章嬷嬷叹了口气。
“这么拗的性子究竟是像谁啊?”
“安兰看该是像宝亲王吧!”印象里侧妃是个娇滴滴的柔弱女子,应该不会有这种拗的脾性才是。
章嬷嬷没回她。心里却在想,这么拗确实是与宝亲王像了个十足,但也与她家姑娘像啊!只是,柳依依当年是打死不学就是不学,谁来说都没有用。而不是像郡主这样,说要学就学到底。
“这安竹啊!老成的很,女红做的好,嬷嬷们还特地请了名师来教她呢!我们几个里就她最得几位嬷嬷们疼。”
“她女红不是到了山庄才学的?”
安兰摇头回道:“她是因为女红好手巧才被选中的。”
“妳们几个都没谈过各自的身世?”章嬷嬷问道。
“说过一些,安竹的娘手艺好,无奈遇人不淑,安竹是被她爹卖给人牙子的,其它的她就没说了。”
章嬷嬷听了喟叹一声,还能说什么呢?
会卖身为奴的,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苦。
“妳呢?习医是到山庄才请人教的?”
“没有,我和安梅都是家传的技艺,安梅的祖父曾是知名的大厨,不过她爹没学过。她爷爷传授给她厨艺,还说要把家里开的馆子传给她,她大娘和哥哥很不服,在她祖父过世后,便立刻把她卖了。”安兰淡淡的说着。“我爹娘早逝,祖父传我医术,但他重病在身,我们身无分文能买药治疗,我本想卖身为奴得了银子就能给他治病,没想到……”说到这儿,安兰的声音便低哽的停了下来。
章嬷嬷拍拍她的肩膀。“可怜的孩子。”
安兰朝章嬷嬷虚弱的一笑。“至少我知道祖父跟我爹娘在一起了,我可以安心了。”
“妳能这么想就好。”章嬷嬷安慰她。
“安菊呢?她的年龄最小,可是却能派出来,该是很不错的。”
安兰想到安菊忍不住轻笑。“她啊,是个机灵的,嬷嬷们对她最是头疼,学什么都快却都不精,偏生她又嘴甜,总是哄得嬷嬷们开心。她是个弃儿,不晓得自己身世。”
“那怎么会卖身为奴?”
“她慢慢长大了,在街上讨生活不易,听人说当丫鬟不错,有人管吃管住还有钱领,她就自卖为奴。”
安兰想起安菊天真的跟她们说着她幻想的生活时,都忍不住想狠狠的拧她耳朵,叫她别想太多了。
“六爷对妳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对郡主忠心,宝亲王对妳们也是同样的要求。”章嬷嬷郑重的跟安兰说。
安兰也郑重的点头。“安兰明白。”
“妳们处处为郡主着想,这很好,不过,以后要多想想再开口。不然就像那样了!”章嬷嬷意味深长的望着屋外,小小还在认真的引线,安竹的小脸红通通,不晓得是给急的还是给憋的。
安兰见了忙颔首应诺,心里却暗想,任谁也想不到,看来灵巧的郡主会败阵在女红一事上吧!
第二十一章进展
梅院里众人并不知何定中打的主意,可是槐院里及客栈里的人,明眼得很,这厮打的算盘他们如何不晓,只是没人明着去拦他,不过既然在自家地盘上,要耍他自然很方便。
槐院的小厮们闲着时就拿他耍。
一会儿两个小厮急匆匆的经过他身边,边抱怨着:“郡主实在太急性了,要出门耍也不早说,这天不早不晚,要现在赶出城玩,岂不是折腾人嘛!”
“唉!能怪谁啊!咱们命苦啊!当奴才,主子说什么都得照办啊!快点走,把东西备妥了,免得郡主一出门要什么都没有,咱们就仔细皮了。”
两个人说的大声,何定中如何听不见,如此一听说,心中一动,见两人走远,他也急忙赶出门去,想要早一步赶到城郊去,好制造意外碰面的机会。
小小根本没有出游的计划,她很专心的练穿针,开玩笑,安竹说她六岁就会帮着她娘缝衣服,她现在十六岁,没道理学不会。
她想不通,华阁主教她暗器,金针她可以运用自如,为什么换成要穿上线,她就老是做不好呢?
幸好,熟能生巧,努力了几天,总算能顺利穿进线,安竹也大大松了口气,不过安梅和安兰却悄悄的悬起心来。
“安兰,妳身边的伤药有没有备好?”安梅提醒安兰。
“是有备好的,不过,我看会首那么疼郡主,肯定是连道伤口都舍不得她有,我还是去找大掌柜的,请他帮忙在城里把最好的伤药买回来。”
“嗯!”安梅点头同意,不过不等安兰去找大掌柜,为章嬷嬷疗伤的大夫来了,他手上就备有不少上好的伤药。得知有人在学针线活,老大夫很爽快的给了一大盒。
章嬷嬷见了高兴极了,除了诊金还大大赏了老大夫,老大夫高兴的领赏走了,安兰得了一大盒伤药备着,皆大欢喜。
小小学女红的事,她没有讲,不过秋冀阳早就知道了,知道她在马车上被安竹的话一激就说要学女红,他也知道这几天小小在梅院里学穿线,平喜听到账房里当差的小厮来禀告郡主学女红进度时便笑翻了,他一个男孩子,也会穿针引线啊!那有什么难的。
贵喜则只淡淡的抿嘴,他比平喜大,当然知道主子的事是不容奴才笑话的,不能因为主子随和,奴才就放肆,他懂有些人对某些事不灵活,却有其它的事很出众的。
见平喜笑的放肆,会首虽没明白表示不悦,只淡淡瞥了平喜一眼,贵喜见平喜没反应,便轻轻点他一下。“叫你背的口诀你背好了?说了没背好要罚你的”
“咦?”平喜一噎,抬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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