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梅点点头,立即去办。
小小本想去找秋冀阳,可是找他说什么呢?问他,做那么多事,是为什么?在他们的心里,自己就是朱映柔,也是郎小小,是自己搞不明白,是她自己分得太清楚。因为她没有朱映柔的记忆,阿娘跟她说过,她没有将她的记忆取走,那些东西还留在她的脑子里,可是,怎么找回来,阿娘没说。
她也分不清,为什么听到秋冀阳为朱映柔做的这些事,自己心里会不舒服。
现在大白天,秋冀阳跟她说过,在城里,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些,比如施展轻功这种事,最好别做,免得有人找麻烦。
所以一出梅院,她便慢慢用走的,福安客栈占地颇大,留给东主所住的院落与客院同在一个大园子里,大白天的,住客来往多,小小绝色丽颜,独自行走园中,吸引了人注意。
“姑娘。姑娘!”一个男人跟在她身后,确定没人跟着她,便出声招呼她。
小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这男人长相还蛮斯文,只是眼睛东瞟西望的不正经,小小不喜欢他,冷冷的看着他,看他要做什么?
“姑娘,妳自个一个人啊!要不要跟在下交个朋友,我请妳吃饭啊!”男人见小小停步回望,以为自己得到机会不由大喜。
眼睛亮如刚下过雨的晴空,丽颜姝色,男人真是庆幸自己逮到个美人儿。
他上前几步,靠近小小,闻到美人儿身上传来淡淡幽香,男人不由得神魂荡漾。
“说完了?”一个男声回他。
“说完了,姑娘意下如何啊?”男人开心的回道。
有人拍拍他的肩,男人急着要小小的回应,不耐的拨下拍肩的手。
“这位爷,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东家的未婚妻,我们这里是客栈,不是花楼。”很慎重的提醒对方,不过看样子,这位客人很呆,应该说是看郡主看呆了吧!
“东家算什么东西,我妹夫是福安商会的大统领啊!”男人洋洋得意的道。他生平最得意的事,就是他老娘把他妹妹嫁给了曾大统领,嘿!这可让他在福安商会里产业里,靠着妹婿的名头吃喝享用不尽啊!
“东家是福安商会的会首。”来人仍是稳稳的提醒他,只是这人真的一点都听进去,让这个来人很是挫败。
“秋会首和我妹夫迟早要做亲戚的,我妹的小姑子可是正准备着嫁妆,就要嫁入秋家了。”嘿嘿!要不是如此,他那个妹妹怎么会委托他跑一趟帮着采买,他怎么捞到这一笔花费?
“你说谁要嫁秋冀阳?”小小首次开口,可是眼前的男人根本没发现,之前与自己对话的不是眼前的美人。
“就我妹夫的妹妹,曾媚清啊!”
“那你是谁啊?”又是后头的人问。
“我,妳不知道我是谁啊?美人儿,我没跟妳说啊?我是何定中,是大统领夫人何定华的兄长。”
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小声的对话:“何定华是沧州府之前知府的嫡长女,何定中是庶子。其父兄都因贪渎而被弹劾,那年皇上因太后大寿赦天下,只究责当事人,放过了其家眷。”
何定华父兄被发配刺州苦寒之地,何母养家,奈何撑不起一整个家。这些事秋冀阳陪着曾道眉去提亲前,就派人查过。若非何母持家待人皆宽和,曾道眉又极需要一个贤内助,他是不会赞同这门亲事的。
秋冀阳与贵喜就站在何定中的背后,小小眼睛直盯着秋冀阳看。
原来有这么多人要跟她抢夫君啊?
从农庄回来的路上,她便晓得秋冀阳住的福安山庄有很多人送女眷去那儿,想要制造一见钟情、日久生情。那时便听到安梅几个说到曾大姑娘,想来这曾大姑娘便是这位曾媚清了!
“我爹那是被冤枉的。”何定中猛地回身喊道。他最听不得人家说他爹和兄长是贪渎被罢官的。
“秋会首。”看到眼前的人,何定中呆住。他知道这个人,也认得他,可他从没想到自己有机会能跟他说上话。
“小小。”秋冀阳没理他,朝小小伸出手。
小小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走过来让他握住自己的手。“安梅她们找找不到妳,着急了。”
小小虽然让他握着自己的手,可是脸却不看他,娇俏的小脸难得的绷得死紧,摆臭脸给他看。
“我又不会不见。”
“可她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找不到妳,会担心的。”
“你会吗?”小小垂首低声问。
“当然,我这不是出来找妳了。来,我们先回账房去。”
“那个秋会首,这姑娘……”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个人的情谊非同一般,何定中急了,这美人就这么走了,他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姑娘是宝亲王府的映柔郡主,是我的未婚妻。”他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强大的压力令何定中闻言只能呆怔摇头。
满意他的回答后,秋冀阳带着小小走人。
良久,何定中才反应过来,映柔郡主找到了,那曾媚清怎么办?如果她没办法嫁给秋会首,肯定会在家里大闹特闹的,还有他拿了钱帮她办嫁妆,钱都花了,这下成了泡影,他上那儿生钱还给他妹妹啊?
第十九章默契
账房里一片静寂,查帐的账房早离了南州城,账房现在只有秋冀阳和小小两个人,连侍候的丫鬟们都退下了。
在临窗的大炕坐下之后,秋冀阳倒了杯热茶给小小。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小小整理自己的思绪。
安梅只大略提了一下章嬷嬷跟小小说了宝亲王府的事,但是说了多少,或是说到了什么,让小小反应这么大跑出来找他,又迟迟不见人影,却只字未提。
想来她是不知情吧!
章嬷嬷不会让外人得知秘辛,宝亲王府里明面上的事,全天阳国的人都知道,可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事,章嬷嬷是不会让不该知道的人晓得。
他自己若非是身涉其中,需要他通晓事情原委,不要轻信他人,免得无法保护好朱映柔,宝亲王和小王爷也不会统统跟他说分明。连他一个外人听来都觉得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了,更何况是当事人的小小。
小小接过热茶,温热了冰凉的手心,心情开始平静下来,虽然她还是不懂,一开始听到他为朱映柔做的事,觉得他好傻,干么对一个可能都回不来的人做那么多,后来听到有人准备自己再不出现,便要嫁他,自己干么生气啊!
想到之前章嬷嬷跟她说的事,她抬头看秋冀阳想要骂他,却不其然跌入他深遂的眼眸里,呆了好半晌才在他的提醒下回过神来。
“王妃很恨我?”
“嗯!”秋冀阳颔首回道。
“我没有对她不好过。”小小很委曲的说。
秋冀阳闻言轻笑着。“有些人觉得别人讨厌,便讨厌他们,不需要理由的。妳比她小这么多,她恨妳,是她自己想不开。”
“可是我不喜欢有人恨我。”小小气闷的看着他。
秋冀阳端起自己的茶,慢条斯理的动作,很优美,很吸引小小的眼睛。
“为什么你做什么事看起来都很好看呢?”
秋冀阳失笑,对小小的这个问题笑而不答。“这几天宁州那边就应该会有消息来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去宁州呢?”
“因为王妃盯着我。记得妳刚到梅院时,那里还有三个朱映柔?”
小小点头,她只见过几个丫鬟一眼,之后就没见到了,章嬷嬷也将她移到梅院正房去住,除了东厢住着章嬷嬷,西厢早已空无一人。
“她们三个是王妃娘家派来的,彼此之间不认识,这几年,陆续来了不少个假冒的,长得都与妳娘神似,言行举止全是怯怯弱弱的水人儿似的姑娘。”
既然长得像,又统统是一类的姑娘,那表示她以前也是怯怯弱弱的人?“那你怎么没被骗?”
“只要真正认识妳的人,都不会被骗。”
“为什么来的都是怯怯弱弱的水人儿?我以前是那种样子的吗?”
小小很是疑惑,从她听来关于以前的自己,朱映柔是个调皮的捣蛋的,被哥哥恨得牙痒痒的小坏蛋,怎么可能是个怯弱的水人儿?水人儿是代表很会哭吗?
打她有记忆,她就没哭过,怎么可能以前很爱哭?
“那些姑娘都只像妳些许,外貌也许很像,但是妳的相貌不是只承自侧妃,还有宝亲王那种英气不屈的神情。”秋冀阳喝口茶续道:“可是妳在宝亲王府里时,确实是个怯弱的水人儿。”
小小听了狐疑的嘟起鲜嫩小嘴,瞪着他:“我只在宝亲王府时是怯弱的水人儿,那不在宝亲王府时呢?”
“其实是因为妳小时候在宝亲王府里被人欺负了,那时妳小,躲不了,被欺负了又不能还手,说了也没人替妳讨公道,所以才会给人怯弱的水人儿似的印象。”
秋冀阳说的很平淡,但小小却听出疑问来,现在她听的越多,就觉得朱映柔好可怜啊!“你们不是说我爹我娘很疼我,为什么我受了委曲,他们却无法替我讨公道?被欺负了还不能还手,怎么这么冤啊!”
“因为欺负妳的人是才大妳一个月的姐姐,朱明珠大郡主。”
“咦?所以我爹娘也没很疼我嘛!欺负我的人是我的姐姐,就要我不能还手,也不能讨公道喔!”小小很生气,她想回琳琅宝阁去,不回宝亲王府了啦!也不当秋冀阳的未婚妻,不要他当她的夫君了!哼!
“亲王和侧妃当然心疼妳,只是大郡主的靠山是老宝亲王,妳的爷爷。”
“也就是说因为老人家偏心她,我被欺负都算我活该?”小小跳脚。
秋冀阳点点头,对这点,他也曾不解,后来也看开,毕竟一家子人总会有些人特别讨人喜欢,有些则被讨厌得无缘无故。
他是猜想,老宝亲王应是迁怒,王妃因得知侧妃有孕,一时情急跌倒早产,因为摔得重,孩子提早生下来身体并不好,王妃也因此再也不能生育,对老宝亲王来说,可谓一大打击啊,这么一来,想要有王妃所出的孙子无望,纵使已有一个孙子了,但侧妃所出总及不上王妃之子。
因此他把帐记到了朱映柔身上,如同王妃一样。
王妃纵容甚至教唆着大郡主欺负妹妹,而老宝亲王则是当靠山,不论怎么欺负人,保证朱明珠及她的人都没事。
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请来保护朱映柔的。
“老宝亲王也不是不疼妳,只是……”
“他有更需要疼的人。”小小冷冷的道。“没关系,我有其它人疼我,他不疼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认识他。”
“他也后悔了,每年他见到我,总是欲言又止。”
“不说他,我哥哥呢?他是小王爷,就是世子,将来要袭爵?”
秋冀阳沈吟片刻才开口。“因为宝亲王之前的两个庶子死于非命,却无法揪出凶手制裁,因此,妳哥哥第一次回京时,宝亲王便请恩旨,将原本要加封给他自己的爵位,直接封给了小王爷。将来小王爷就两个爵位加身。”
小小听了便问:“是怕又有人对我哥下手,所以才请恩旨封他爵位,杀一个庶子不显目,但杀一个小王爷,就不得了了?”
秋冀阳叹口气点头,算是回答了。
“那个王妃,家里很了不得吗?”
“苏家是京商,有人怀疑他们是山贼起家的,但没有证据,他们在京城里起家的,专营粮食生意,本来只在京城里,与宝亲王府订了婚事后,他们的生意开始拓展出去,打着宝亲王府亲家的名头,迅速在天阳国各地建立他们的粮号。”
“粮食生意?这生意很大耶!与宝亲王府订亲是谁做主的啊!真厉害,拿着宝亲王的名头做生意,那是无往不利啊!”小小毕竟也是把琳琅宝阁经营起来的人,看的很清楚。
苏家与朱家联姻,是有着壮大自己的目的。
“大家都说是老宝亲王第一次见到苏家大姑娘,惊为天人,当下便拉着苏老太爷为自己儿子订下这门亲事。”
“诶?说反了吧?朱家得到什么好处啊?光是看到那个大姑娘便惊为天人,那他帮自己订下来当小妾,不是更直接一点。”
秋冀阳听了小小的话后,忍不住冷汗直冒,这位小姑娘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啊?这样子一拉,岂不是挑明了,老宝亲王是个好色的,可是这好色的却没把美女留给自己,反倒订给了自己儿子,确实是很奇怪,因为老宝亲王不是好色之人,他只有老亲王妃一个女人,没有妾室没有外室,更没有通房。
“这个消息是人家放出来的吧!这个人家应该就是苏家。”
秋冀阳从没去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这是宝亲王家的事,但是,此事如今看来是明显的操作。
他记得宝亲王爷曾说过,当年他休书丢出去了,可是老宝亲王不允,但就是不说为何不允,当年苏老太爷还活着。
他垂下眼,隐藏下锐利不悦的眼神,这个苏家,真是可恶!
“章嬷嬷说,有天晚上我爹被请去王妃院里,不久后就让你叔叔送去我娘那儿,不久就传出王妃有孕,我娘也有孕。”
“叔父是说过,他说带走宝亲王时,看到老宝亲王正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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