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年幼时,身体曾受过重创,虽然有高人调养,但身体能健壮起来,恐与小郡主勤加练武有关,小郡主近来已不如往日般勤于习武吧!”
“嗯,连打坐也少了。”
“这就是了,虽然可以借药物来调养生息,那毕竟是外力,老夫建议小郡主还是勤加练武,内功外功都不可停,免得辜负了先头费心的调养。”
小小托着腮不解的看着大夫,难道自己渴睡,就只是因为这个因素吗?宝亲王及秋冀阳都是习武之人,只要让小郎跟她说清楚,她跟爹提一下,不会有人反对她练武的。
为何要让她身体出状况,引来大夫说这些呢?一般的大夫诊得出来吗?阿娘还是在她身上动了手脚对吧!大夫自以为隐匿行踪得宜,恐怕早让郎爹得知吧!
想到这儿,小小的眼睛若有所思的在大夫身上转了一圈,看来,大夫是势必接回药谷主人的头衔了,药谷被封了数年,迎回旧主之后,是不是要重新敞开大门,接受人类的求诊呢?
说起来,狐族的那位,很久很久没出现了,是死了?还是死心出嫁去了?想到狐主那双妖媚入骨的眼睛,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小,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侧妃拍着女儿的肩。
“嗯?”小小回过神,只见一屋子人担心的看着自己,她眼睛在屋里转了一下,大夫已经不见了,方才炕桌上的香囊及其中的叶片花瓣都已清干净。
再一看,父亲宝亲王坐在她对面的交椅,秋冀阳站在边上,他专注地打量着她,见她只有面上红肿的眼外,其它一切安好,才暗松口气。
“那眼睛怎么红成这德性?”才刚走进来的老宝亲王,不在意的挥挥手,示意大家不用施礼,他一走过来,老亲王妃便侍候着他坐在炕边。“你们都是怎么侍候的,怎么把小郡主的眼侍候成这样?”
一进门便胡气一通,宝亲王拿眼角瞄过便算,不搭话,侧妃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老亲王妃身边,老亲王妃笑道:“不关这些丫鬟们的事,是有人在枕头里放了东西。”
“什么东西?”老宝亲王讶道。
“就一个香囊里,放了些东西,偏巧小孙女儿对这东西敏感得紧。”
小小低头不语,大家都以为,小小午歇时哭是因为眼睛不适引起的,实际上她是因为先哭了,才将头埋进枕头里,眼睛接触到枕头,才会特别红肿。
这也好,免得娘亲她们以为自己太过想郎家庄的人,反不亲他们。
“让人去查了没有?”
“你们查得如何?”老亲王妃问悠儿几个。
正房里的用品要晒日阳,自是不可能拿到外头去,只会拦在后罩房的院子里,而院门都有人看守,一查问后,便知道那一日,汪金枝曾来过,还赞了几句那套被褥上的绣花精巧。
“让人去各院查查,将所有的用具全清查一遍。还有小郡主的妆奁也要清查过。”侧妃一听,忙唤龙大总管派人去查。
隔了一个时辰后,虽只先清查了一些现贴身在用的物品,从中搜出了不该有的香囊。
看到放在炕桌上的七、八个香囊,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看来这女人的心思果真歹毒。”宝亲王冷然道。
“可惜她已经疯了,现在再如何处置她,她都无所感。”朱平珏恨声道。
是啊!现在知她早在暗地里动了手脚,却已是太迟,对着一个疯子,如何凌虐她,她都无所谓,叫人憋气,但要他们迁怒于其它汪家人,他们也做不出来。
秋冀阳沉吟片刻后道:“不如趁机将沧山别院侍候的人梳理一遍。”
“为何?”
“小侄总觉得苏家太过平静。”秋冀阳直言。“在小小回来之前,他们屡派人假冒,可是从小小出现后,苏家只出手一次,甚至还放苏千灵母女远离京城而未行拦阻。”
苏家出手,用白黎族族长鄂青烈进宫请求赐婚,鄂青烈是请旨赐婚了,可是对象却不是苏家希望的朱映柔,而是他们希望能嫁予安乐侯的朱明珠。
鄂青烈请旨后便不知去向,按理,苏家人不是该暴跳如雷,指天骂地,接着施展他们向来惯用的恶毒手法,买凶杀人吗?
“你是怀疑,他们等着一击成功?”老宝亲王虎目圆睁,盯着秋冀阳瞧。
“苏家的消息还算灵通,不可能不知道,真正举行婚礼的地方在幽州,可是他们却由着苏千灵往宁州去。”秋冀阳的手指扣着大腿。“他们想对我们下手,却不能误伤苏千灵母女,毕竟朱明珠是宝亲王府的大郡主。”
第一百六十七章挑拨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挑拨 上
“若是我们在幽州这儿全出了事,宝亲王府只剩她们两个人。”朱平珏接着猜测。
“两个弱质闺阁女子,一旦没人在前头扛着,她们势必向苏家求援。”秋冀阳想到朱平珏利用福安商业协会,传了讯息给护卫苏千灵的护卫们,让他们在路上好好的恶整她们两个。
“她们这一路从京城到宁州,吃足不少苦头,再接到恶耗,心神大乱之际,苏家是娘家人,有什么不可信的,她们母女两可能就将宝亲王府拱手奉上。”宝亲王慢慢的说道。
小小坐在旁边,兰香与梅香已从大夫那里拿了药方回来,煎了药汁放凉,正用棉布浸湿,帮小小敷着眼睛。
小小眼睛被棉布蒙着,但耳朵听得很清楚,每个人的呼息由急促愤怒,到现在绵长沉思,她心里觉得有意思,更加细细聆听着。
老亲王妃与侧妃两却待在西稍间里,老亲王妃在绣花,侧妃在打络子,除了兰香及梅香两个,其它的丫鬟都远远守在外头。
“小小,你觉得他们最有可能从那里下手?”秋冀阳见小小侧耳倾听的模样很是专注可爱,便开口问她。
“吃的。我记得冀阳哥哥说亲王妃不想明珠姊姊嫁给你。”
“是。”苏千灵对他可是又恨又惧。
“你怎么会这么想?”老宝亲王很讶异,他一直认为苏千灵疼朱明珠,肯定是帮着女儿想抢秋冀阳这个女婿的。
“爹忘了吗?小冀可是活生生的人证,证明苏千灵买凶意图杀害小小。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嫁小冀?”宝亲王冷哼一声。
当然,宝亲王也不可能让秋冀阳去娶朱明珠。
秋冀阳自己也不肯。
“小小的话还没说完。”朱平珏提醒他们。
“小小你说。”
“苏家想把她们两个掌握在手里,只有将我们全部的人一网打尽,包括冀阳哥哥在内。”小小慢慢的说。
“喜宴。”小小话声一落,几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没有任何动静,就是意图让我们松懈。”朱平珏笑了,梅香一抬眼正好看见,她忙低下头,小王爷笑得好可怕啊!
小小不再说话,兰香轻轻的为她换沾了药汁的棉布敷眼。
老宝亲王早些年盼着儿子与苏千灵能和睦相处,可自小小出了事后,他就知道不可能。
他也不是不知道儿子在宗祠里,早为柳依依上了祖谱,是元配正妻的名份,现在对外称为侧妃,不过是给他这个老头子一个脸面,只不过,千灵那孩子毕竟是为朱家生了一个女儿,到头来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捞不上,他百年之后,如何去见苏家老太爷?
老宝亲王想到此,便重重的叹口气,宝亲王看父亲一眼,转头继续与秋冀阳说景波山庄的事情。
“说起来严掌柜一家,对曾道眉一直都有心,如今严管事要再嫁,能以平妻身份入曾家,也算曾大统领有心了。”秋冀阳也听见老宝亲王的那声叹息,他听而未闻的与宝亲王说曾道眉要娶严管事的事情。
“只不过,曾太太毕竟是元配,她若不点头,这桩亲事……”宝亲王顿了顿。
“严管事敢出这个手,就表示她有胜算。”严掌柜在福安商业协会京城的总会当差,秋冀阳对这个人很熟,当年严掌柜有心将女儿嫁曾道眉,还未来得及开口,曾道眉便已开口请他相陪上何家提亲。
如今绕了这么大一圈后,严、曾到底还是成了亲戚。
“这有缘份的,任凭人想拆也拆不散。”老宝亲王闭着眼叹了声。
宝亲王正眼面对父亲。“父亲,这是在感叹吗?”
老宝亲王张开眼,看着眼前儿子、孙子的脸,讪笑一声,转头看秋冀阳,却见他早已不在跟前,而是坐到小小身边去了。
“你们先下去。”宝亲王让兰香两个退下,兰香准备收拾水盆、帕子,秋冀阳却让她们直接退下。
“小郡主的药还要敷,我来就好,你们快下去吧!”
兰香两个连忙齐声应诺,退了出去。
小小却有些坐不住。“冀阳哥哥,我回房再敷眼吧。”
“敷个药而已,换什么地方!”老宝亲王沉声道。
秋冀阳轻柔的为她换棉布,见她听了老宝亲王的话,不悦的扁了嘴,心底暗笑,却没说什么只轻拍她的手安抚她。
“……映柔是最小的,却要先出嫁,她上有兄姊在,你都不替他们打算?”老宝亲王问道。
朱平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宝亲王笑道:“皇上下旨给朱明珠赐婚,父亲还担心什么?”
“皇帝赐婚?赐谁?可不要是安乐侯。”老宝亲王想到安乐侯忍不住冷哼一声,直接将孙子的婚事抛诸脑后。
“安乐侯其实也不差的,苏家就很看好他。”宝亲王笑意不到眼里,眼露寒光的看着父亲。
朱平珏见状连忙走避,他走到小小身边坐下,听到父亲说的话,忍不住又翻个白眼,秋冀阳见了眼里满是笑意,嘴角却连动都没动。
“安乐侯不行,他太过软弱,家里女人太多了,明珠若嫁过去,会让那些女人生吞活吃了。”老宝亲王想到朱明珠的性子,只能哀叹。
“您放心,皇帝对安乐侯另有打算。”宝亲王端起茶盏,掀起茶盖轻刮浮叶道。
另有安排?老宝亲王低头一想,现任安乐侯虽不成材,但是安乐侯传到如今是第三代了,安乐侯丧妻只一嫡女,想到此,老宝亲王抬头望着宝亲王。
只见宝亲王轻轻点头。“皇帝想将人全掌控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当年他想赐婚予我,让您耍了一记,他总是耿耿于怀,他是不可能让我们家再与权贵结亲的,就算是朱明珠,他也不许。”
“哼!他让你们帮他做了多少事,却还是记恨当年的事。”老宝亲王没好气的数落着。
“这不是很好吗?反正我一向不耐烦那些人。”不论是先皇的公主,或是现任皇帝的女儿,都是娇蛮之辈,教养出来的女儿更是一个个眼高于顶之流,虽然老宝亲王当年为他订亲,是为了避免娶进公主的娇蛮女儿,不过,挑中苏千灵,与公主的女儿们相较,也好不到那里去,尤其是证据都放到他眼前了,还不准他休妻,令他忍无可忍。
“……平珏的亲事,你拖拉了这么久,到底是……”孙女儿出阁在即,孙子的婚事却没着落。
“平珏的婚事早就订下了。”宝亲王淡淡一句,却如投石般惊起千层浪。
“什么?”老宝亲王惊呼!“你个混小子,你儿子的婚事何时订下的,我怎么都不晓得?”
“您说过的,孩子的婚事,当然由当父母的做主,所以一事不烦二主,儿子便自做主张的定下了。”宝亲王慢条斯理的喝口茶才道。
老宝亲王一听当场噎住,怒目瞪向宝亲王,宝亲王不避不惧的迎视他,良久,老宝亲王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摆手。“罢了,我不管了。”
宝亲王放下茶盏,慢条斯理的起身,伸手整了整衣袍,朝老宝亲王告了罪转身去了西稍间。
朱平珏和秋冀阳两个动作也不慢,他们小心的扶起小小,朝老宝亲王施礼告退,三个人一同也去了西稍间。
老宝亲王看着只余自己的西次间,再次重重的叹气。
儿子终究是将当年自己不许他退亲休妻一事记在心底,看来是不会淡忘了!
红云将知夏和知冬请了过来。
见到知夏和知冬之后,红玉总算明白红云为何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了。
她们两穿着一模一样的石青比甲白襦衫裙,相貌清甜声脆清扬,说起话来如银铃欢快,一式的丫髻青玉簪,各在髻上簪了朵小绒花,知夏的是桃红绒花,知冬的是天蓝绒花,看来清丽可人,大约是十二、三的年纪,一进门便姊姊长、姊姊短的,嘴甜得紧。
相形之下,引她们进来的红云可就呆板逊色许多。
红玉与她们见礼后,请她们坐下,这才开口。“我们家姑娘性子急,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两位妹妹多多提点着。”
“姊姊放心,有如贞姊姊在啊!肯定能照顾好姑娘的。”
“是啊!姊姊放心养伤吧!如贞姊姊可是我们严管事手把手教出来的呢!”
“哦?”红玉很好奇的问。“严管事是那里人啊?看起来好年轻,却这么有本事,能管着佑客堂这么一座客院。”
她已从红云那里知道,景波山庄的客院有两座,一是佑客堂、一为喜客院,喜客院的章管事可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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