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一下,那个温温婉婉的笑靥使她整张脸看起来都是充满光华的。“现在,让我坦白和你们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要说一句,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让我离开他,不管许桡阳有没有钱,哪怕有一天,他变成穷光蛋,哪怕他成为了残废,我都不会离开他。而如果你们认为许桡阳只是用钱来吸引女孩的,那你们实在是不了解他。”
她的脸色突然发亮了,眼底奇迹般地燃起了一束光,使她的表情生动璀璨了起来,几乎充满了某种虔诚的,顶礼膜拜的信仰,“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心里那盏最亮的灯。如果没有他,我的天也没了,地也没了,我的世界会一团漆黑。相比较这个,侮辱,谩骂,伤害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让我怎么都行。所以,不要再来试图说服我,吓退我。如果你们不能说服许桡阳放手,那你们对我做什么都没有用。”
她最后把目光转给了宁雪。宁雪的眼泪已经流出了眼眶,她不断地用餐巾纸去擦眼泪。在这样的动作中,她的目光仍然没有从可儿脸上收回去。她们母女对视着。
“妈,”可儿喉中发哽了,眼泪在眼眶的边缘挣扎。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宁雪,“妈,你是了解我的,我有多执着,你知道。所以,别试图说服我,因为,这十九年来,我现在是最幸福的,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还有,”她吸了口气,神色庄重,眼神热烈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有句话想和你说,我就借这个机会告诉你,妈,”她放低了音量。“我以你为荣。”
宁雪眼泪立即奔涌而出,拿着餐巾纸捂住了嘴巴,以防止自己放声大哭。可儿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但是,她的唇边却含着那么一个笑容,使她脸上的美是奇异壮丽的。转身,她对着桌那边表情各异呆呆发愣没有说话的三个人鞠了一躬,她回身拉起宁雪。“走吧,妈。”
可儿的话刚一落地,那一直关着的房门慢慢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你为荣
可儿的话刚一落地,那一直关着的房门慢慢推开了。许桡阳像一座山一样站在门口。就在门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就准确无误地投到可儿的脸上了。
可儿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她脸上的笑容绽的更开。有颗眼泪从她的眼角弹了出来。“你怎么来了?”她轻声问。许桡阳往前走了两步,直接站到她的面前。他俯眼注视着她,语气充满了感情:“不用等以后,”他说:“我现在就以你为荣。”
他拉起可儿的手,并没把头转给桌边的那三个人。他依然凝视着她,从他进门,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但是,他嘴里的话却是说给那三个人听的。“爸,妈,老爷子,”他又干脆又笃定又清楚地说:“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强迫,唯独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他拉着她,也不管那几个人了,转身往外就走。“走吧!我的小美人,我们回家。”
宁雪分别向桌那边的三个人点了点头,起身跟了出去。屋子里,剩下的三个人都怔在那儿了。
许老爷子从来没有这么懊恼过。戎马生涯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场合没经历过,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沮丧过。几乎还没开战呢,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
而对手,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铿铿锵锵地甩出了几句不卑不亢的话,就以为义正词严了,冠冕堂皇了?简直荒谬。可是,还没等他反击呢,人就被拉走了。
许老爷子吃了一个憋,活这么大的岁数都没这么丢人过,从回到家,人还没顺气呢!敲着拐杖在原地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气急败坏地嚷嚷:“这都是什么人?未婚同居,还讲的振振有词,简直可气。”他来回地转着圈子,一边诅咒一边乱七八糟地说。回头站定了,用拐杖指着电话机对魏敏说,“赶快打电话,让那兔崽子回来。”
魏敏坐在那儿,看了一眼许经天。后者没有说话,既没接她的话,也没接老爷子的话,举着报纸在那端详半天了。许老爷子在那边发牢骚,看见沙发上坐着的那两个人没有一点参与的意识,有些懊恼地就冲他们直起了脖子,“怎么,你们两个都成闷葫芦了呢?我在这说了半天了。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
许经天抖了抖报纸,抬眼看着他,“你也见过那个宁可儿了,你没看出来么?你现在就是拿枪对着她的太阳穴,她都不可能走。问题现在还是在桡阳这,你说服不了他,你也甭想劝退宁可儿。再说,”他犹豫了一下,蹙起了眉头,深思地说:“那个宁可儿也说的够明白,她根本就没想着要和许桡阳结婚,咱们又在这操什么心?”
“这叫什么话?”老爷子掀起了眉头,眼珠子一瞪,“你别看她现在说的好听,等到他们感情深了,她就会要这要那了。这些女孩子,诡计多端的很呢!”
许经天奇怪地盯着许老爷子看了一眼,有些失笑地说:“爸,你有过与女孩打交道的经验么?怎么好像你是个情场老手是的?”魏敏在旁边偷偷垂下眼皮,忍着笑。
许老爷子眨眨眼,脸色竟然少见地臊了一下。他强硬地嚷了一嗓子。“我听佳佳分析的。”然后,他气鼓鼓地转身上了楼。临到楼梯口,他转身冲着魏敏垮着脸,“打电话,打电话,我就不信弄不了这个兔崽子的。”
魏敏看了一眼许经天,真的拿起电话去打。电话那端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通。她有些沮丧地放下了电话。“没接。”许经天眼睛转向报纸,毫不意外地哼了一声,“即使他接了电话又怎么样?宁可儿被我们这么一叫来,受了委屈,你儿子还不急着去哄人么?总不能回回派人把他捉回来。”
魏敏身不由己地靠到沙发上,表情奇怪了。自言自语地吐出了一句,“你说,那个宁可儿如果是生在一个好家庭里,如果能够受过好点的教育,跟我们儿子还算般配?”
许经天眼睛盯着报纸,用鼻腔哼哼,“你这话只能在肚子里想想,让老爷子听着了,看他能不能饶你?”魏敏斜眼看着他,凑到近前,放低了音量。“经天,你是不是对那个宁可儿的印象也不坏?”
许经天顿了一下,盯着报纸。“印象好坏先不说,”他开了声,“光是她的出身就是个问题,老爷子的坚持不是错的,桡阳本来就显眼,真要是把她娶了,对方的祖宗八代被媒体一翻出来,对我们许家也难看。何况,你别忘了她的身体状况还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魏敏立即被提醒了,刚刚闪着光的眼睛立即暗了下去,心里有片惘然的情绪就升了起来。作为母亲,她的想法是自私的,只要儿子愿意,只要他幸福,不论他娶什么样的女人,她都会乐于接受。尤其那个宁可儿凭着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几乎立即就赢得了她的好感。但是,她的身上怎么就这么多问题呢?
许家历来人丁单薄,几代单传,好不容易到她们这一代,因为许经天的前妻留下一个许晋冲,总算多了一个。总不能因为宁可儿,一切都打回原形?可是,作为母亲,她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她的这个儿子,不看别的,就看他冲进房间里的那表现,没什么情绪起伏,但是,她却那么准确而清楚地捕捉到了儿子身上的信号,他认真了,他真的认真了。
一时间,她不知道何去何从。看着那面无表情的许经天,她有些苦恼,有些茫然,神思不属地靠到沙发的背上,呆呆地陷入沉思之中了。
夜色黑下来的时候,可儿刚出房门进了走廊,旁边的那间房门就骤然开了。她整个人就被许桡阳扯了进去。许桡阳不由分说伸手就亲住了她。他不是第一次亲她,但是,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这一个吻充满了那么深层的意义。
他无法形容当他站在房门外听到里面那个柔软的声音以那么强大的力量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地说着对他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心情。二十七年,他经历的女人,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听过的好听的话也不知道有多高明。但是,从来没有一种告白可以有这么大的力量,完全摧毁了他的杂念,激起了他心底里全部的情愫,使他心里激荡,情绪动容,满心都是热乎乎的。
想着她小小的年纪,并没有见过多少世面,面对他们家的那三老,可以这么大胆,无惧色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就忍不住对她激赏而敬佩了起来。“当着我妈的面,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去饭店呢!”她问。
“老赵通知我的。”许桡阳犹豫了一下,注视着她,到底还是坦荡地说了出来。“谭东城也给我打了电话。”他随即不动声色地转移了方向。“幸亏他们打电话给我,我要是不过去,还不知道你有这么一面呢!”他捧住她的脸,“敢当着老爷子面说那句话,你不怕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你怎么跑到我床上的
可儿去搂他的腰,把头靠近地贴了过去,“怕,我一看见你爷爷就怕,我的心现在还跳得厉害呢!不过,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到台上去演讲,所以,我不怯场。我看见你们家人,心里一横,我就干脆把他们当成观众好了。而且,我知道,我必须一次性把话讲清楚,否则,他们还会找我第二次。”
“可儿,”许桡阳移开她。“你知道么?你每天给我的感觉都是新鲜的,我不知道你下一分是什么样子的。你有时候是小猫,软弱可欺负。有时候又像是老虎,强悍无比。你,”
他低叹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把她拉了过来。“你告诉我,哪一个是你?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面呢!你是不是根本不是人?我在想,我是不是哪年哪月,小时候,放生过什么小猫小狗,小兔子,小狐狸之类的,然后,你变成小美女回来报恩了?”
可儿的唇角展开了。要命,她真喜欢他这个说法。她推开他,笑容从嘴角跳到睫毛上了。“许桡阳,”她眼睛亮堂堂地瞅着他,掩饰不住满心的欢喜和得意,“你就花言巧语吧!平常老见你黑着一张脸,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呢?”
许桡阳握了一下怀里人的手,好温暖的一只小手。这一刻,他心口处突然有种奇异的悸动。想起她在酒店说的那句话,这是我十九年从来没有过的幸福。那么,他呢?他这一刻的感觉也是,这也是他二十七年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另外一间房里,宁雪半靠在床头,像被点了穴一样,脸色发白,浑身僵硬地盯着电视屏幕。屏幕上的男人一如记忆中的英俊容颜,龙眉星目,淡而温雅的微笑,醇厚磁性的声音依然如大提琴的四弦音。门响了,可儿推门进来。宁雪突然回过了神,像被针扎一样地从床上直跳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雷霆万钧地按下遥控器的开关。
可儿慢吞吞进门来,小小的脸嫣红一片,睫毛微微向下垂,睫毛下的那两颗黑眼珠若有所思地发着光,唇边的那缕笑意在那隐隐地跳着,像朵吸引人的小菊花。
宁雪费力舒出了口气,按捺住心脏的狂跳,平定了一下情绪,把目光深思地停到女儿的脸上。乔风,北京市政协常委,第十届政协委员,亚洲国际商会副会长,国际中国联谊会会长,乔氏的创始人。仅用十几年的时间,就将乔氏推到了世界五百强,单就飓风一个系列就使得乔氏成为中国汽车类产品出口产值最大的企业。同时,又兼任华南理工大学的客座教授……。她咬着牙,热气在眼底滚动。她早就知道,他是人中之龙,她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有今天,会有一个属于他的王国。她情绪激动地注视着上了床爬到她身边的人,这个她耗尽了青春培养长大的女儿,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身上流着的是他的血液,是他和她的。
可儿爬上床。撞见宁雪的目光一直深思地停在她的脸上,她立即醒悟过来了。一定是自己的表情泄露了什么。哎呀,她立即有点难为情了,也多少内疚了一下。她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母亲了,母亲明天又要赶回去,但是,她竟然连这一点的时间脑子里都心思不属的。
带着歉疚的心里,她撒娇地去搂宁雪的脖子,掩饰什么的在她脸边像小时候一样的蹭。“妈,你再多留几天吧!”她说:“我想你了,你不来,我就回去了。”
“是么?”宁雪漫不经心地问。二十年了,他怎么还会如此风度翩翩?如此潇洒迷人?二十年了。时间怎么会如此快?一切好像还是在昨天。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一脸和煦的笑,“宁雪,人如其名,纯净洁白,干净得像朵小花。”二十年前的女孩真的有一张如皎月的脸,有一双熠熠闪烁的眼睛,有曼妙的身材,和动人的舞姿。
“妈,”可儿终于注意到了宁雪脸色的异常,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