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着许桡阳,眼神发着光,“你知道她家的产业有多大么?她家的房子有多大么?在日本,她家住的是日本最顶级的富人区,她们家的生意几乎遍布半个地球,石油,钢铁,珠宝,就咱家那点产业,跟人家一比,”他嗤之以鼻了。转过头,他再度把眼光投向半空中,“老二,别那么执着,女人压在身体底下都一个感觉,过两年,都一个样。你想吃新鲜的,有味的,可以随时到外面偷腥,没必要吊一个人身上。”
许桡阳也点燃了一支烟,这样的话题如果手里不抓点东西,总觉得空落落的。透过烟雾,他下意识地打量着许晋冲,宽宽的眉,高高的鼻梁,略显宽阔的嘴巴有点不足,五官中最漂亮的是那双眼睛,深而黑,这是他们兄弟两个唯一相像的地方。整张脸,因为这双眼睛,弥补了他其他部位的不足,加上他那高高的身材,宽宽的肩膀,健硕的一身肌肉,吸引女人是不困难的。
他记得特别清楚,在许晋冲去北美洲之前,他和那个叶音,四海广告部的一个小女孩打的一片火热,为这事,曾经和全家闹得不太痛快。但是,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物是人非,新旧更替了。“叶音呢?”许桡阳吐了一个烟圈,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好像你走之前,你们关系还不错吧!你们因为什么散的?”
许晋冲盯着烟蒂上的火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似乎在深思。几秒钟之后,他淡淡地笑笑。“没有什么原因,老二,你不知道,当你真正见识到什么是富有什么是权势的时候,你就知道,原来爱情那么渺小。你见识过好几架直升机开道的情形么?你见过用美元卷成地毯的,你见过用黄金打造的家具么。”他哼了一声,那抹淡淡的笑容舒展开了。他懒洋洋地靠到了藤椅上,伸了个懒腰,“所以,不要太执着。你怎么喜欢外面的女人都行,但是,老婆还是娶佳佳吧!大家都满意。”
许桡阳抬起眼皮看着他,“你听说什么了?”许晋冲一耸肩,“我听疯子说的,宁可儿对么?”许桡阳骂了一句,“他妈的,疯子这张嘴真的应该封了他,你人在另外一个半球呢,他都能把话送过去,别的事也不见孙子这么积极过。”
许晋冲站起来,从许桡阳身边走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别太和女人认真,认真了就麻烦了。下楼吧!邵叔还在下面呢!”
他人出了阳台。还没等他走到门口,门就开了。邵佳佳娉娉婷婷出现在门口。许晋冲看见她一乐,“看来,我走的真是时候。”佳佳甜笑了一声,“我没耽误你们兄弟叙旧吧!”许晋冲摊摊手,毫不避讳地说:“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兄弟有的是时间。”
佳佳脸一红,进了门。回头看见许晋冲特意把门带上了,她脸热热的转身走到许桡阳的身边,坐到他的对面,温声问了一句:“桡阳,你怎么不下楼呢?”
许桡阳没说话,默默地抽着烟,一言不发地瞅着她。透过烟雾,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地认真地端详着对方。佳佳算漂亮么?绝对算,五官找不出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身材更不用说,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甚至比可儿还标准。可儿太瘦了,有几次在床上,他都担心弄折了她。但是,他怎么就对佳佳没有那份感觉呢?是不是他潜意识里就是想跟老爷子唱反调呢?还是根本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想的出了神,看的出了神。
他这样的注视显然让佳佳误会了,她的精神雀跃起来,神经都跟着振奋了。她把椅子移到许桡阳的身边,揽住他的胳膊,把脸贴了上去,“桡阳,”她的声音温软的,绵绵的说:“大哥说北美洲一带真的好玩呢,不如你也陪我去转转吧!”
许桡阳没应声,忽然动作颇大的揉灭了烟头,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毫无征兆地扯过她就把她甩到了床上。然后,他整个人就压了上去。佳佳吃了一惊,但是,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立即配合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迎着他的嘴唇就贴了上去。
他们像两条发了情的雌雄动物,相互撕扯地纠缠到一起,“女人压在身体底下都一个感觉,过两年,都一个样。你想吃新鲜的,有味的,可以随时到外面偷腥,没必要吊一个人身上。”许晋冲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回音敲击着他的耳膜,左右着他的动作。他从来没有过的狂暴,从来没有过的野蛮。他的气息粗重,嘴唇横掠过她的,顺着脖子不分部位地走下去。
佳佳喘息着,身子扭动的更形急促,唇边的呻吟一个接一个:“桡阳,桡阳,我爱你,我爱你。”许桡阳的气息更粗重了,脸上的青筋涨成了紫红色。他的眼珠通红,毛孔里的热气被欲望液化。
他骑在她的身上,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自己上身的衬衫,然后,他不管不顾地去脱她的。佳佳的上衣被他手忙脚乱地除掉了。他们肌肤相亲,那份疯狂更加忘形,那份欲望更加横生,那份撕扯是来自动物世界的野蛮。“女人在身下都是一样的。”他的脑子用这句话填充,他的动作用这句话来支配,他的意志用这句话来摧毁,他努力不让自己脑子里塞进任何一个影像,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能想。
门突然开了,许老爷子不打招呼,连门都没敲,直接用拐杖顶开了门。人进来的时候,嘴里还亮着嗓门喊了一声:“你个小兔崽子在楼上——”然后,他蓦然住了口,床上的那纠缠的一对人立即晃晕了他。他愣神了几秒钟,立即转身急急往外走。
床上的人被惊动了,许桡阳停止了动作,他愣愣发呆地瞅着身底下的人。许晋冲的话立即全部散于无形,另外一个声音全体冲进他的听觉。“你不是我的灯,我要去寻找属于我的那盏灯。”
他的心口抽痛,痛的他的整个身子都蜷了起来。他合上眼,浑身瞬间无力地从佳佳的身上溜下来滚到一边去。佳佳这一刻不知有多懊恼,简直恨不得把许老爷子剁了,怎么会有如此糊涂不知道避嫌的人?
她用嘴唇去找寻许桡阳的,许桡阳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翻身仰靠在床上,睁开眼,脸色怪异地望着天花板。佳佳的头像在他脸的上方晃动,像电影镜头一样的在他眼前放大,定格,那么陌生,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女人怎么可能在床上都是一样的?谁说女人在床上都是一样的?他蹙着眉头,阖上眼,有股热气冲向眼眶,搅热了他鼻腔里的神经。他意兴索然地说:“佳佳,你先下楼。我想静一会儿。”“桡阳。”佳佳不甘心地唤了一声。许桡阳突然翻身而起,不言不语地直接进了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的流水声,佳佳扯过一边的衣服,忿忿地穿上,嘴里骂许老爷子,恨恨地骂,一遍又一遍地骂。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最好别缠着她
许老爷子下楼来的时候,脸色从来没有过的愉悦,比刚刚还愉悦。他一边兴奋地用拐杖敲着楼梯,一边在嘴里兀自嘟囔:“我就说佳佳没那么差么?这不就结了么?”
人老了,糊涂了,说话就口没遮拦了。走下楼梯,坐到邵百川的对面,他就精神矍铄,亮着嗓门对邵百川说:“百川,这下,桡阳的这杯女婿酒你是喝定了。”邵百川没听明白。许晋冲听出味道来了。他上下看着老爷子,忍不住一脸坏笑地插了一句:“老爷子这么开心,是不是刚刚在楼上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镜头?”
许晋冲的话出口,老爷子没反驳,加上他那脸色大好,眼睛都笑弯了的一副孩子气的模样,满屋子的人立即恍然大悟了。邵百川脸色跟着一宽,暗地里偷偷松了口气,想要再说两句什么,就听到楼梯间有脚步声传过来。
佳佳慢吞吞地下了楼来,嘴里还在偷偷诅咒许老爷子呢!一下楼就感觉到客厅的气氛异常安静。掉过目光过去,才发现满客厅的人都像得到号令似的齐刷刷地意味深长地冲着她笑,尤其许老爷子那笑容更是没遮没拦,她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回想着刚刚那个镜头被老爷子看得清楚,脸上就忍不住一热。
她难为情地走过来扯邵百川的胳膊,“走吧!爸,时间不早了。”“干嘛走啊!”许晋冲在旁边乜斜着她,懒洋洋地揽过林媛,冲她一挑眉。“别走了吧!桡阳那张床也够大。”他这一出口,许经天和魏敏同时用眼角夹了他一下。许经天警告地咳了几声。魏敏冲他一瞪眼,笑骂了他一句,“说话注意点分寸,你可是佳佳的大伯呢!”
佳佳绷不住了,脸是又红又臊。看着满屋子的人的笑脸,满屋子促狭的目光,她‘哎呀’叫了一声,跺了跺脚,身子一扭,也不管邵百川了,转身冲到门边,拉开门就跑了出去。立即,有片笑容在客厅轰然铺开。
夜色深重,灯影阑珊。
整栋楼的人似乎都睡了,只有许桡阳一个人清醒独醒。这夜从来没有这么漫长安静过。云霭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月光悄悄钻出了云层,星子也挣扎着冲破了重重障碍,天地之间一下子就变得开阔无比,光线明朗了。
有好久,许桡阳依然坐在那张藤椅上,动都不动,抽着烟,吐着烟圈,望着远方的那万家灯火。任那夜露悄悄漫过阳台,无声无息地向他扑来。他一直坐着,直到东方那颗启明星悠悠然地挂在天边,灰暗的光线一点点被那青白色的光线所冲掉,他才惊觉地悟出,原来天快亮了。
许桡阳下楼的时候,厨房里已经有人开始准备早餐了,叮叮当当的锅碗碰撞声充溢在客厅里。许老爷子永远是家里起的最早的那一个,晨练已经回来了。一进门,看见许桡阳精神抖擞地下楼来不禁诧异了一下,脾气好的出奇,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开口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许桡阳今天的脾气也好的出奇。扣好衬衫的纽扣,他走过去少见地揽了揽许老爷子的肩膀。然后,冲老爷子温和地一笑,就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门口的地方就走。
“你怎么不吃饭就出去?”许老爷子在身后喊了一嗓子。许桡阳头都没回,拉开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在门合拢的那个瞬间,有句话顺着门口被送了进来,“我现在要去办一件比吃饭还重要的事。”
许老爷子有些发愣地呆立在那儿,在喉咙里奇怪地咕嘟了一句:“这个兔崽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随即,转身,用拐杖敲地板,声如洪钟地喊了一嗓子:“茶。”
清晨的阳光带着别样的亮度照着许桡阳的脸。他直视着前方,稳定地握着方向盘,脸上那刀削一样的棱角被车前窗洒进来的光线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度。
某人的手机被他拨了无数遍,始终没有开机。
“小懒猪,小笨猪。”他忍不住在心里无比温暖地骂了一句。“肯定在睡懒觉呢!”他的脸色从来没有过的好,唇边那不知不觉漾出的笑容被朝阳染上了一抹奇异的嫣红。
看着前方的街道,他的情绪激荡,眼前无法控制地跳出那样一个画面,她那小身体斜搭在他的身上,睫毛闭着,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小小的嘴唇,贴着他胸口的地方,呵着暖暖的热气。他的身子被搅得热了,有抹崭新的亢奋的情绪在他的血管里汩汩燃烧起来。
心情好,今天的路况竟也跟着出奇的顺,所有的车辆都走的规矩。所望之处,秩序井然,人流平缓。这样的心情中,那逸翠园的售楼处没多久就跳进了他的视线。
来早了,售楼处还没有人上班,落地窗里面,沉寂的没有人影。门前的停车场上空空如也,清洁工人尽职地清扫着砖逢里的尘絮,几个晨练的老人在那慢悠悠地打着太极。
许桡阳把车直接停在了售楼处前面的停车场。然后,他摇下车篷,点着了一支烟,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时不时地,他会抬腕看看时间,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慢过,每一秒走过去都带着拖沓的回音。
千等万等,上班的时间总算到了。落地窗里面已经开始有人影晃动,楼门前的车辆也多了起来。空旷的停车场被内部的,外来的车辆一个个填满。门口似乎热闹了!他耐心地坐在那儿一眼不眨地望着售楼处前的台阶,只等着那小小的人一出现,就拦腰将她抱走。
终于,阳光放晴,天色大好。楼门前,期待的人依然杳无影踪。逐渐地,他有点坐不住了,明明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她的人竟然没有出现,她的手机依然关机。他等不下去了。
抛出烟蒂,他拉开车门下了车,直接走进了售楼处。一个长着鹅蛋脸相貌姣好的女孩热情地过来和他打招呼。“宁可儿呢!”他问了一句。眼睛同时四下打量,他的本能反应,是不是她已经来了?
丁月注视着她面前的男人,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就是前两天那个一坐半天,等着宁可儿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