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你说许桡阳会不会买他的帐?你自己擅自拿主意,连问都没问我,结果到这个地步。许桡阳现在要不是看在你们以前有点交情,估计,他现在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许桡阳现在找女人简直是肆无忌惮,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果最后你们没成,你说你难不难看?到时候,你将成为全北京的笑话。”
佳佳气息不稳定了,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了。这个她不是没想过,但是,突然间这个事实一下子从别人的嘴里讲出来,毫不拖泥带水的放到了桌面上,一下子晃疼了她的眼睛,连着她全身的汗毛都搅紧了。
正如她父亲所说,如果将来她和许桡阳的事不成,她将成为全北京城的笑柄。仿佛突然间这个问题才赤/裸/裸地摆了出来,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初,她的确曾幼稚的以为,老爷子就是许家的权威,所有的事情,只有他老人家点头,就没有过不去的。但是,话从许桡阳嘴里那么冷幽幽地吐出来,“从小到大,他让我向东,我绝对会向着西走。所以,我来不及体会你的美好,我就直接关门了。”她仿佛才知道,原来她自以为直通捷径的路原来是一条死路。
这会儿因为她父亲邵百川的话,她的脊背上都开始冒凉风了。可是明知道前边是一条死路,她能够就此回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么?不要说,许桡阳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单就这份尊严,邵佳佳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系不一般吧
夜晚对于许桡阳来说,不知从哪一天就开始变得乏味了,甚至连身边的女人都乏味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从女人身体里出来的那个瞬间不是痛快淋漓而是无比的疲惫和倦怠。
“桡阳,下个星期巴黎有个时装周,你陪我去转转吧!”这女人的声音也变得乏味了。
许桡阳转过头去,伸手到床头柜上去抓烟,一只手擎着烟盒,用嘴巴从中叼出一支烟,悬在嘴边,放下烟盒,又去抓火机。点着烟的功夫,他闭上眼,半靠在床头,长长地吐出了一个烟圈,他的声音就那么冷冰冰地不带一丝异动地从那层烟霭中钻出来。“找不着人陪了?要我陪?”
那肉/弹似的徐露浑身松软无骨地靠在他的胸口,汗毛里带着那毫不舒爽的热气摩挲着他腰间的肌肉,声音甜的他肌肤发紧。“我才不让别人陪呢!我就让你陪。”
许桡阳睁开眼,从睫毛下俯眼看了一下刚刚和他缠绵半夜的人。那张小脸绝对正点,那身段,那小小的腰不足两尺,简直是盈握有余的。那每个熟稔的配合都可以将他送上云霄,但是,要命,他一点没有觉得自己正从云霄上下来,他反倒觉得自己忽然间变得重了,身上的女人也变得重了,压得他胸口透不过气来。
他略有不耐地将徐露从他身上移开。欠身,他把烟头掐灭在烟盅里,然后,他起身走向沙发。从沙发上拿起他的包,从中掏出支票本,拿出笔,他在上面匆匆划上几笔。一边写,一边说:“我没时间陪你过去,让这些钱陪你去吧!”然后,撕下来,将笔和支票一起扔到茶几上,站起身,径直走近卫生间。在他的人还没彻底隐到卫生间的那个瞬间,他甩过来一句:“我今晚想自己睡。”
卫生间里,淋浴喷头将他罩住。淋漓不尽的冷水连着条的从他身上冲下来,从来没有过的热,从来没有过的心浮气躁,从来没有过的胸口发闷。
他身上的温度没有被覆盖,反而越来越高了。胸口有团火盘踞在那儿,烧灼着他所有的思想神经。他扬起头,把额头的头发捋向脑后。冰冷的水从他那英挺的眉,冷峻的五官当头罩下,带着凛冽的力道扫着他的脸,搅着他心口的那根弦。
“宁可儿,宁可儿。”他咕嘟了一句,心底同时掠过一丝奇异的惊悸,脸莫名地变了颜色,带着他的眉头攥了起来。因为,他以为他只是在想,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名字已经被他喊出了口,窝在了唇边。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房间里毫无悬念地空无一人,徐露连着那张支票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思想里迅速屏蔽掉了刚刚那副活/色/生/香,一下子空旷而纯粹了起来。
围着那条浴巾,许桡阳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伸长了腿。身体僵硬了一会儿,眼神沉定了一会儿,然后,他提了一口气,屏住气息,欠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将手机凑到眼前,轻轻滑动键盘,调出了那个号码,那个他记忆已熟的号码。盯着那个号码顿了一会儿,他略一思索,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可儿没有睡,夜晚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色彩罩在窗口的地方,将房间里的一切蒙上了一层模糊不明的暗影。白天她和母亲的对话还在她脑子里盘恒。“一定要回去上班么?不如就留在沈阳吧!”宁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看不出来的担忧和警觉。
可儿面如清水的收拾着她的旅行袋。她外公的情况暂时稳定,已经出院了。于是,她心里的负担卸下,无法在家里再呆下去了,心里每一刻都不得安宁,搅得她胸口都透不过气来。谭东城的提议正中下怀,她在一种恍惚混沌的情绪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她可以留在家里,反正现在他们手里有了许桡阳给他们的那一大笔钱,已经无需她回去上班赚钱贴补家用了,但是,闲下来,只会让她胡思乱想,会让她坐卧不安。这样不如就听谭东城的,去上学,去进修,然后,再找份好工作。
宁雪没有太坚持她的想法,左右不是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喃喃在喉咙里嘀咕了一句:“出去也好,在家里,天天和那个蓝卫晨泡在一起,我更担心呢!”
宁雪从来不喜欢蓝卫晨,她毫不掩饰对蓝卫晨的距离。这个和她们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打架生事,脾气古怪,讨人嫌的事就没少干,谁家的蜂窝煤被捣碎了,玻璃窗被扎了,车子的轮胎被钻了洞找到他头上准没错。
可是奇怪的很,整个大院里,左右街坊,蓝卫晨唯独对可儿好的出格,听话的要命。只要可儿一句话,让他向东,他绝不向西。就连蓝卫晨那个又泼辣又刁钻的妈都不得不感慨了一句:“只有你家可儿才能治得了我儿子。”末了,又一厢情愿在那喜笑颜开地套近乎,“雪,这两个孩子从小青梅竹马,到年龄,干脆我们结个亲家得了。”
那时候,可儿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本来宁雪对蓝卫晨仅限于近而远之,但是,蓝卫晨的妈说完了那句话,宁雪就提高了警惕,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她带到了北京找她的同窗好友了。她心里有个想法从来没有跟可儿说过,那就是,她绝对不会让可儿跟蓝卫晨。不管他以前多么的照顾可儿,怎么样在可儿备受歧视的童年充盈了她的生活,她出于做母亲自私的角度上也绝对不愿意可儿去嫁给蓝卫晨这种没有正当职业的小混混。
所以,在宁雪的内心里,有点左右为难了。既怕可儿小小年纪没了自己在身边照顾,重新走回原来的路,和许桡阳纠缠不清,遇人不淑,苦了自己,又怕留在家里被蓝卫晨缠上,贻误了终身,简直是说不出的矛盾。
可儿无法理解宁雪的那份矛盾,她只知道自己的那份矛盾。有几天的时间了,她状似轻松,貌似快乐,仿佛是许桡阳那一段已经随着时间一起无声无息地滑过去了。她就像小时候一样,被同学奚落羞辱了,回到家里,进到家门的那个瞬间,她都不动声色地把眼泪窝到眼底不让它流出来。
所以,在宁雪面前,可儿坚韧的不仅仅是一棵青草,她几乎也是一棵青松,雷打不动,风吹不倒。而没有人的时候,她才会偷偷舔舐自己的伤口。这会儿,没人了,母亲的脚步声隐在对面的房间。另外一间房里,住着的外公外婆似乎也已经睡了。留下她一个人,她开始像小时候一样偷偷舔着她的伤口。只是这次的伤口不同,这次的伤口是连着心的。每舔一下,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痉挛的痛。
夜已经很深了,她就那样在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了无睡意,眼巴巴地看着月亮从窗口的地方悄悄移动。她看得眼睛发麻,视线模糊,眼里的热气上涌,越来越多的团聚在睫毛上。
突然间,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声音不大,连带着振动摩擦着桌面,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几乎是慎人的。她被吓了一跳,迅速闪动睫毛,毫无防备的,有滴眼泪就从睫毛的缝隙里掉了出来。
她慌忙抹了把脸,第一时间就去抓电话,虽然没有看时间,也应该知道时间不早了。想想这么晚不睡觉会打扰别人的除了蓝卫晨没有别人。再晚一秒钟接非把其他的人吵醒不可。于是,她抓过电话,还没看清来电显示就把电话接通了。
接通电话的那个瞬间,她压着喉咙,声音带着几许愠怒传了过去。“蓝卫晨,我警告你,你以后再这么晚打电话,别怪我不客气。”电话那端的许桡阳被哽了一下,拿着电话愣了半天,没发声。
可儿在这边喊出了那句,没听到对方回她,只好又压着声音忍耐着问了一句:“你说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撂了。”电话那端沉寂了几秒钟,终于有个男性的声音沉沉地硬邦邦地传了过来。“蓝卫晨是谁?”
这个声音没把可儿从床上掀下去。她的气息立即屏滞了,心脏像上了发条,完全没有节奏地混乱地跳动,连着手脚都跟着过了电了。“你,你,”她的嘴巴一下子不好使了。心里简直懊恼得恨不得想把自己掐死。怎么接通之前不看看电话号码呢?许桡阳的口气那么生硬,肯定以为自己这么晚还有人打电话过来,简直不检点。
她在这一刻什么都没多想,紧张的要命,本能地就怕他误会,就想解释清楚,说个明白。她对着电话急促地说:“蓝卫晨是我从小长大的朋友,他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因为他,我少受了很多人的欺负。”
许桡阳在电话那边酸溜溜地应了一声,小心眼地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句:“原来是青梅竹马呢!这么晚还能给你打电话,关系很不一般吧!”他随即不等可儿说话,猝然就把电话挂断了。
可儿怔在那了,知道许桡阳误会了,她几乎是一个条件反射就按着那电话回拨了过去,但是,就在电话即将拨通的瞬间,她却把电话按掉了。干嘛和他解释?他这样误会她不是正好可以将他摆脱个干净么?
她自我安慰地把手机放下,把头靠着枕头身不由己地侧身卧下来。望着窗台上的那一拢月光,她的眼睛迅速被层热气罩住,心头一搅,思绪更加混乱了。望着望着,她感觉到脸边湿漉漉的,那刚刚窝在眼底的那缕热气迅速液化以眼泪的形式滚出了眼眶,落到了枕头上。
挣扎了一个晚上的思绪,一个电话骤然之间就牵起了她的神经,将所有的堆砌摧毁的干净。她咬着牙把胸口的痛觉逼退,然后,她慢慢抓起旁边的公仔盖到了自己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相爱么
早晨,谭东城下楼来的时候,乔风正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早餐。已过了风华正茂年龄的乔风没有中年人发福的身材,仍然挺拔,有型有款。除了眼角那几道浅浅的皱纹外,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五十岁的男人。
在商界有着红顶商人美誉的乔风,二十三岁的时候毕业于德国一所名校,主修汽车设计。因为第一件作品在日本的一个汽车设计大赛中获得了银奖,而被青鸟公司收罗旗下。随后,根据他的设计方案出品的‘狂风’在当时一次汽车拉力赛中一举夺冠而令狂风名声大噪,进而使得乔风也一跃成为当时在日本汽车行业中相当当的人物。
对于谭东城来讲,乔风的名头也像他头顶的伞,你无法去片面地概括这个伞给他遮挡的是风雨还是阳光。在中国这么实际的国情里,乔风的名头给他带来了便利,胜过他挖空心思的任何公关手段。但同时,无论他怎么样努力,怎么样在他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商界的新秀,怎么样带着他的天达在日趋低迷的房地产市场杀出了一条血路,对于外界来讲,他都永远只能是乔风的儿子,不会是谭东成。
所以,在乔风面前,谭东城始终是矛盾的。对于乔风,谭东城有时候简直嫉妒的要命。他嫉妒乔风的那份儒雅,那份风度,那份才华,那份卓尔不群。但更多的是他对乔风的那份崇拜,欣赏和羡慕。
这会儿,他在乔风对面坐下来,再望过去的时候,那眼神依然是热爱的,是自豪的。他实在想不明白,已过半百的父亲怎么仍然能够如此潇洒。坐在那儿,直直的腰杆,宽宽的肩膀,依然英俊的脸庞,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