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也轮不到她……”
说着,柳老娘卷起袖子抄起盘子就要往后院冲,柳老爹抱着她的胳膊劝也劝不住,小红和小强傻愣愣地看着爹娘,小强还以为他娘要打他爹,扯着嗓子叫喊:“娘,别打我爹,别打……”
刚把许老夫人送走的柳叶儿回来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叹气,连忙上前制止柳老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快把盘子放下,跟爹回家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教训那个狐狸精,看她还敢不敢勾引柳家的女婿……”柳老娘气得七窍生烟直跳脚,“当我柳家的人好欺负啊,瞎了她的狗眼,老娘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那狐狸尾巴都能翘上天了……”
“娘,你别激动,哪有什么狐狸精,误会,都是误会,不要听人乱讲……”柳叶儿现在只想赶快送走她娘,阮若诗寻死已经够闹心的了,她不想她娘再闹得许家鸡犬不宁。
“柳叶儿啊柳叶儿,你这么窝囊究竟像谁啊,肯定是像你那个没出息的爹!”柳老娘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愤愤不平地啐了声,“你以为你娘白活几十年哪,哪个女人会无缘无故当着家恒的面寻死?!你没看见你婆婆听到‘阮小姐’三个字的时候脸都变色了,还有你太婆气得都说不出话了!家恒是你相公,你要是不看紧点儿,后悔都来不及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没钱的只能想想,有钱的还愁没有女人吗!你不相信就问你爹,这些年来他有没有想过别的女人,你爹可够老实了吧,你问他呀……”
柳老爹不好意思地苦着脸:“孩子她娘,你说这话干吗啊,你、你要是对我好一点,我、我也不会瞎寻思呀!不过,我跟你这么多年,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老天为证……”
“得了吧,你穷得叮当响,除了我哪有女人愿意跟你!”柳老娘抓到确实证据,迫不及待对柳叶儿说教,“听见了吧,这可是你爹亲口说的,他又穷又没本事还整天瞎寻思,更别说你那位长得俊家世好的相公了。叶儿啊,这年头有钱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稀罕事了,你现在降不了他,以后就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你看你公公就是最好的例子……”
“爹、娘,你们别再说了,回家去吧,我心里有数的!”柳叶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很不耐烦地推着小红和小强往外走,“天不早了,你们也该睡觉了,跟爹娘回去!”
“哎、哎、你心里有啥数?!你在我们跟前都不敢声张,见了女婿的面你还能说啥!”柳老娘双手抱胸,忍住戳柳叶儿脑袋的冲动,恨恨地说道。
柳叶儿知道许家恒正在门口送客,柳老娘的嗓门越来越大,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正好撞见许家恒往她们这儿看。
“娘,家恒不是那种人,如果他真那么随便,阮小姐也不会跳池子里去了!娘,我求求你,别再说了,人家听见会笑话的。回家去吧,好吗,明天我去看你!”柳叶儿近乎哀求的语气听得柳老爹心疼极了,使出浑身力气拽走柳老娘,罕见地发了回脾气。
“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娘儿们,没事也被你整出事了,叶儿她都这么大了,知道自己该做啥。”柳老爹脸红脖子粗地一顿吼,柳老娘愣了下刚要回嘴,柳老爹两眼一瞪大叫道,“闭嘴,再敢叽歪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红儿,小强,拿上东西,走人!”
小红和小强抱着打包好的糕点水果喜滋滋地走出去了,柳老爹揪着柳老娘扭头朝柳叶儿笑笑:“你娘瞎说,别听她的,回头别跟女婿闹气,有话好好说!”
柳叶儿感激地点头,他爹平时不太会说话,偶尔说一句还挺有道理。看着家人走到门口,她想了想还是跟过去了。
“岳父大人,岳母……”许家恒察觉到柳老娘的脸色不好,不敢多问笑脸相送,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吃了个大白眼。
“说,你背着我闺女,干了啥好事?!”柳老娘越想越气,又怕人家看笑话,隐忍着满腔怒火压低声音道,“臭小子,你要是敢欺负我闺女,老娘我跟你拼命……”
“孩子她娘,你给我少说两句!”柳老爹眼看有人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们,一手抓住柳老娘的胳膊,一手作势要脱脚上的布鞋,“你想吃鞋底吗,还不闭嘴!”
“哼、哼……”柳老娘从没见过柳老爹发这么大火,倒真是不敢说话了,哼了几声扬长而去。
柳老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女婿呀,叶儿她娘今儿晚上喝多了,胡说八道哪,你全当没听见,啊?!”
“没关系的,岳父大人!”许家恒点了点头,温柔的目光跃过柳老爹头顶看向不远处的柳叶儿,坚定而笃定地说,“岳父大人请放心,家恒这一生都不会辜负叶儿!”
闻言,柳老爹喜得眉毛都翘上天了:“好说,好说,嘿嘿,我就说嘛,家恒靠得住,靠得住……”
许家恒和柳叶儿两两相望,夫妻之间的默契使得他们不用多说什么,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柳叶儿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从阮若诗跳进池塘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乱糟糟的,直到此时才安静下来。原来,她需要的,只不过是爱人的一个微笑。
柳叶儿望着许家恒,眼眶不知不觉酸涩起来,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掉下来,慌忙转身离去。许家恒很想追过去抱住她,但他必须等客人们走了才能走开。
终于,许府恢复了昔日的宁静,许家恒简单交代管家几句,忙不迭地奔去找柳叶儿。柳叶儿正在房里忙碌,她准备好了解酒汤和洗澡水,许家恒的酒量一般,今晚为了应酬客人喝了不少,等他回来得先喝些解酒汤,然后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睡一觉,不然明早起来恐怕要头疼的。
“叶儿,我回来了……”许家恒看着她纤妙的背影,心中所有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他轻轻地走过去,胸口紧贴着她的背,双手环抱住她的腰,下巴枕着她的肩膀,深深地呼吸她的芬芳。
“家恒……”柳叶儿柔声唤道,他的体温他的气息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安,沾着花瓣的手心覆上他的手背,甜甜一笑,“累了吧,我做了解酒汤,先喝点再泡澡好不好?!”
“好……”许家恒摩挲着她的手心,渐渐地十指相扣,想到刚才柳叶儿匆匆离去的身影,他的心不由揪了起来,“叶儿,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柳叶儿微微仰起头看向屋顶,眨了眨眼睛深吸口气,故作镇静地笑道:“我是你的妻子,怎么会离开你呢!”
许家恒像个纠缠不休的小孩,紧紧地搂住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你答应我,答应我,不管我做过什么,永远不要离开我!”
柳叶儿的心渐渐下沉,难道他不忍心了,他还在念及旧情?!他想接受阮小姐?!柳叶儿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沿着脸庞滑落,滴在许家恒的手背上。
“叶儿,你哭了?!”许家恒心下一慌,连忙扳过她的身子,焦急地注视着她的双眼,“对不起,我不该勉强你接受全部的我!叶儿,不要哭,不要哭,过去的我虽然爱过别人,但从今以后我只为你一个人而活!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不能抹煞过去,我能做的只有好好爱你,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柳叶儿怔了怔,不敢相信地反问道:“那阮小姐呢?!她为了你愿意去死,你能放得下她?!”
许家恒摇头:“她会想开的,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叶儿,我只要你就够了。”
“家恒……”柳叶儿转忧为喜,许家恒低下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轻柔地抱起她走向床榻。
第八十四章 因果循环
阮若诗的存在对于许家来说就是不可预测的定时炸弹,直接丢出去扔了不合适,留在家里供着更不合适。
原本是许老夫人做寿的大喜日子,后院传出有人落水的消息真是触霉头,这要是别人不小心失足落水还好说,偏偏是阮若诗自己跳进去寻死。阮若诗这个名字在许家人心目中是不祥的三个字,她曾险些害死了许家恒,搅得许家暗无天日。时隔数年,许家恒娶妻成家继任大当家,许家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祥和,原以为过去的阴影不复存在,没想到阮若诗竟然凭空出现在许家的后院。
许老夫人和许老爷都不糊涂,他们知道是谁把阮若诗带进许家,因为许家昌那件事,原本就忍着怒火与不平,这么一来,对阮氏的不满就更强烈了。许老夫人疼爱许家恒和柳叶儿,她为人心胸开阔,很少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谁记仇,惟独厌恶阮若诗。
许老夫人认为许家恒当初的不幸都是阮若诗一手造成,如果她坚定心意非许家恒不嫁,阮尚书又能奈她如何?!之后,许家恒病重,曹阮两家定亲,阮若诗从没表示过一丝歉意,听说她不肯跟曹公子见面,躲在房里为许家恒祈福,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无法把握自己人生的人根本就配不上许家的大当家!
阮家的权势在云雀镇确实无人能及,许老爷不止一次想跟阮尚书攀交情扩展‘瑞祥’的生意,日后他把银楼开到京城里去,有个靠山总会便利许多。为了实现他的愿望,接受一个曾经伤害过爱子的儿媳妇倒不是件难事,将阮若诗和柳叶儿调换位置他也可以试试,由于碧珠、玉顺和老夫人的反对,没有积极撮合许家恒和阮若诗,但他不排除今后两家有结亲的可能。
然而,阮若诗那晚的举动实在太过分,许老夫人过七十大寿,就算她是池塘里养的鱼,也不能想死就死!整个云雀镇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拜寿,这件事闹出去,让他许家的脸往哪儿搁哪!况且,他还没来得及试探许家恒的心意,这样贸然现身不是自找难堪么!事已至此,生气埋怨都没用了,与其后悔没能阻止一切,不如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件麻烦事!许老夫人没发脾气那是给他面子,他可不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阮若诗落水昏迷,阮氏陪着她坐了一晚,直到天蒙蒙亮,才被琴儿再三劝回去休息。阮氏心事重重脚步缓慢,仔细想想确实是她太冲动了,高估了阮若诗在许家恒心里的份量。今时不同往日,许家恒已有妻室,他又是个重情义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改变心意呢!他以前深爱过阮若诗,不代表现在依然为她意乱情迷不可自拔!
感情随着时间会变质的,谁都不能保证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即使原本想着永远爱下去,也未必能相伴终生!阮氏摇摇头苦笑了声,她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情窦初开的时候,第一个遇见的就是订过婚约的许万山,自以为他和她是最般配的爱侣,将来的生活一定会美满幸福。不料,嫁给他以后才发现,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只有那个嫁过人的碧珠。
谁说男子最重女子贞洁?!许万山爱碧珠爱得死去活来,也不管她以前跟过几个男人,也不在乎她心里有没有他,处心积虑都要娶她过门!而身为正室的阮家大小姐,空有家世地位学识清白,他却懒得多看一眼!阮氏不由抚上胸口,独守空房的那些日子,每当想起许老爷和碧珠缠绵的画面心就好痛,现在居然都没感觉了,也许她爱他不深,也许时间抹煞了一切!
其实,许老爷迎娶玉顺的时候,她对他就没有多少感情了,有的只是身为人妻的义务与职责。许万山娶玉顺可能是出于喜欢,但更多的应该是满足他的心愿,找个既喜欢又清白的女子过一生。事与愿违,玉顺不仅不喜欢他,反而恨他恨得要死,上天注定越贪心的人越是不能如愿。
阮氏回到房间,遣退了丫鬟,坐在椅子上发呆。若诗这个孩子一向很听话,她明明嘱咐过不要惊动许家,试探下许家恒的心意就好,她非但不听反而一头栽进池塘寻死。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在许家的地位就快保不住了,眼下又被为情所困的外甥女拖累,这下好了,她们都别想在许家待下去了,还是卷起铺盖回娘家吧!
话虽如此,阮氏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盼,她盼望许家恒心软许老爷妥协,顺水推舟成就了他们的好事。只有这样,她才不用提心吊胆吓唬自己。
阮氏想了一夜都是这些琐事,这会儿觉得脑袋晕沉沉的,起身扶着桌子走进寝室。刚躺下来又想起昨晚没有问许家慧愿不愿意回家住,可是,她在许家处境艰难,女儿回不回来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迷糊之间就快睡着的时候,阮氏听见“咣当”一声巨响,整个人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撩起帐幔向外看去,半透明的屏风映出许老爷的身影。
这么快就找来了?!刚才那声踹门的巨响像把锤子捶在胸口,心脏砰砰狂跳,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阮氏心神不宁地披上外衣,硬着头皮正要出去,却见脸色铁青的许老爷鼓着腮帮子冲了进来。
看这架势是要兴师问罪!阮若诗出现在许家后院,是个人都能想到跟她有关!昨晚出了那么大件事,她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老爷,你听我解释!”阮氏连滚带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