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笑道:“花言巧语,骗得了谁?少爷啊,你是记挂我啊,还是记挂着我的桂花糕?至于老虎嘛,没见到!病猫倒是有一只。”
张傲天赞道:“小蛮姐姐的桂花糕,那是天下第一,乾坤无对,凡是吃过之人,哪个不是记挂在心头?”
小蛮板起了脸,走到门口,却不进来,将提盒递进门来,“给你。”
张傲天见她生气,心里十分开心,忙道:“若不是小蛮姐姐心灵手巧,兰质慧心,清心雅致,超尘脱俗,又怎能做出这天下第一的点心?其实本来我是不爱吃点心的,但既然是小蛮姐姐的心意,我一定会努力的吃它个风卷残云,可惜我的肠胃不是很好,要不然我一定连盒子都吃下去。”从这里,可以看出张傲天“词汇量”的丰富了。
小蛮开心地笑了,“那你为什么还不接过去啊。”
张傲天伸手接过,道:“你说我这里有病猫,我怎地不见?”
小蛮笑道:“你不会照镜子么?”
张傲天道:“照镜子做什么,也见不到病猫,不过我这里病猫虽然没有,漂亮的小母猫倒是有一只,偏偏还是路过的。”
小蛮瞪了他一眼,道:“少爷,又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张傲天道:“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啊?”
小蛮道:“这能不是好事情么,还是一件大喜事。”
张傲天道:“喜事,谁的喜事?”
小蛮道:“当然是你的喜事了,还能给谁办喜事?”
张傲天道:“什么喜事?情报可靠么?”
小蛮道:“老爷亲口和夫人说的,还能有假?”
张傲天笑道:“什么喜事?告诉我可好?”
小蛮道:“猜!”
张傲天道:“不会是我这个补缺参将这么快就补上了吧!”
小蛮道摇头。
张傲天道:“小顽皮要回来了?”
小蛮道:“您是说小姐么?不知道。唉,夫人自己天天念经,还把大小姐交给那个老尼姑,唉,真不明白。”
张傲天道:“哈哈,你说我娘坏话,可被我逮到了。”
小蛮道:“随便你啦,你去告诉夫人夫人也不会相信的。”
张傲天叹道:“老尼姑?我不也是和老道士混了六年?还什么都没学会,希望小顽皮比我多学点,以后打架还多个帮手。唉——小蛮姐姐,好姐姐,你行行好,就告诉我吧。”
小蛮道:“这样吧,你叫我三十声好姐姐,我就告诉你。”
张傲天道:“好——一言为定,不许赖皮。”
小蛮道:“谁赖皮是小狗。”
张傲天道:“三十声好姐姐。”
小蛮道:“你叫啊。”
张傲天道:“叫完了啊,你让我管你叫‘三十声好姐姐’,我已经叫了。”
小蛮道:“什么?”
张傲天道:“我叫完了,你告诉我啊。”
小蛮示意张傲天把耳朵递过去,张傲天忙把头伸了过去,谁知道小蛮猛的对着他的耳朵大叫一声,然后转身便跑。
张傲天眉头一皱,叹了口气,突然间口中“咿呀”直叫,双手乱摆,两眼翻白,而脚步更是踉踉跄跄,人就在原地晃来晃去。
小蛮一回头,见他如此情形,大惊失色,连忙奔了回来,“少爷,您怎么了?”
张傲天并不答话,双腿一软,人向前倒了下去。
小蛮忙一把将他扶住,口中道:“少爷,您别吓我,您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婢子不是有意的!您先歇歇吧。”想将张傲天扶至榻边,可张傲天身材高大,她哪里扶得动?
小蛮大惊失色,双手加力,可仍然负担不住,张傲天已将要摔倒,她只得将张傲天紧紧抱住,勉强的不让张傲天摔倒,口中道:“少爷,千错万错都是小蛮的错,拜托你快一点好过来吧。”
她想搬张傲天,却搬不动,想叫人来,却又怕羞,真是无计可施,眼泪就在眼眶里面噙着,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了。
只觉纤腰一紧,已被张傲天抱住,接着只听张傲天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兰心蕙质木兰惭,指点山河西子羡。月容花貌春光暖,玉骨冰肌秋月寒。娉婷斗雪乾坤惊,娇柔泣露天地怜。潇潇洒洒奇女子,将军府内谢小蛮。”
接着,她的耳垂上一阵酥麻,已被张傲天吻住。
小蛮在这瞬间,只觉全身都已失去了力气,结果脚下一软,更加无法负担张傲天的重量,竟然和张傲天两个人一起摔倒!
小蛮立时失声尖叫,可是就在她的身子将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张傲天的身子猛然一转,已经脊背着地,他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而小蛮则扑倒在了张傲天的身子之上。
张傲天只觉脊背剧痛,可是佳人在抱,软玉温香尽在怀抱之中,心情大爽,口中笑道:“唉——小蛮姐姐,你是我们府上的仙子,我怎会忍心伤到你?”
小蛮此时已知晓张傲天的“怪像”是在装样,气得一把将他推开,让后挣扎着站起身来,口中叱道:“无耻,下流胚子!害人家白白担心下次,下次就是你死在地上,也不会有人来睬你!”
张傲天双臂交叠,垫在脑后,一脸轻松地躺在地面上,双目凝视着顶棚,口中道,“谢谢你的担心,小蛮姐,我刚才做的这首诗好不好?”
小蛮粉面羞红,叱道:“什么玩意,这也能算诗?”
张傲天笑道:“这首诗对仗工整,韵脚合理,词语华丽,朗朗上口,又有哪里不好了?小蛮姐,要不我再给你背一遍?”
小蛮道:“下流,不知道你和谁学的,都是些淫词艳曲,你小心点,被老爷夫人知道了,你就没那么自由了。不过,少爷,您还记得奴婢是姓谢的,奴婢实在是十分感激。只是,你诗中写的太好了,和我一点边都沾不上。”
张傲天道:“写得太好?小蛮姐,看来你是误会了,好吧,我来给你讲解一下这首诗的意思。第一句就是说,聪明胜过花木兰,武功超过西施!”
小蛮道:“武功超过西施?您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张傲天继续道:“第二三联说的都是赞美之辞,毋庸质疑,这一点你理解的都对,只是这最后一句,你理解的错了,你误会了。”
小蛮奇道:“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
张傲天心中暗笑,道:“你是姓谢的么?我忘记了,对不起。”
小蛮道:“你不是知道的么?”是啊,你如果不知道人家姓谢,怎地会在诗中写将出来?
张傲天嘿嘿一笑,道:“我这句诗里的‘谢’,并不是姓氏的‘谢’,所以你误会了,事实上若是叫你全名,我反而不习惯。”
小蛮低头道:“少爷说得是,只是那句诗是什么意思呢?”看她的表情便知,她是很在意这个答案的。
张傲天忍住笑,道:“这个‘谢’,是‘辞谢’的谢,是‘凋谢’的谢。也就是说,即便我这几句说得天花乱坠,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最后一句是,潇潇洒洒的奇女子,将军府内,除了小蛮都是——”
小蛮叫道:“你——”
其实,她自然知道,张傲天不是故意在损她,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那也不是一般的好了,她知道,张傲天只是在想办法逗她生气,如果自己不生气,那就可以让张傲天达不到目的,可是——听到张傲天的解释,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小蛮再也忍受不住,一转身,冲着门口走了过去!
走,既然这里不欢迎人家,人家还来这里做什么?
张傲天见她又来了小性儿,心中一动,叫道:“我起来喽——”接着翻身而起,在桌子上重重一撞,接着又是惨叫一声。
小蛮连忙回头,见张傲天一脸痛苦,双手抱头,连忙又奔了回来,柔声道:“少爷——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难道你还真的生了小蛮的气?”
张傲天任由她将自己扶到床边坐好,然后得意地做了一个鬼脸,“小蛮姐,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是始终放不下我,看了你的确不够潇洒——”
小蛮气得举起玉掌,可是又始终没能打下来,她怕这一掌打下来,别真的把张傲天打坏了,那可就麻烦了。
却见张傲天嘿嘿一笑,说道:“怎么了?又生气了!唉——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夸你你骂我,不夸你你的脸拉的更长,小嘴上都可以挂个油瓶了。看来好话坏话都不受欢迎,那就不是话的问题了,一定是人的问题了。小蛮姐,你尽管说,全府上下,你相中了谁?除了我爹,我全可以给你保媒!”
这倒是,他还是把他爹排除在外了,看来张傲天吹牛的时候还算是可以保持几分冷静的。
小蛮啐了一口,道:“新娘子就要进门了,你却还有心思在这里调笑我们这些可怜的下人,少爷你可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张傲天倒是吃了一惊,“什么?新新娘子?谁的新娘子?”
小蛮道:“还会有谁的新娘?当然是你的了?”
张傲天道:“怪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蛮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为了我们将军府的面子,少爷,你还是装几天好人吧。我走了,不用送了!
张傲天道:“我也没说要送你哦。”
小蛮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似的,终于又忍住了,转身走了。
张傲天回到桌子前,打开提盒,拿起一片尝了尝,道:“没心情啊,吃什么都没滋味。”
第六章 山风满楼 拜寿联姻并蒂莲
张傲天一觉睡到天亮,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连洗脸水都没打好,气得直叫,“阿财,阿财!”
这时张财已行了进来,张傲天才待开口骂他,他已经说道:“少爷,老爷有急事,叫您立刻去书房去一趟。”
张傲天只得压住怒火,问道:“是什么事情?是和我娶亲有关的么?”
张财笑道:“老爷没说,小的也就没问。”
张傲天更加生气,骂道:“废物!整天整夜不见人影,还一点儿情报都没打听到,你是不是把时间都耗到小翠那儿去了。”
张财连忙陪着笑说:“那哪能呢。”
张傲天板着脸说道:“回头我再收拾你,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卖主求色的下场!
张财一脸苦相,其实,他也知道,这位少爷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仁义着呢!
书房。
张傲天的父亲张炯在辽东都司就职已有多年,虽说是行伍出身,但也是儒将风范,懂得兵法,识得诗书。所以,将军每次问话,地点都是选在书房。
张傲天进得书房,见地上,桌上,摆的都是礼盒,略略一数,足有二十几个之多,不由得吃了一惊,张嘴叫道:“哇——爹,这么多东西,是谁送来的啊!”
张炯拂然不悦,道:“岂有此理,为人子者,见父不知先行问安,反而关注这些礼品,难道你认为礼品比你的父亲还重要么?跪下——柳风,取家法来!”
其实,最令他不开心的是,张傲天张嘴就问东西是谁送来的,假如在场有外人呢,那又会怎么想,怎么说?
张炯不算一个贪官,但是身居要职,各方的人情、馈赠自是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事情,回避都恐不及,自己的儿子居然当面直言,这让他的心里十分恼怒。
张傲天连忙跪下,答道:“非是孩儿不知轻重,只是孩儿进门之时,见爹爹双目有神,精神焕发,神清气爽,神采飞扬,已知爹爹大安。只是爹爹刚直不阿,铁面无私,公正廉洁,两袖清风,素以清正廉明治军,于民更是秋毫无犯!向来不会轻易收取礼品,孩儿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许多礼品,关切之意已然,惊讶之心顿生,由是问之。”
也许读者已经发现了,张傲天最喜欢用的就是一连串的四个四字成语,而且读起来琅琅上口,自然也增大了“溜须拍马”的杀伤力。
张炯神色缓和下来,叹道:“如此油嘴滑舌,不知你和谁学来?你起来吧——三日后是你雪五叔的五十大寿。我正忙于军务,无法分身。这些礼物,就由你送去吧。”
张傲天道:“哪位五叔?是在广宁的雪讳寒山雪五叔么?他家里我已经有多年未去,只怕他也认不得我了。”
张炯见他的言辞中竟然隐隐有推托之意,心下立时又有不快,说道:“正因为此,我才安排柳二管家与你同去。也不能因为不熟悉了就不去了啊,那不是越来越生分么?”
张傲天突然道:“朝廷要打仗么?”
张炯道:“打仗,没来由的打什么仗?”
张傲天道:“既然不打仗,还用得着您亲自练兵?您亲自去多给雪五叔面子哦。”
张炯道:“难道还非得到了打仗才练兵?况且,如此紧急的时候,我怎能擅离职守?一天也不行。”
张傲天听到“紧急”二字,心中立时有了一种不祥之预感,道:“紧急?您不是说没仗可打么?”
张炯叹道:“朝鲜国的使者刚刚离开这里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