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有容急着和江雅兰打招呼的空档,小家伙轻手轻脚地向外走,只要钻进路边的花坛,就可以凭着已小有成的咒法逃走,那时,便又是海阔天空啦!
才走出两步,后颈上突地毛发悚立,这兆头可不好!
小家伙想也不想,把头一缩,想加速逃离,但下一步还没迈出去,从天而降的纤纤玉手,便老实不客气地抓住他的后颈,毫不费力地把他提了起来。
“呵!帅小伙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正好,刚才还有人说,她家的小Baby跷家了,我立时就抓着一个!”
扭动手腕,让悬空的小家伙与其正面相对,江雅兰笑得非常开心,小家伙则是扁起了嘴,做出要哭的样子。
可惜,历史与现实都证明,江雅兰大小姐绝对不吃他那一套。
“哭什么哭,本小姐只是打量打量你,又不会把你吃掉,何必装得那么可怜!”
江雅兰气焰滔天,肆无忌惮地用闲着的右手扭动小家伙红润的脸颊,让这英俊可爱的小脸蛋严重地变形。
“唔,脸型像、气质像,身体像,只有头发和眼睛不像小容,看看这小子,你觉得是不是非常地眼熟呢?”
有容老老实实地点头,“看第一眼的时候,的确是特别熟悉!”
“啧,看看,如果把头发染成金色的,再把这亮晶晶的眼珠子挖出来镀上金,是不是就更熟悉了一些?”在小家伙眼前晃动着手指,江雅兰笑得越发开心。
而这边,有容也恍然大悟,“耶?这不是斯蒂安姐姐的儿子吗?米修!好啊,你骗我!”
她跳了起来,也要学江雅兰去掐小家伙的脸。
而小家伙,哦,此时可称他为米亚修斯,面对着两位美丽动人,却又张牙舞爪的少女,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不过,他的小胳膊和小腿儿,对上四肢修长的江雅兰,却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当他明白这一点后,才认命地耷拉下脑袋,眼睛与头发的颜色都开始转变,同时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人家是看有容姐啊,是小容姨心情不好,才过去安慰的嘛,要不,我一直躲着不出来,小兰姨你也不会抓着我啊!”
“哟,还把自己提了一辈儿,要当弟弟,不当侄子了!小家伙你倒挺行的啊!”
江雅兰抓着小家伙的痛脚不放,甩着手腕,把小家伙转得昏天黑地,哇哇大叫。
这叫声总算激起了有容的恻隐之心,她赶紧在一边转移江雅兰的兴趣方向,“雅兰姐,别逗他了!我这边有大事情啊!”
“什么大事情?哦,是哪个敢对你下手的毛贼吧,告诉我,看我把他大卸八块!”
江雅兰“不舍得”放过手上的“小玩意儿”,一边继续转腕,一边和有容说话。
有容苦笑着抱着她的手臂,强迫她重视自己的话,“雅兰姐,真的是大事啦!那个那个家伙,是布拉索呢!”
“谁?”
“布拉索!本。布拉索,以前差点毁我的容的那个”
“玩笑吧!”江雅兰瞪大了眼睛,“作恶”的手就那么一松,把可怜的米亚修斯实实地摔在地上。
这下子,小家伙可是真的受不了了,嘴巴一扁,“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但这一会儿,是谁也顾不了他了!
“布拉索?这不可能!”我的反应比江雅兰还要不堪,闻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撞翻了茶几。
待看到大家齐齐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时,才知道自己反应过激,只得在尴尬中缓缓地坐下,而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被耍了!”虽然这时我还是不明白,当年理查德和布拉索,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来瞒过那么多的人,但既然事实摆在眼前,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此刻心中涌动的,全是些窝囊气,但我也只能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努力地调适着自己的心情。
苏怡看了我一眼,凑过身去,和斯蒂安悄悄地说着话,两人面色严肃,显然是有委决不下之事。
我的目光自她们脸上扫过,明白她们在面对这种事情时,也很难找出一个能说服人的理由来。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烦躁之意越来越盛,终于还是长身而起,语气沉闷地道:“我出去走走!”
“我也去!”江雅兰跟着跳了起来,可能是她觉得我现在出去,应该是去找人晦气,所以也想要插一脚。
她的动作惊动了米亚修斯,小家伙哭累了,刚刚睡着,这么一动弹,立刻睁开眼睛,扁下小嘴,便要继续。
“砰!”江雅兰眼明手快,一记手刀,便让小家伙再次睡了过去。
或许这一记手刀让世界保持了清平安静,但斯蒂安似笑非笑的目光望过去时,仍使得江大小姐流了一身的冷汗。
江雅兰只能干干发笑,非常“温柔”地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儿,做出疼爱的姿态,向这位她绝对惹不起的女皇陛下示好。
而这么一耽搁,我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江雅兰猜测得不错,我出来“散心”,确实是有找人晦气的倾向。
如果能将那一个“死而复生”的布拉索找出来,真真正正地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千刀万剐,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就算一时找不到他,能找一些供我撒气的倒楣蛋,也可以将就将就。
然而,天公不作美,在小岛的上空盘旋了两个多小时,在东盟大学城转了三圈,神念几乎扫过了岛上的每一个角落,不要说布拉索,就是能让我撒气的“倒楣蛋”,也找不到一个。
看来,我们上午的大清洗实在是太彻底了!
天色渐渐地昏暗下去,从云层上方平视,太阳已经融入了金红色的云浪之中,偶有一道光芒射上来,也没有了刺眼的灼意。
我吹着高空的冷风,浮躁的心情开始平复,思考的问题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布拉索为什么会向有容妹妹打招呼,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他应该是恨我入骨,不会错过任何伤害我的机会才对!
“还有,他所讲的话也非常奇怪,用我来祭奠他
这话说不通啊!
“布拉索死而复生,我的脸上固然不好看,但当日用他的性命来调解是非的理查德也好不到哪里去,理查德真的愿意让他光明正大地来寻仇吗?
“这一次,他所做的无意义的事,似乎也太多了些!
不像他乃至于禁忌一贯的风格!”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东盟大学校本部,中央图书馆,惜时厅。
东盟大学,是一个学习风气非常之正,学习环境非常之好,学习条件非常之先进的高等学府,这一点,由校内拥有十多所大、中型图书馆,便可见一斑。
校内的图书馆,不仅藏书之丰闻名全世界,且其面向读者的服务态度,也相当受人称道。
校内所有的图书馆,均是二十四小时开放,华灯长明,使夜如白昼,只要是在校学生,任何时间,均可以来此进修。
此时已是四月中旬,四年级生已临近毕业,正是写论文,忙答辩的时候。所以,即使是夜已深重,在惜时厅内,依然有百多名学生藉此地的幽静,来整理资料。
诺亚在青壮年时便在这里工作,将大半辈子的时光,都耗在了这浩如烟海的资料古籍之中。
他已经在中央图书馆做了十二年的馆长,而今年,他也不过只是四十五岁而已。
他喜欢这里的环境,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他的学术研究,所以,无论别人送来多好的升迁机会,他都一律干脆地拒绝。
在夜间到借阅室抽本书来看,是诺亚一日之中最大的娱乐,每夜十时左右,他都要在借阅室中转上一圈儿,一边找书,一边巡查,十分地惬意。
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学生在这里了,借阅室里静寂无声,只有他走路的“嗒嗒”声清晰可辨。
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从他眼前掠过,中央的空隙被阴影填得满满的,明暗的色调调配在一起,很有点微妙难明的味道。
“东方历史唔,今天看什么呢?梵陀的奥义书、炎黄的诸子百家、还是”
“我建议你看一下两河文明,那其中的文明精神,是非常值得研究的瑰宝。”
“两河文明,汉摩拉比法典吗?是个好主意!咦,妳是”
一抹幽幽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诺亚的身边,全身都笼罩在一幅纯白色的长袍之下,不露出一点儿肌肤,只能从身材曲线和音色上判断出这是一位妙龄女郎。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成熟的磁性,非常诱人。
“你是本校的学生吗?是穆斯林?”诺亚对这位神秘的女郎非常感兴趣。
学校中各国各民族的学生都有,但大都是入乡随俗,穿着打扮不会这么碍眼,可是,如果这女郎不是本校学生,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女郎摇了摇头,在轻轻的笑声中回答了他的问题,“都不是!我只是在这里等人兼消磨时间罢了!”
诺亚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敛去。
“小姐,如果你并非我校的学生,请配合本馆的条例,出示你的许可证件。除非有校训导处的批准,否则,这里在下午五点之后,是不允许外来人员进入的。”
“真不好意思,我刚来到这里,不知规矩,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不过,现在我是不会走的,看,我要等的人,不是已经来了吗?”
循着她手指的方向,诺亚扭头看去,不过,脸部才刚刚转向,后颈处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震荡入脑,使他干净俐落地倒在地上。
“等人,是在等我吗?”书架的另一头,布拉索缓缓地踱步走出。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冷冽,直视着女郎遮着面纱的脸部,但女郎浅褐色的眼眸却没有显出丝毫锋芒,从容自若地接下了布拉索的压力。
“禁忌原三巨头之一,本。布拉索先生,如果你承认这个身分的话,那么,我等的就是你!”女郎微微倾身,以优雅的礼节迎接布拉索的到来。
“看来,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不过,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怎么会呢!”女郎在面纱之后发出笑声。
同时,一只晶莹剔透,纤长优美的手掌,自宽大的白袍中探了出来,轻柔妩媚地抚向了一侧的书架,从其上抽出了一本十六开的彩刻版书籍。
在“哗哗”的声响中,书页自动地翻开了,然后在某一页上静止。
女郎将书本垂直摆放,把那一页精美的图画,放在了布拉索的眼前。
这一页,描绘的是一位美丽的女神,那带有工笔画风格的画像,刻画出了一位带着矛盾的媚惑与圣洁的女神。
女神用柔和而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着身侧咆哮的雄狮,而手上却握着一把利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如果我的资料没有错,这是伊丝塔尔?”布拉索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这幅画。
画上面的两河古文明中,著名的女性神祗,已经带给他相当多的情报;他再非对此人一无所知,但联系现实,却使他更为糊涂。
“这正是我的‘神名’!”女郎再次躬身,语意温柔。
但布拉索看到她手上那幅美丽而诡异的画像,却只能感觉到压力;当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脸上一点神情也不露,只是冷漠且不失礼地还礼。
“这真让我吃惊,不过,幸会!”
他嘴中虽然说“吃惊”,但神色却全无一点吃惊之意,只是在略微的停顿过后,从容地问道:“自两个小时前,小姐便一直用特殊的功法吸引本人的注意,直到将我引到这地方来,敢问小姐这是为什么?”
伊丝塔尔那双柔媚动人的眼眸,掠过了一丝笑意:“是这样吗?其实我也不明白,布拉索先生为什么会对召唤死灵的咒法,有这样特殊的感应呢?”
布拉索的眼睛闪过一丝寒意,但随即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状态,他摇头道:“小姐的情报工作实在太出色了,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听出布拉索的回应真正有了几分佩服之意,伊丝塔尔明白,这次的计画已经有了眉目。
她轻声道:“本来我还不太确定的,但看你的反应,却给了我不少信心。而且,你知道,我们这些埋在墓地里的老古董,身边总是有一些很珍贵的资料!”
布拉索“哈”地一声笑了起来,这是他今晚最为生动的脸部表情,“小姐真幽默,不过,你今夜邀我到这里来,应该不只是讲讲笑话便罢了吧!”
伊丝塔尔点点头:“不错,我既然知道了你此时的状态,当然也知道这种状态是多么的难得,自然,也是同样的危险。
“布拉索先生,你现在体内的能量,已经到了濒临爆炸的边缘了吧!”
“不错!”
对一个极为了解自己的厉害人物耍心眼,只能是自取其辱,布拉索深谙为人处事的道理,自然不会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做文章,因此,他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目前糟糕的情况。
布拉索带着些好奇,藏着些期待,想想看这位神秘女郎会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
“正好呢!我对魂术之道还颇有造诣,也明白布拉索先生此时的危机,是体内之能量与控制力的矛盾,能量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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