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极限领域”的“四神领域”,和“破坏神大威能”毫无花巧的硬撼,让世人明白了“极限阶”、“妙诣境”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灾难日危机”、“死亡三分钟”、“艾玛丛巫攻防战”、“妙诣极限战”、“东极洲宗教危机”,连续的五大事件,就等于在黑暗世界投下了五颗核弹头,把原本相对平衡的局势炸得千疮百孔。
大多数黑暗世界的成员,一觉醒来,才愕然发现,他们必须对这个世界重新认识了。
满天飞舞的紧急动员令、一分钟一变的局势分析图、每时每刻都在增加的伤亡数字,让黑暗世界本就阴暗的色彩,更涂抹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色。
以前,每当碰到类似的局面,“三大制约”总会跳出来,用他们的强劲实力和超然地位,将这种乱局消弭在萌芽状态中。
然而,时代变化了,“三大制约”的力量依旧,可是他们的超然地位已经荡然无存。
东极洲上,那挥舞着弯刀,收割生命的穆斯林,不正是真主圣战所属吗?
由于真主圣战陷入了宗教冲突之中,“三大制约”立时就陷入了相当尴尬的境地。
黑暗世界各大媒体的评论家,绝不想放过如此精采的话题。
他们开始使用各式各样的语言,或批评、或嘲讽、或痛骂、或笑闹,各类反应不一而足。
但总而言之,却是对“三大制约”的“堕落”,抱持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因为“三大制约”走下神坛而欢欣鼓舞。
“一群蠢材!”
杨子善一脚踹翻了桌子,笔记型电脑立时摔在地上,发出了绝望的哀鸣。
他刚从网上了解了一些资讯,便再也忍不住勃发的怒气,只能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发泄。
莫泽北冷着脸坐在一边,在他一侧,“七海龙王”贺本西微瞑双目,如老僧入定一般,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
杨、莫、贺三人,在长老会时代,就是西殿最资深的长老,也是最老资格的“极限阶”。
即使长老会时代已经过去,他们的影响力也没有减弱太多。
而此时此刻,三个人神态各异,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他们的心情都算不上是太好。
对于杨子善的失态,莫泽北两人都明白一些。
这其中,固然有对当今乱局的烦忧,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愤恨于自己一次重大的失误。
再狠狠的一脚,让电脑彻底粉碎!
杨子善昂起头颅,又闭上了眼睛,静了一下,然后,便在莫泽北骇然的目光下,放声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真可笑,可笑!”
在他的笑声中,莫泽北手足无措,而贺本西则睁开眼睛,微笑不语。
莫泽北终于还是抵不住心中的惶恐,他几乎认为,杨子善是被气疯了,这场面,也太诡异了些。
“大哥”
杨子善猛地举手,打断了他的发言,而自己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老二,你需要闭关了!”
因笑声而起的喘息一停止,杨子善就说出了没头没尾的话。
莫泽北一呆,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苦笑了一下:“也许不过,我还是放不下这里的事,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心性修养,哪有再说的道理!”
杨子善低叱一声,显得十分不满。
“老二,你该反省一下了。十年前,你的修为仅比我低一线,可现在,你看看你的修为,比老三都要差一截!长此以往,你能不能达到‘妙诣境’先不说,单论寿元,便是个大麻烦!”
莫泽北只能苦笑:“大哥,现在这局面,哪有闭关的空闲啊!再说,多一个人,可就多一份力量呐!”
“力量,你现在还有什么力量?”
杨子善的语气相当严厉:“你是‘极限阶’没错,可是你的修为已经跌到了‘极限阶’的最低谷!
“不要说和你平级的,甚至是更高的,就算一个十二级的巅峰,也能赢了你!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听了这话,莫泽北的脸都青了。
他当然明白杨子善是为他好,但这样的言辞,他还是承受不住。
他嘴唇蠕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智慧比力量更好用!”
杨子善闻言,又是“哈”地一笑,这笑声中却是充满着讽刺之意:“智慧?老二,你还不明白吗?你的长处在于奇巧诡变,奇数有余,正气不足,充其量只能说是聪明,离智慧还差得远呢!”
他也不管莫泽北的表情,以及贺本西给他的眼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世道已经变了,你却还用这种老思想,这已不是你修养上的问题,而是因为态度!如果你一直用这种态度处理问题,死期将至!”
莫泽北脸上青白交错,显然已经怒极。
但杨子善积威犹在,他也不敢当面反驳,心中挣扎了一段时间,终于拍案而起,一言不发,怒气冲冲地离开。
贺本西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终于显出了担忧之色:“大哥,二哥他心地高傲,你这般折辱他,他是受不了的!”
“受不了更好!他这几年的心思,是越发狭隘了!
“前几个月受张真宇所慑,还稳重一些,这几天又故态复萌,长此以往,修为下跌还好说,寿元折损就是大大的不值了。而且,他这性子,在当今之世,不正是取死之道吗?”
贺本西叹了一口气。
莫泽北的性情,他何尝不知,但因对方是他二哥,自己总有些顾忌,现在杨子善把话挑明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暂将心中的担忧放下,他心思已转到了另一边:“大哥,刚刚”
“刚刚?嘿嘿,刚刚我在笑自己。”
“大哥心胸异于常人!”
贺本西不动声色地将一个马屁送上,随之便道:“大哥想明白了什么?小弟愿闻其详。”
杨子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三弟,这些年,你不显山不露水,不但以往暴躁的脾气不见了,而且心腑之中,也自生丘壑,了不起呵!”
贺本西微一欠身,依旧平平淡淡地回应道:“小弟只不过读了几本圣贤书,方恍悟半生之得失,比之大哥顿悟玄机,还逊色一些。”
杨子善摇摇头,不再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只是走过去,坐在贺本西身边,低声而笑:“老三,这几年,你旁观者清,你觉得大哥我的行事之风,如何?”
贺本西又瞑起双目,只在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老谋深算!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碰上的都是绝代霸者,谋略、计画所编织之大网,在他们眼中,挥手即破!总之一个词,生不逢时!”
“不错!”
杨子善抚掌长叹:“正是‘生不逢时’!如果我早生千年,在长老会制度最兴盛的中世纪,以我如今的地位,必是呼风唤雨,称霸一方!
“而如今,世上强者辈出,任你如何谋划,也抵不住他一只拳头,这样的世界,怎容我尽展所长!”
贺本西只是笑,没有再说话。
但他心中却有另一番心思,说道:“这是晚生一千年,若是晚生一千八百年,在黑暗时代,你怕是来不及混到这个地位了”
杨子善没有“他心通”的本事,自然看不出贺本西心中的想法,就算他知道了,以他现在的心情,也不会去计较。
他用拳头轻捶着脑门,借此激荡脑力:“丛巫与艾玛势不两立;丛巫和禁忌穿一条裤子,艾玛和张真宇又有着相当牢靠的关系;张真宇和神英一向交好,而神英则与梵河冲突不断;梵河和真主圣战刚起冲突,‘三大制约’还紧抱成团三弟,这个关系网可理对了?”
贺本西点点头:“丛巫、禁忌是一派,张真宇和艾玛是一派,神英自然要倾向张真宇这边,相对而言,梵河一定会找丛巫和禁忌做帮手。
“‘六大力量’分成两个派系,已成定论,而‘三大制约’虽和梵河有了些矛盾,但不至于插手‘六大力量’内部的冲突。”
杨子善嗯了几声,脸上更显凝重:“真主圣战和梵河的冲突暂可不论,我不信‘三大制约’会没品到这个地步。
“神英和梵河打打停停,矛盾虽大,但还不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丛巫和艾玛的冲突更尖锐些,但几千年下来,早失了锐气,刚刚丛巫的撤军就体现了这一点
“然而,张真宇和禁忌的冲突不同!张真宇这几年很是给了禁忌一些苦头,可是,以理查的狠辣,竟然都一一让了!
“奇喀死了,他不管,只能说奇喀是个小人物,可是,布拉索死了,他还是没表示!”
“不,他表示了,所以,才有‘灾难日危机’,以及‘极限领域’的消失!‘极限阶’,再没有任何顾忌的‘极限阶’,只想想阿侬列和卡陀的那一战,我就觉得,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了!”
贺本西睁开了眼,同时发出一声叹息:“那么,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个想法。第一,统一内部矛盾,共同应对外在威胁,至少,要等到‘灾难日危机’造成的冲击波过去才行。第二”
杨子善顿了顿,方咬牙道:“联合禁忌,先打掉张真宇这个不安全因素!”
普鲁斯像是一个包裹严密的木乃伊,硬邦邦地躺在床上。
只不过他的心情,已不再像数小时前那么轻松,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想惨叫两声,以换取主人的同情。
这里是沙漠地区,早在他从睡梦中醒来时,他就确认了这一点!
判断的依据,就是这里杀人的阳光。
他就躺在窗下的单人床上,清晨的阳光还算和煦,照在身上很有一番味道,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就变味了。
一路飙升的热度,把他从美梦中硬拉出来,再把他狠狠地蹂躏一番,温度每时每刻都在增加,而他却因为身体虚弱,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寒暑不侵。
在越发毒辣的阳光下,他觉得,脑壳上已抹上了一层厚厚的脑油,油脂缓缓下渗,差不多要渗过脑壳的裂缝,直滴到脑浆里
他的灵魂都要被蒸干了!
“喂,美人儿姐姐,我热啊!”
一开始,他还硬挺着腰杆,想在陌生人眼前充英雄,然而,只过了半小时不到,他就忍不住干嚎起来,把大祭司的尊严全丢到了九霄云外。
在痛苦的刺激下,他的嘴巴也变得格外的甜,把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少女,形容成了天香国色、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道尽了自己的敬仰之心,说破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其目的,也就是让少女把他挪一下位置。
只是,少女似乎很吝啬自己的体力,仅仅是举手之劳的动作,她却用沉默来拒绝。
普鲁斯只听到连续不断的敲击键盘声,只有他一人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显得非常孤独和尴尬。
阳光下的酷刑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被烤得晕晕忽忽的大祭司,已经把握不住时间的流逝,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偶尔还闪动着暗红色的光,身体内的水分大量溢出,很快又被蒸干,他觉得马上就要脱水而死了。
脑袋正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油腻的皮肤忽地沾到一丝丝阴凉的气息,这变化立刻使他的神智为之一清,很快的,大片的清凉气息将他淹没进去,这样的转变,让他幸福得几乎要哭出来。
“对不起啦,小鬼,刚刚我正忙着工作,顾不上你,现在就好了。”
少女将单人床拉进了房间的阴影里,“吱吱呀呀”的怪声在普鲁斯听来,简直就是天籁。
他“呜呜”地叫了两声,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求少女再为他降降温,最好用点风呀、冰呀什么的
“听话,可不要得寸进尺喔,小弟弟,姐姐我可是这辈子第一次侍候人,你该知足才是!”
少女虽是大剌剌地以“姐姐”自居,语气却也颇为温和,让普鲁斯继续生出无尽的希望,然而,仅是顿了一顿,少女的话音便有些古怪:“大祭司阁下,这房间里可有五个摄像头,正从不同角度拍摄你的一举一动,嗯,艾玛最年轻的大祭司、黑暗世界十大美男之一的私密镜头,可是值不少钱呢!”
“这妮子好毒!”
普鲁斯心头一跳。
就他本人的脸皮而言,他是不在乎这些事情的,可他不在乎,不代表艾玛也不在乎!想想严肃的议长伯伯,还有一群望子成龙的长辈,他只觉得心中发冷
当然,身为大祭司,普鲁斯并不是笨蛋,他很快就想到少女应是话中有话,也许他可以从这个方面来做一些手脚。
少女身上清香的气息,就在他口鼻之间缭绕不散,显然两人的距离相当接近,只不过,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的眼睛直视房顶,不敢有丝毫倾斜,除非少女俯下身来让他看到,否则两人的视线是永远不会产生交集的。
挥去心中一些意马心猿,普鲁斯挤出了笑脸,一脸真诚地开口:“姐姐既然把这种事挑明,想必不会让小弟我难过!姐姐的好心,我是愧受了。呃,不管怎么说,姐姐救了我的小命,还送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小弟怎能不表示一下
“姐姐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直说,只要小弟力所能及,必然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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