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黑道风云二十年 (二校全本)作者:孔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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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黑道风云二十年 (二校全本)作者:孔二狗-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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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路灯下,大虎等人看见刘海柱孤身一人,而且,显然,身上没带什么家伙。
  当时大虎判断,这,绝对是灭掉刘海柱威风的好时机。
  “刘海柱!”
  “噶哈?!你是谁?”戴着斗笠的刘海柱喝多了,而且他根本也不认识大虎是谁。
  “我叫大虎,东郊的,你听过没?听说你挺牛逼?”
  刘海柱喝得再多也听出来了,这是找茬打架的。
  “我TMD不知道你是谁。对,我就是牛逼,你服吗?我牛逼犯法吗?”
  “不犯法,但是我看不惯。”
  “看不惯是吧,呵呵,你爱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去,别TMD烦我。”刘海柱边说边走,根本就没在乎大虎这些人。
  刘海柱这蔑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大虎。
  “操!”
  大虎等5、6个人都拔出了三棱刮刀,朝刘海柱慢慢围了过来。
  昏暗的路灯下,看不清楚刘海柱的眼睛,但是看见他的山羊胡子抖了抖,显然是在冷笑。
  大虎等人越走越近,刘海柱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此时,经典镜头此时出现了:据说当大虎等人走到距离刘海柱约两米时,刘海柱忽然一低头,伸手向脖子后面一摸,然后奋力一拽,居然从自己脖子后面的军大衣里面拔出来一把长约一米五的铁锨!!
  乌黑铮亮的大铁锨!!
  敢情着刘海柱在八十年代每天都带着把铁锨上街!!
  大虎等人都以为刘海柱喝多了肯定没带什么家伙,万万想不到刘海柱居然变魔术一样从身后的军大衣里拔出来一把大铁锨!
  大虎等人都惊得麻了!
  刘海柱二话没说抡起铁锨劈头盖脸的朝大虎等人抡去。一寸长一寸强,大虎等人的三棱刮刀在刘海柱这抡得虎虎生风的铁锨的凌厉攻势下,片刻之间就已作鸟兽散。
  刘海柱抡着铁锨追着大虎从邮电局宿舍一直拍到了西沙坨子,把大虎拍成了个脑震荡。
  此战也是刘海柱奠定80年代初单挑之王的经典一战。
  虽然刘海柱削了大虎这事儿肯定是真事儿,但二狗还是认为此战有诸多疑点。
  1,刘海柱打架爱拿铁锨这不假,尤其是以一敌多的时候铁锨肯定是有优势的,但是刘海柱至于每天上街都带着一把铁锨吗?
  2,二狗小时候见过腰里系着个草绳,背后背着一把宝剑的混子,但还真不知道背后背着个一米五的铁锨是啥效果。笨想也能想出来,那肯定影响走路啊!
  3,铁锨头子的宽度至少25公分,怎么可能奋力一拔就从窄小的后领口拔出来?
  所以,二狗觉得不甚可信。
  但是传奇这东西就是这样,越是让人难以置信,流传就越广,也就越让人记忆深刻。
  刘海柱是单挑的传奇,在赵红兵的婚宴上,第二对重逢的是单恋的传奇。
  已经生了儿子的沈公子又见到了风采不减当年的三姐。
  沈公子和三姐两个人的故事,二狗认为有点像每个公园里都有的旋转木马,一前一后两个木马距离不超过半米,离得很近,但是,后面的那个木马永远也追不上前面的那个木马。
  沈公子是后面的那个木马,三姐是前面的那个木马,他们的距离一直很近,沈公子曾经一圈又一圈的不厌其烦的追着,但是,却又永久的保持着那恒古不变的距离。
  沈公子和三姐的生命中本就没有交集。
  公园的木马即使变成了活马也不可能有机会交配。
  这就是命运。
  二狗近年来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发呆,经常自己一个人目光呆滞的走到某个地方,然后楞神半小时。最爱去逛的地方就是虹口公园。秋日的黄昏,夕阳下,有些落叶,虹口公园那个虽然破旧的少说已经有20年历史的近似从不停止的旋转木马经常令二狗驻足楞神,偶尔木马上会有一个7、8岁的孩子骑在上面,清朗的笑着,很是欢快。
  看到孩子在笑,二狗也会跟着傻笑,但是也会想:这孩子大了以后,心里肯定会像现在的二狗一样装了很多事儿。那时候的他,还会愿意玩这世界上最残酷最折磨的游戏吗?还会发出如此清彻的笑声吗?
  三姐和沈公子的旋转木马游戏结束了,他们俩在几年前就关掉了电闸。
  二狗认为真正睿智的人需要懂得两点:1、拒绝,2、放弃。
  学会拒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学会拒绝一件让自己有点动心的人或者事儿更不容易,但是赵红兵的三姐懂得拒绝,她顶住诱惑拒绝了万人迷的沈公子。结果是,到了今天,她生活得很幸福,沈公子生活得也很幸福。
  沈公子也是聪明人,当他被三姐无数次拒绝以后,他最终选择了放弃,施慧剑、断情丝。因为,他猜到了事情的结果。这有点像这大半年的股市,二狗身边很多人都已判断出了股市进入了下跌通道,但是真正勇于割肉出局者少之又少,即使是割肉出局了,过1…2个月还是忍不住进来抄底,结果是再次被深度套牢。沈公子不同,割了,就真割了,敢于放弃是莫大的勇气,更是智慧。
  “三姐,你是越长越好看了。”沈公子由衷的赞美。
  “你老婆不在你就又出来胡言乱语了?”三姐抿着嘴笑。
  “我说真的呢”
  “你老婆不也是大美女么。”
  “那是,那是。”沈公子得意洋洋。
  “听说你生孩子啦?”
  “是啊,我老婆这不没来嘛,在家坐月子呢。”
  “儿子还是姑娘?”
  “儿——匝!”沈公子的“儿子”读的不是“儿zi”,是“儿za”,特得意。
  “长大了肯定跟你一样!!”也不知道三姐这话骂沈公子呢还是夸沈公子呢。
  “三姐,我有个想法。”
  “你说!”
  “以后让你姑娘和我儿子搞对象吧,咱们订个娃娃亲,好不。”沈公子又坏笑着摸自己脸上的那个燕子了。
  “恩?好呀,不过我姑娘可比你儿子大几岁。”
  “没事儿,没事儿。”
  两个聪明人,把可能发生的爱情留给了自己生命的延续。或许多年以后,他们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他们今天这些话都已经成为了空话。但是,毕竟他们俩可能成为儿女亲家很值得期待。
  吃饭时,三姐还拉着沈公子和她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没人议论他俩的绯闻,因为大家都知道,十年前二人都没发生什么,到了今天,就更不可能了。
  重逢的不仅仅全是故人,还有仇家。
  在外面放鞭炮的九宝莲灯和大志又看见了以袁老三和赵晓波为首的太子党。
  98年至2003年前后的那几年,是我市太子党最嚣张的日子。那几年我市平民基本上连架都打不起。为什么说打不起架呢?因为普普通通打一架,就算只打了对方一耳光,被公安局一传讯,就要交1000块钱保证金才能出来,求爷爷告奶奶也得至少交500块才能“保”出来。一个5、6个人的小团伙,随便上街打一架,就算不把人打坏,至少5000、6000块钱就没了。5000块钱是什么概念?或许在上海只够请几个人去夜店玩儿一晚上,但在当年我市,5000块钱够一家老小一年的开销了。大家说说,普通人还能打得起架吗?
  太子党不但不用愁钱的事儿,而且他们对那些防爆大队和110的没警编的“二狗子”看着不顺眼也照打不误。
  这区别大吗?
  老百姓连草根都吃不到的时候,太子连肉粥都不愿意吃。
  “看见了没?那俩傻逼!”袁老三指着九宝莲灯和大志对赵晓波说。
  袁老三说这话的时候离九宝莲灯和大志最远不超过3米,他说什么大志他俩全听得到。
  大志站了起来,盯着袁老三看,眼神中虽然没有畏惧,但是大志没敢说话。
  “看啥?!”袁老三朝大志走了过去。
  九宝莲灯拉了拉大志,示意让大志蹲下继续摆烟花。
  “袁老三,今天我二叔结婚,你别扯淡!”赵晓波说。
  “那俩傻逼!算什么玩意儿!”袁老三对赵晓波说。
  袁老三蔑视的看了大志和九宝莲灯一眼,转身走了。
  大志咬牙切齿。
  二狗明白,大志和九宝莲灯在几个月以后和太子党发生的血案,那不应归为普通的混子斗殴。
  那是一场社会最底层的人和权势阶层的对抗。
  这样的对抗,不发生在大志和九宝莲灯身上,也会发生在小志和八宝莲灯身上。
  迟早会发生。


二十九、衙内
  前面曾经说过,大志和九宝莲灯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党,因为大志和九宝莲灯的爸爸分别是农民和下岗工人。
  他们共同的理想是成为张岳这样的人,黑社会大哥。
  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黑社会成员,大多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即使他们中的头目是某些人眼中的“英雄”“好汉”,但是他们头上的“光环”根本不能使他们的社会地位有任何改观,即便是一个连警编都没有的小警察也可以对他们张口就骂、出手就打。试问: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谁敢反抗?谁又又资格反抗?反抗的结果又是什么?
  他们大都衣食无着,只能凭借自己的拳头、鲜血和性命,去博一杯残羹冷炙。
  尽管张岳这样已经具备一定社会地位的江湖大哥在我市的历史上也没有几个,但这并不妨碍大志和九宝莲灯把张岳作为奋斗目标。
  一个多月前,大志刚刚被太子党毒打。今日,大志身上和脸上的伤还在,太子党又在众人面前羞辱他。这口气,大志咽不下。
  来自农村的大志当时并不明白:在中国,自古都有一个特权阶层存在,而且,这个特权阶层是被民众所默认并且接受的,这就是衙内现象。就是因为中国在任何一个年代都有衙内,所以老百姓已经习惯于接受衙内现象,并且认为衙内嚣张跋扈理所当然,衙内不嚣张跋扈反而不正常。
  农村进城毛头小伙VS太子党,如果开个胜平负的欧洲式赔率,请问你如何开?
  大志不明白该如何开这个赔率,他以为是每人一条命,当然是五五开。当他明白这绝对不是一场五五开的PK时,已经晚了。
  由于二狗和赵晓波走得毕竟近,二狗至今仍清楚的记得当时袁老三等太子党那几年的一时无两的嚣张气焰。
  比如说,打架奇衰的袁老三居然敢教训回民区的东波。
  东波虽然说是个无赖加滚刀肉,但怎么说也是回民区的大哥,成名多年。当年是敢和赵红兵、李四等人拼一把的大混子。而且近几年,也凭着无赖手段和那张被李四找人砍得满是刀疤的脸赚了不少钱,早已跨入百万富翁行列。
  即使是这样,袁老三等人教训起东波来也毫不含糊,当然了,袁老三等人也仅限于口头教训。他们教训东波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彰显他们与众不同的身份与地位。
  那时候东波扎杜冷丁成瘾,但是我市公安局扫毒人员毫不含糊,多数杜冷丁的来源都被掐断,平时黑市里150元一支的杜冷丁就算是花个500块、800块也买不到,所以,98年前后东波的杜冷丁是经常性的断顿。实在没杜冷丁扎了,东波无奈之下也有办法,那就是喝止咳糖浆。据说东波喝止咳糖浆能一天喝光两个药店的存货。而且东波这人经常半夜喝止咳糖浆,每喝完一小瓶,就顺手把小瓶从家中的窗口扔到外面,十分没有公德。
  东波和袁老三都住在当时全市最好的一个小区,新建的复式的楼房,而袁老三就住在东波家的楼下,98年秋天,袁老三和东波都刚刚搬进那个小区。袁老三睡到半夜,就听见自己家的窗外隔10来分钟就是“啪”的一声。
  整整一夜,“啪”“啪”的止咳糖浆瓶摔在小区水泥地上的声音不断,袁老三是彻夜没睡。
  当时袁老三并不知道楼上住的就是回民区的东波。第二天一早,袁老三纠集了赵晓波等十来个人就去了东波家。
  “笃”“笃”“笃”几声敲门声过后,门被拉开了。
  据赵晓波回忆说:房门一打开,他只记得了映入眼帘的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和客厅里散落了一地凌乱的止咳糖浆的纸盒。
  都认识,那张脸的主人是东波。因为我市九十年代曾经有人有人给东波这张脸估价,价格是100万元人民币每年。也就是说,东波凭借着这张恐怖至极的脸,每多活一年,就多收入至少100万元。他是干什么都赚钱,就连拍车牌的时候他举一下价格,都没人敢在他那价格上加一分钱。
  是个人就知道,全市有这张脸的就一个,东波。一个脸上被砍了十多刀还在继续混的滚刀肉,谁敢惹?
  如果说八十年代我市人人都认识的混子是造型别致的大侠刘海柱,那九十年代我市人人都认识的混子就市东波。尽管这二人的品行有天壤之别,但是他们的确是我市两个时代混子的典型代表。
  “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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