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明天送我去尼姑庵吧!”
“好!”
……
刘府,书房。
刘慎言透过烛光看着低头温书的刘晓有些困惑,这么晚了还找自己来书房,最近自个儿应该没惹什么事情。
“慎言我儿!”刘晓翻书的手加快了,刘慎言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躬腰行礼。
“父亲大人!”
“我儿可有心仪之人?”刘晓状似不经意,但能听出去几分调笑。
“无!”刘慎言懦懦的应上。
“那便下去吧!最近不要闹事!”刘晓似乎十分满意,挥挥手,让刘慎言下去。
“是!”刘慎言更摸不着头脑了,父亲何时起这么关注自己的感情生活了?
……
“哥!”刘笃行爬到刘慎言的床上。
“嗯!”刘慎言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你告诉了爹你没有心仪之人?”刘笃行钻进刘慎言的被窝咬刘慎言的耳朵。
“是!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刘慎言强打几分精神,撑住上下打架的眼皮。
“这哥你就别管了。你想要成亲了?”刘笃行认真的望着刘慎言。
“没有!”
“你不许成亲!”刘笃行有几分别扭。
“怎么,小孩子也要管你哥的事儿吗?”刘慎言听闻这话,不禁笑了出声,这小鬼是独占欲发作了么?不过青春期的孩子这种状况很正常。
“怎么,不行吗?”刘笃行有些不满刘慎言把他当小孩子的态度。
“不行!”刘慎言正了正嗓子,自己虽然不打算结婚,但这件事不可能是因为刘笃行而发生的,人不能乱承诺,也不应该乱答应小孩子。
“哥,你怎么能弄个丫头回来祸害我们俩的感情呢?”刘笃行见刘慎言认真的拒绝了自己就更不乐意了。
“丫头?”刘慎言对这个词有些惊诧,笃行怎么会想到这么个词?
“我是说,你怎么能给我弄个嫂子回来呢!”刘笃行撇撇嘴。
“这和丫头有什么关系?”刘慎言感觉自己跟不上刘笃行的思路。
“嫂子一定得比我小!我今年才十四,兄长你也才十六!兄长你一定要对我还胜过她。”刘笃行一本正经。
“哈哈哈,想你未来的嫂子是个小丫头,可你这小叔子也只不过是个小鬼嘛!再说,我不对自家娘子好,对你好算个什么事情?”刘慎言看着刘笃行的样子,两个乌黑的眼睛珠子期待的望着自个儿,更乐了,这算什么事啊,小叔子和幻想的小娘子争宠?
“哼!”
“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没,我才没有耍呢!我已经是男人了!”
“男人?哈哈哈哈哈……”
“哥,你笑什么,不许笑!”看着刘慎言乐的不可开支,刘笃行从被窝里爬出来,跨到他身上捂住他的嘴。
“为什么不许?”刘慎言挣开刘笃行的手,乐呵呵的问。
刘笃行冷着脸闭口不答。
刘慎言连忙安抚。
“好了,好了,好了,不笑不笑,过几日,我便与爹爹说说,给笃行娶个美娇娘回来。”
“你,你,你。”
“我什么我;小行不要急不可耐!哈哈哈哈”
“哼,不理你了!”刘笃行从床上一跃而下,脸上疑似有些红晕,顷刻间就拔腿跑出了刘慎言的寝室。
……
刘慎言一个人望望头上的帐子,月光下泛着一些冷冷的光泽,莫名的想到“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
下次再去逛花楼,估摸着玖琉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不管是玖琉,还是允筱,一个姑娘,不管从事什么职业,认识了,还是希望她过得好好的。
可惜她要的自个儿给不了。
刘慎言想想又有些自嘲,自个儿又凭什么招人家姑娘喜欢,自己只不过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仰父亲鼻息的二世祖纨绔罢了,哪里比得上于府的公子。
幸好自己早就打定了不成亲。
想着,刘慎言又觉得自个儿矫情,拒绝都拒绝了,装什么情圣。
不过,自个儿父亲这档子事貌似不好解决。
天天打听些自己的私事,刘慎言莫名的有了一些危机感。
父亲大人该不会真的打算给自个儿寻个下家吧!
想想应该也不会!
自个儿毕竟是父亲的亲儿子。
而且自己着实拎不上台面,不说和周围的公子比,就是和笃行比起来,风评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应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刘慎言敲敲脑壳。
进入青春期的弟弟还真好玩儿!
一逗不是害羞就是炸毛!
睡吧!睡吧!
月色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官
暖日和风。
刘慎言挽着袖子和一位大爷挤在作坊里,乐不可支的摆弄着器具。
上辈子对怎么做陶罐子可是好奇心爆棚,这辈子有机会,一定要自己试试。
不过为什么这个面老是不够光滑呢?
一块泥、一个转盘、一个木刀、一个竹片和一块泥饼怎么就变成了工艺品了呢?
刘慎言感觉有些伤脑子。
……
不等刘慎言思考完这类问题,他就听到了一声“大公子”,听着这熟悉的声线,刘慎言头也不抬,“哎!刘义,滚一边去!爷正忙着呢!”
“大公子,大公子,可老爷找你有事啊!”刘义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向刘慎言报告。
“找我?”刘慎言和泥的手顿了顿,“什么事儿?”
“圣旨下来了!”
“圣旨?爷我要做官了?”刘慎言挑着眉毛,一脸的玩世不恭。
“哎哟哟,大公子你真乃神机妙算!”
“什么?”刘慎言吃了一惊,自己这不经举荐,不经科举的就当了官,这也太儿戏了吧?
“真的,真的,大公子,圣旨下来了!”
“嗯?”刘慎言质疑的望着刘义。
“哎哟哟,我刘义哪里敢骗你呀!”
“圣旨内大概是什么?”
“这奴才怎么敢看?只是听说,公子好像是做了太傅,且于郡主有了婚约!”
“太傅,婚约?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就来!”
“那您可快一点!”
……
刘慎言马不停蹄的赶回刘府,进门时还甩了门口的石狮子一身泥点子。
……
走进刘晓的书房,和平时一样,刘晓坐在案前温书,刘慎言抖抖袖子,盖住两只手,行礼,“父亲大人,不知你找儿何事?”
“我儿,你应是已知晓这件事了,圣旨就在你桌上,你回去瞧后,就好好搁着,以后规规矩矩的做分内的事情,谨言慎行,别一天四处惹是生非!就是这些,我儿下去吧!”刘晓淡淡的吩咐,尚算温和的声调却让人感到不容置疑。
“父亲大人!”刘慎言故意往刘晓的案上按上俩泥手印。
“何?”晓并不理会刘慎言的行为。
“此为何?”刘慎言有些不满。
“上次不是已经与我儿知会过了么?”刘晓自顾自的翻着书。
“儿不愿!”刘慎言不愿意在这种事上妥协。
“何?”
“儿不愿入仕,更不愿娶妻!”
“为何?”
“儿,胸无大志,且儿,儿,不能人道。”
“那便更宜。”
“何?”
“圣上岂是凡人能教的了的?至于郡主,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儿不愿!”刘慎言抬起头,阴恻恻的望着刘晓。
“我儿不是只愿为一纨绔么?”刘晓又翻过一页书。
“那如何?”
“娶妻而后入宫做太傅。”
“何,慎言何德何能?”
“我儿,我可记得你曾经的才学,全京都无敌手,现在,嗯?”
“儿不愿!”刘慎言嗤之以鼻,什么全京无敌手,不过是耍了几个悖论,且真正有才学的人怎会与自个儿这类人争锋?
“如你不愿,那便行儿吧!”刘晓头也不抬。
“……”
……
从刘晓的书房出来,刘慎言觉得人生真是一场滑稽的大戏呀,怕什么来什么,最后竟然还是被自个儿的父亲大人用自个儿的弟弟要挟了。
教皇帝?
三观不正的怎么教?
难不成要自个儿言传身教,勾搭着皇帝逛青楼?
还是要告诉他三纲五常不可取?
一个国家终究会灭亡?
刘慎言觉得自己的脑袋锈逗了。
听着父亲大人的意思,也没指望自己教出个什么德行,也就是敷衍敷衍,陪小皇帝耗个时间,挡挡太后厌恶的那群重臣的路,恶心恶心他们。
但娶妻可怎么好?
刘慎言有些无语。
……
回到自个儿房里,刘慎言展开卷轴,裕熙郡主。
裕熙郡主,裕熙郡主,刘慎言内心琢磨了几个来回。
这个小郡主应该才龆齿吧!
何其无辜!
这么小就要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想着想着,刘慎言又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不也是吗?
只不过是个纨绔却要成为一个国家中离皇帝很近的大臣。
刘慎言有些自嘲,估摸着大佑朝的满朝文武大概都懂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能让自个儿去,也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太后的势力,怕是已经滔天了。
……
刘慎言站在案前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把做好的罐子放到阁子的最上方。
虽然毛毛糙糙的,刘慎言还是颇为自得,老话怎么说的?
对,敝帚自珍。
就在这当口,刘笃行跑了进来,仰着头气喘吁吁的问“哥,你要娶妻了?”
“嗯!”
“哥,你入仕了?”刘笃行脸上有了一丝焦急。
“是!”
“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了什么?”刘慎言装无知。
“哥,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
“你说过,人生苦短,人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为凡俗所束缚,不要为责任而忘记自我,不要轻易妥协,而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喜欢……”刘慎言突然觉得理想主义,浪漫主义,个人主义异常的不合时宜。
“呸,你根本没见过!”刘笃行想着刘慎言要娶妻,根本没注意他们刚刚说的是入仕,直接一口打断。
“……”见没见过和喜不喜欢,当不当官有什么关系,刘慎言不想吐槽小鬼的逻辑。
“哥,我们逃吧!”刘笃行突然一把拽住刘慎言的衣摆。
“私奔?”刘慎言嘴抽了抽,不过是成个亲入个仕而已,没有这么严重吧!还要私奔?
“……”
“好了,傻小子。长幼有序,我不成亲,你以后怎么办?”刘慎言以为是小孩子的狂想,满不在乎的揉揉刘笃行的头。
“我不成亲!”刘笃行认真的回答。
“傻话!”刘慎言禁不住笑起来。
……
月凉如水,刘慎言和刘笃行坐在屋顶上。
果然也只有古人有情调,这么悠闲。
刘慎言吃着葡萄,吐着皮儿,在瓦上躺着。
“哥,你刚说的是真的?”躺在一旁的刘笃行低声问道。
“什么真的?”话只有在说的那一下是真的,刘慎言有些脑抽。
“就是,就是……”刘笃行结巴了起来。
“就是什么?”刘慎言随随便便的追问了一下。
“不能人道阿!”
“哦,真的!”刘慎言觉得很有趣,自个儿挡自个儿爹的话,自个儿爹无所谓,这小鬼怎么这么在意?也怪自个儿觉得娶亲难得解释,只得告诉小鬼,自个儿是娶个摆设,理由就是自个儿不能人道。
“那为什么?”
“吃不着猪肉还不能看猪跑?”刘慎言知道他问的是逛青楼。
“真的不行?”
“真的。”刘慎言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床笫之事谈来谈去也不就那样。
“我不信!”
“……”
“要不我陪你去看大夫?”
刘慎言看着突然把手撑到他身子两侧,眼睛担忧的看着自个儿的小鬼一愣。
“家丑不可外扬!”
“那要不,我帮你摸摸?”
“嗯?”
“我说,……”
“不许,下去!”
“哥!”
“知礼!”
……
作者有话要说:
☆、幽瑶
看着宏伟的建筑刘慎言就有些不自在,刘慎言脑子中会不由的联想到,宏伟的东西就是为了让你看后心生畏惧,然后臣服。
不过再想想偌大的宫殿就是一个小丫头住,加上一堆奴仆,也真是有些可怜。
裕熙郡主,先帝一个弟弟的女儿,可惜那位王爷沙场马革裹尸,而王妃难产已故,王爷在的时候,这小丫头的日子就是等爹,王爷去了,太后捡了个便宜,说是代为抚养,不过就是把握个物件罢了,待价而沽。
……
刘慎言推开高高的门,一个梳双环的小丫头便抱住了刘慎言的腿,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期待的望着刘慎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