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主犯,不小心冒犯了祖先的人是从犯。”
“老先生说得好。以本人看来,老先生的卦象弄错了。那个离开了府上的丫头故意在祭祖时捣乱,是主犯。本人和老爷不小心冒犯了祖先,是从犯。先生怎么说是两个人冒犯了祖先,从犯离开了,主犯仍在府上?”
刘半仙张口结舌,心中大骂买通他的人说错了事情的真相,让他说错了话。这个老狐狸略一沉思,就说:“夫人,在祖先们看来,丫头并不是雷家人,不算是严重冒犯了祖先。雷老爷一心敬重先人,他的过失并无心。”
哦,原来一切都是冲本人来的。
“老先生,你不如直说,祖先要降罪于我,用不着绕一个大弯子。”
雷振远看如月要发作,就劝说道:“夫人,老先生不过是照卦象上所说,并不是他本人要针对夫人。”
雷振远就问刘半仙,要怎样重罚如月才算是向祖先谢罪。刘半仙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才说:“让她在祠堂内跪拜祖先半个月,亲自向祖先谢罪,以求祖先恕罪。”
跪拜祖先半个月?!
如月陡地站立,要走出去质问那个刘半仙。
周妈一手捂住如月的嘴巴,一手死死拉住如月不松开。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58。不想跪
刘半仙离开后,雷振远叫住要走开的如月。斥退了客厅内服侍的人,唯独留下周妈一人侍候。
雷振远看着如月感到头痛,很难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几天中,虽说白天如月对雷振远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到了晚上,如月一反过去紧紧偎依着雷振远取暖的习惯,要分开被窝才能睡着,有时一不小心碰到了雷振远就吓一跳。雷振远即使再粗心,也能敏感地体会到如月心中在排斥自己,两个人间已经没有如月回府前的融洽。
要是再叫夫人去祠堂跪十多天,夫妻间的关系肯定更加不好。
雷振远觉得做人真难,既想与夫人和谐相处,又不敢违背祖先的意愿。
“夫人,为了全府上下人的平安着想,只有委屈你到祠堂去跪拜祖先了。”雷振远到底还是把话说出口了。
“什么,你真相信那个江湖骗子的话,要我去祠堂跪拜十五天?”如月吃惊地看雷府远,瞪大了眼睛。
跪十五天,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种罪,何况自己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这一去绝对是有去无回。
雷振远不知道如月能否支持十五天。但是。祖先的意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那些高高在上的祖先哟,为什么偏偏降罪到夫人柔弱的身体上,这不是成心要雷某人为难吗。
想起逢年过节,自己都诚挚地向各位祖先捧上瓜果点心鸡鸭鱼肉,从来不敢怠慢,现在只不过是出现了一点点的过错,各位祖先就揪住不放,一点都不体谅后代子孙的难处。雷振远的心里禁不住涌现出一股怨气。
真糟糕,自己居然敢埋怨祖先,对祖先不恭。头脑清醒过来的雷振远连忙暗暗向各位祖先告罪,请求祖先们原谅自己一时的头脑发昏。
不能得罪祖先们,不敢开罪夫人。雷振远和颜悦色地劝说如月:“夫人,刘老先生是清州城有名的神算,他的话向来灵验得很。为了全府上下的人,你就委屈一下吧。”
“灵验个屁,”如月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在阴森森的祠堂里跪上十多天,就气得忘记了讲文明礼貌,恶声恶气地说:“那个刘半仙分明是与人串通一气,要暗算我。世上哪里有这种事情,挑起事端的人不是我,参与的又不仅有我一人,偏偏祖先只要惩罚我一个。岂有此理!”
雷振远早就预料到如月不会乐意去跪拜祖先,听到如月的话,并不生气,只是说:“为什么只要你一人去跪拜,刘老先生说得清清楚楚的。”
“他说了。你就信?”如月忿忿地质问。那个刘半仙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值得你这样信任他。
“像这种与鬼神有关的事,不相信刘老先生的,还能相信谁的话。”雷振远语气肯定地反驳。在清州城,刘半仙就是鬼神的代言人,在他口中说出的话,就是鬼神的话,从来没有人敢质疑的。
这个恶霸脑子进水了。要是那个刘半仙把鸡说成狗、把白说成黑,难道都要相信他。如月望着眼前这个山一样强壮的人,恨得牙痒痒的,直想把雷振远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这个恶霸迷信鬼神带累自己要去祠堂中跪拜十多天,如月怎能不恨之入骨。
“难道你就不怀疑,是有人设局要暗算我?”
“夫人,这种局不是人能够设下的。不要再推迟了,我陪你去祠堂。”雷振远不想再拖延了,再拖下去,祖先们更要震怒了。
如月看到雷振远走过来要拉自己,赶紧往后退:“不。我才不去跪什么祖先。我没做错事,用不着求祖先恕罪。”
雷振远矛盾极了。如月眼中流露出的惊恐让雷振远心疼,她年纪轻轻的。在娘家一直娇生惯养,一定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要她去跪祠堂对于她一种折磨。可是,昨夜府上的种种怪事,以及刚才刘半仙的话,叫雷振远不得不硬起心肠:十五天,很快会过去的,只要让人留心夫人的动静,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再另做打算。想来祖先不会把人往死里逼的,只要谢罪的心诚就行。
雷振远走上前去要拉如月:“来,夫人,我陪你去。只要谢罪的心诚就行了,不一定要十五天的。”
如月避开雷振远的手:“那你说,大概要多少天?”
“十天吧。”
“不行,等不到十天,我就被折磨死了。十天,你等着去收尸吧。”
“胡说,不准乱说。那就再少一点,八天吧。”
“我支持不了那样久。”
“六天?”
“不,现在就去,在今天吃饭前我就回来。”如月估计自己最多能支持这样久。
十五天缩成了半天,夫人真会讨价还价。雷振远黑了脸,想到自己没有资格决定夫人跪拜的时间,就反悔说:“你先去跪下再说,到实在支持不下时,我再叫刘半仙占卜,看祖先们是否已经原谅我们。”
“晚上也要跪在祠堂中?”
“是的。”
如月想到那阴森森的祠堂,晚上独自呆在那里。那些躲在暗中觑视自己的人,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绝望地说:“不用去跪拜了,反正我是活不到明天的。你干脆一刀杀了我,把我的头献给你那些祖先。我以死谢罪,你的祖先们保证马上气消了。”
这血淋淋的说法,让雷振远吓一大跳,他只打算让如月去向祖先们谢罪,并没有打算把如月送到祖先们那里去的。要她去跪祠堂,真的是要她去送死?
不,她是在要挟自己。
雷振远沉下脸,生气地说:“别胡说八道。这是在家里,自然会有人保护你的安全。谁敢害你。”
“要害我的人多了。”如月暗想,就连你本人都曾经要害我。
“净胡说。”雷振远不悦。
雷振远担心,这样无限期地拖延时间,早已经震怒的祖先们会更加的发怒,沉着脸催促如月:“夫人,别再磨蹭了,快去。”
“不,我不去。”如月警惕地看雷振远,防止他用强制措施。那些暗算自己的人要自己去跪拜祠堂,自己就乖乖地去,岂不叫那些策划者在暗中欢呼胜利。
“不去不行。一定要去。”雷振远的怒火开始上窜,他在考虑是否要用强。
如月态度生硬:“不去,我死都不去。”反正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无论如何你都要去。”
雷振远开始咆哮,他的忍耐到了极限,这位夫人实在太不懂事了,不顾全大局不为全府上下人着想。雷振远决定要采用强制措施,叫如月去祠堂。
如月看出雷振远要动手了,跑到桌子的另一边,相隔一张桌子警惕地看雷振远。
雷振远阴霾地走过去,如月又慌慌张张地绕桌子跑到桌子另一边,与雷振远相隔一张桌子。
“站住。不准跑。”雷振远怒气冲冲地向如月喝令。这算什么,自己要捉,她就逃,又不是小孩子打闹着玩。雷振远更担心,要是如月不小心绊倒了,惨不忍睹。
如月看出雷振远坚决要自己去跪拜祖先,对雷振远张口大骂:“王八蛋,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恶霸,你真是心狠手辣,一点都不念往日情分,急不可耐地要我去送死。我腹中还有你的孩子呢,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老虎都不如,孩子没出生就被你断送了。你这种毫无人性的恶霸,活在人间都是害人。”
过去的几天如月对雷振远是客客气气的,为的是要稳住雷振远,寻找机会逃跑。现在要被送到祠堂去跪拜祖先,往死路上逼,憋在如月心中的气,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你,你,你真是浑帐。胡说什么。”雷振远恼怒之极,一筹莫展地望桌子对面气歪了脸的如月,要捉到她并非是难事,只是会背上谋杀夫人的罪名,不要她到祠堂去谢罪,在祖先方面又不好交差,担心祖先降罪。
雷振远看到冲自己破口大骂的如月,心中有些奇怪,抢回来时明明是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才跟自己过了一年怎么就变成了泼妇。难道是近墨者黑,夫人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被自己污染了。雷振远好好反省了一下,好像自己在夫人面前一向是收敛的,并没有举止粗鲁、满口粗话。
站在一旁服侍的周妈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要上前劝说如月,又不敢在雷振远面前轻举妄动。
正在拿不定主意的雷振远看到周妈欲言又止。担忧地看向自己和夫人,马上有了主意,对周妈说:“你来劝劝夫人。祖先已经动怒了,不去祠堂谢罪是不行的。”
雷振远甩手走出客厅,站在客厅门外等候里边的消息。
客厅内只剩下如月和周妈。
雷振远留心听客厅里的动静,只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声,接着又响起了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雷振远正在胡思乱想,如月和周妈在里面走出来,如月哭得眼睛红红的,噘着嘴望向其他地方。还是这样生气,雷振远迟疑地看周妈,不知道如月到底同意去祠堂了没有。
“老爷,夫人已经同意去祠堂向祖先下跪谢罪了。”
雷振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小冤家终于同意去了。
咳,自己费尽唇舌,她都没有同意,周妈才与她呆了一会,她就同意了,可见自己这个老爷说话的分量不及一个服侍的老妈子。
“你就那么想我去祠堂?”看到雷振远松了一口气,如月真怀疑,与刘半仙串通一气算计自己的人,就是雷振远。
“当然。”雷振远闷闷地回答,心中很不舒服。
“我如你所愿。你的那些祖先,很快就会气消的。”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59。吃饱了撑的
如月跪在蒲垫上。面对众多的牌位,一动不动。
在祠堂外觑视的雷振远既意外又心疼,他还以为如月会不安分地在祠堂里搞小动作,没有想到跪在祠堂里面的如月一直保持原来下跪的动作,半天都没有动弹,像是木桩一样。
能够做到这样,真难为她了。
雷振远很想进去问一问跪在祠堂里的人,膝盖骨是否痛了,身体是不是麻木了,只是担心自己进去了,被如月缠住脱不了身,就忍住了。算了,还是不要打扰她,让她独自一人静静地向祖先请求恕罪好了。夫人跪得这样有诚意,那些祖先们大可以平息怒火了。
雷振远悄无声息地离去。
如月独自跪在蒲垫上,心中并没有向上面那些列祖列宗们请求宽恕,而是在盘算从祠堂中脱身的办法。如月心中已经有个模糊的想法,要以愚制愚,既然雷振远相信祖先们震怒要处罚自己,那就让他的祖先们再显灵一次,让雷老虎知道他的祖先们已经宽恕自己。对自己咎往不究了。
如月在充分调动每一个大脑细胞,思索怎样才让雷振远的祖先们显灵。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用午餐的时候。
三个陌生的丫头用托盘端来八菜两汤,放在如月前面的地上。如月是被罚跪祠堂,可如月的夫人身份没变,她每餐食用的分例菜没有变,十分地丰盛。
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眼前,香喷喷的气味飘来,让如月悄悄地吞几口唾沫,腹中就咕咕地响,肚子饿了。往日,如月一日三餐食量增大,还经常吃些水果点心。今天只吃过早餐,腹内早就空空如也。
如月跪在地上,送饭菜来的三个丫头不好站着,都跪在一边。一个带头的大丫头小心谨慎地为如月盛饭、盛汤,恭恭敬敬地说:“夫人,请用餐。”
如月跪在蒲垫上,端起碗刚要喝汤,发现手中的勺子是瓷做的,并不是往常用的银制餐具,心中犹豫,放下了碗,再看看三个服侍的丫头,个个陌生,平日里都是周妈和晴儿、莲儿服侍的。
被罚跪祠堂本来就已经是惴惴不安,再换了服侍的人。换了餐具,叫如月的心中警铃大作,总觉得这顿饭中暗藏杀机。过去,如月曾经在要食用的食物中发现有毒,在周玉卿的建议下,如月使用银制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