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洪良从腰问抽出短刀,向雷振远的胸脯恶狠狠地刺去。
“你终于动手了。”仰面躺在地下的雷振远,忽然睁开了眼睛,大手捏住刺来的短刀,嘴里发出的声音阴森森的。
遇到雷振远眼中的寒光,仇洪良吓得魂飞魄散,不由自主地后退:“你不是中了**了吗,怎么又醒来了?”
“你这两把蒙汗药都能够发挥作用,我就不是回春堂的周神医了。”
仇洪良失魂落魄地顺声音看,周志海嘲弄地站立在身旁。仇洪良向整个大厅看去,刚才跟自己同桌子用餐的人,都已经全部清醒,雷振远、凌爷、雷磊轩和凌公子虎视眈眈地盯住自己,而自己的四个随从已经被端菜、上酒的家丁制服。
中计了。
仇洪良左手一抖,一股粉末在半空中飞扬。仇洪良趁雷振远、凌爷等人捂住口鼻的时候,飞快地向大厅外逃窜。雷振远右手扬起,两把尖刀深深地扎在仇洪良的小腿上。仇洪良身不由己地跪倒地上,让凌爷走来点了穴道。
雷府后院大厅外,杨夫人的四个丫头看到信号,抽出身上的短刀,没来得及闯入大厅,脖子上就架上寒光闪闪的长剑,几个丫头打扮的女镖师押着这四人离开。里面用餐的人,对外面发生的事,浑然不觉。
十几个人看到蓝色的信号,冲入礼房,抽出藏匿在箱子里的大刀和长剑,就大开杀戒,吓得附近的人四下逃奔。一个巡逻的护院发现,发信号后及时阻止这些人行凶。雷振远带人赶到,很快将这十几个人制服。
三处作乱的人都被押到地牢,雷振远点了点,连仇洪良在内,共二十六人,男性二十二人,女子四人。
“不好,那杨夫人不在这里。”雷振远着急地叫喊。
仇洪良狂笑:“雷老虎,我虽说不能血洗雷府,黄泉路上不会寂寞的。刚才我在大厅里放的毒药,你的那些客人都活不成了。”
“你少得意,别忘了周神医就在我府上。”雷振远冷若冰霜地看仇洪良。
仇洪良笑容僵化。
雷振远亲手点了这二十六人的穴道,锁上地牢的大门,命令身边的人:“快到各处搜索,要尽快找到杨夫人。”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6。动手了(下)
玉馨院里。
如月、凌姑坐在花树下,警惕地望院门,留意外面的动静。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坐在如月身边的青石板上,摆弄那一大堆的玩具。周姑、李姨娘和小青蹲在旁边,观看小鹏轩给木头人换新衣服。小婷、小凤和秋儿、锦儿的奶妈仍在小厅里吃午餐。
一道耀眼的蓝光冲天而起。
“外面开始动手了。”如月凝望那道蓝光,激动地喃喃。
仇洪良果然动手了。
如月心中暗暗为外面的亲人祈祷:雷振远过去办事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次一定雄风不改、所向无敌;雷磊轩年纪小而武艺精湛,反应灵敏的他,肯定能够在混战中安然无恙;谢老爷子和老夫人身旁都有镖师守护,保佑二位老人吉人天相……
凌姑专注地看天空中的蓝光,镇定自若地说:“这不是我们的信号。”凌姑站起来,警惕地看院门,手伸向腰间的绸带。
李姨娘瞟见天空中的蓝光,顿时目露凶光,抽出腰间的短刀,向小鹏轩刺去。
周妈看到小鹏轩只有一小撮毛的脑袋上,渗出一粒粒汗珠,掏出手帕要给小鹏轩拭汗。看到有寒光刺向小鹏轩,周妈知道不好,将小鹏轩扑倒地上。没来得及质问李姨娘为什么要这样做,背部传来的剧痛,让周妈发出沉闷的呻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小鹏轩的小身体上。
小鹏轩仰面倒在青石板上,身体上压着周妈,难受得放声大哭。
蓦然回头看身边,如月看到李姨娘面目狰狞地从周妈背上抽出短刀,鲜红的血液从周妈背上淌下,一部分滴落到小鹏轩身体上,一部分滴落青石板上。这惊变,让如月心在撕裂、热血上涌,怒斥李姨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凌姑反应快,手中飞出的绸带卷住李姨娘刺向锦儿的短刀,扑过来与李姨娘苦斗,不让李姨娘继续伤害其他人。
小青要同时抱走秋儿和锦儿,可是人小力量不足,抱起秋儿就没办法抱起锦儿,正咬牙使劲,李姨娘的短刀刺来,在小青左手臂上划出一道伤痕,鲜血渗出。小青坐倒地面,无助地将秋儿和锦儿抱在胸前,惊恐地看打斗中的凌姑和李姨娘。
李姨娘跟凌姑打斗的时候,手中的短刀不时刺向身边的其他人,凌姑要同时保护几个人,很是吃力。
“快,咱们离开这里。别阻碍凌姑。”
如月这样吩咐小青,可是小青着急地看啼哭的秋儿和锦儿,不知道要抱谁为好。如月吃力地搀扶周妈,小鹏轩爬起来后,被这一意外场面吓得抱住如月的双腿不放,如月迈不开脚步。
小婷、小凤和两个奶妈在小厅里出来观望,被广玉兰花树下血淋淋的场面吓呆了,远远地观看,不敢走过来。
如月看到惊慌失措的四人,没有过多的犹豫,向她们大声命令:“快过来帮忙,我们退入房间里。”
四个被吓呆的人回神,壮胆跑过来,两个奶妈一人抱起小鹏轩,一人搀扶周妈,小婷和小凤分别抱起秋儿和锦儿,一群人匆匆跑进如月的房间,关上房门。
凌姑没有了顾虑,展开手脚跟李姨娘打斗。凌姑为对手的武艺高强震惊,她大声问:“你是谁?你不是李姨娘。”
“我当然不是那个贱人。”李姨娘傲然回答。
退入如月的房间,一群人暂时安全了。
如月顾不上三个孩子啼哭,找来药粉给周妈和小青敷药。小青手臂上渗出的鲜血很快止住了,可是周妈后背上的伤口不停地淌血,将一整瓶子的药粉全部都倒上伤口处,用干净的布片压抑,仍不能止血。
周**伤口是心脏的位置,如月预感到周妈是凶多吉少,悲痛欲绝。小鹏轩、秋儿和锦儿看到母亲啼哭,跟随着放声大哭。
“周妈,你一定要撑住,周公子很快就会赶来了。”如月擦去泪水,强忍悲痛对周妈说。
周妈吃力地睁开眼睛,用微弱地声音说:“雪儿,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要是靖宇两三年都没有音讯,你劝凌小姐另外找一户好人家,别等了。”
这种永别性的话语,让如月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下来:“周妈,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等到靖宇哥回来的,你说过等他们有了孩子,你要帮助他们带孩子。”
“我等不到那一天了。”靠在椅子上的周妈,气息越来越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妈身下的地面,有一摊的血迹。
如月的房间里,哭声连成一片。
雷振远带人四处搜索杨夫人的行踪,都没有发现杨夫人的身影,大家都很纳闷儿:难道杨夫人会遁地消失?
雷振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杨夫人正在威胁着自家人的安全。雷振远想到了杨夫人极有可能去的地方:“玉馨院,快去玉馨院查看。”
玉馨院,有自己身怀六甲的夫人和三个年幼的孩子,杨夫人要是到了玉馨院,凌姑不知道能否保护他们周全。
雷振远带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玉馨院。巡逻在玉馨院附近的护院告诉雷振远,除了李姨娘进入玉馨院,没有可疑的人进去。
雷振远不相信,带人冲入玉馨院,果然看到凌姑在跟李姨娘打斗。凌姑被房间里传出的哭声困扰,渐处下方。雷振远和刚冲进来的护院们心中惊愕:虚弱得走路都要人扶持的李姨娘,居然是个武林高手广玉兰花树下那两滩血迹,一直延伸向如月的房间,叫雷振远看得胆战心惊。雷振远冲到花树下,只一掌就将李姨娘击倒地上,回头冲一个护院叫喊:“快去请周公子来玉馨院。”
摆脱了打斗的凌姑,焦急地跑到如月房间外叫门。房门打开,凌姑冲进房间里,刚才亲眼看到李姨娘的短刀扎进周**后背,房间里传出的阵阵哭声,肯定跟周**伤势有关。
雷振远走到房门,里面传来的哭声让他两脚发抖。
“父亲——”小鹏轩啼哭着跑出来,抱住雷振远的双腿。
俯身看这个小脸、衣服上都是血渍的孩子,雷振远惊得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慌忙蹲下抚摸小鹏轩的身子,又掀开衣服看白嫩的小身子,急不可耐地问:“鹏鹏,你哪里痛?快告诉父亲。”
小鹏轩抱紧雷振远的脖子,将脸蛋上的血痕擦到雷振远的身体上,哭得说不出话来。
小婷眼睛红红地走来,告诉雷振远:“老爷,是周妈和小青受伤了。夫人和少爷、小姐都没事。”
雷振远的心跳恢复正常,他抱起血人似的小鹏轩往里走。
周姑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奄奄一息。如月、凌姑趴在周妈身体上,哭个不停。
雷振远放下小鹏轩,俯身观看周妈,问:“她怎样了?”
听到雷振远的声音,如月哭泣着说:“振远,刚才周妈为了救鹏鹏,她后背中了一刀,伤得很重。你快叫周公子来。”
小鹏轩、秋儿和锦儿都扯住雷振远的衣服啼哭。
“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叫人去请周公子来了。”雷振远蹲下,心疼地将三个孩子搂在胸前,安抚这三个受到惊吓的小家伙。
凌姑抱起周妈,来到晴儿的房间。
晴儿叫进在玉馨院外侍候的人,将玉馨院内的所有血痕擦拭干净。小婷和小凤为小鹏轩擦干净小脸,换上衣服。
周志海赶到,仔细地给周妈检查伤势,无奈地摇头。
如月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含泪恳求:“周公子,你一定要救周妈。她不能死的。”
凌姑哭得眼睛红红的,心痛不已:“周公子,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醒周妈。她要是出事,我没脸见靖宇了。”
李靖宇临分手时,曾请求凌姑照料自己的父母。
“她怎样了?”雷振远平静地问。
“这一刀刺中了她的心脏,她失血太多,已经不行了。”
周妈静静地躺在床上,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如月、凌姑伤心痛哭。房间里的许多人,都悄悄地拭泪。
想到外面有许多客人在等候,雷振远要尽快处理完毕这些事,他果断地吩咐李护院:“你用草席卷了,从侧门送走。”
凌姑擦拭泪水,坚决地望雷振远:“雷老爷,周妈不能扔到乱坟冈去,我要用儿媳妇的身份,在城外买下一块墓地,给她送葬。”
如月止住哭,两眼泪汪汪地看雷振远:“周妈照料我几年,为我排忧解难的。如今又是为了救鹏鹏过世,我们不能把她扔了算。”
雷振远沉默片刻,深深地看如月说:“夫人,这事你来安排。不要忘了,今天是磊轩订亲的好日子,你就是不能出来参加宴席,送客的时候是要出现的。”
留下李护院帮忙,雷振远换过衣服,带人去处理外面的事情。
凌姑和李护院带周**遗体从侧门离开,送到城北的四合院去,等候明天举行葬礼。
雷振远带人回到大厅,向那些刚刚清醒过来的客人道歉:“很对不起各位。有位江湖朋友跟我雷某人开玩笑,让大家受惊了。”
大厅里的宾客,莫名其妙地倒下,又莫名其妙地醒来,心中猜疑。有人悄悄到外面打听,雷府中没有异样的事故发生,就将雷振远的话当真了。悄悄地埋怨那个恶作剧的人几句,大家继续喝酒。
酒宴散了。
如月、雷振远站在大门送客。如月站在雷振远身边,脸上堆起柔和的微笑,向客人们说些告辞的话语,她的头脑中,不时闪过周妈血淋淋的身体。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7。最幸运的夫人
雷府的地牢里,八盏特大的油灯悬挂在墙壁上,将昏暗的地牢照得亮堂堂的。
“仇洪良,这十多年来,我供给你们一家子吃的、穿的、用的,把你们当一家人待。你竟然要谋害我?你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
雷振远铁青着脸,恶狠狠地骂瘫软地上的仇洪良。此时此刻,任何的语言,都不能让雷振远发泄出心中的狂怒。
十多年的供给,换来仇洪良丧心病狂的谋害
如月、雷磊轩坐在雷振远身后的椅子上,沉默地观看瘫软地面上仇洪良和其他俘获的二十几人。这些人都被挑断了脚筋,永远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地牢中,除了如月一家三口和瘫在地上的人,再无他人。
仇洪良拂去遮掩脸孔的头发,惨白的面庞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他仇恨地望雷振远,咬牙切齿地说:“雷老虎,‘恩将仇报’这词永远用不到我的身体上,我秦成林身负着血海深仇。要不是我妹妹对你动了真情,你在十多年前就遭到报应了。要不是我的叔叔贪图你地库里的财富,我早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咳,又是一位来找雷老虎报仇的。
“你不是仇洪良,你叫秦成林。”雷振远被这意外震慑,后退几步坐在如月旁边的椅子上。雷振远由此推断,自己的第一位夫人,自然也不是姓仇,而是姓秦了。
如月站立,冲坐在地下的人喝问:“秦成林,你为什么要改名换姓,唤作‘仇洪良’?”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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