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留下,她坐在床前,看到雷振远额头上满是汗水,掏出手帕给雷振远擦拭,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多用一分力气,就会增加雷振远的痛苦。
上方这张年轻而娇艳的脸,写满了忧伤,凤眸中含着泪花,这让雷振远欣慰。凝视这双眼花闪闪的美目,畜满了对自己的关怀,雷振远震撼了。
“夫人,别难过,我很快会好转的。”为安慰这个忧愁的夫人,雷振远竭力提高自己的声音,以向夫人表明自己没事。可是,从口中发出的声音是微弱的,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雷振远焦急了。
“老爷,我不难过,我很高兴。”如月低头看虚弱的雷振远,晶莹的泪珠往下淌,滴在雷振远的脸庞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夫人,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雷振远心疼,忘记了周志海的嘱咐,费力地抬起手,擦拭如月脸上的泪珠。
想到雷振远面临的凶险,这种温馨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如月心酸得抓住雷振远的大手,将脸埋进粗糙的手掌中,哽咽不止。
坐在床前的周志海,将如月和雷振远间的交集尽收眼里,喟然长叹:难怪她几次拒绝跟随自己离开,原来她跟雷老虎的情感。已经这样的深挚。看来,自己真得要放开了,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周志海微闭双目,调整气息让自己心平气和,以一个医者的平静说:“谢夫人,我要给雷老爷诊治了,他中毒很深,不能再拖延了。”
如月听了,迅速退到旁边,空出床前的位置给周志海。
周志海修长的手指点按到雷振远的手腕上,微闭双眼,在脉动中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之后,周志海又仔细地察看了雷振远的眼睛、舌头,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关注这一切的如月,看到周志海凝重的神情,一颗心就突突地狂跳。如月突然感到很恐惧,她害怕这个英俊潇洒的神医,吐出的话把刚刚升起的希望摧毁,将自己推入绝望的深渊。
周志海望向雷振远,郑重地说:“雷老爷,我先说你身体上的病状,有说得不对的,你再补充,让我判断你身上中的是什么毒。雷老爷的欲望很强,一经引发就不能自控,房事频繁。有欲望时不能及时*房,会身体胀痛,痛不欲生,直至*房时才消失。雷老爷,我说得对不对?”
雷振远困窘,点头不语。跟外人谈及这些私密之事,让这个雷总镖头为难。
如月震惊地望雷振远,回想起自己怀小鹏轩时,经常因为雷振远跟其他女人有染闹得不可开交,那时只想到他背叛自己,哪曾想他经受着这种难言之痛。
“雷老爷,你欲望突然产生并不能自控,都是在酒后出现的,对不对?你想一想。”周志海接着提示。
雷振远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往事,很久才点头说:“对,都是在喝了大量的酒之后。”
“出现这种状况有多久了?我从脉相看,不少于三年。”
雷振远苦恼地回忆着,不大确定地说:“我的前一位夫人在世时,我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在上一位夫人没了不久后就出现的,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身边缺少女人。”
周志海点点头,肯定地说:“雷老爷,你中的是‘鸳鸯散’,这是一种来自西域的媚药。这种媚药一经进入人体,如果不服用解药,可以保持一年的药性。人中了‘鸳鸯散’,很难察觉,因为这‘鸳鸯散’只是遇到酒才会发作,滴酒不粘的人中了‘鸳鸯散’不会有事。同样道理,喝的酒越多,发作得越厉害。”
“清州城的人都知道我雷某人爱喝酒,我是天天离不开酒。**,难怪老子一离开女人就难受,原来是中了这该死的媚药。”雷振远对给他下鸳鸯散的人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东西,让我逮到,我让他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周志海深深地看了雷振远一眼,接着说:“给雷老爷下毒的人,开始下的量比较少,以至于雷老爷中毒几年都只是损伤筋脉,但是几年之后雷老爷就会武功尽失。想来那个下毒的人等不及了,雷老爷现在身体内的药量很大,要是不及时清除,雷老爷再喝过几次酒后,就会在疯狂的**中筋脉断裂,死于非命。”
如月听得身体发寒,后怕不已,要是今天的宴席上没有回春堂的两位大夫,雷振远就会死于非命,死时还背上一个yin棍的骂名。
“周公子,你是说,今天我的酒中被人下了这媚药?”雷振远愤懑地问。
“有这种可能,但也不一定。这媚药不一定是下在酒中,只是你喝酒后才发作而已。”周志海抓起笔,刷刷地写下药方,告诫说:“雷老爷,你这毒不好解。你要泡半个月的药汤,再服用近半年的药,才能够彻底清除体内的媚药。在服药期间,你要戒酒、禁房事。”
如月侧耳倾听,生怕遗漏了其中一点,对雷振远的身体不利。如月把周志海所说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李靖宇带上药方,纵马飞快地离开雷府,回来时手中提个沉甸甸的布包。李靖宇提这包沉甸甸的物品,向玉馨院大步赶去。
半道上,李靖宇遇到了何管家。
“李护院,这包里是什么东西?”何管家挡住去路,若无其事地问。
对于这个由家丁升为护院的人,何管家是不屑的,可又对李靖宇很忌惮,因为如月对李靖宇的器重,在雷府是有目共睹的。有很多时候,何管家不好过问李靖宇所做的事,担心是夫人吩咐的。
“回管家,这是夫人吩咐小人买的东西,小人要马上带到玉馨院去交给夫人。”李靖宇避开何管家,一面说一面往前赶,一刻都不敢耽搁,在玉馨院里有人正心急如焚地等待要这些药。
何管家不敢再细问,更不敢阻拦李靖宇的去路,他望李靖宇远去的背影,悻悻地:“神气什么,不过是倚仗有夫人撑腰。”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36。患难见真情
黄昏时分。
雷振远坐在大沐盆里。黄褐色的液体漫过他的双肩,热乎乎的药液泡得雷振远的每一个毛细小孔都充分张开,浑身舒畅而酸软,让雷振远昏昏欲睡。
如月站在沐盆边,用瓢舀起药液,浇到雷振远的头上。泡在沐盆中的雷振远,像个乖巧的孩子,任由如月摆布。
药液渐凉,如月拿来毛巾,给雷振远擦拭干净头发,发现雷振远迷糊着快睡着了,用手推他:“老爷,起来了,药液已经凉了。”
迷糊中的雷振远睁开眼睛,遇到如月温柔地望他,不知道如月要干什么,迷茫地与如月对视。如月又叫了一声,雷振远才站立起来,走出沐盆外,让如月给他擦拭身体后,就一头倒到大床上。很快睡着了。
“你呀,哪里还像头老虎,简直就是一只贪睡的懒猫。”如月凝视这个沉睡的男人,轻轻摇头,拉过床单给雷振远盖上。周志海说过,这浸泡的药液发散性极强,雷振远泡过药液后睡着,是情理之中的事。
莲儿和晴儿进来抬走沐盆。晴儿是目不斜视,莲儿忍不住向躺在床上的雷振远望了几眼。雷振远出事,莲儿很担心,在莲儿心中,雷振远就是她一生的倚靠。
在玉馨院的小厅里,如月传来一桌丰富的菜肴,款待担惊受怕了一天的亲友,她深表歉意:“邀请你们大家来喝鹏鹏满一周岁的酒宴,原本是要跟大家热闹庆贺一番的,不承想出现这种事情。招呼不到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弟妹,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我们是一家人。”如月的话音未落,二姑奶奶就接过话茬儿。雷振远出了意外,她的焦虑并不比如月轻,雷振远可是二姑奶奶唯一的弟弟。
周玉卿一直关注着事情的发展,她听到如月的话,带着埋怨的口吻说:“雪儿姐姐,你要是这样说,就是把我们当外人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们都会鼎力相助的。你们说,是不是?”周玉卿说到最后,环视在餐桌上的人。
餐桌上的人,个个点头,表示会鼎力相助如月度过难关。
“谢谢大家。”如月深受感动,感激地环视在餐桌上的人,清了清嗓子说:“老爷突然出事,那下药的人一定在暗中窥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得严加防范,今天晚上我会从镖局调来一些镖师,同时我希望姑老爷调几个信得过的捕快来巡夜,不能让歹人有可趁之机。”
“没问题,弟妹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派人来照应的。我回去后马上派人过来。”知府大人是一口答应。雷振远是知府大人的内弟,同时又是知府大人治理清州城的得力助手,雷振远有难,知府大人决不会袖手旁观。
周志海一番沉吟后,才开口说:“你们看,我晚上留在雷府是否合适?依我看。那个给雷老爷下药的人,非常擅长用毒,我留在雷府,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会更加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谢谢周公子。有你在,我更加放心了。”如月掩饰不住心中的欣喜。周志海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江湖中的人没有几个敢于跟周志海公开为敌的,有他在,安全更有保障。
二姑奶奶听说周志海晚上要留宿雷府,不太高兴,然而为大局着想,也勉强赞同:“那是最好不过的。”
“雷老爷需要泡十五天的药液,停止泡药后三天,雷老爷才可以恢复功力,也就是我们只需要想方设法平安度过这十八天,就可大功告成了。”周志海告诉大家。
十八天,在平日里是眨眼即过,在危机四伏中度过,可就是非常的漫长了。
想到这些,在场的人心中都沉重。
如月环视在场的人,看到一双双关切的眼睛,她充满信心地说:“有你们的帮助,我相信,一定可以顺利度过这十八天的。”
用过晚餐后,如月亲自把知府大人、二姑奶奶和周玉卿送到雷府前大院。
临上马车,二姑奶奶扶住如月的肩膀,忧伤地说:“弟妹,你多保重,一切全都靠你了。我们回去后。即刻派人过来。”弟弟病倒床上,一切重担都落到这个年轻且身怀六甲的如月身上,二姑奶奶真不放心,可她又不能留下来,她知道自己要是留下来的话,万一有事发生,只是成为累赘。
“雪儿姐姐,不用担心的,没事。有我哥哥在,有这些武功高强的护院、镖师和捕快,没有人敢来自投罗网。”周玉卿显得轻松多了,对雷府的平安充满信心。
“我相信,一定会没事的。”如月说得信心百倍。这话,是给自己一个鼓励,也是给身边的人一种力量。
何管家指挥人拉过马车,侍候送客,他发现上马车离开的只有知府大人、二姑姐姐和周玉卿,走过去奇怪地问李靖宇:“李护院,回春堂的周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李靖宇没有多想:“周公子不走了,就留在府上休息。”
何管家长长地“哦”了一声,才要继续问李靖宇,如月在不远处叫何管家,何管家答应着跑过去。
如月命令何管家马上带人锁上东西两个侧门。如月把两个侧门的所有的钥匙都收到手中保管。如月又叫过看守大门的家丁,从现在开始没有自己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随便出入雷府。
雷府的气氛陡然紧张。
回到玉馨院,如月发现雷振远已经醒来,她马上问雷振远镖局中可靠的镖师名字,让李靖宇即刻到镖局中走一趟,将这些镖师请来雷府。
如月叫人端来晚餐,送入房间给雷振远吃。如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放松身心,忙碌一整天,总算可以暂时歇息一会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桌子上。雷振远从床上坐起来,才要下床,复又倚靠在床栏上,并挥手叫莲儿和晴儿等人出去。
“老爷,有什么话,等你吃过饭再说也不迟。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如月认为雷振远有重要的话对自己说,劝雷振远先行吃饭。
雷振远颓废地望如月:“夫人,我是身体酸痛不已,不能下床。真没有想到,我雷老虎居然有下不了床的时候。”雷振远哀声长叹,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让他很难接受。
“你身体不好,正好叫她们服侍,你把她们赶出去干什么?”如月表示不理解。
“夫人,我害怕别人看到我这种模样。我受不了别人可怜的目光。”雷振远垂头丧气,从一个威震江湖的人物,一下子转变为不能自理的病人,对他打击很大。
如月连忙走过去安慰:“老爷,你这只是暂时的,周公子说过了,只要你停止泡药液三天,你就可以恢复功力,变得生龙活虎了。”
“可是,我现在连稍微活动一下,都感觉到吃力。夫人,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雷振远听说自己仍可以恢复功力,心中稍安,要下床时感觉到吃力,倚靠在床栏上无可奈何地看如月,哭丧着脸。
唉,这个雷老虎过去凶神恶煞的,现在居然变得这样脆弱。
如月走近雷振远,坐在他的身边,握紧他无力的大手,凝望着满是胡碴的脸:“振远,你现在这种样子,我很难过。我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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