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怡
第一卷、懵懵懂懂 001。血染新房
清州城某条大街的一个大宅院,里里外外披红挂彩,欢庆的鼓乐响彻云霄,传扬四方。
整条大街的住户以及过往的行人,在神秘地议论:雷总镖头又娶妻了!
一个好事的老婆婆屈指算算,咋舌惊叹:“哎哟,雷总镖头这是第五次娶妻了。”身旁的人听了,心中算算,可不是,大家已经喝过雷总镖头的四次喜酒了,再喝这次是第五次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就娶了五次媳妇,议论的众人形态各异,有同情的,有羡慕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摇头惊叹的。一个消息灵通人士悄悄地透露:雷总镖头这次娶的新娘子,来得不明不白……
“他娘的,雷老虎娶多少个老婆关我们鸟事。老子的有酒喝有肉吃就是好事。走,到雷府喝酒去。”一个彪形大汉走过来,吆喝一声,兴冲冲地向雷府走去了。
聚集在一起的众人醒悟过来,唿哨一下全散了,都赶回家去换衣服喝喜酒去。这雷总镖头办喜事有个规矩,来者不拒,来者是客,只要你穿着得体,不有损社容。
若大的雷府人来人往,猜拳划枚声、谈笑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许多丫环、媳妇、家丁源源不断地端上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得满嘴流油的食客腆着肚子,打着饱嗝,走了一拔又一拔。
夜幕降临,热闹了一天的雷府渐渐宁静。
雷振远身着喜服,喷着酒气,从前院回到后院。这位雷振远是清州城雷威镖局的总镖头,年纪二十有八,长得虎背熊腰,挺直身板时远看像座铁塔,近看像座山,一双圆形的大眼时常射出寒光,内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江湖中的人一提到雷威镖局的雷总镖头,莫不惧惮三分,背后叫他“雷老虎”。
此时,雷振远想起新房中那位年轻娇艳的新娘子,心痒难耐,热血沸腾,恨不能一步走到新娘子的身边,搂住那软玉温香亲个够。刚才席上有几个相厚的江湖朋友,很不识趣,缠住雷振远海阔天空地乱扯谈,害得头脑中时常闪出新娘子那张娇艳欲滴的俏脸的雷振远,煎得火苗乱窜,直想给他们几个铁砂拳让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终于走到新房门口,推开虚掩的门进去,新房里有四个丫环和一个喜娘在守候。
雷振远几步走到床前,粗壮有力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抱起软绵绵地瘫地床上的新娘子,仿佛这新娘子是白瓷做的,担心一不小心弄坏了。雷振远知道,这位新娘子得之不易,要加倍爱惜。轻轻揭去头盖,出现在雷振远眼前的是一张年轻娇艳的小脸,白皙细腻的肌肤宛若凝脂,鲜红的小嘴紧紧地抿住,全身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雷振远看得热血奔涌,急欲一展雄风。
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透出仇恨的光芒。
雷振远的热情稍稍冷却,这时才想起来,这位花容月貌的新娘子并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的。
“你放心,我雷某人绝不会亏待你的。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雷府的夫人,丫环家丁任你使唤,金银财宝随你使用……”雷振远压住性子,对怀中的美人儿温言哄劝,欲博美人菀尔一笑。无奈本身是个本讷的人,搜索枯肠说了那么两句,怀中小美人那双明眸中射出的仇恨更深,若是目光能杀人,这个软绵绵躺在雷振远怀中的小美人儿早就将雷振远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雷振远懊恼地住口,心中打定主意,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天地拜过了,洞房也入了,过了今夜,她就是自己名符其实的夫人了。一个失了身了女子,就算是有机会跑回家去,也无颜再嫁人,只有乖乖地呆在这里做雷夫人。
主意一定,雷振远又感受到怀中柔软的躯体所散发出的诱惑,禁不住心荡神驰。他娘的,人已经抢来了,管她愿不愿意,都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尽管雷振远急欲一亲芳泽,这洞房花烛之夜的礼仪仍是要进行的。这一切,雷振远是驾轻就熟,在丫环和喜娘的帮助下,在新娘子屈辱、愤懑的泪水中,草草完成了喝交杯酒、缠发等礼仪。
一片红彤彤的新房中,只剩下了雷振远和新娘子。
雷振远从里面反锁上房门,坐在床边给新娘子解开穴道。为防止她逃跑,雷振远点住新娘子的穴道半天了,现在是给她解开穴道的时候了。
新娘子娇小玲珑的躯体轻轻地动弹几下,确信自己可以活动了,柔弱的支撑身体坐起来,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瞪住床边这个强抢自己的人,鲜红的小嘴里仇恨地挤出四个字:“淫贼!恶棍!”
在血雨腥风中闯荡的雷振远,看到身边这个柔柔弱弱的小美人咬牙切齿地骂自己,心里是既新鲜又有趣,动起了玩猫戏老鼠的念头,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静观这小美人在自己的眼前张牙舞爪。
“啪”的一声脆响,一道红色的弧线划过,雷振远的左脸上被一个柔软的手掌扇了一下。雷振远有趣地看床上这个狂怒的小美人,左脸上留下女子特有的香腻,更撩拨起他对这小美人的征服yu望。
新娘子的小脸皱成一团,眼睛中闪出泪花,刚才这一巴掌,像打在一板坚硬的石板上,手上火辣辣地痛。看着床边这个山一样强壮的男人,新娘子惊恐地意识到双方力量的悬殊太大了,放弃了报仇雪恨的打算,慌慌张张地翻身下床。
“去哪?”雷振远是一动也不动。
“我,我要求回,要回家。”新娘子奔到门口,发现房门从里面上了个大锁。
雷振远站立身体,他要结束这种游戏。洞房花烛夜,应该进行种更刺激现消魂的游戏。
“求求你放过我。我父亲会报答你的,金银财宝随你要。”小新娘子泪汪汪地哀求走过来的男人。
“我不缺少金银财宝。”
“求求你发发善心,我已经订亲了,我们就快要完婚了。”新娘子犹抱一丝的希望,苦苦乞求。
雷振远不为所动,他忍耐了很久,急于要抱起这人小美人到芙蓉帐中度春xiao。其他的,他都不关心。
新娘子看到这个抑制不住yu望走过来的男人,彻底地绝望了,小脸痛苦地扭曲,仇恨地盯住雷振远,狠狠地诅咒:“淫贼,我死后定会化作厉鬼,找你报仇雪恨。”
大事不妙!雷振远闪身上前,伸手一捞,只抓到一个衣袖,用力往回拉时,已经是迟了一步,新娘子的额头撞在墙壁上,鲜血直流。
雷振远肝胆俱裂,抱起新娘子到床上去为她包扎伤口。
“死……也不嫁……给……你……”新娘子从小嘴中恨恨地艰难地挤出一句,就没了声息。
雷振远手忙脚乱地为新娘子包扎好作品,发现她一动也不动,心中惶恐,颤抖地用手指一探鼻子前,没有了呼吸的气息,顿时如掉进了冰窟窿,全身从头凉到脚。
又一位夫人没了。花容月貌的人儿,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逝去了。难道自己今生注定要形单影只地过此生。雷振远如遭天雷击顶,魂飞魄散,浑浑噩噩地打开房门,踉踉跄跄地走出去。
雷府中的下人纳闷:老爷在新婚之夜,不陪伴新娘子,却出来喝闷酒!
有两个小丫环好奇地跑到新房中去看,只一进去就尖叫着跑出来,吓得脸色苍白。
何管家得到消息,大吃一惊,叫自家的娘子去看个究竟。管家娘子带领几个身强力壮的媳妇到新房中,一个媳妇壮胆推几下躺在床上的人。
“哎哟。”床上躺着的人低低地呻吟,动弹一下。
……
黄沁雪双手紧握自行车的把手,双脚飞快地蹬着,不时转脸看身旁的未婚夫杰明,葱绿的郊外公路上洒下他们的欢笑。
暂时告别大都市的喧闹,沁雪与杰明都沉浸在清新的空气中,让紧绷的神经淋浴在大自然中,彻底地放松。
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下坡,在陡坡的一半居然横侧有一辆大货车。
“沁雪,小心哪——”杰明在紧张地提醒。
沁雪在杰明身上收回调皮的目光,落到前面翻侧的大货车上,却控制不住自行车,飞快地向大货车冲去,大货车在眼前不断地扩大、扩大、再扩大,直逼眼前……
再睁开眼睛,沁雪看到了一片奇异的红彤彤。头脑中的记忆和额头上的伤痛告诉沁雪,自己受伤了,伤得不轻。沁雪茫然不知所措,看着眼前这个红彤彤的房间,和身边这一群古装打扮的妇人,自己受伤了,应该躺在医院里,身边应该是一片雪白才对,怎么会是一片红彤彤的?
“快去禀报老爷,夫人醒来了。”一个妇人答应离去。
夫人醒来了,可是在说自己?沁雪的头脑转了几千次,都没有办法将自己与身边的人和话联系起来,弄得头脑胀痛,昏昏欲裂。
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古装女子从外面走进来,到床边放肆地打量沁雪,半晌抿嘴轻笑:“哎,雷老爷挺有眼光的,抢回个天仙似的小美人。”
沁雪大吃一惊,自己是抢回来了?沁雪惊恐万状地环视这个红彤彤的房间,惊魂未定地注视身旁这些奇怪的妇人,头脑中掀起惊涛骇浪,引起骤然剧痛,她痛苦地捂住头部,撕心裂肺般尖叫,晕厥过去。
新房里一片惊恐,混乱。
雷振远匆匆忙忙赶来,颤抖地握住莲藕一样白嫩的手腕,捕捉到微弱的脉动,阴郁紧皱的眉宇舒展开,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还好,这位夫人只是暂时晕厥过去了。
大夫赶来,诊断后又走了。
刚刚开心一会儿的雷振远复又阴霾,这个小美人刚才咬牙切齿地说死也不嫁给自己,救醒她后,她看到自己,会不会又想不开?
第一卷、懵懵懂懂 002。沉默是金
不断扩大直逼眼前的大货车……红彤彤的房间,抢回来的……沁雪的头脑被这几个问题纠结不清,纷乱如麻团,挥之不去,纠缠得她神志不清,浑浑噩噩。
嘴唇上一阵刺痛,沁雪痛得全身一个激凌,艰难地睁开眼睛。
坐在床边的老大夫周老先生和周妈都同时轻舒一口气,这昏迷的人儿终于苏醒过来了。
黑白分明的瞳仁无力地转动,沁雪以为自己仍沉浸在梦中没有苏醒,因为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镂有各种花饰的大木床上,淡青的丝质帐子无声地低垂,这精美的屏风,珍贵的器皿,没有一样是在现实中应该出现的,却又真真实实地呈现在眼前。
那可怕的大货车,那奇异的红彤彤,恍若梦中奇遇。
“小姐,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在身旁,寻声望去,沁雪看到了一个须发飘飘的老人,瘦长的脸,满脸带笑,是这样的和蔼可亲,那目光中的慈爱像阳春三月的阳光般温暖,如和风轻拂柳梢的温柔,而流露出的这种坦荡,叫人对他油然而生出一种信任与敬佩。
“小姐,把你的手伸出来。”这声音带有一种魔力,叫人不能抗拒。
沁雪将手乖乖地伸到周先生的眼前。周先生伸出瘦长的手指,点按在沁雪的手腕上,双目微闭,暗自沉吟。沁雪意外地发现,坐在床前的周先生一头长发缠在头顶上,身上穿一件柔软的绸缎长袍,这装扮这神色,十足是九天外的老神仙降临。
自己死后升天了?沁雪很快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暗中啐了一口,疑惑的打量给自己把脉的周先生。
“小姐,别乱动,让周先生给你把脉,他可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大夫。”站在床这的周妈见到沁雪不安分地扭动身体,坐到床边,轻轻摁住沁雪,低低地说些宽慰的话语。
沁雪将目光移到周妈的身上,看到她高耸的发髻长长的衣裙,又是一身古装打扮,叫沁雪如坠雾中。沁雪看得出,这两个人绝非演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沁雪调动自己的聪明才智,冥思苦想。
“没有什么大碍,这点皮外伤,敷十几天的草药就好了。”周先生向沁雪安慰地说,接下来又说了一大通放宽心胸,不要总往坏处想等等劝慰的话。
沁雪是听得满头的浓雾,试想自己并没有做想不开的糊涂事,只不过是不幸遇了车祸而已,薄薄的小嘴唇嚅动,要对误解自己的人说我没有想不开,一看到这两个陌生的身影,又抿紧了小嘴,向陌生人有什么好辩解的。
周先生站立身体,冲周妈使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间。
“这孩子的外伤倒没有什么,一天给她换三次药,十几天就可望痊愈了,再有在这段时间里多给她进补就是了。她的病重在心里,心中郁结不解,倘若再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看住她,过几天带她出来走动,别老闷在房门里。”周先生给周妈一大把草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屋内,沁雪躺在床上,沮丧地下结论:自己穿越了!
悲愤!想自己前世过得好好的,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两情相悦的未婚夫,还有一间自己精心打理生意蒸蒸日上的大超市。不幸穿越到这里,糊里糊涂地用了这具身体,只从原身主人撞得头破血流死去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吃香的角色。
沁雪暗暗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