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昊毫不客气在他脑门敲门一记,“就你这样,还想当大官。”
丘子搓了搓手,“别的不行,经商方面我可是从小受到熏陶。”
印昊道:“反朝廷,目前延良实力不够,先把延良发展好了再说。你的粮食,我先记下,小心不要被朝廷盯上。”
有田有地,有粮有房,兵士们在聊山很快安定下来,有人问:“老大,不是说还要分媳妇吗?”
印昊茫然,“谁说的?”
大家指向良全。
良全的客栈需要人打理,那时候谷子等人介绍了一个女掌柜过去,这女掌柜着实有几分能耐,把客栈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两人就好上了。跟分媳妇是两码事,印昊道:“我只说分房分地发军饷,良全,你说的分媳妇,那你给大家分。”
良全叫苦不迭,“老大,你不能这样啊,我还不是为了拉兄弟们回聊山。”
众人知道良全在骗人,合力群殴良全一顿。
女人,始终是个大问题,有房有女人,才算是有了家。印昊也想解决将士们的婚姻问题,不过延良目前的待婚女子并不多,从前的兵士都不够分,印昊到哪里去给九千人找媳妇?
虽然话是良全说出去的,但印昊也不好全部推卸给良全,他让人出山,买些女人进来。没过几天,第一批买回来的年轻女子到了延良,一共有六十多个。
卖出去的女儿地位低下,视同奴仆,只有某些贫困家庭实在过不下去,或者出不起嫁妆才会卖女儿。这六十多个女子被买进来,前途未卜,个个面色晦暗。米良就负责做接待工作,先把她们安排在集体宿舍,发了新衣服,“姑娘们,到了延良,从前的事情都不算了。延良讲究婚姻自由,明天大家打扮得漂亮一点,我们这里男人多,大家擦亮眼睛好好挑。”
女人们不信她的话。
天气寒冷,却抵不住男人们的热情。延良的环形梅园内暗香浮动,米良把姑娘们全都请了出来,六十多人前后两排坐成大扇形,面前摆着茶水,开始集体相亲会。
米良充分显示出了现代人的活泼,站在高处介绍规则:“大家安静,我先跟姑娘们说一下,今天来的一共有两百个延良最优秀的男人,个个身强体壮,姑娘们可以随便挑,随便选,讲究个你情我愿,互相看中眼了,就去旁边的婚姻管事处办个文契。”
“待会十个男人一轮,站上台各自表现自己的魅力,有喜欢的姑娘就把手里的花送过去,可以说两句表白语。说完了,男人就回到台子中间,姑娘们自己斟酌,中意的就把喜欢的人送来的花插在头上,不中意就不要动。”
花是纸折的,红蓝黄鸀,男人们在自己的花上写了名字。这回有资格来相亲的都是原东林军的骨干,本来想按军衔排先后顺序,原元不肯第一批上,心里打着小九九:那群女人现在还不好意思,万一不接受丢人就丢大了。
第一批男人开始上台,大金重武,女人们也喜欢武艺高强的男人,所以十个男人先展示武艺,装模作样对打了一番,然后是每人一分钟的自我介绍。
有人拘谨,只说了自己的名字,“我是季中海。”
等了半天,没下文了。
有人豪放,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我叫节侠,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最擅长飞刀,在战场上是前锋,五年前铁达部落进犯我大金,我手持一把利刀,一刀砍一人……却见一支飞箭射来,我翻身一跳,箭头擦过我的鬓角,好险……说时迟,那时快,我捡起一颗石子朝那蛮子头上打去,正中脑门,那贼人跌下马,我又同时扬鞭,卷起半空中一颗小树,翻身跳起,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好了,好了。”米良看他一说就没完,连忙叫停,“你当说评书呐!改天你再给大家讲,现在在相亲,下一个。”
有人紧张,“俺叫万中,今天……今天……是……来找媳妇的。”
话还没说完,自己先红了脸,引起其余人一阵哄堂大笑。
男人们自我介绍完毕,就开始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献花,顺便说两句表白语。很明显,男人注重外表,漂亮女人面前有好几个男人,很多女人面前一个男人都没有,米良忙道:“姑娘们,要是有自己中意的男人没过来,跟我说一声,给你们一个表白的机会。”
经营妓馆的腾黑子插嘴:“要主动啊,不然好男人都被别人抢走,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旁人又传来一阵笑声。
姑娘们较拘谨,也想看看后面的男人,没人主动。
第一轮成功了两对,也算是个好开头,抱得美人归的男人笑得嘴都合不拢。有了开始,后面便活跃得多,陆续有漂亮姑娘被领走,也有了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姑娘。
那姑娘五官长得不错,就是皮肤有点黑,人也不是特别高挑,见自己的人走向了别人,怯怯地朝米良示意,“夫人。”
米粮连忙跑过去。
姑娘对着米良低声道,“我喜欢他。”
她偷偷地指了指顾风,顾风长得相貌堂堂,今日穿了一身青色衣衫,腰带紧系,肩膀宽,腰身窄,一副好身材,之前一套鞭子耍得虎虎生风。米良会意,连忙大声道:“顾风,这有个姑娘喜欢你。”
众人目光皆看向那姑娘。
米良道:“你有话就说。”
姑娘到底有些羞涩,低低瞅了顾风两眼,绞着手指道,“我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勤快,家里的饭都是我做,我还会做衣服……”
大概是众人目光过于炙热,姑娘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也爬上了红晕。
米良打圆场,“我们这里有个姑娘长得精神,人又勤快,顾风你好好考虑一下。”
顾风见姑娘开了口,不好拂了对方好意,再说对方人也不差,他当即转了身走过来,“你既然愿意,那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姑娘略略点了一下头。
顾风伸出手,直接把花插在姑娘鬓角,两人欢欢喜喜地走了。
倒是有好几个女子露出惋惜的目光,只恨自己面皮薄,没好意思开口,错过了机会。
有了开头,后面更加顺利,简光送了花,可惜没被接受,连忙问米良还有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米良摇头。
僧多粥少,后面还有几十个人没上场,姑娘们已经名花有主。
散席时已经是大中午,米良忙活了一上午,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印昊,双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印昊带她回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这些事叫别人去做也可以,你这么累我多心疼。”
米良笑,“是很累,忙了好几天。不过看到别人成双成对,我心里高兴。”
下午举行集体婚礼,延良又好好热闹了一番。印昊说了一些祝福的话,适时退席,把米良拉回了宅子,“别人洞房,我们也应应景,来洞房大战一番。”
85
直至过年;延良又搞了两次集体相亲会,寒冷的天气与薄幕小雪丝毫没有影响延良的喜气,延良多了不少新妇,大概是因为相亲大会是米良主持;新来的媳妇个个都和米良关系极好,每每米良走在街上,打招呼都要打半天。
新妇都是买来的媳妇,娘家自然穷得很,被卖到延良本以为是落了火坑,哪知此处有宅有地,男人壮实家底殷实;一下子从穷苦人家的女儿变成小康之家的妇人,活脱脱就是天上掉馅饼。有姑娘开始给老家的妹妹写信:此处人憨钱多;速来。
可惜延良毕竟是反贼之地,朝廷把此处说得跟蛮荒恶谷一样,若非无路可走,一般人也不愿意投奔延良。
过年前夕,家家户户忙着扎灯笼,新妇们表面上都笑呵呵,底子下在拼手艺,灯上或书或画,有人物,有山水,或悬上小铃铛,或系上各色穗子……女人们都在暗中较劲大家都是同一年成亲,谁也不能输给谁,不然不但给自己丢脸,家里男人也没面子啊!
古家媳妇手上拎了一盏七宝铃铛灯笼,笑嘻嘻地过来问:“夫人,你瞧我这盏做得如何?坠了三十六个小铃铛,声音清脆得很。”
米良点头,“很好。”
姚家媳妇不甘示弱,“夫人,来看看我这盏六菱连灯,六个小灯笼连在一起,每盏花色不同,灯光映在一起才漂亮。”
米良夸赞,“有创意,就像水晶连灯一样。”
成家媳妇道:“虽然我的只有两盏连载一起,不过寓意好,象征我和相公恩恩爱爱,百头偕老。”
米良:“好有爱。”
众人看向她,“夫人,你今年做了什么?”
“夫人,把你的手艺拿出来看看。”
“夫人做的灯笼自然不一般,不知道上面添了什么花色。”
……
米良掩面,我能说我不会吗?我能说我去年就是去买的吗?
妙龄女子个个妙手生花,米良深深地忧郁了,饶是她现在做月事用品不再需要印昊帮忙,扎灯笼这种技术活她还是沾不上边,作为泱泱大城的城主夫人,她能不忧郁吗?
印昊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米良在和竹篾做斗争,他瞅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米良想做啥,忍不住问了,“你要编笼子?”
米良暴躁,“灯笼,这是灯笼。”
“没看出来。”印昊抱着胸笑,“买几个不就行了,干嘛要自己做?”
米良撅嘴,把始末说了一遍,印昊笑着把那些竹篾拿开,“别弄这些,小心把手划伤。”
“我们出去买灯笼,会被别人笑话。”米良不肯。
印昊笑了笑,“不会有人笑话。”
他拉着她到大街上买了几个最普通的红灯笼挂在屋外,义正言辞对外宣布,“现在延良是朝廷的眼中钉,只能闭关自守,也算是到了危机时期,延良上下要同甘共苦,我作为城主,自然不能搞特殊,挂点普通灯笼和大家同乐就行。”
回屋后,米良笑嘻嘻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我知道,你是怕我难堪。”
“我也知道,你怕我丢了面子,才想自己做灯笼。”印昊捏了捏她的手。
米良浅笑,炎荒出来那帮兄弟自然是知道米良手艺不精,但东林军来了没多久,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厚,米良自然不想印昊被人笑话。
年关在即,军队的训练任务减少了一半,大多数兵士清闲下来,印昊却被平时更忙,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闲天说要带米良出去逛逛采买年货,刚在街上走了几百步,谷子就差人过来找他。
印昊一走,米良就没了逛街的心情,往回走的时候遇到高颠,高颠瞅了瞅她旁边,“米良,老大没空陪你啊?”
“东面有点事。”
高颠乐呵呵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离啊?我早就说过,老大并非良人嘛,你和他离了嫁给我算了,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米良颇有些佩服高颠的执着,往远处看了看,道:“可你上个月都娶媳妇了,要娶我只能娶一个。”
“你要愿意嫁给我,我就和她离了。”
米良笑得花枝乱颤,“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高颠大声道:“你嫁给我,我就把家里那个休了。”
米良抬了抬下巴,向他示意,“你转身看后面。”
高颠转身,后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黑着脸的印昊,女人是脸更黑的媳妇。
印昊毫不客气把他抓起来扔了出去,“我真想杀了你,我刚走一会你就跑来挖我的墙角。”
高颠屁股落地,叫得哎哟连天,他那媳妇倒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走了,高颠爬起来忙追,“媳妇啊,我那是说着玩的,你别信啊……”
印昊还想追上去把高颠暴打一顿,被笑岔了腰的米良拦住,“你怎么又折回来了?不是说有事吗?”
“回家拿点东西。”
拿了东西印昊颇有些不放心,见她无事便带着她一起去聊山东面视察,不忘给她多裹了几件衣服。
东北面回来了一队外出捕猎的士兵,猎了不少猛兽准备杀了好过年,空地上支起锅架,喊声震天,热闹非常,印昊也拉了米良出来看热闹。杀了几头猛虎,又牵出来一头四不像的猛兽,体壮如虎,全身披了火红色的毛,毛色光亮得像是燃烧的火焰,人群呼声更高,米良扯了扯印昊的衣袖:“那叫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腾貅,罕见得很。”印昊道,“那皮子不错,比狐狸毛还暖和,扒下来给你做件外袍正合适。”
那猛兽很快被简光一刀放倒,血被放在大桶中,男人们拿着碗争先恐后一人盛了一碗,当即直接喝了,据说十分滋补。空气中浮动着浓重的血腥味,直让米良犯呕。
印昊也去端了一碗,递给米良,“来喝一点,滋阴补阳,补药中的极品……”
黏糊糊的鲜血,还要直接喝下去,米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吐了。
印昊慌了,见她额上出了虚汗,招手叫一旁的秋普给她看看,高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嘀咕着闹腾,“米良肯定不喜欢这些东西,老大,你干嘛非要给她喝。”
印昊瞪了一眼过去,“你还是想想今晚你媳妇会不会让你上床。”
秋普细心给米良把了脉,笑道,“恭喜老大,米良有孕了。”
印昊怔了一下,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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