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很不起眼、内里却非常睿智的一个老太太!
这次的大雪也忒欺负人了,从前天下午一直下到现在,下了整整两天都没停。
如果说前几天那场初雪还让很多人觉得很稀奇很好玩儿的话,现在一个个都只盼着它快点停下快点停下,这样的大雪不只烦人,简直就是可怕,睡一晚上起来都有推不开底楼大门的!
土生土长的闲阳人哪里见识过这种程度的大雪,要不是镇上住扎着军队,都该闹雪灾了。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生了冻疮,甚至给冻伤了的都有。
这会儿的室外温度在零下十度左右,加上天台上风大,扫雪是个苦差事。幸好宋家三个人(宋隐许凌风和洛桑)都不怕冷,别人上屋顶扫雪,坚持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就不错了,他们一干一个半小时,直到把自家和对门的屋顶都给清扫出了一个轮廓才住手。
至于蒋文辉和他老婆刘爽,一个上来十分钟就给吹了回去,另一个好一点,咬着牙坚持了二十分钟才下去。不过二十分钟后蒋文辉又一次抱着铲子出现在天台上,虽然这次连二十分钟都没坚持住,但一个开网店的宅男能够做到这一步,至少精神可嘉,宋隐许凌风对他都有点刮目相看了。
他们上屋顶的时候,一帮小子丫头也在对面7号楼的天台上扫雪,看见他们上来还冲着这边挥了挥手,许凌风没在其中看到秦渭,暗自叹息一声。
回到屋里,许凌风问要不要也给套间扫扫雪,雪都压两天了,虽说理论上讲压不塌,但心里终归不太踏实。不过听到宋隐让他不要操心,他就果然不操心了——家里有个仙师就是好,雪都不用扫!
当然不好的地方也很多,比如刚扫完雪就被赶了下去,都不用问,肯定是为了修行。
用过就扔,想我许大帅哥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就栽在这么一个渣渣身上?……许公子怀着满腔的不甘下楼,很快就把一腔悲愤发泄到屋子里的某个小包子身上,楼下很快响起某奶宝欢欢喜喜的“啊啊”声。
据说观察力已达到世界超一流水准的许凌风这次还真是猜错了,今天宋隐急着把他赶下楼,不是为了修行,而是因为他的箱子。
这次住到接待处,让他发现了一个极大的潜在危险:把“逆转九环天”放在行礼箱上不是一个好主意,他不可能成天拎着一口行礼箱进进出出,那太容易让人起疑心了,而现在闲阳又是这样一种局面,他总觉得必须要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才保险。所以,他需要给“逆转九环天”换一个宿主。
可是,什么样的储物器才既可以随身携带又不让人起疑心呢?这个问题真的是难住他了。
“逆转九环天”本质上讲只是一个重量体积转换器,同时还具有让物品隐身的功能,这就要求被转换的物品首先要放得进储物器,至少要放得进储物器的开口,如果连开口都进不去,一切都免谈。
所以太小的小包小盒子什么的,完全不作考虑。足够大又能随身携带的,好像就只有背包了,但宋隐真心不想用背包——他不可能每走一步都背个包,而且,天天背个包出门,弄丢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纠结来,纠结去,宋隐纠结到脑仁都痛了,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包。相对而言,至少它不是那么引人注目。至于丢失或者被偷被盗,那就只好自己多当心了。喔,对了,或者他可以弄个报警符什么的,当背包离开自己一定距离就会自动报警……明天就去查一查,应该会有这种符篆吧?
主意拿定,宋隐马上开工,先用隔绝符隔断一切窥探,再把物品从“逆转九环天”中取出来。
这一步没花多少时间,因为他可以一次性把所有物品一股脑全部倒出来,物品再多,三分钟之内也必然搞定,前提是面前有足够大的空间,如果他不想被自己倒出来的东西淹埋掉的话。
存储的物品通通倒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把“逆转九环天”从行礼箱上分离出来,这一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费时,但很费力,用的气机都快够他画一张符了,这也是他今天下午没把身上的气元用到干干净净的原因。
“逆转九环天”不是一张纸符,也不是一块玉符,而是一个由符玉做成的符阵盘。所谓“符阵”,就是把一组符篆按照一定规律排列组合而成,一般来说,至少包含了三个以上的符篆才能称之为“符阵”。
外行一听到这个定义,很多人立即会联想到一大块玉石做成的板子,以为这样才能装下多个符篆。事实上,虽然那个样子的符阵盘也不是没有,但那种一般都是初学者的练手之作,真正的符阵大师,能够长宽高全方位最高效地利用玉石,真正做到不浪费一丝材料。所以,越是高阶的符阵盘越是小巧,这几乎成了符道一脉永恒不变的真理。
像宋隐手上的这个“逆转九环天”,这么牛X的一件宝物,甚至都没有汽车钥匙大,看起来只是一块外形不规则上面有很多被岁月弄出来的各种痕迹的平凡石头。不过,如果是在适当的光线下,眼神好的就会发现石头里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纹路,专业术语叫作“符纹”。
这个石头其实还有一处古怪的地方,它的厚度并不是一样的,其中一半比另外一半要薄一点点。因为形状分布很均匀,不像是天然形成,宋隐一度还曾经想:既然有子母符,说不定也有子母符阵盘吧?不过等到年纪渐长、见识和能力也同时见涨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符可以分子母,但符阵盘绝对不会有子母,无它,符阵盘的的制作实在是太复杂了,说“牵一发而动全身”都轻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或者可以形容一二,哪怕是九阶大神也没办法弄出一对子母符阵盘来,十阶或者有可能,但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十阶符师。
宋隐把“逆转九环天”从行礼箱上取下来,“咦”了一声,怎么这东西外面包裹着一层元气?
这一发现让他又惊又疑,符阵盘可不会自己制造元气,非但不会,它还需要元气,它所用的元气都是来自贴在它身上的那颗碗豆大小的能量元晶。
拜托,能量元晶可千万不能出问题啊,他手上总共还剩两颗,用完了都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
宋隐翻来复去看了半天,完全找不到这东西往外吐元气的原因所在,再看能量元晶,也没发现任何损伤,用气元探了探,应该还能支撑三四十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隐越看越迷惑:总不会外界元气一浓它就自己往外冒气吧?
找不到原因只好暂时放下,宋隐把“逆转九环天”装入背包,这个步骤花的时间和气机都不多,几分钟就搞定,这一次他把重量比率由原来的一百比一调到了一千比一,这样一来,现在这颗元晶最多可以用上5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总不能天天背个二三十斤重的包到底跑吧?就算他自己不在意,可要是哪天碰上一个好奇鬼拎拎他的包,他要怎么解释?
再说只要一离开闲阳,他就可以把比率再调回去,宋隐这会儿很乐观地以为至多三五个月,他就可以愉快地从闲阳抽身而去了。
……
好了,东西取出来了,“逆转九环天”也重新设置好装在了背包里面,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只要把所有物资装进背包,他就算大功告成了。直到此时,宋隐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堆满了整个卧室的各种食物各类用品,然后,他才突然意识到,或许……貌似……大概……应该……真正的痛苦时刻才刚刚开始吧?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完全正确,宋仙师花了十五分钟即完成了前面所有步骤,现在只剩装包,而这包,他装了整整一个半小时都没有装完!
——
许凌风帮着胡姐把顶顶哄睡,自己也匆匆洗了个澡,正准备上床试试打坐找一找修行的感觉,就见宋隐“咚咚咚”从楼梯上跑下来,身上只穿着米色毛衣和浅灰绒裤,都是宽松家居型,脚下一双白色袜子,连鞋子都没有穿……不得不说,这个造型配他的修长身形恰到好处,地摊货让他生生穿出了明星范儿,非常的养眼。
许凌风的眼神立时就有点飘忽,小腹一热,悄悄咽下一口口水。
宋隐心急火燎地跑向厨房,边跑边问:“家里还有塑胶袋吗?要小一点的。”
许凌风连忙跟进厨房帮他找出一叠子崭新的塑胶袋,递过去的时候见他满脑门的细碎汗珠,正跟他亮晶晶的眼睛交相辉映,心头还在想楼上没暖气没空调的,他怎么修个行还能修出满头大汗?
宋隐可不管许凌风怎么想,他抓过袋子急忙跑开,许凌风眼锋扫过他的裤腿,愈发地纳闷:裤脚上那些白色的东西应该是面粉吧?修行还能修出面粉?……这也太神奇了!
宋帅哥这会儿可是后悔得想要撞墙,那么多厕卷纸必须要拆开也就算了,你说他没事买大袋装的米面做什么?明明有20斤一袋的嘛!
第38章 雪停了
夜半时分,齐夏拥着被子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手上的小册子发呆。
这是一本教导修行的入门类书册。上午测试完毕,下午宫骏轩给几个人上了一堂小课,专门讲解修行常识和注意事项,齐冬太小,听课的是他这个事实上的监护人,而监督齐小冬修行的事务也就此落到了他的肩上,上完课宫骏轩还专门下了封口令,对齐冬只能讲是在练气功,对外界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
柯源见他这么晚了都不去睡觉,走过来坐到旁边:“怎么啦小夏?”
齐夏回过神,犹豫片刻,咬咬嘴唇,问:“柯爷爷,我是不是做错了?”
柯源没有作声,只温和地看着他。
齐夏低下头:“宋哥找了胡姐来当保姆,肯定不会再要我照看顶顶了,对不对?”
柯源温言道:“这样不是正好,等你腿好了可以找点正经事情做,就是在家读读书也好。”
齐夏却是说不出的沮丧:“可是,宋哥他不会原谅我了……”
柯源跟小哥俩相处两年,一直把他们当作自家小辈看,早已经有了亲情,看到齐夏难过的样子,拍拍他的后背:“所有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你好好去认错,然后才能谈宋大哥原不原谅你的问题。”
齐夏顺势把额头抵在他肩上,不论如何早熟如何世故,他终归只有十五岁,别看他一天到晚乐呵呵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已经超越了他的心理负荷,很想找个地方靠一靠,歇一歇。
柯源抚摸起他的后背,就像一个正在安慰孙子的爷爷,动作中透着一股子暖意。过了一会儿,他扫到齐夏手里的书册,叹出一口气:“你是不是想请你宋哥帮忙教导小冬?”
齐夏“嗯”了一声,他没读几天书,这本小册子很多地方他自己都看不懂,怎么监督小冬。
柯源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小冬是你亲弟弟,你对他好是应该的。但是,小夏你也要学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至少要想一想别人的感受,跟人相交,不能总是利益打头的,也是要交心的。我知道你有一大堆歪理,我也讲不过你,但是,如果你从来都不肯真心待人,也就不会有人真心对你,知道吗?……而且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不要贪心,贪来也保不住的,不但保不住还有可能招祸,你这么聪明,好好想想就明白了。”
他看齐夏抿着嘴坐直身体,也没再多话。所谓“响鼓不用重锤”,两年的相处,他看着齐夏一点点长大,可以说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知道这孩子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聪明,他非常有主见,有些话,讲一遍就够了,他如果不想听,就算在他耳朵边上唠叨一千遍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柯大爷再次拍拍齐夏的后背,说了一声“都半夜了,快睡觉去吧”,起身回房。
夜深人入眠,他二人的这番对话声音极小,只以为没有第三者听到,却不知房间里洛桑突然睁开眼睛,透过黑暗盯着屋顶,一直等到客厅里传出拐杖移动的声音,方才闭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这场几乎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终于停了。南方人大都怕冷,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大雪,好些人完全不敢出门,这几天被闷坏了,看见雪停了纷纷拿起工具走出家门清扫积雪,就连一些个懒人也都借着扫雪的名头走上街头,站路边跟人聊天吹大牛。
这些当然都跟宋隐没什么关系,他昨天晚上忙装包一直忙到十一点,比跟人打了一架还累,装完包他就睡了。早上四点起床修行,早饭后画符,午饭后研究他的“报警符”,结果还真让他给找出来一个,叫作风信符,虽然只是一阶,却是子母符,让他大感兴趣。
然后,还不等他动手制墨画符,昨天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