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表人才。”罗恩露齿而笑。
“紧身裤有点紧。”哈利说着,捏起来一点。
“走吧!”德拉科不耐烦了,“我们不知道会落到何时何地,所以别再浪费时间了。”
斯内普教授惊讶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德拉科对任何事情这么在意。这男孩总是懒洋洋的。在过去的6个月里他真的变了这么多吗?如果是的话,他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冷静,马尔福。”斯内普递过来一小瓶魔药,“慌张只会让人犯错。”
哈利、罗恩和布蕾丝也各自从斯内普那里拿到了一小瓶魔药。
“祝你们好运。”麦格突然说。所有人看着她。她眼眶湿润。“请把格兰杰小姐带回来,”年老的女巫哽咽地说,“她不应该就那么死去。”
阿不思·邓布利多安慰地搂住好友的肩膀:“米勒娃……我们都知道波特先生和韦斯莱先生能做到什么,而我想有能干的马尔福先生和扎比尼小姐在,他们只会更加成功。”
邓布利多转身面向眼前的四个年轻人:“但这并不是说你们即将进行的不是一项异常危险严肃的任务。”
“我们知道。”哈利说。
“请理解,”邓布利多说,“改变历史从来都既不简单又难以预料。我必须警告你们,要严格按任务行事——带格兰杰小姐归家。赫敏知道维护历史有多么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她放弃回家的机会:为了保证她祖先的安全,让格兰杰的家系传递下来。我要你们都像我保证,你们不会改变其他任何事情。”
四人不安地对视。“我保证。”哈利迅速说。罗恩和布蕾丝紧跟其后。德拉科点头:“好的。”
“那么,所有人请保持3英尺距离站好。阿不思、米勒娃,劳驾到房间后面来……”斯内普短促地点头,“祝你们好运。”
四名学生紧张的互相对望,举起了小药水瓶。
“我数到3。1……2……”
“等一下,”德拉科突然出声,转身看向远在房间另一端的教授们。另外三人正准备喝下魔药,闻言手僵在了半空。
德拉科看着他魔药老师站的地方。
“斯内普教授……”他温声说,“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万一,你能照看我母亲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隐在护目镜之后的目光柔和下来。德拉科继续说:“纳西莎很不好,特别是在父亲出事周后。她需要好好照看。现在父亲在阿兹卡班,再没别人能帮忙了。我知道你曾是她的……朋友……在你上学的时候。”
“当然,”斯内普轻声说,“我现在还是她的朋友。一直都是。”
“谢谢你,”德拉科真诚地道谢。
哈利和布蕾丝微笑起来,罗恩将头一歪,仿佛听到了赫敏许久之前说过的话……“他爸爸在阿兹卡班而他妈妈病了。没必要再……”
“该出发了。”哈利说着,一手搭上德拉科的胳膊。这次没有人倒数,一片安静之中,四名年轻人将魔药撒到自己身上。
……
这地方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这气味,这声音……德拉科跳了起来,周围一片黑暗。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这是在哪儿,他原本在做什么。百里香匿踪剂……赫敏……焚烧女巫……霍格沃茨……哈利、罗恩……
“布蕾丝?”他犹疑地呼叫,四下探看这小屋,“波特?韦斯莱?”
他举起手臂,发现那上面穿的是贵重的织锦缎③。他穿着衣服——邓布利多又说对了,一如既往……这身衣服挺过了时间旅行。事实上,衣服看起来比在霍格沃茨时新多了。很快,他感觉到了袍子里面的魔杖——他的手指正勾住一根细长的木棍,他宽慰地抽出魔杖。
“荧光闪烁。”他说。房间顿时被淡黄色的光照亮。
哈利、罗恩和布蕾丝到底在哪儿?
他惊讶地认出了这地方——这是露丝·伯兰绰斯特的小屋。仿佛昨天他才跟赫敏一同躺在火炉边的稻草垫上,但此时壁炉里空空如也,地板上满覆落叶。失效了!德拉科绝望地想,他回到了错误的时间!
他听见小屋外传来声响。“波特,是你吗?”他喊道。
门被推开了,阳光铺满小屋。
“感谢上帝!你回来了!”一个口音浓重的熟悉声音说,“他们都说你死了!”
“露丝!”德拉科说着,连忙收起魔杖,朝她走去。老妇人又苍老了许多,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瘦弱。“赫敏在哪儿?”他问。
露丝·伯兰绰斯特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走了!那小姑娘走了!”
德拉科花了好长时间才说出话来。“她在哪里?”
“她被带到了埃克萨斯,去接受女巫审判!”
德拉科的双眼顿时亮了。“今天是几号?”他问。
“什么?”露丝·伯兰绰斯特用围裙擦了擦眼睛,“你糊涂了?”
德拉科挫败地重重跺脚,“今天是几号?”他重复问,尽可能地耐心,“我一直在赶路,失去了时间概念。”他再次开始担忧魔药是否出错,不知道哈利、罗恩和布蕾丝在哪里。
“今天是我主纪年一四八六年,十一月的第七天。”露丝说着又哭了起来,“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情!小姑娘跟玛丽回到格兰杰庄园,回答关于你的事情,但他们以女巫的罪名逮捕了她。她被带到了埃克萨斯,在今天接受审判!我到处找你,但传言说你在哥陵斯布里死了!我不知道你是人是鬼,这不重要!”露丝前后摇晃哭泣。过去几天的压力显然让她遭了大嘴。
一股陌生的情感涌上德拉科的心头,似乎很痛,但又感觉不错。他搂过老妇人:“别伤心,我来救我的妻子了。”他向她保证。这种情感,是怜悯和体贴。
露丝点头微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回来的,但所有人都管我叫老傻瓜。”
“你告诉过我,要我照顾好妻子的,”德拉科说,“我会的。”
“你需要一匹马,”露丝站起来,说,“去牛头旅店找库伦瑟,向他要最快的吗。埃克萨斯不远,急行7个小时就能到达。你骑术好吗,德拉科?”
德拉科已经跑出了小屋:“我骑术非常好。”他自信地说。
“怎么……”罗恩瞪着哈利和布蕾丝说。他的眼里满是困惑。
“没起作用!”布蕾丝失望地说。她是如此希望能够回到过去,帮忙救出赫敏。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其他教授们赶了过来。
哈利抱头思索。“出了点问题,”他喃喃低语,“出了点问题。”
“你还好吗,哈利?”布蕾丝关心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哈利揉了揉太阳穴:“真奇怪,就那么没了。马尔福消失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身体里有些什么在震荡,就像有什么在我脑子里……你们没有感觉到吗?”
布蕾丝若有所思:“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好真是。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魔药没起作用,但紧接着,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麻了一下。但这没什么,哈利。也许只是魔药的问题。”
“是啊,”罗恩说,“只是魔药失败后的头痛,普通的很。我们应该庆幸它没把我们变成巨怪或者别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它没在我们身上起作用!”
“没错,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没起作用?”哈利说着,迷惑地看了看。
我大概能解释,邓布利多想。他想起一天前,满怀愧疚与忧虑的德拉科与他进行的那场坦诚对话,清了清嗓子:“唔,哈利,这么所吧,我一直就在猜想,事情可能会变成这样。”
“什么?魔药只会在马尔福身上起作用?”罗恩说,“为什么?”
“这么说吧,这是德拉科的愿望。”
“他一直知道?他希望我们留下?”布蕾丝说。
“不太准确,”邓布利多说,“不是这种愿望。事实上,不是我们能够理解那种。”
三个年轻人好奇地盯着校长……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能给你一个更简单的解释,韦斯莱。”斯内普翻了个白眼,“魔药里的仙尘令魔药极其不稳定。只对德拉科起效,在你们身上却没起作用,这一点也不奇怪。”
“好吧,我懂了,呃我想,”罗恩开始觉得穿着这一身中世纪衣服蠢透了,“我们最好把衣服换回来。”
“我希望德拉科能一个人救出赫敏。”布蕾丝担忧地说,“如果他也出什么事就糟糕了。”
“德拉科·马尔福完全有能力照顾好他自己和赫敏,”斯内普说,“只要格兰杰小姐别再试图发挥她那鲁莽而过度英雄主义的格兰芬多精神。”
麦格似乎对斯内普的用词十分不满:“我想你要说的是勇敢坚定的格兰芬多精神吧,斯内普?”
“也许吧。”斯内普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最好回到正题。我想德拉科在下小时之前提出了一个请求,是吗?”
“是的,”哈利缓缓说着,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头又开始抽痛了。
“你现在要去吗?”布蕾丝问。
“走吧。”斯内普按捺住不耐烦,“尽管我很讨厌有人跟着,但比起我来,你们三个应该能给马尔福庄园一个更好的解释。”
赫敏被全副武装的卫兵推进法庭。她身上脏兮兮的,布满淤伤。她怒视面前的审判团。那里头有一个空位。
“你们正在犯下一个大错误,”她说,“我不会像这样死去的!”
“你的意思是你能预见未来吗,女巫?”长凳上的一个男人喊道。他是一个神父,看着有点像洛伦佐神父,但眼神要强硬得多。洛伦佐神父现在在几十英里之外的缪丹斯窦,而她却孤身一人在埃塞克斯接受女巫审判。
“我再问一次,我们在你身上发现的这肮脏东西是什么?”审判席上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拿着她用来装百里香匿踪剂解药的皮革袋子问。
“为什么你不喝下去试试呢?”她疲倦地说。
“这女巫试图谋杀我们!”人群中有人说。几个人在身上划十字。
“他来了!”有人喊。沉重的脚步声踏入房间,人群顿时安静下来④。
“大人。”一名卫兵退后说。
她的手被反绑,脚被戴上了镣铐,赫敏努力转身去看谁来了。走进房间的是一个戴着兜帽、穿着斗篷的高挑身影。
这形象有一个更为人熟悉的气场。
这人影举起一只苍白的手,拿出一卷王令,上面清晰的盖着亨利·都铎的御印。
“大人……您一如既往地来得很快……万分感激。请就坐。”
那人的脸被兜帽挡住一半,余下的藏在阴影里。他平静地登上高高的审判席,在审判团的正中间坐下。有那么一瞬间,当他在斗篷之下注视赫敏的时候,周围一片安静。在他开口说话之前,她觉得他似乎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我希望单独跟这女巫说两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她极度危险,难以摧毁。”
这不可能。赫敏屏住呼吸。
“大人,您确定您自己能处理这个……”审判席上一个神父疑虑地说。
那人转向他,不屑地说:“我的方法可曾失败?你觉得我不能做到?”
“不,大人……您的方法如传说一般有效……只是……”
“或许你不够虔诚,”那人说话的语调如丝绸一般,“或许你并不相信耶和华我们的神,这样的话我们应该把你……”
“并非如此,大人,”老神父连忙站起来,“我们会留您与这女巫单独在此。”
赫敏很快明白过来。这倨傲不逊、拖长调子说话的方式,毫无疑问……“马上离开,不然我会诅咒你们所有人!一直诅咒你们!”她突然向着廊道尖叫着。聚集在那里的乡下人们尖叫着在身上划十字,逃向户口。
“安静,女巫!”猎巫大师咆哮道。赫敏安静下来,缩了一下。“你们看到了,她怕我。”那人恼怒地说。
顿时,房间里其他人都走了。审判团离开的时候,赫敏挨个盯着他们,喃喃自语。最后,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和猎巫大师两人。他从席上站起来。
“一直诅咒?”猎巫大师轻声说着,将兜帽掀起,咧嘴而笑,“这就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吗?”他快步走下审判席,拿出魔杖。
他走向赫敏,令她一阵颤抖。她的眼睛因喜悦而亮了起来。
“消隐无踪⑤。”他指着束缚她的镣铐与绳索说,然后它们一下子消失了。
这可真够迟的。赫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紧得简直令他无法呼吸。
“我就知道你会来!”她哭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①tunic and hose
tunic丘尼卡本来是古希腊罗马时代的衣服,长及膝盖,但其实到中世纪还有改良过的tunic(维基百科给出的时间是拜占庭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