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金琐,她当然不肯,皇后便拿紫薇的命来威胁。金琐很快被攻下防线,告诉皇后,紫薇给了她一封信。
而这封信,是举报胡玉玲的胡言乱语。
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捕风捉影就敢这样做的臣子,无疑早已存下不臣之心。而没有脑子,不去想结果,往往只是在制造麻烦而已。
给别人的姑且不计,留给自己的麻烦最大。
一个孕妇突然被这样怀疑审查,很有可能因为受惊过度而保不住孩子。而福家自然不会不知道,在明知的情况下还这样做,难道不属于谋害?作为奴才,去谋害主子的后代,难道不该死?
燃起的怒火让皇后没法冷静,可她也知道这件事她不能再继续插手。
处理得不好,引火烧身的是她自己。。dawenxue 超速首发她不可以这么笨。
事实逼得她别无他法。正好这时皇帝愿意伸出援手,她自然不会不同意。
因为这天深夜,胡玉玲突然自杀了。而第二天早上,尔康得到了传诏被强行接进宫去。
皇后不得不将此案移交,相隔不过半天,结果变成了这等模样她自然始料未及。
胡玉玲为何自杀,虽然很令人震惊,但也很容易被安排一个说法。那就是,不堪诬蔑,以死明志。
这要怪坤宁宫不能保守秘密吧,才让它长了脚被传出去,累及人命。
命案很荒唐,皇后应该给出一个说法,但她再努力,也不会有好的答案。因为它们都不是真正的答案。
真正的答案,是秀柏。
秀柏不过是在昨天去见了胡玉玲,然后和她说了几句话。
她说,实话告诉你,知画的孩子是福康安的。他爱她,爱到情愿为她去死。
胡玉玲眼睛里顿时充满了痛苦。
她曾经当过福康安的丫头,她当然现在也还在爱着他。她爱着的人,却和别人的妻子有了亲密关系,而这个女人,恰恰又和她同侍一夫,这是多么可悲又可笑的事!
不想绝望,胡玉玲硬着头皮不肯承认,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秀柏冷冷一笑,如果这件事不能平息,他们早晚要被查出来,你要怎么办?什么都不做?你舍得?你可以?
什么都不做的结果,就是看着福康安没有好下场。
——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可能染指了阿哥的女人依然平安无虞。
胡玉玲拿颤抖的声音回她,你是不是想好了办法?
秀柏盯着她,像一个木头人似的,动也不动。
胡玉玲想起当初对方的怪异行为,突然明白,脸色惨白地恨道,原来你早就想好了,你要我死!
秀柏笑了一笑,冰冷的笑容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她的心口。
胡玉玲痛苦地挣扎起来,她悲愤地捂着脸哭了一阵,搂着自己的肚子,最后才把眼泪擦干,极有骨气地挺直了胸腔,回答她,我同意。
秀柏放心地舒了口气,旋即又紧张地绷紧了神经。
她听见胡玉玲说,我要自己选择死法。
这种死法,就是上吊。
也算干净,没有见血。
在必定的结局里为自己争一份尊严。这份勇气,连秀柏也要说声佩服。
只是由于太突然,所以原因会让人胡乱猜来猜去。不过随便怎么猜都好,只要筹划得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胡玉玲当然可以是造谣者,也可以是受害人。至少在有心要拿她当造谣者的皇后看来,她就是受害人。
一个孕妇,宁可选择自杀的方式,这样着急地让人知道她的清白,除了受害人的角色,还能是什么。
这样的人死了,难道不给她一个说法?
心中难安的皇后很快找到了“说法”。这个“说法”就是交给皇帝来裁夺。
要交给他,自然是连人带信一起交给他。金琐是收信人,她若是去了,在这么重大的事件中很有可能会被连累。她已是皇后的丫头,她被连累,皇后也难脱干系。
同样的,这信是紫薇拿来的,所以,她,也必须清白。
那么这信的内容就只能换掉。换成另一种。
可以将皇后开脱,将紫薇和金琐开脱,同时又将福家治死的内容。
福家做了这样的恶事,很应该有报应。
那么几乎就只剩下一条,情书。
造谣者其身不正,引火烧身,羞惭自尽。而另一方,也得到同样的下场,难道不是很应该的么?可是,他们虽然都死了,却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他们有□。
不过是碰巧死得那么近。这答案,谁敢说不是?
将荒诞的理由编造一番,也可以看似“合情合理”。
乾隆虽然没有了解来龙去脉的全部,有些应该让他知道的,他也会明白。
至少他知道尔康一定会激烈反抗,反抗的时候也有可能说得很难听。不管内容如何,为了避免他人有不好的联想,所以事先“缝”上他的嘴,让他有口难言,死得不明不白,这也是报应。
秀柏自然不会让皇帝知道,尔康所指的“某人”还会有另外一个。
被怒火烧昏了头的乾隆只想速战速决。
至于紫薇这个吃里爬外的女儿,对此中玄机是懂得还是糊涂,已经管不了了。只要她肯安分守己,不要闹出什么事来,毕竟是皇家的骨血,活着是必要的。
东儿虽是福家余孽,沾了这光,也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乾隆一想到险些因为这告密信而被发现什么,他就很慌,很气。
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女人不动声色地想好了所有的主意,他会不会很高兴?
不会的,当时也许会粗心大意。事后,他一定会很警惕。
因为,秀柏为了不抢走“皇后”的功劳,也一定会让他以为,这都是皇后的主意。
想来也是,一个只是嫔的女子,年纪还这样轻。她有什么资格和本事,竟敢这么做?
多疑的男人,会连枕边人也不肯放过。甚至出了事,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们。相伴年份最长的,受到的怀疑反倒最深。
因为这意味着彼此最了解,只有如此,才方便攻击彼此的弱点。
十二恐怕不会有好下场呢。想到这里,一人静坐的皇后突然打了个寒颤。
而在养心殿同样胡思乱想的乾隆,也是惊惧莫名。
他从没有害怕过什么,却因为这件事,首次突破了极限。
永琪会不会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知道?朕是要对他多补偿一些,还是躲得远远的,免得被发现?
纸包不住火,永琪当然会知道,而且最好是在被立为太子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秀柏却认为这不行。
“提前?”四下无人,疲倦难耐的知画靠着枕头,微微提高了声音:“你说提前?”
“是的。也只有这样。永琪才更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秀柏替她拉了拉被子,平淡地回应。
正文 第八八章 联手抗敌
提前比推迟容易。。dawenxue 超速首发只要透露一点小细节就够了。
透露的人选却要细细斟酌。
乾隆当然不会希望由他本人戳穿这个秘密,然而如果要再靠景阳宫近一些,他感到这个秘密非得透露出去不可。
可悲的是,明明心虚的人为了欲盖弥彰偏偏一定要这样做。由于感到对不起永琪,这样做会让他感到受重视,这样,他就不会怀疑是别有用心。而这有如巨石般的秘密也就沉得更低,更深刻。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做错事依然是做错事,心虚也还是心虚。
乾隆当然知道知画很聪明,也很能忍,如果,他做不到她的程度,反倒会被对方小瞧了去。所以,他虽然很担心,很想问一问,最终也只能保持沉默。
畸形的关系再亲密,也要小心翼翼地掩盖着。
也许熬过这一段就好了,等到孩子生出来,再给永琪娶个嫡妻,分开他的注意,他对知画便不会看得那么紧,到那时……
不行,不行的。
乾隆刚刚抱有侥幸心理,立刻又否定了它。再给永琪娶一个,所谓嫡妻,那么她的孩子,岂不是要盖过知画的?这个孩子是属于天子的,天子的孩子怎么可以受别人的气?
何以见得,一定会受气?只因为,这个孩子,他一定会受到重视。起码,乾隆一定会。
他虽然会害怕,虽然会想逃避,然而如果看到他被欺负,也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想管一管。只因为,他会觉得,被打击的不是这孩子,而是他的面子。
天下间没有一个人可以打击皇帝的面子。任何人都不行。
到那时,所谓的嫡妻和嫡子岂不是要受尽委屈?
那就不让他娶吧,乾隆心想,对他再拖一拖,等孩子再长大一点。
可是,这样不合理的境遇,难道不应该有个说法?
他越对这个孩子靠近,越说明了他的重视。越重视他,也就表示对他的“父亲”的重视。
在众人眼中,这孩子的父亲,当然是永琪。而永琪受到的重视越多,也就表示,他的地位是任何人所不能及。
乾隆当然会想,这个位子真的要给他么?为了孩子,用这个位子去安抚永琪?间接地也把位子传给他?
好荒唐,可是也不是没有先例,乾隆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dawenxue 超速首发
当年,九龙夺嫡是多么惨烈,而皇爷爷又是多么地宠爱他。以致于有传言说,先帝是由于父以子贵才得以继位。难道今日,这一切要重演么?
康熙的在天之灵,一定不能想象,今时今日的境况,竟然是这番模样吧?
仅仅以这样的理由,就要把位子传给永琪,仅仅为了一己私欲,就要做下近乎自掘坟墓的事,这是不是太荒唐了?乾隆当然认定自己还可以活很久,活到这个孩子长大成人,万一到时永琪闹出来,又该怎么办?
可是,又有谁比得上永琪?在他还没有迷上小燕子,没有变得不可理喻之前,他几乎是所有皇子中,最为优秀的。而今虽然大伤元气,比起其他的,还是最得他“喜欢”。
因为,他必须喜欢。
永琪有一个被他看上的妻子,他和她还有了孩子。
这件奇遇,任何阿哥都不可能有。它是唯一的,也是最强悍的一件“武器”。
倘若乾隆不在乎它被说出来,那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被欺负好了。而要想不被欺负,只有一条路。
——任凭多么位高权重,也不能不听命于皇帝。
这个孩子,怕只有当上皇帝,他的额娘才能甘心。
为了一次艳遇,就要付出这么高的代价,乾隆觉得不甘心。然而,假使这个孩子真的很优秀,要放弃他,乾隆又觉得很可惜。
算来算去,还是要算哪条路更划算。
乾隆最终决定,他要放弃。
在忐忑不安中保存这个秘密,直到他长大成人,至少还要十八年。这么久,太难,也太危险。
乾隆也知道,虽然流言已经平息,绝大多数人也没有往他的身上猜,但是,他如果继续关心这个孩子,乃至将来在他身上投入更多的感情,他就非要立永琪为太子不可。
父以子贵。儿子却是要从父亲那里继承的。而要继承,一定要长大成人。这个阶段,倘若永琪发现了,做出些什么来,岂不是……
可是如果就此算了,躲得远远,人也变得冷冰冰,知画难道会善罢甘休?
该怎么办才好?乾隆心急似火,陷入了僵局。。dawenxue 超速首发
这个,想在前面的人,要帮他办好才是。
他无非害怕永琪知道,倘若永琪知道了而不闹,不去威胁,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要怎样才能让他不闹?秀柏认为,这要看知画的本事。
知画摇了摇头,很是难过。我没有本事,我最多只会哭而已。
这就够了,倘若在哭的时候,再注重一点演技,那就更够了。
一个正常的孕妇是不会失魂落魄的,只有被情绪折磨得不行的孕妇才会想这样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永琪开始发现知画的情绪很不对。
虽然和别家的福晋一样,在怀孕地都会懒懒的,但是她看起来,好像格外不快乐。
每当乾隆来看她的时候,她总是尽可能地避免和他交谈,避免与他眼神交接,不管永琪在不在场,她都做得很谨慎,像是很害怕,很恐慌。
而永琪要去见乾隆的时候,她又总是亲自送往门外,看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还时常掩面而泣。
纵然是在意自己的丈夫,也未免太过分了一点。
她的眼神,她的期待,都在告诉着永琪,仿佛养心殿是龙潭虎穴,她很怕他一去就再也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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