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因为他自己自作多情的幻想。
安排“瞒天过海”之策的人是秀柏,帮忙的人,是胡值诚,这两个他认为绝不会出卖他的,在这事后让他明白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知画坚持不肯让永琪真的碰她,态度很坚决,哪怕让她去死。
这是在为他守身么。乾隆感到莫名地悸动。虽然他也多少有点明白,这不太可能。但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会这样做,而且是属于他的,被他强行抢夺的,这种自爱的态度,当然会让他感到震动,在他的眼中变得更加“值钱”。这无疑更加满足他的虚荣心,激发他的**,并且乾隆自以为是的认定,知画多半是已经对他动心,否则,永琪正是年少有为之际,为什么,知画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是要冒着得罪他的危险。永琪已经有了一个小妾,她对他这么冷淡,这么拒人千里,忙于公事的永琪,对她的宠爱,肯定会更少。
这只能是为了朕,为了对朕有感情。
处于亢奋中的乾隆将脑海中的YY当作事实,自作主张地决定,要和知画“再续前缘”。 想要再度同赴鸳梦恐怕没那么容易。乾隆只好暂时将秀柏当作她的替身,在她的身上,得到一丝宽慰。但是,被这种激动的情绪折磨着是很痛苦的,作为一个皇帝,没理由也需要忍受这种痛苦。
这不正常。受到重视的,应该是十二。他才是嫡子。不过,十二太小,比不上他的哥哥,有如此特殊的机遇。在双股力量的配合下,乾隆掉进了美人计的陷阱。而且,老天帮忙,他很快就会知道一个非常诧异的消息。
因为,很快的,他又想再伸贼手。
好不容易甩脱了身边的人,知画也答应在御花园见面,谁知,尔康居然会如此悲剧的从旁路过,并且看见……
皇帝在拉他儿媳妇的手。虽然知画很快避开了,可是皇帝的的确确在拉她的手!
而且,他们在谈论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一旦真相被外人得知,那个人就必须死!
躲在灌木丛边的尔康惊慌失措地跑回了家。他不敢确定,有没有被乾隆和知画看清楚。
这是个把柄,活着吧,熬下去,活着才能威胁他们;不,死了吧。只有尽快自裁,才能让皇上放心,免得连累家人。
被这两条路闹得想发疯的尔康不知道该怎么办。偏偏当晚,不明所以的紫薇又想和他亲近。
其实只是拥抱一下,但是烦不胜烦的尔康却产生误会,对她大喝道:“真是烦透了,再也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女人!你和你的好姐妹小燕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从没有想过会将这些脱口而出的尔康,第一次“吐露心声”。
震惊无比的紫薇感到她的心被砸烂了,没有办法,只有选择原谅金琐,去宫里找她,向她诉说衷肠。
舆论分明想她和尔康分开,紫薇不是不知道。在这等情况下,也只有皇后可能为她做主。
金琐服侍她有一段日子了,似乎还挺受重视,也许说得上话。
抱着一线希望,紫薇于次日上午去往坤宁宫。
只是在路上内急,转道途中,她看见两个不该看见的人,听见一些不该听见的话。
她吓得战战兢兢,不敢露面,赶快逃去往坤宁宫。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皇后。
没有被拒见,一会儿,她被容嬷嬷领了进来。
太巧了。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后拉着和画的手,展露欢颜:“太好了知画,你有没有告诉永琪这个好消息?”
知画摇头道:“没有。”
皇后偏过头来,奇怪道:“为什么,他要当阿玛了,这么大的好事,你还要瞒着?”
知画露出忧伤的表情,摇头道:“因为孩子不是……”
紧张的紫薇冲了进去。
正文 第七四章 风云突变
有些话,说了就要死。。dawenxue 超速首发会不会这么傻,把真相说出来?
知画看见紫薇煞白的脸色,似乎很是满意,话锋突然一转,叹道:“……不是我一个人有。”
“谁?”皇后突然想到:“你说胡玉玲?”
孩子的确不是知画一个人有,胡玉玲也怀孕了。她是永琪的妾,有义务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予以安慰,如果“姐姐”一直和他不合,当然会成为妹妹的“机会”。
机会需要等待,还有胆大心细。
很显然,现在的紫薇不能对送上门来的机会予以利用。她害怕,她怕极了。
没有任何证据,“真相”就是胡说八道。
紫薇知道,现在不比从前,没有宠爱可以依靠的她,绝不可以轻易开口。
——至少,不能是元凶在场的时候。
入宫几年,她不是不明白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要去做,做了会很吃亏。可是改不了的圣母心,就是改不了。
现在不一样,有东儿呢。就是为了他,也要忍一忍。
好不容易等到知画走了,想跟踪的紫薇却被留了下来。
皇后体谅处境,没有将福家的过错算在她的身上,并且恩准金琐相见。
在这个时候,最能抚慰的对象,只可能是她。只有伴在身边年头久远的人,才可以信得过。
不安的紫薇被容嬷嬷领去金琐的居所,两人独对。
关上门,激动的金琐确认紫薇真的原谅了自己,才敢抱着她放声大哭。。dawenxue 超速首发受到感染的紫薇无法再掩藏心事,将她刚才听见看见的,通通倒出来。
金琐听得目瞪口呆,连连道:“这怎么可能!这是真的?”
紫薇亲眼所见,自然确认:“没错,这是真的,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这么大的隐秘,被倾诉的人自然感到荣幸。金琐无法不投桃报李,她抓住紫薇的手,感动不已:“小姐,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相信我。好,为了你的这份‘相信’,我一定要帮助你!”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揭穿的下场不会好,往往只有死路一条。再者,扳倒知画,对福家并没有好处。除非以此做威胁,利用她进言,也许可以保住尔康。尔康是福家的支柱,有了他才有希望。
只不过,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已经做过不少。上回晴儿利用知画,是将箫剑扔去了战场,这回再贸然行动,会不会将尔康也……想到这儿,紫薇禁不住颤抖起来。如果尔康死了,福家怎么办,东儿又该怎么办?
金琐顾虑周全。她认为,与其吃力不讨好,还要惹祸上身,不如瞒天过海。就算是身为格格,捅出这个秘密也是很危险的,而且,紫薇的身份比不得正牌的格格,这危险就又多了几倍,倒不如利用它来赚些好处。
紫薇原本是坐着的,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拿手指着她,颤颤地叫:“你,什么意思,你想我不要告诉永琪?怎么可以不告诉他!”
金琐急忙按住了她:“小姐,难道不是吗?这件事说出来,不是很危险吗?你现在的处境,已经经不起一点点的危险了!”
没错,趋吉避凶才是正理。只不过,要想对自己有利,还是要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
既然紫薇说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有把当时说话的这两个人拿下,让他们招供,看到证据的知画才有可能承认,才有可能被他们胁迫。
紫薇觉得这很难:“我看到的,是木贵人和李长宁。。dawenxue 超速首发这两个,我一个都不熟,我怎么抓?”
金琐很明白的摇头道:“是啊,一个是贵人,一个人是郎中,他们都不会听你的。我看,只有用非常手段,才有可能!”
非常手段,就是绑架。
如果是在从前,也许会有一些糊涂鬼肯跟着尔康去干这种事,但是现在,恐怕能够行动的,只有福家的家将。一旦事败,予头会直指福家,而且此事事关重大,就算那些人肯去,只怕也无法放心。大难临头,除了自己,谁还管得上别人。
这条路不通,只好换一条。
金琐宽慰道:“小姐,那么,就只好从宫内动手了,让这三人聚在一处,然后……”
“你想他们当面对质,你觉得他们有可能说实话吗?”这种事,不动点狠的,怎么会招认,而让尔康以一对三,对他们“行凶”,成功的希望如此渺茫,而且万一被反咬一口……
“要不然怎么办?”金琐黯然地垂低眼帘,抱住了她。心里却在想自己的事。
直到此时,金琐对尔康的怨念仍未消除,她当然会记得,当初紫薇和他在假山那儿说过的话。要说不恨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有些怨恨,会一辈子刻在心里,永不磨灭。
既然把我当作物品一般看待,怎么能不让这个贱男付出一点代价?
真可惜,上回没把他整死呢。
紫薇投在金琐的怀内哭着,完全不知道金琐在想这个。更加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是如何的精彩绝伦。只顾着伤心难过,六神无主。就算是再阴狠的主意,她也只好认了。
想当初,香妃之事,也是众人出谋划策,而今轮到自身,可依托之人却只有金琐,真叫人黯然神伤。罢了,一切等抓到证据再说。
于是,金琐给她出主意,她说:“这样吧,小姐,你回去和姑爷好好商量一下,最好能进宫来,我们坐下来谈。你也知道,现在福家有很多人盯着,我要是回去,很不方便。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的。”
里应需外合,紫薇不能辩驳,回家去了。结果……
发现她也知道这件事的尔康大为惊恐,而且有一个答案,让他更加害怕,他们两个人在房中吵作一团:“你,你也知道啦?你知道知画背叛了永琪?孩子真正的阿玛是……”
“福康安啊!”虽然福康安身为傅恒之子,是很重要没错,但也不至于让尔康谈到他的时候,连五官也扭曲了。战战兢兢的紫薇躲远了一点,才敢应他:“尔康,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福康安?”抖着双腿的尔康一跤摔倒,赶快爬起,去抓紫薇的手:“你说是福康安,你有没有听错,这不可能!明明是皇上!”
……这回轮到紫薇晕厥,而且是真的双眼一闭,晕倒在地。
真相太惊竦会害死人。孩子的事,不管阿玛是哪一个,只要不是永琪,都可以称得上惊竦。
知画摸摸自己的肚子,她也有点害怕。
乾隆就坐在她的对面,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这里不是景阳宫,这里是养心殿。
也许在这儿的噩梦太深刻,踏进殿门,知画的身体就在微微地颤抖着。
四下无人,乾隆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坐在桌边,知画下意识地向后倾,想离他远一点。乾隆不得不开口提醒:“小心肚子。”
他们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都要无人旁听。这是他造成的,乾隆偶尔也会觉得惭愧。
但,仅仅是偶尔,一闪而过的偶尔。这件事带来的麻烦,会将它淹没。
乾隆已经没再上手过了。而且他也知道,知画和永琪也从未亲近过,这使得他对知画更加迷恋不已。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至少在这宫里,还可以时常相见。只不过十月怀胎,知画必须在惊恐中度过这段日子,并且会迎来更加漫长的恐惧。作为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也有义务安抚她的心。
知画把手缩开,他就再握紧,用那苍老不堪,可是自诩风流的态度讲道:“知画,你不要怕,一切有朕。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我……们的。”
由于心虚,说到“我们”,他还是顿了一顿。不过,确保知画由庶转侧的立场,是表露无疑。他不会允许任何女人凌驾在她之上。也就是说,胡玉玲固然是螳臂当车,永琪要想纳嫡福晋,也是痴心妄想。
这一切,都要先确保知画的安危与地位,更进一步说,是确保腹中孩儿的地位。
一个私生子,能够得到这么大的眷顾和恩典,哪怕一辈子不能和亲生父亲相认,又有什么呢?
乾隆微服在外之时留下多少风流债,恐怕数也数不清。他肯郑重其事地表示愿意对这一桩负责,他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谁都这事的严重性,而知画,为什么没有“感激涕零”?
不但不感动,反而冷若冰霜,这又是凭什么?
“就凭我不想要他。”知画飞快地抬起手指,指向肚子:“就凭我,想杀了他!”
乾隆不可思议地拍向桌案,站起身来:“这不可能!你怎么敢这样做,这是朕的孩子!”
知画毫无畏惧,看也不看:“这是我的孩子。”
顾不得可能隔墙有耳,震怒不已的乾隆连声斥道:“朕明白了,谁给你出的主意,是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