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手干笑着,却并不动脚步。
“喔 ,我倒是忘了给钱了。”华服青年恍然大悟的样子,从口袋里随手摸出一张钞票甩给他。张二毛接过来一看,不由一惊:“一百块?这……说好了的不是八千吗?”他瞪着双眼望着华服青年;不知所措。
“哟嗬,竟然有人跟我们大老板要钱呢!”华服青年脸色一变,“给你一百块钱算是给你坐车的钱!你不走,是不是还想再讨点‘利是’?”他身后三个壮汉一齐往前跨上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张二毛见势不妙,忙堆上一脸媚笑:“误会误会,我怎么会跟我们大老板讲价钱呢?帅兄,如果今后还要这类货的话,给我打声招呼就行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一转身,如耗子般溜了开去。
“哈哈哈哈!”留下的一群人仰头大笑。笑声中,华服青年(帅士杰)伸手拧了拧那女子的脸蛋:“小妞,咱们该回去了!”转身钻进轿车。两个大汉将挣扎喊叫的少女推进轿车,其余大汉各自跨上摩托车,正要发动之时,一阵摩托车声如雷霆般响起,转眼间,一道雪亮的光柱照得人们睁不开眼睛。赫勇已将车停在众人面前。
“什么人?”帅士杰打开车门,探头喝斥。摩托车上的大汉们纷纷跨下车,冲赫勇围上来。
赫勇缓缓跨下车,摘下头盔,垂手静立,一双眼睛灼灼扫向众人。众人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威压,一种慑人的气魄,不由得停住脚步,在五米以外立定,和他对峙起来。
帅士杰怒喝一声,发动汽车直朝赫勇的摩托车撞过来。要把赫勇撞倒。赫勇寸步不移,冷冷地看着疾驰而来的小车。在小轿车离他四五米远时,他右手腕一翻,一只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出现在他手中。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卟卟卟卟”四响,小轿车的两个头灯和两只前胎全部报销。小轿车“吃”地一声停下!
帅士杰大吃一惊,一摔开车门就钻了出来,冲赫勇一拱手:“误会误会!不知兄弟是哪路英雄,今日找上我帅某是为何事?说出来大家都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呢?”
赫勇冷冷一笑:“好说。既然你如此乖巧爽快,我也不罗索。把人放了!”
“哦?”帅士杰装疯卖傻,“放人?放什么人呀?我们没抓什么人哪?”
赫勇沉下脸:“你们最好不要惹我生气!不然的话,我手中的枪可不是吃斋的!”
帅士杰被他的气势吓倒,“好好好!既然兄弟叫我放人,我放人就是!”他回头一努嘴:“放人!”两个大汉把少女驾出车来,放开手,少女像被吓傻了,站在那里望着大家,不敢动。
帅士杰放了少女,以为大事已了,一回头就要带众人离开。脚还需要没迈上三步,赫勇又一声断喝:“站住!”
帅士杰应声止步,回头望着赫勇:“兄弟还有什么指教?”
“钱呢?”赫勇的话老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就是这两个字,在帅士杰听来却不异于一声惊雷。他的脸色一变再变,阴晴不定。愣了半晌,勉强哈哈两声:“兄弟还问我要钱!其实我们都不富裕……”
“少罗索。你们大老板给你们买人的钱呢?不拿出来你们就想走么?”
“哈哈哈,兄弟真会开玩笑......”话音未落,赫勇手一抬,“扑扑”两声,帅士杰脚下溅起两团泥屑,惊得他跳了起来,“哎哎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开这种玩笑?钱在这里,你拿去就是!”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包用纸包着的钱来。
赫勇冷笑两声:“把钱给她,你们可以走了!”他冲少女努了努嘴。帅士杰再不敢言语,将钱放到少女手里,一转身就上了一辆摩托车,轰鸣声中,一行众人乘车往城里一趟跑了。
赫勇招呼那少女上了摩托,往来路行去,走了四五十米,忽然听到路边沟里有撕打声。一想起吕志平,忙把车停下,下到沟中,却发现吕志平和人贩子张二毛扭成一团滚在地上。张二毛坐在吕志平身上,一双手攀住吕志平的右手,而吕志平的右手则死死地卡住张二毛的脖子,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制服不了谁。两人呼哧呼哧喘着气,脸色都涨得青紫!
赫勇一手拎起张二毛,当胸一拳将他摔出两三米远,也不管他哇哇怪叫着连滚事爬地逃走。他拉起吕志平,笑问道:“你怎么又和他干起来了?是他招惹你了?”
吕志平喘着粗气,横眉怒眼地:“他是个人贩子!”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人贩子。是个好人会和你打架么?”
吕志平拉扯被挂破的衣服,恨声恨气地说:“我最恨的就是这种拿人不当人看的家伙。只可惜我没有你们那么厉害的本事,教训不了他们。不然的话,我一定要加入你们这个组织,作一个除暴安良的大侠客!”
几句话又触起了赫勇的心事。他很想说其实他是很有本事的,只不过无法发挥出来而以。又一想还是不要触到他的痛处为好。因此只是淡淡地说:“只要有这种精神就职是好的了。我们不是已经将你当作我们自己人了吗?”
“可是我对你们没有帮助,倒反给你们添麻烦。”吕志平怏怏地说。
“你以后会对我们有帮助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六 追逐
就这么一折腾,吕志平回到厂里时,已是天光大亮。
赫勇还要赶着送那被拐的姑娘回市里坐火车回家。临走时说好了下午再过来会他。吕志平在厂门口买了点早点带回厂给燕妮。谁知燕妮不在宿舍。她的舍友说她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是跟一个什么“表哥”出去的。那个人疲头散发,马脸,一双乌鸡眼——不就是那个朱如龙吗?
吕志平大急,燕妮跟了他出去,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那就麻烦大了。他不及多想,匆匆向厂长请了假,推了一部破单车就出了门。他要去救燕妮。
由于昨天听燕妮说过那个朱如龙住在先村市场旁边的柳条巷十六号,此刻别无找处,也只好往那个方向碰碰运气了。一路上他把车踩得飞快,接连超过了好几批骑车遛道的人,惹得他们破口大骂,吕志平不管那么多,三下五除二便到了先村市场。
柳条巷是一条宽不过一米的青石小巷,两边尽是老式民居。黑瓦灰墙,斑驳陆离,寂廖凄清,鲜有人迹。十六号是一栋独门小屋。屋门被一把锁锁住。临巷只有一扇小窗还被木板盖住。吕志平骑着车绕小屋转了一圈,凑近小窗,听到里面隐约有人声。心中不由一阵激动。忙贴着窗缝轻声叫道:“燕妮!燕妮!”
燕妮猛一下扑到窗边,带着哭腔:“志平!你怎么才来……呜呜!”泣不成声。
吕志平又喜又急:“别哭,燕妮,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快点!朱如龙上街买酒,很快就要回来了!”
吕志平转到门口,看了看那把大锁,抓起来就用劲拧,拧了两下,手被拧得又红又痛,锁却纹丝不动,燕妮又在里面一叠连声地催促。他急了,看见地上的破砖头,抓起一块来,照定锁头往下一砸,“啪”的一声,锁头掉了下来。
燕妮一出门,扑到吕志平身上就哭个不休。吕志平忙拉起她:“别哭了,快走!”踩着单车,驮着燕妮就出了小巷。刚到市场走上人车混杂的小街,燕妮忽然一声惊叫,急用双手捂住脸。吕志平回头一看,见一个长脸、乌眼、长发的男人正跳下车,推着车忽匆匆穿过人群往这边追过来。显然就是那个朱如龙了。吕志平急踩几脚,掀动铃铛穿过人丛而去。
朱如龙刚买了两瓶酒准备回来慢慢“调理”燕妮,才到柳条巷口,却发现一个男人驮了燕妮从巷里出来,一个慌神,差点让一辆摩托车撞翻。急忙下了车,几步穿过人丛,在人少处又踏上车,一路追了过来。
燕妮眼看着朱如龙骑车追上,急得只是哭。吕志平心急如焚,偏偏在人车如过江之鲫纷纷扰扰的小街上,又带了一个人,踩都踩不快,急得额头冷汗直冒。越急,连车龙头都摇晃起来。车身一摇,燕妮坐不住,几乎倒下车来。情急之下抓住吕志平衣襟,脚一翘,却扫到了身边一慢速前进的单车车轮上。那单车立即倾倒,和骑手一齐倒过来,恰好朱如龙直冲上来,两辆车扎在一堆。朱如龙往前一扑,扑到前车骑手身上,脚又被别在脚架中,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等安抚住车主再往前看时,吕志平带着燕妮已去了老远。
吕志平带着燕妮冲出小街,来到公路宽畅处,不敢再直接回厂里,而是绕着道朝反方向直走。谁知没走多远,朱如龙竟又追出来了。两部单车在公路上展开了一场追逐。
吕志平的车性能还不错,踩起来又快又省力。但吃亏就吃亏在多带了一个人,无论如何要重一些。朱如龙一个人踩车当然轻快一些,但他的车是一辆破车,链条老长,又没上过油,快要追上吕志平时,“哗啦”一声链条脱落,急得他直骂娘,只得跳下来,套上链条继续追。
前面是一段上坡路,吕志平踩车踩得更加吃力,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而车也走得更慢了。眼看朱如龙踩着车越追越近。燕妮心都悬到嗓子眼上了。一只手在身上乱摸,猛然摸到一个小盒,不由一喜。这是她被朱如龙关在小屋里时,在桌上顺手摸来准备对付朱如龙的一盒图钉。她急忙把它摸出来,将一盒图钉全撒在路上。
朱如龙只顾追人,哪想到要看路面,结果眼看要追上二人时,车轮“哧”地一声漏气了。他急忙跳下来,谁知脚上又钉进去一枚,痛得他“哇哇”大叫。眼看着吕志平二人已经爬上坡顶,他一咬牙,一扬手,招停了一辆载客的摩托车。
吕志平踩上坡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听得燕妮在身后一阵惊叫。扭转头一看,朱如龙把单车摔在一边,坐上了一辆载客摩托,暗叫一声不妙。龙头一歪,拐上了一条下坡的小路。转了两个弯,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辆单车载了两个人,两人的衣服颜色恰好合于自己跟燕妮的衣服。心中一喜,急忙刹住车,拉起燕妮,扛上单车,爬上路边土坎,隐藏于草丛中。
朱如龙招停摩托车,车手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掀起头盔:“上哪?”
“给我追上前面那两个人!”朱如龙往坡顶一指,可坡顶已没了两人踪影。
“哪两个人?”车手愠怒地看着他。朱如龙一时又解释不了,干脆说:“算了,我叫你上哪就上哪!”
“可以呀!不过,”车手冷笑道,“这价钱……”
朱如龙伸手往口袋里一摸,只有十块钱了。他掏出来:“怎么样?够你跑几公里了吧?”
车手接过钱,吹了声口哨:“好吧。咱们就跑这十块钱吧!”
车上了坡顶,朱如龙见大路上没有二人身影,就命令摩托转上小路。拐过一道弯,他一眼看见了远处的单车,立即大叫起来:“就是那部单车,追上他们……”
七 羊 狼 虎
吕志平摆脱了朱如龙的追赶,带着燕妮回到塑料厂。他叫燕妮留在厂里上班,又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可迈出厂门半步,以免再让朱如龙碰上。他自己则骑上单车,又出了门。
“这个厂不能再呆了,你必须另外进一个厂!”他对燕妮说。这也是他不上班而又要出门的目的。
一个下午阳光暴烈,晒得人头皮发炸。躲在树荫下尚且觉得无法过下去,那么骑着个破单车在烤得发烫的马路上来回奔波,辛苦就可想而知了。吕志平转了一圈,把大半个镇差不多都找遍了,却无法找到一家肯收留一个人的工厂。自己倒一口气喝光了五瓶水。拖着疲惫的身子懒洋洋地骑着车往回走,走不到多远,喉咙又几乎要冒烟,看见前面有一家士多店,店门前有几个青年坐着喝啤酒。他把车放下,进店买了一根雪糕就转身出来。目光刚好在坐着的几个青年身上扫过。却见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也没在意,骑上车就走。只是在心里觉得那两个人好象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
刚走出十几米,偶然一回头,发现两个人已经站起来了。其中一个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就这么一转念,不由吓了一跳:这两个人不就是那天晚上在关帝岗上碰到的两个劫匪吗?一个秃头,一个大分头。打电话的那个不就是秃头,只是戴上了一顶凉帽,一下没认出来。那么,他们认出我了么?如果认出了我,那我只怕脱不了身了……
正想着,身后摩托车轰响,两个劫匪果然驱车追上来了。吕志平心中一紧,双脚穿梭般踩车如飞。但自行车的速度哪能和摩托车相比,转眼之间,两辆摩托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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