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制的精致铜扣在灯光的映射下反照出耀目的光。
终于,要回去了……
他维持这个动作许久,半响,才终于想起什么似地回神,用遥控按下视频通话按钮,良久才被接通,画面上的英国男人明显被吵醒,一脸愤怒:“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我一定要告你谋杀!!”
君一言心情愉悦的吹了声口哨:“殿下,我是想告诉你,任务我接,我会立刻赶去中国。”
“呃?……哦。那个国度你熟悉,我们本来就属意你去。记住,我们的目的是保护人才,储存非物质宝藏。所以尽量和平解决,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你尽快安排时间,我让斯科特跟你——”
“不用了。”他扒拉着头发,眨了眨眼:“我今晚立刻动身。”
挂掉电话良久,男人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时候这个年轻的中国男子变得这么勤快了?
对于他难得的勤劳,居然连方老大也不怎么欣赏。君一言黑了脸,是谁半夜打电话鬼哭狼嚎地半吆喝半威胁地叫他回国啊!
自从公安体系调任直属特别行动处,方老大的办公地点也随着头衔几次迁移,虽然坏境是越来越好,反而来找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门前冷落。
方老大用极其繁琐的功夫泡了茶,也不让身为远客的君一言,自顾自的抿了口,朝沙发上坐着的人点点头:“真不错这茶,我找人专门从福建稍的,要喝自己泡啊,甭跟我客气。”
“哥,你的待客之道可真让人不敢恭维。”
“你算哪门子的客啊。”方老大嗤之以鼻,随即又问:“君叔的腿怎么样了?”
“老样子。”
“还是站不起来么?”方老大皱眉。
君一言顿了顿,然后才轻轻嗯了一声。
“我说呢你爸也沉迷这个。”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这几年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对这个计划也逼的越来越紧。其实这么不靠谱的事,一直逼迫路工也没用,但是……我们都没得选择。”
君一言沉默了下,然后问出最关心的重点:“非同他人呢?他还好吧。”
“这会儿你知道着急了,躲外面几年死活不肯回国,得瑟给谁看呢。”方老大缓了口气,才回答道:“他能吃能睡,好的很!就是……有点发热,小毛病,没什么——”
“好好的怎么生病了?!你们怎么看人的!?”
方老大没好气地吼回去:“老子怎么知道睡觉能睡出高烧来!”
路非同身手彪悍是基地里都知道的秘密,眼看他如睡神附体,睡的昏迷不醒,大家听着方老大的命令,也没太当回事,只当他是化郁闷为睡眠。宋玦甚至还开玩笑的说,天才就是各个方面都异于常人,连睡个觉都不同凡响。
等到大家终于觉得这样的昏睡方式有些不对劲的时候,路非同的高烧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
君一言看到他的时候,路非同其实已经退烧,只不过因为高热脱水,昏沉沉的软倒在床上,看上去有些虚弱。
他曾无数次的想过他们重逢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心酸难过……君一言抿了抿唇,弯腰轻轻拍他的脸颊:“……非同,非同。”
路非同的脸闷的红晕未退,脑袋昏昏沉沉,听到自己的名字,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仿佛怕看错一般的眼睛闭上又倏地睁开,嗓音嘶哑的迟疑着确认:“……君……言?”
君一言神色一暗,然后又笑着拍拍他:“还不错,没有彻底烧傻了。”
他起身面对方老大的时候,语气里已经不自觉的冷了下来:“人我要带走。”
“当然不可能。”方老大一口拒绝。
“他已经是你们的犯人了么?他犯了什么罪?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这算是拘禁吗?有拘捕令么?”
“行了,一言。国外那套在这儿行不通。”方老大说:“我放你进来已经是违规了,再让你把人带走,该被拘禁的就是我了。”
“我怀疑他的病就是被你们这儿的压力给逼出来的。在这儿是好不了,这样下去会逼死他的。”
“……”
路非同无亲无故,刀枪不入,方老大已经无计可施。
两人对持许久。
方老大的目光在他和路非同之间游走一圈,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言,我是信你。学校那边的事,我去办。你照顾好他,顺便把利害关系跟他讲明白。但是有一条,你们绝对不能离开A城!一言,我把身家性命交到你手上了。”
君一言不再多话,走过去双手用公主抱的姿势将非同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托抱起来,在经过方老大的时候脚步一顿:“哥,多谢。”
方老大默然点头,
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46、河蟹
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全身的骨骼像被醋泡过一般疲软,路非同抱着沉重的脑袋坐起身,环顾一周,陌生齐整的环境,是酒店里的房间。
君一言带他离开基地的记忆全部都在,只是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路非同摸了摸脸,身体疲乏,但是他这些天也太能睡了一点。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止,门呼的一声被拉开,君一言□围着一条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醒了,感觉好点了么?”他毫无违和感的走来,自然地伸手拭上非同的额头,“烧退了,这下彻底睡饱了吧。”
“你……”
在他出国的这几年里,他们其实很少有联系。特别是两年前,在传出路非同的博士生导师属意他做女婿,帮自己的女儿说媒扯红线的时候,君一言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想跟一个女人结婚过正常的日子,路非同沉默很久,最终轻轻吐出一个是字。
之后两人之间再没有联络。
但是却能感觉他似乎一直在身边,从未走远。一开始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的‘时光计划’,也是由君一言开始注资投钱,这些事方老大从来不瞒着。
君一言裸/露的胸膛结实健壮,又不过分贲张,肌肉规整出的纹路恰到好处,远非是当年清瘦高挑的少年模样。
这样的君一言让他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微妙感觉,路非同默不作声,君一言干脆坐到他旁边,“在想什么?”
“想你——”
被他毫无防备冲口而出的话取悦,君一言笑着垂头吻上他的唇角。
从对方身上传来沐浴过后清爽的香味,丝丝袅袅的撩拨着鼻腔。路非同昏睡几天,一身狼狈,口里满是病愈后淡淡的苦涩味道,在他撬开自己的嘴巴之前,非同使了些力气将他一把推开。
“我……想洗澡。”
君一言只当他是害羞傲娇,连忙低声诱哄:“烧才刚退先别洗澡,再忍忍,要是再着凉了可就糟了。”
路非同摇了摇头,十分坚持:“我要洗澡。”
他们俩之间自己从来都是先服软的那个,君一言认命的叹了口气,从一堆衣服里翻出电话:“葛医生,高烧能洗澡么?……已经退烧了,能洗澡么?不是我发烧。……可以洗澡是吧,好,我知道了。……那边大半夜的,你赶紧睡吧。”
他挂了电话先跑去浴室里把浴霸打开,放了满满一池子热水,然后回来要抱他,非同拒绝:“我可以自己过去。”
君一言说:“得了吧,等你自力更生水都凉了,跟我你还害羞啊,你说吧,到底洗不洗?”
“……”
也许,同意让他进浴室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默认。
至少君一言是这么理解的。
路非同完全不记得是谁先主动,是怎么开始的:君一言拉拉扯扯非要帮他脱衣服,随后看见自己当年送他的十字架耳钉,被串成项链垂在他锁骨中央,再然后,君一言同志就化身狼人,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
花洒的热水冲下来,他的白大褂被打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衬衫的扣子已经七零八落了,从脖颈顺延至腰际的肌肤大面积裸/露在外。
君一言俯身在他胸前,炙热的吻落在颈侧,然后顺着他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双手在他后背不轻不重的来回揉,湿热的唇滑到他腹部,舌头往他肚脐中轻探。路非同的身体轻颤,他又顺势而上,细密地啃/噬着形状优美的蝴蝶骨。
他的热情隐忍而游弋,竟然像是在等路非同的拒绝。
“非同,”君一言舔着他的耳垂,用舌尖描绘着耳廓的形状,带着湿气的话轻声呢喃:“非同……,你想我了么,其实你是想我的吧,其实你是……”
其实你是爱我的吧……
这句话他没敢问出口,并且在非同讲话之前抢先封住他的口舌,没完没了的吮着他的舌头,把那些想听不想听的话全部堵在两人纠缠不休的唇舌中。
“我感冒,会传染——”
“你就是有艾滋我也认了。”
后腰被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箍紧,路非同竭力向后仰躺仿佛要逃避些什么,修长洁白的脖颈弯折出漂亮的惊人的弧度,君一言立刻不客气的把嘴凑上去,一寸寸的舔/吻。
想他么?
路非同曾经无数次从学术角度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君一言不过是比不讨厌稍微更进一点的情绪。然而在这四年里,他却不止一次地为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伤神动脑。
他想像正常人一样尝试跟女人交往,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不论是君言还是君一言,只要想到这个名字,就会觉得愧疚难当。
他没有未来,所以从不去想未来;可是君一言已经是他放开的过去,他为什么要常常想起?
路非同的心里居然会觉得亏欠,亏欠君一言,也亏欠他自己。
君一言有力的双手卡在他腰侧两边,然后用力一提将他困在自己和流理台之间,轻轻地啃着他的唇角,含糊不清的说:“……扶好。”
“你……”
他瓷白色的皮肤因为□的刺激而泛红,随着君一言的唇舌一路蜿蜒而下,所到之处如三月桃花盛开,艳色一片。
锁骨、胸膛,劲瘦的腰肌……然后张口含住路非同□最脆弱也是最敏感的器官。
路非同忍不住压抑的低吟一声。
长腿条件反射的一颤,随即被君一言牢牢地按住。
他的手指战栗的拢紧,青白色的指骨关节突出,指尖泛红几乎要陷进大理石里的力道用力的抓着流理台。
君一言顾着他的反应,竟隐隐有些得意,更卖力的加快舔/吮的速度,口中的欲望在迅速变硬,路非同全身连手脚都在颤抖,胸膛更是以一种快要爆炸的频率在迅速起伏,是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受。
因为是个雏儿,路非同坚持的时间并不长,全身的感官全部收紧,连秀气的脚趾都紧紧地蜷缩在一起,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如火山喷发一般疯狂奔涌着聚集到□的一处。
他发出一声短促带哭腔的轻喊,终于颤抖着身体射了出来,高/潮持续了好几秒,路非同拼命往后仰着头,脖颈像要被折断一般孤傲地挺立,他全身的力气在刹那被抽干,整个身体失去支撑,一下瘫软下来。
君一言抹掉嘴边的白色浊物,及时地伸手捞住他,轻柔地将他的身体放进一旁的浴缸里,水温微凉,接触到非同火热的肌肤激的他不由战栗。
“冷么?”
君一言顺手扭开热水龙头,随即自己也跳进浴缸轻轻抱住他。路非同意识迷乱,听见他问下意识地想否认,喉咙却仿佛堵了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睛沾染水气,湿漉漉的仿佛黑葡萄一般。君一言看的心痒,下/体胀爆一般的疼痛,当下再也忍不住,伸手将他的身体转过去背对自己,俯身而上亲吻着他背上光滑的肌肤,手指顺着弯曲的后腰线一路向下,找到欲望纠结的入口,缓慢而坚定的探进去——
路非同闷哼一声仰起头,君一言趴在他耳边说:“以前也有过这么一次,我刚放进去,就被你一脚给踢下床了,你还有没有印象……”
他边调笑着边继续手中的扩张动作。
“……你慢一点。”
“非同,”君一言狎昵的轻啃他的肩胛,然后问:“你会跟那个女人结婚么?”
他明显跟不上节奏,□强烈的刺激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君一言另一只手从后面把他的脸掰过来,凑近了重复:“你会抛掉我去娶那个女人么?你会么非同?”
娶女人?
他下意识的摇头:“……我不会——啊。”
君一言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欲望推进他的体内,路非同短促的啊了一声,异物入侵的巨大刺激让他几乎承受不住的滑进水里。
捞着路非同的腰固定住,火热而紧窄的甬道最大程度的刺激了他硬的发痛的欲望,君一言的克制到达了顶点,按着身下人细滑紧致的身体,不管不顾的随意进出起来。
狂猛有力的抽/插让两人的大脑没有丝毫的空间去想其他一切,浴缸里的水早就饱和,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而溢到外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契合着两人的粗重湍急的呼吸,如海潮般一卷一收,整个房间里只有喘息声和淫/靡的水声交合。
“……你他妈的慢一点。”
细致的纤眉紧紧地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