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伯斯特布劳恩中校和他的副艇长狄克菲尔德上尉背靠背坐在UA一055的指挥舱中间靠近潜望镜位置,各自嚼着长条状的鹿冉干,这是挪威的一种地方特产,和压缩饼干一样易于保存,面且营养、口味都比军用饼干好得多。
“我们的鱼会来吧!大西洋这么大,他们稍许改变航线就能避开我们虽是闲聊,狄克菲尔德的声音仍压得很低。此时由于动力系统处于关闭状态艇内非常安静,别说是舰员走动的脚步声,就连艇尾鱼雷舱的大个子中士打杆这里也能听见。用稍大的声音说话很可能惊醒艇上的所有人,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会的,这计划…可是巴赫将军在北美用了一年多时间谋划筹备的敌人会像晕头转向的骖鱼钻进我们的网兜,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看准实际收网。”中校说话时,修剪整齐的络腮胡子随着腮帮轻微抖动,船长的大胡子造型彰显北欧人粗犷、宽厚而又坚毅的xìng格,若是站在阳光下,他那双眼眸呈现出的是漂亮的矢车菊蓝sè。事实上,此“布劳恩”
和元首夫人爱娃布劳恩并不属于同一家族谱系,倒是跟著名的德国火箭专家冯布劳恩沾亲带故据说这个家族的成员智商普遍高于常人。
“听起来您是非常推崇巴赫将军的,他比人人称赞的那位战术天才加尔戈将军还要出sè么?、,上尉问。
布劳恩中校歪着咧嘴一这是他的招牌表情:“就像隆美尔元帅厉害还是曼施坦因元帅厉害一样,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我只能说,
当年突袭美国原子弹研究基地就是巴赫将军幕后策划的,而那时候加尔戈将军还只是一名少尉,呃,你知道,在一场重大的军事行动中少尉这样的军官可能率队立下奇功,但总体上还是得有经验丰富、判断精准的将领把握。”
“如果要对付的是英国人或者法国人,就像是攻击欧罗巴号邮船那一次,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可美国人是出了名的烈马xìng格行事率xìng、无拘无束,没准他们一瞧不对劲就改走北大西洋航线了呢?”
上尉看来还是不太放心。
中校坦然回答:“这种可能xìng不是没有,好在我们这次海上截击只是一种计划…即便失败了也无妨大局。”
上尉很好奇地问:“呃?长官,你是说我们还有其他备用方案,是圆盘的直接攻击还是派特遣队到法国动手?”
“这可是最高级别的机密。”中校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加上自己分析。”上尉并不泄气,而是无言地笑了,笑得毫无心计。
隔了一会儿呆着耳机的通讯官转过头来低声报告说:“长官,目标进入G79区域。”
狄克菲尔德上尉起身走向航海台时布劳恩中校只是淡淡地嘀咕说:“果然是往我们的网兜里来了,差不多上半夜接触我真是太喜欢大西洋的夜晚了!”
航海官指明了G79在海图上的相应方格这是德国海军使用多年的小技巧,简单几个代码就可以替代冗长的地理坐标,而且没有特制的航海图,就算破译了通讯电码也无法获知相应的位置。上尉旋即说道:“在我们西南方,距离大约160海里,以他们的航速8到10个小时后抵达。”“那我们5点开晚饭吧!”布劳恩以正常音量说道“大家都尽量吃饱些,今晚会是忙碌的一夜。”
“要让潜水员利用这段时间再进行最后一次演练么?”上尉挪回到潜望镜位置问。
“不必了,让他们放松精神,只要拿出平日训练水准就足够了。”布劳恩的回答显得很有信心,纵贯二战时期,德国的水面舰艇由盛转衰,潜艇部队的表现也经历了大起大落,海军航空兵bō折不断,唯独蛙人部队不论是在雷德尔时期还是邓尼茨时代都属于低调而又不可或缺的兵种,他们尽管没有意大利蛙人那样出众的爆破战绩,频频进行舰艇应急维修乃至沉船人员抢救使他们获得了丰富的水下工作经验,而轻重两种潜水设备在技术上也是出sè而成熟的。
“需要提前校调和装填鱼雷吗?”上尉这般谨慎细致的询问使得待战气氛悄然升温。
从容不等于粗心,中校很快答道:“午餐后对线控装置逐一校调,机会最多只有一次,因为设备故障而错失了也许就要抱憾终身了。”“是啊!”上尉说“不过从昨晚UA…32单艇击中两艘美国驱逐舰的情形来看,新的线控鱼雷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记得最初装备磁xìng鱼雷的时候,我们也是踌躇满志,结果天然磁场的影响使得它们失灵时不灵,谁能保证海流、温度以及其他因素不会在关键时刻帮美国人一把1”中校先是感慨,然后吩咐说“还是做好两手准备吧!头四枚两枚线控式两枚触发式,第二轮四枚一枚线控式三枚触发式,第三轮全部触发式。”
“线控式的比例会不会少了点?”上尉问。
中校歪咧嘴道:“旨在攻击少数目标的潜艇集群作战中,一艘潜艇实在没必要追求绝对命中率,相互掩护、相互补充确保集群成功率意义远胜过个人荣誉。”!。
………【第52章 最终航线(上)】………
第52章最终航线(上)
“亚速尔群岛?噢,如果是因为燃料的原因,我觉得可以提前通知我们的代办协商相应事务,舰船一入港就能加到正确的燃料,但有一点,得让缺油的驱逐舰自行前往()。作为特别舰队指挥官,将军,您有作出这种决定的权力,而政fu也会毫不犹豫地为这种额外的加油举动埋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白宫特使莱格霍尔如是回答。
前来征询意见的杰特利卡与格洛尔相互对视,目光彼此相jiāo时有比以往稍长的停顿。
“这是个明智的见解,就是有一点,如果敌人的高速潜艇潜伏在亚速尔附近,他们很有可能尾随加油的驱逐舰找到我们。”杰特利卡说。
“以这三天来他们对我们的监视和sāo扰,您觉得他们还会找不到我们的踪迹?”莱格霍尔顺势反驳道,近日来的糟糕处境确实为他的观点提供了强势支撑()。
安格洛忍不住辩驳说:“您这么想是基于他们拥有高速潜艇的判断咯?如果这种未知的水下作战工具并不存在,引导潜艇追踪我们的从始至终都是那架圆形的飞行器,而奥利斯坎尼号上的战斗机足以让它避而远之,情况就很不一样了吧!”
莱格霍尔正要开口反击,杰特利卡却用喝斥的口wěn说:“上校!你怎么能用你个人的揣测抨击特使先生立场充分的观点呢?我实在不觉得这是一个理智的军官应当说的话。”
在“理智”一词上,杰特利卡加重了语气,安格洛上校立即领悟了上司的意思,自惭形秽地低下头:“您说得对,将军……真抱歉,特使先生,我这两天实在快被敌人搞疯了,脾气很躁,希望您不要介意!”
体格魁梧的舰长如此低声下气的道歉,特使莱格霍尔也就把刚刚准备的辩驳话语咽回肚子里,客气地回应说:“以我所处的位置和担负的任务,本来不该参与这种重要的军事决策,如今只是以个人身份提些参考意见,在专业角度难免有所偏颇,上校的意见无可非议,在眼下这种扑朔mí离的形势下,直白地说出想法比拐弯抹角的讨论省力多了。”
“我个人对特使先生的见解非常赞同。”杰特利卡马上很直白地说道,“但现在舰队一部分由我管辖,一部分由奥利斯坎尼号的尼肯将军负责,涉及多艘驱逐舰的调动势必由我们双方协调完成。对了,特使先生,就您所知和认为的,我们美国海军的通讯密码被敌人破译的可能xìng有多大?”
特使莱格霍尔用耸肩撇嘴的动作回应道:“这我可不好说,毕竟苏联曾是我们的战争盟友,从我们这里接收了大量的装备,包括军用无线电台,他们对我们通讯设施的结构应该是非常了解的,理论上破译我们通讯密电的可能xìng比当年德国人干成这件事容易得多,但据我所知海军战后改进了通讯设备、提升了通讯密级,每两个月就更新一次密码本,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杰特利卡不动声sè地给安格洛使了个眼神,然后对特使说:“和您谈话总能够收获很多东西,我得代表舰队全体官兵感谢您的帮助,喔,还有曼特博士,我们的特殊货物xìng质还稳定吧?”
“就像石头一样稳定。”坐在桌旁的曼特博士从谈话开始到现在终于说上了第一句话。
杰特利卡把手轻缓地放在博士右侧肩胛骨位置,微笑着说:“这样的话,即使和敌人发生正面遭遇,我和我的士兵们也可以无所顾忌地投入战斗,对吧博士?”
“理论确实如此,为了把发生意外的可能xìng降到最低,我已经让您的水兵帮忙加固了圆筒,并且在外面堆砌了两层沙袋。~~若是敌人真的发起进攻,您和您的水兵可以放心大胆地痛揍他们!”曼特博士的回答一反常态地繁缛。
杰特利卡点点头:“好,我心里有数了,想必您也一样吧,上校先生?”
“是的,心里有数。”安格洛回答说。
“耽误二位这么多时间,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先前安格洛上校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提醒,说给二位安排的舱室位置虽然是舰上最平稳的,但遇上战斗就不利于安全了,所以我让上校重新安排了两套房间,它们位于两英寸的装甲隔层后面,喏,有这么宽……外面隔着排空的燃油舱还有一层4英寸的舰体装甲,就算水线位置遭到重型鱼雷攻击,那里所受到的冲击也跟装甲指挥室差不多。不介意的话……二位直接去新房间休息吧!水兵们稍后会将你们的行李送过去,另外曼特博士的技术人员也相应调整了住处,以安全为第一!”杰特利卡一边说着,一边狡黠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您想得真是太周到了。”
莱格霍尔特使和曼特博士用相仿的语言欣然接受了舰方的安排。
杰特利卡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安格洛上校则已经快步走到舱mén口打开mén,引领特使和博士前往新舱室的水兵已经在外等候了()。
走到杰特利卡身旁时,莱格霍尔特使突然停下来小声说道:“呃,将军阁下,我有些重要的资料放在了房间的桌上,为免水兵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它们nòngluàn——事实上它们也涉及到一些机密,我想亲自去收拾,不知可否?”
“当然!”
杰特利卡单手chā在上衣口袋里,以非常随和的姿态给予了积极的答复,他随即转头对上校说:“特使先生需要先回房间收拾些sī人行李,让水兵们在mén口候着,特使先生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莱格霍尔点头致意:“万分感谢!”
杰特利卡微微一笑:“荣幸之至!”
两人跟着水兵们沿着通道走远了,杰特利卡这才反手关上指挥室的mén,对安格洛上校说:“你觉得呢?”
“确实很可疑哩!”上校一脸严肃地回答。
杰特利卡却是无可奈何的表情:“即便他真的有问题,我们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何况要是白宫的头头脑脑们知道我们冒然翻查了特使的住处和sī人行李,那很可能会掀起一场轩然**ō,给我们制造很多麻烦,所以这一路若是能平安运送特殊货物抵达法国,我们也只能任由他下船去执行后面的任务。”
在号称“最民主”的美国,军政界的斗争丝毫不逊于希特勒的独裁政权和曾经高度集权的苏联,有能力的军官如果不擅jiāo际又不能抓住表现的机会,很可能在退役时还在次要的岗位上厮hún,而这还不算最糟的,若是开罪了关键位置上的掌权者,即便曾经获得过卓著功勋,也可能为一场没有主观错误的失利背上黑锅,从而退居二线甚至提前退休——两次世界大战前后发生的事例已经充分证明了这种最不民主的yīn暗面。
安格洛乍听有些惊讶,但认真琢磨下来,他也只能深表无奈:“一个足够聪明的人是不会轻易让我们抓住把柄的,但愿埃méng斯号沉没和安东尼号受伤是我们此次航程遭受的全部损失,不再有更多了()!”
杰特利卡透过舷窗望向海面上那艘显眼的庞然大物,埃塞克斯级航空母舰“奥利斯坎尼”号,它的舰载机夜间也能够升空战斗,但这位舰队指挥官并不奢望普通的活塞战斗机能够在一场夜间的拦截作战中击落敌人的飞碟。在这之前,关于拉斯阿莫斯事件的各种传闻足够编成一本引人入胜的科幻小说,重型高shè炮和陆基战斗机无法完成的任务,舰艇高炮和海军舰载机又能如何?亲眼见过那飞碟的神奇表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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