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不在,她仍是大舅大舅地叫着,进出我的居所也在大大咧咧地,全不顾什么皇室规矩。
“诗佳,怎么了?”我见到是她,开心地俯身一把抱起她问道。
“大舅,我都快闷死了,娘亲每天都不许我出去玩,佳儿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去海边玩过,大舅,你带我去好不好呀?”申诗佳说话时一份委屈的样子,故意做作的小模样让我感到十分好笑。
“好好好!大舅这就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言道。
“好啊!大舅,这就走吧,要不然呆会儿被娘发现就惨了。”申诗佳一听我答应了,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不住摇晃着。
“走喽!”我把这小丫头高高地抛了一下,惹来她的一声尖叫后,笑着向外走去。
“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呀?”脚刚踏出门,鸾儿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大舅要带我去海边玩,舅妈可千万别告诉我娘,要不然佳儿就没得玩了。”我还没开口说话,这个小丫头就先叽喳开了。
“皇上好偏心呀,小郡主玩就愿意陪,臣妾亦有半年多没有出去逛过了。”鸾儿笑着伸手拍了拍诗佳的小脸,淡淡地对我说道,语气里尽带幽怨之意。
想想自己真的亏欠她太多了,不论以前的种种,自从越州回来后,她为了我的霸业费尽心血、日夜操劳,而我却从没去想过陪她出去散散心,想到这里心里更感愧疚。
“你也一起去吧,难得放松一下。”我伸手握住鸾儿的柔荑,温柔地说道,眼里的深情注视令鸾儿感到一阵娇羞,轻轻地垂下了头。
“皇上圣谕臣妾怎敢违背,不过这样出去可不行。”鸾儿笑着言道,见我脸现疑惑,笑着指了指两人一身,“如些打扮出去怎能玩的尽兴。”
我这才恍然大悟,岛上大多数居民都认识我这位皇上和她这个娘娘,这样出去万一百姓认出,一跪一大堆的,还怎能玩的尽兴,看鸾儿捉狭的眼神,就知道她准备运用易容之术,改扮成普通百姓出去玩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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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来先是在岛上四处逛了一圈,而后又到了海滩边戏了一会儿水,最后为了让诗佳和鸾儿能玩个尽兴,我租了一条小渔船,让她们看看渔民是怎么在海上捕鱼的。
“老人家,听你的口音似乎并非本地居民?”
渔船的主人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虽然上了年纪,操船的本领却是一流,由于下了网需要等半个小时才能拉,闲来无事便和老者聊了起来。
“是啊,我祖籍是吴属旧地昆山县,因为去年蒙兵来犯,再加水灾泛滥,家乡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了。”老者见我和颜相询,便也不怕生的聊了起来。
“那老人家是如何来到此处的?”我继续问道。
“我有一表外甥,老家是临安的,因为犯了点事被官府收监,家乡遭祸前,他曾去过我那里,说是因为被人买下,脱了牢狱之苦,现在居住在桃花岛上,变故后,老头子孤身一人无处安身,后来想想唯有这位表外甥可以投靠,之后便在此间居住下来。”老者说话间,还顺手从身旁拿出一瓶黄酒,斟了一碗递给我。
“多谢老人家。”我笑着接过,一饮而尽。
“我等很少外出,见识浅陋,不知可否请老丈讲一下昆山吴地的乡土风情如何?”鸾儿问道。
“昆山乃吴之旧属,隔壁长亭县即为古越之地,地大物丰,乃旧吴江南粮仓之所在,南西北三面皆通要道,路宽车马可行,街巷闹市林立,不过听闻自去岁被蒙古人洗劫一番之后,已变得萧条不堪,唉,真是造孽呀!”老人想到了家乡所遭受的不幸,说完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人家为何独独不提昆山之东?”细心的鸾儿马上捕捉到了老者话里的一丝疑点,开口问道。
“哦,昆山城东面外出三十余里,便皆为近海荒滩,荒滩之大方圆数百里,中间有一条江,我等称之为黄浦江,时逢雨季经常泛滥,故而地势虽阔亦无人居住。”老者见鸾儿继续追问,便再详细地讲解了一下。
“上海滩!”老者的话刚讲完,我的口中便发出一声惊呼,想到不在未来世界里有世界大都市之称的上海,在这个时代里居然是一片荒滩。
老者和鸾儿都奇怪地看向我,申诗佳亦是歪着个小脑袋盯着我瞅,我忙尴尬地笑了一笑,道:“想到如此大的地方就这般荒废着,不免令人觉得可惜。”
“话虽如此,然每年几季水灾,实在是非人所能居住之所。”老者以为我为浪费这片空地而感到惋惜,反过了说了一句宽慰的话。
鸾儿在一旁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若有所悟,嘴角里慢慢地爬上一丝浅浅地笑意。
“老人家,我突然想起家中尚有要事,烦劳这就回转靠岸吧。”我回了鸾儿一个微笑,突然开口让老者转舵回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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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船上回来,我便急匆匆地赶回清雅别院,急召叶延、东方恨、齐南明、华国忠、陈东遥等人到百合苑议事。
“如此大的荒滩,且又距离吴越之地尚远,实为登陆用兵之上佳所选。”在我将渔船上听到的事情向几人说了一遍后,华国忠首先提出看法。
“方圆数百里,就算建两三座城也不为过,臣以为登陆之后,可在荒滩之上择地建设城塞,以做长久之图。”继续深入分析的是现任兵部尚书的叶延。
“陆上有城塞之固,进可长驱直入,退可以为据点守扼近海之道,实为上策,不过垒城之事尚需详议,必得寻一个用时短、城塞固的两全之策方可。”鸾儿肯定了叶延的战术分析,随之又提出新的困难。
荒滩虽然地势宽阔,距离吴越之地皆远,但是建设一座城塞并不是一、二天时间就能成的事,时间一长难保不会泄露秘密,若立足未稳之即魏国派兵来攻,必然会遭惨败。
“建设城池必须考虑地势、水流等诸多要素,而且在建材与设计上也需要有全盘合理的规划,故此次主帅人选必须懂各项杂能,叶卿本应为最佳人选,然其负责水军组建事关重大,不可轻动,故尔朕决意于两日后亲率烈日军团前往荒滩开僻。”我见众人都凝神思考,略加思索后说道。
“不可!”话刚说完,诸人竟异口同声地出言反对。
“陛下,国之初立,万事待兴,虽此战关系重大,若初战便需陛下亲征,臣下等岂不愧死,况陛下一身安危关乎国之根本,岂可轻动,还望陛下三思。”东方恨率先跪下力谏。
“陛下,万不可亲征,还望三思!”余下众臣亦随着跪下规谏。
“皇上,臣妾亦以为您不可亲征,还是在众将之中再行择选为好。”鸾儿见我用眼神咨询她的意思时,也跟着附合。
“众卿快快请起,既如此朕便不再言亲征之事,不知众卿心中可有合适人选?”见大家这般坚持,而且鸾儿也认为不可亲征,我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众臣起身后,见我垂问人选一事,都认真思索起来,他们几人都是深谙战术之将,对于这一战的危险程度及重要性都有深刻认识,故尔在脑海里筛选时也异常慎重。
“华大人,你心中是否已有人选。”华国忠神情间似作一丝犹豫,便被眼尖的鸾儿发现,对他问道。
“启禀娘娘,小女华书晴生性好玩,曾习过土木之法,且各种杂务皆有涉及,兵法战术亦有所长,臣本欲举荐,但又怕书晴年少无知,不堪如此重任,故尔内心有所不决。”华国忠见被鸾儿发觉自己的犹豫神情,便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华书晴?”
“书晴曾以二百之兵智取昌化城,便足见其乃胆大心思、智勇双全之人,既又识土术等各种杂务,臣妾以为可堪此任,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鸾儿知我对于华书晴并不熟识,遂开口向我解释。
“清音,立即传华书晴来见!”对于鸾儿的识人之能,我当然是百分百的信任,闻言便立即让上官清音前去召人。
第八节 巧筑新城
“陛下,万万不可!”
柳风廷没想到出言反对的,竟然是自己的亲侄柳胜勇。
“陛下,燕、杨两家世代掌兵,军中威望极高,现今皆赖燕振雄坐镇边关,使燕国不敢犯我国之境,若此时将燕、杨两家满门抄斩,不定会使军心大乱,亦会寒边关将士之心,恐会引起兵变。”
当宋庭收到燕若水自立一国的消息后,全朝上下大感恐慌,柳廷风上奏,要崇文帝下旨诛却燕、杨两家满门。
“陛下,现今燕、杨两家唯燕振雄一人手掌边关雄兵,诛杀满族不若寻一理除他一人便可,余众可择地软禁,一来不致引起军心###,二来可使燕若水顾及家人安危,不敢兴兵来犯。”崇文帝抬眼看去,出列说话的是朝中的另一位权臣朱剑南。
“此等大事,两位爱卿与藏阁主共议即可,朕皆应允。”崇文帝淡淡地说道,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悔恨的痛意,当初自己在几人的怂恿之下设计逼走了燕若水,自以为可重掌皇权,没想到事后朝政仍由柳、朱、藏三人联手把持,更不把他这位皇帝放在眼里,在朝上培植亲信,肆意妄为,到这个时候,崇文帝才想起以前燕若水的好处,虽然他也独断国事,但毕竟出心公正无私,不过大错已铸,再悔恨亦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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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皇上遣使犒劳将士,车马已至关外十里。”在南堡的宋西镇大营里,一名亲兵将这一重要消息报给了燕振雄。
“知道了,传令各营将军准备随本帅出关迎接。”燕振雄应了一声,命令亲兵下去传令。
“夫君,陛下为何会突然想起要来犒劳边关将士,妾身这两天眼皮直跳,怕并非是什么好事。”林氏在一旁不无担忧的言道。
“贤妻且放宽心,时下季节转寒,陛下赐酒犒劳边关将士也在常理之中,为夫去去就来。”燕振雄握住妻子的手轻拍以示安慰,在她的帮忙下穿上战袍,出关去迎接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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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朱、藏老贼,我若不将你们碎尸万段,誓不为人!”我身上骤然暴发出的杀气,让房中诸人皆惊得脸色大变。
幽影急报,柳、朱、藏三人设计以毒酒谋害燕振雄于南堡,并意欲软禁燕、杨两家一众亲族,幸亏当初早有安排,及时将这些人解救出去,并将燕振雄夫人林氏及其子燕群策在押解回京的途中劫回,并将他们全都安全送去自然门安置。
“皇上,宋庭虽则可恨,但今尚非灭其之时,还望陛下暂息雷霆,以作长久计宜。”鸾儿跟了我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如此愤怒,移至我身旁轻声劝慰。
我知道鸾儿这么说是从全盘考虑,宋庭虽然可恨,然而毕竟是汉室正统,若冒然攻打会大失人心,况且现今宋庭所占之地仅于浙闽一隅,若攻占之后极易受到魏、燕、秦、鲁四国围攻,到时进无门退无路,战术上极其被动,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现在都不是攻打宋庭的时间。
“婉晴,你替我去一趟门中探望诸人,看有何需要,顺带向老夫人问声好。”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胸中怒意,对一旁的郑婉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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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季的气候异常寒冷,怕鸾儿夜间批阅奏章受凉,残月卫每晚都会早早在她房里生个火炉子。
“皇上,天色不早,您该去歇息了。”鸾儿的声音依然那样温柔悦耳。
“睡不睡还不是一个样。”我放下手中的书,张开双臂轻轻地舒了一个懒腰,“鸾儿,我们认识多久了?”
“皇上何故有此一问?”鸾儿被我这个突然的问题给愣了一下。
“你嫁给我都快半年了吧,可我却没有尽到一丝做丈夫的责任,真是对不起!”轻轻地拉过她的柔夷,看着她轻声说道。
“皇上,言重了。”鸾儿似乎不堪我眼中的炽热之情,微羞地垂下了头。
“身为丈夫,当与妻子同床共枕,以尽鱼水之欢,可这半年多了我却都让你孤身而眠,今晚上就让我尽尽做丈夫的责任吧。”不知道为什么,相处这么长时间了,鸾儿的一颦一动,对我还是有异常的吸引力,她娇羞的模样,更令我不由自主的将她拥入怀里。
“啊!绕个大圈原来没安好心。”鸾儿这才知道适才那般说话的目标,羞地在我怀里狠狠地捶了两拳。
“好鸾儿,就答应了吧,你总不能见死不救。”我有语气变得有些无赖起来。
“见死不救?”聊到这方面的事时,智慧过人的鸾儿便成了一个无知的小姑娘,这四个字又让她感到一阵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