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仙缘卿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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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仙缘卿袖色-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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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经这般疼痛过。

    似乎觉得还不够,桐木甜腻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神,多尊贵的身份和地位。你以为他在王母面前保了你一次,你对于他来说就与众不同吗?袖色,你真是痴心妄想!”。

    袖色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上神?呵。。。原来霁沐是上神呢!

    不其然地,袖色脑海里闪过几段声音。

    “你听说了吗?上神带了一个女仙回宫!”

    “上神不是对他的结发妻子念念不忘的吗?当初上神不是跟着她去了鬼界,就为了厖”。

    “谁知道,或许她用了什么狐媚的招数。上神到底还是个男人,是个男人都会厖”。

    吵吵嚷嚷的声音间,袖色忽然就明白了一些曾经她好奇过的、想知道的事情。

    这就是霁沐从来不向她坦露身份的原因吗?想起当初询问司命时,他支支吾吾的态度,袖色觉得她应该是九重天里最愚笨的一位仙子了。

    霁沐,不是她能触及的神啊!

    原来他是有妻室的,有一个爱到骨子里的娘子。原来她不是什么好仙子,她不过是霁沐和他娘子间的第三者。

    “桐木。”。

    战神包的声音透露了无形的警告。他偏头瞧了一眼袖色,袖色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去了她眼中的情绪。

    灰灰在旁边急得不行。

    它很想告诉袖色,不是这样的,事情真相不是这样的,霁沐大人不是随意玩弄仙子感情的神。

    但是霁沐给它下过死命令,不到袖色性命垂危的时候,绝对不能先一步暴露了它自己的身份。所以灰灰只能干着急。

    同时,灰灰弄不明白为何身为凤凰一族的骄傲——桐木仙子会变成这般步步相逼的模样?她一向是温柔得体、端庄典雅的典范呀。

    “既然知道那火是孽火,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时辰不早,我该离开了。”。

    见好就收,桐木还是懂得这个道理。她可没打算与战神为敌,再说下去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这是,袖色终于说话了。

    “我不会相信你。”。

    顿了一下,袖色喘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

    “我不会相信你。”。

    深浅飘带无风而动,桐木的身形慢慢消失在右上空,她离开前的表情袖色看不真切,只听到她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是通过心音传来的,只有她一人能听见。

    “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梼杌脱离束缚后是朝着沐浴宫的方向而去的。”。

    梼杌的束缚能从六界夹缝中脱离,又那么恰巧地停留在她经过的百花谷。如果不是梼杌它发现她身体内有它的气息,那么,现在得她是否已经是一堆红色的肉、白色的骨?

    袖色的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摔下云朵,战神虚浮了一把,但见她连站稳的力气都被抽空,干脆让她倚着自己的肩膀站立。

    灰灰用翅膀扇了扇袖色的脸庞,袖色的视线好半响才在灰灰圆滚滚的身体上聚焦。

    “灰灰,你说,你的主人为什么想要我的命?”。

    几近呢喃的声音,如果不是灰灰距离袖色足够近,当真听不到这句话。

    它飞腾的身子停泄了一下,心想这次麻烦大了!

    霁沐大人恨不得把你揉进身体内,怎么会想要你的命呢?不知道桐木临走前与袖色大人说了什么?灰灰不由地望向桐木消失得方向。

    忽然地灰灰惊觉它似乎遗漏了一个问题。

    它飞到战神身边,发现他亦是望着桐木消失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孽火不伤战神,是战神天生就带有的奇异能力。袖色和灰灰踩在战神的云朵上,在战神仙力的笼罩下方可安全地通过孽火的包围圈。

    那桐木是如何做到的?

    战神问过桐木,却被桐木踢皮球般把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现在想想,战神和桐木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古怪。

    灰灰本是霁沐派来保护袖色的,自然知道的事情比较多。

    霁沐肯定不是纵火的元凶,相比较下,不惧孽火的战神和桐木嫌疑性更高。他们能不惧孽火,那是否能更进一步地操纵孽火呢?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灰灰的心沉了大半。

    战神是九重天的骄傲,是玉帝的得力助手。

    桐木是凤凰族的骄傲,是王母的贴身仕女。

    两者,不论身份还是地位皆是高仙一等,何况他们在玉帝和王母面前能说得上话。若他们包藏祸心,岂不是会引起大乱子?

    灰灰觉得它自己的念头很荒谬。

    但是最近九重天接二连三地发生一些事情,全部从和袖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让它不得不谨慎。

    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袖色,战神皱了皱眉,他单手撑着袖色软绵的身子,道:

    “袖色,上神对你来说,重要吗?”。

    “什么?”。

    袖色不明白战神想表达什么,下意识地反问道。

    “你能坚定地对着只认识几个月的我,告诉我是个怎么样的仙。如果上神对你来说很重要,何不相信他?”。

    袖色露出一抹苦笑,道:

    “我想去信,但他从头到尾都像九重天的烟云,我只看得见却摸不着。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上神,我也不知道他是有妻子的。这样不坦诚的他,我要如何去信?”。

    “或许,他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

    “不管是何种苦衷,他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

    袖色辩驳道,这才是他介怀的地方。

    桐木说那场火是他放的,桐木说他是玩弄她的,桐木还说梼杌是他放走的,这些她都不介意。即使她因此被众仙误会,身负勾搭上神的骂名,差点葬身上古凶兽的肚子,她都没放在心上。

    毕竟她现在还活得好好地,她只是在想,他只要能告诉她原因,哪怕他要她灰飞烟灭她亦是会笑着答应的。

    她要的不过是他的解释而已。

    “袖色,你钻牛角尖了。”。

    迩然望着袖色眉头紧蹙、血色尽褪的小脸,淡淡道。

    口里说着不介意,心里却计较着。

    嘴上念着相信他,心上却不信任。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因为爱所以会忍受不了半点的欺瞒,深陷情爱的仙已经做不到清醒了。

    因为不爱所以旁观者清,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他是善良的仙。

    原来,袖色你的心里早就被霁沐给霸占了。

    原来,我晚来了一步。

    战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

    她的纯洁、她的傻气、她的干净。

    让他万年来,第一次找到了倾吐一切的**。

    她是六界中第一位知道自己身世的女人,是第一位能看穿他冰冷盔甲下带着温度的心脏,是第一位问他会不会恨的仙子,是第一位直白在他面前夸张前任战神的仙。

    迩然按了按天剑,直到天剑上的肃杀之意席上心头,掩盖下那一时半刻的情动与恍然,他才再次道:

    “我带你去找上神,我想,也许你需要好好地与他谈一谈。”。

    袖色没有为她自己辩解,点了点头。

    心里只存在一个念头,她想见一见霁沐。

    。。。

 ;。。。 ; ;    如此凄厉的尖叫声,不知道的大概真有可能认为袖色受到了什么非仙的对待。

    战神没有对袖色下禁言咒,任由袖色扯破嗓子地发泄着她心中的恐惧。

    直到头皮一麻,一咎发丝被灰灰用尖尖的鸟喙叼了起来。袖色的尖叫声才告一段落。

    居然没被烧焦?!

    袖色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她自己的脸,又摸了摸如常的衣角,惊疑不定地望着战神,眼睛深处闪烁着几朵崇拜的小火花。

    瞧见袖色这模样,战神冰冷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道:

    “外面的火是孽火。不同于凤凰盘涅之火,只烧灼罪恶之物。孽火性子桀骜不羁,可燃烧六界所有的一切。”。

    言语间,战神的视线隐晦地落在了蹲在袖色肩头的灰灰身上。

    这只鸟也许是知道孽火的。

    灰灰没有察觉,因为它看见孽火的时候,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没猜错,烧了凤凰一族万年梧桐林的火,正正是眼前的孽火,那比凤凰磐涅之火更为凶残而且霸道的火焰。

    是谁把这儿的孽火带到了凤凰族中呢?

    灰灰的眉头打了个死结。

    “那。。。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说了会燃烧一切么,那他们是如何毫发无损地进来的?袖色已经结巴得话都说不直了,若不是知战神的性子清冷,她当真会以为他在拿她消遣。

    “因为我在这里诞生的。”。

    !!!

    袖色的眼睛瞪得老圆了,原本她以为自己的真身是红线已经够奇葩了,不料今个儿得知战神的真身更奇葩。

    迩然看见袖色表情就知她误会了。

    他的视线落在孽火圈内,脊梁不禁挺得笔直。艳红的火倒影在他的眼底,袖色分不清那是孽火的光还是他心底的怒。

    “我不知道自己的真身是什么。”。

    良久,战神开口道,声音有股说不出的悲哀。

    “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无边无际的孽火。它们叫嚣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无数的生灵连嚎叫都来不及就已经消失。遍地的鲜血和尸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发现孽火烧不到我。”。

    眼前似又浮现那残忍的一幕,战神不由地顿了一下。

    “我不知道躺了多久,只知道周围的活物慢慢地全都死绝了。但我在孽火中看到了一个穿着盔甲的仙,他一步步靠近我,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说到这,战神忽然打住了,双眼闭了起来。

    “然后呢?”。

    袖色忍不住发问。

    “没有然后了。”,战神抬头瞥了一眼袖色道。“那位仙被我杀了。”。

    “为什么?”,袖色直视着战神道。

    迩然感觉到她的目光,睁开眼睛。袖色觉得那一瞬间,周身仿佛被火燎过般,皮肤、毛发都在发痛。

    但也仅有一瞬。

    “只有杀了他我才可以从孽火里出去。你知道吗?我来到这天地,接触到的第一样东西是死亡,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一位仙。”。

    微微讽刺又厌恶的语气,让袖色的心一沉。

    袖色黑白分明的眼睛让迩然心中涌起一股浮躁,很想破坏这份干净和纯洁,他道:

    “所以,我是天生的战神。六界没有谁可以比我做的更好。”。

    袖色没有立刻说什么,她坐在云朵上思索了老半天,然后才悠悠地飘出一句话。

    “可我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仙。”。

    她脑子转得比较慢,不可否认,战神前面的叙述有些吓着她了。但是细细琢磨了一番后,她相信自己感受到的。

    “你平时不言苟笑,但是你会因为灰灰的着急而去救我,也会在梼杌把我吐出来的瞬间,把脏兮兮的我接住。你会考虑我的感受,你会陪我聊天。你很爱惜天剑,对待它就像自己的家人、朋友般。”。

    袖色笑眯眯地望着战神道:

    “这样子得你,明明就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仙,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如此恐怖?”。

    迩然已经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了。

    万年了,从来没有人用“温柔”、“心思细腻”来评论过他。六界,看到的是铁血无情的他、是杀伐果断的他、是光芒无限的他。

    撇去华丽的光环,卸下沉重的盔甲。

    底下的他,千疮百孔。

    是一个不知来路、无名无姓、孽火烧不死的古怪婴儿。

    “那位仙是前任的战神。他知命不久矣且见我不惧孽火,遂把毕生的修为传于我,自刎于孽火中,用自身的仙骨为媒介,把孽火困于这一方天地中。”。

    在与袖色的对视中,战神僵硬的脊梁渐渐放松下来,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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