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仙缘卿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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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仙缘卿袖色-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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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哀的笑声在十九层地狱响起,袖色不忍地望着阎王爷。

    万年,着实是个不短的时间。

    不过,消弭不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婆娑偏过头,不看阎王爷,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紧拽成拳的手,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手心,滴滴鲜血滑落,没入了黑色的袖子中——了无痕迹。

    黑色,在此时是最好的掩护色。因为就算受了再大的伤害,它都会全部接纳你的哀痛,让你可以假装看似正常与坚强。

    “我求你,阎王爷。”。

    袖色不知道婆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六个字,但她知道婆娑此刻心里一定很痛。她想伸手抱抱她,却又不敢动。她怕她一碰到婆娑,婆娑就会像一尊满是裂缝的瓷器般,在她眼前一片片尽碎,再也无法完好如初。

    阎王爷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已经不是阎老鬼而是阎王爷了吗?婆娑你真是干脆利落,就连昔日的称呼也一并更改了。

    “我怎么舍得不答应你,这是你和我来到鬼界后,你第一次开口央求我的事情。”。

    阎王爷细长的眼睛里盛着化不开的黑雾,他道:

    “婆娑,从今往后。我们的情分一刀两断,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好。”。

    婆娑只说了一个字,阎王爷深深地凝视了婆娑一眼,似乎想把她的身影刻在心底,又似想把她的影子从他的眼底赶跑。一眼后,阎王爷化为一缕烟消失在原地。

    袖色瞅了眼阎王爷离去的方向,是鬼风林。

    随着阎王爷的离开,婆娑周身的力气一瞬间告罄。白无常急忙抱住了她瘫软的身子,才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袖色走过去,蹲下身,把婆娑的双手从衣袖里拖出来。那双洁白如玉的手,现在血痕遍布已经瞧不出原来的肤色。

    未语使了个法,封住了婆娑手心的伤。

    手上的血是止住了,手心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但是心呢?

    恐怕再也恢复不到本来了。。。。。。

    袖色的手贴上了婆娑冰冷的脸蛋,帮她把两颊凌乱的发丝理顺,在心底默默地道了句:

    “婆娑,你这又是何苦呢?伤了阎王爷,伤了泥土,更伤了你自己。”。

    “是个愚蠢的女子,为何要对司命说出那样的话,说完了又后悔了。”。

    旱魃在棋盘上摆下一颗白子后,悠然开口道。

    白无常和未语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疑惑地看着它,不懂为什么旱魃会有如此的说辞。唯有袖色一脸平静,仿佛早已知晓。

    。。。

 ;。。。 ; ;    一阵大风刮过,袖色被尘埃迷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手肘恰好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她和迩然胸膛的中间。

    袖色顺风落地,玉足点在地上,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了句:

    “夜深了,我回屋。”。

    然后渐渐消失在迩然的视野中,望着在眼前合上的那扇门扉,战神拽紧了袖色留在枯树枝桠上的披风,上面还有着淡淡的温度。明明快碰触到,为何要逃跑?袖色,我真的就不能走进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么?

    袖色关上门的一瞬间,整个人挨着房门滑到在地上。

    战神刚才那是想吻她?为什么?她和他认识千年,他虽然不言苟笑、外表看上去铁血无情,但待她一直温和有礼、亲切有加,亦曾两次出手相救。她真心把战神当朋友看,不想这朋友的感情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战神并有没把他们相处的关系定位在友情,或者说以前是,但他现在不想继续做朋友了。

    在地上坐了一会,袖色爬起来往梳妆台一顺,捞过房间一把小镜子,对着她自己左瞧瞧右照照。

    双眼皮、大眼睛,不长不短的睫毛,不高不矮的身量,不圆润也不苗条的身材,她就是一副平凡而普通的样貌。哪都不难看,但同样地,哪都不出色。这样子的她为什么会招九重天威名在外的战神的青睐?

    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叹了口气,袖色把镜子重新搁回台面。又一阵大风刮过,吹开了袖色房间内的窗棂,袖色瞧窗外望去,树上已无仙。她边朝窗台走去,嘴里边嘟囔着:

    “今晚的风怪生猛的。”

    她还没走到窗子旁,风刮了过来,“啪嗒”一声把吹开的窗给合上了,连带着把屋子内的烛火一并熄灭了。袖色觉得不对劲了,这风不像自然形成的,倒像是有谁在操纵着。定是鬼界里哪只鬼夜班睡不着的恶作剧,袖色笑笑转身往床走去。

    霁沐磨了磨牙,心里憋了一团火。

    他在沐浴宫呆不住,特意隐了身形来鬼界窜门,想看一眼朝思慕想的女人,结果那女人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

    三更半夜不睡觉,溜到院子的大树下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难道她不知道那个战神一瞧就是对她怀有不良居心的样子吗?居然还毫无防备地把他拉到树上与她并坐,这是想干什么?手拖手看月光照鬼界?!

    要不是他弄了一阵大风,她刚才就要被迩然给占了便宜。哼,真是个不让他省心的女人!心里头不舒爽的他又整了一团风,故意把窗吹开,就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惦记独留在树上的战神。

    结果,袖色居然心心念念地往外头的树枝上看了一眼,还亲自起身,是想确认他有没有离开吗?霁木越想越不高兴,伸手就用风关上了窗户、熄了火光。至于想要做什么,那还需要说个明白麽?

    梵香的味道!

    没有风、没有光,袖色站在小小的屋子里,嗅觉比平时要敏锐。她的心开始跳得欢畅,好似有谁在里面敲锣打鼓,她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吸了一空空气。

    很干净,没有味道。

    心情陡然从愉悦掉到失落,袖色瘪瘪嘴,敲了下她自己的脑门道:

    “别妄想了,他在九重天。”。

    “我在鬼界,偶尔你可以想妄想一下。”。

    耳畔倏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正是千年来期盼了多少回的那个声音。袖色想转身,一只手比她更快一步地压在了她的肩上,制止了她回头的动作。肩膀上那只手的重量清晰地告诉袖色,这次不是梦,是真实的!霁沐终于来鬼界了!

    泪水就这般毫无征兆地滴落,就如突如其来的霁沐般,不讲时间不讲地点。袖色在鬼界千年,前一两百年被鬼欺负狠了,她没哭;后七八百年被婆娑压榨熬汤,她没怨。但是当感受到霁沐切实站在自己身后时,袖色觉得委屈了。

    心里藏着的所有情绪,仿佛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一泻千里收也收不住。那些想念和爱恋都通过正流得畅快的泪水,全部地倾诉出来——这是无声的话语呵。

    手背被温热的泪珠打湿,很快就冰凉一片。原来再热的东西只要释放出来,都会失去原有的温度。霁沐的心脏因为袖色的珍珠而紧缩,明知袖色来鬼界定然会吃很多很多的苦,可他还是让她来了。

    不来,体内的粘液就无法清除;不来,袖色就无法重铸身子;不来,心脏就无法归位。

    这些霁沐在此前都没有办法和袖色说明,只能默默地看着、担心着,甚至不能来见袖色一面。袖色的迷惘、彷徨、失措、孤寂,他全都知道,却没有办法及时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和温暖的拥抱。

    袖色,如此煎熬的心情,你硬生生地扛了千年,真的苦了你。

    背后的身躯在一点点地贴近,直到一个坚实的胸膛从背后覆在了袖色身上。搭在肩上的手带着心疼,轻柔地环绕在她的纤腰上,袖色这才怔住,泪水不再似先前流的那般猛。

    “霁沐,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袖色憋了很久。

    之前是不敢问,觉得霁沐是上神,怎会把她一个小小的仙子放在眼中;后来,是不敢问,怕他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她不愿刚盛开的爱情之花,还没来得及受阳光的普照就已凋零;再后来,想问了敢问了却没机会问了,一个在九重天一个在鬼界,隔着一道门,他不过来她则过不去。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袖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把所有心事都塞在肚子里,不言不语的小仙子。

    有些幸福,需要主动;有些爱恋,需要表达。

    她不想与霁沐一再错过,她坚定了她自己的心意,她想明白霁沐是否对她抱有同样的感情。

    霁沐放在袖色腰间的手臂暮然收紧,他很想把袖色这丫头箍死在自己怀中。

    她居然问他喜不喜欢她,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力的六界生灵,都会知道的答案,她还愣愣地、傻傻地来问他。

    “袖色,我要怎么做,你才感受到?”。感受到我无论如何也要你平安,感受到我对你满腔的呵护,感受到我对你无法自拔的爱意。

    似叹非叹的声音,萦绕在耳边。稍微停歇的泪水又有了汹涌的趋势。

    “你不说清楚,我是不敢肯定的。毕竟你是上神,我只是小仙子。”。

    他在王母面前,顶着凤凰一族的压力,为了她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仙子做担保。他默默地替她承了天雷台的刑罚,却不让九重天的仙告诉她。他让未语带她来鬼界,暗中重铸了她的身子还了她一个心脏,但不曾邀功和解释。

    霁沐为袖色做了太多的事情,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每一件事的后面都藏着霁沐的用心良苦。

    袖色再愚钝亦是知晓了霁沐的心意,不过,女子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没有对方明确的言语说明,袖色始终患得患失。

    她想留住这份爱,可是一面担心这些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另一面又对不肯定霁沐深爱她的自己感到鄙视。

    坠入爱河的袖色,是这般的痛苦又甜蜜。

    霁沐把袖色的身子转了过来,望着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眸,他的心在痛——他又让她流泪了。

    不擅于表述自己感情的霁沐,笨拙地抬手抹干袖色的泪珠,他叹了口气,道:

    “袖色,这话我只说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说,希望你可以一直记着。”。

    袖色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眨着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霁沐,呼吸不由地屏住。

    “霁沐唯爱袖色,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誓言落下,刻入骨髓,融于血液。

    与之一起袭来的还有霁沐的吻,很轻很柔。

    袖色觉得霁沐把她当成了瓷娃娃,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她乖巧地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霁沐的吻,里面传递过来的眷恋、爱怜、疼惜、呵护,她都一点点珍藏在心底。

    霁沐,既然你亲口对我说了这些话,别怪我纠缠你生生世世了。以后,你霁沐只能是我袖色一个女人的男人!

    心里的甜、心里的喜,让袖涩情不自禁地回应霁沐的吻。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霁沐的唇瓣,一如想象中的美味呵。袖色闭上的眼睛弯成了月芽的弧度。

    为何霁沐吻她时,她一点也不觉得羞涩,甚至大胆地回吻了他?接吻这个动作感觉很熟悉,似乎他们本就该这样。

    心头弥漫着亲切感,袖色控制不住地再次舔了舔霁沐,想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霁沐吻袖色是因为他告白后,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身体的血液好像都往脸上涌去。他有些不知所措,而眼前的袖色就像一道美食,于是他就不客气地享用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爱玩火,竟然在挑逗他!

    那是不是表示,他还可以更加为所欲为一些呢?霁沐在心底偷笑了。。。。。。

    。。。

 ;。。。 ; ;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六界有个关于我的谣言,说只要吃了我就可以和自己的情人永生永世不分离?”。

    袖色望着眼前的阎王爷道,视线尽量不落在他怀中那个半~裸鬼女身上。

    阎王爷任由鬼女挂在他身上磨蹭,不回应也不推拒,正经地回答袖色的问题道:

    “嗯。谣言扩散的速度很快,尤其你现在在鬼界,其他五界的生灵都挤破脑袋想来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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