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外传-效忠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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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外传-效忠骑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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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门拱顶下一排蜘蛛旗帜在凝滞的空气中垂落,其下是深深镌刻进岩石的更古老的纹章。几百年的风霜雨雪已经磨损了它,但它的形状依然明显:一只用方格拼成的后腿站立的狮子。下面的城门是开着的。当他们蹄声咔哒地走过吊桥,邓克注意到护城河有多深。至少六英尺,他判断。

两个拿长矛的人在吊闸处挡住了他们的路;一个有着一副大黑胡子,另一个没有。大胡子要求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我奥斯格雷家族的阁下派我来和威博夫人商谈,”邓克告诉他。“我叫邓肯爵士,高个邓肯爵士。”

“哦,我知道你不是班尼斯,”没胡子的卫士说。“他要是来我们能闻出来。”他缺了一颗牙,一只斑纹蜘蛛徽章缝在他胸前。

大胡子眯着眼睛猜疑地打量邓克。“除非‘长寸’允许,否则没人能见夫人。你跟我来。你的马童可以和马留在一起。”

“我是一个侍从,不是马童。”伊戈坚持道。“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只不过愚蠢?”

没胡子的卫士大笑出声,而大胡子把矛尖对准了男孩的喉咙。“再说一次。”

邓克给了伊戈一个耳贴。“不,闭上你的嘴,照顾马匹。”他下了马。“现在我要去见卢卡斯爵士。”

大胡子放低了长矛。“他在庭院里。”

他们在尖铁吊闸下走过,经过了头顶一个谋杀洞,然后来到了外层守卫区。猎犬在狗场里吠叫,邓克能听到一座七面木圣堂的铅玻璃窗子后传来歌声。在锻造间前一个铁匠正在为一匹战马钉掌,一个学徒男孩在打下手。附近一个侍从在对着箭靶放箭,同时一个长雀斑、梳一条长编辫的女孩在和他一次次比试。枪靶也在旋转着,五六个穿戴着护垫的骑士正轮流击打着它。

他们在枪靶那里的观众中间找到了“长寸”卢卡斯爵士,他正在和一个相当肥胖、出汗比邓克还厉害的修士交谈,那修士活像一个圆滚滚的白布丁,长袍湿透好似他在泡澡时就穿着它。“寸土”在他身边像是一支长枪,坚硬笔直,极为高大……虽然没有邓克这么高。六英尺七英寸,邓克下了判断,而且每一英寸都比前一英寸更骄傲。虽然穿着黑色丝绸和银色布料,卢卡斯爵士看起来就像他在长城上走动一样凉爽。

“大人,”卫士向他敬礼。“这个人从鸡群塔来,要觐见夫人。”

修士先转过了身,高兴地大叫一声,让邓克以为他喝醉了。“这又是什么?一个雇佣骑士?在河湾地有大片的树篱呀。”修士做了个祝福的记号。“愿勇者永远在你一边而战。我是塞弗顿修士。一个叫人遗憾的名字 ,但却是我自己的。你呢?”

“高个邓肯爵士。”

“这是个谦虚的伙计,”修士对卢卡斯爵士说。“我要是体格像他一样大,我就会叫自己‘庞然大物塞弗顿爵士’,‘高塔塞弗顿爵士’,‘耳边飘云的塞弗顿爵士’。”他的月亮脸泛着红,他长袍上有酒的污痕。

卢卡斯爵士打量着邓克。他年纪大一些,至少有四十岁,也许有五十了;瘦削有力而非肌肉发达,长着一张引人注目的丑脸。他的嘴唇很厚,泛黄的牙齿乱七八糟,鼻子阔大多肉,眼睛有些暴。而且他很恼火,邓克感觉到,甚至在这人开口之前。“雇佣骑士最好不过是拿剑的乞丐,最差则是匪徒。你走开。我们这里不需要你这种人。”

邓克的脸色沉了下来。“尤斯塔斯·奥斯格雷爵士从坚定塔派我来与这座城堡的夫人谈判。”

“奥斯格雷?”修士扫了“长寸”一眼。“切凯狮子,奥斯格雷?我以为奥斯格雷家族已经断绝血脉了。”

“差不多了,所以也没什么区别。那老头子是那一家子最后一个。我们让他在东边几里格开外保有一座掉渣的了望塔。”卢卡斯爵士对邓克皱着眉。“如果尤斯塔斯爵士想要和夫人谈话,叫他自己来。”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是在水坝那里和班尼斯在一起的人。别费心要否认。我应该吊死你。”

“诸神拯救我们,”修士用袖子蘸了蘸眉毛上方的汗水。“一个土匪,是不是?还是个大体格的土匪。爵士,为你的邪恶行径忏悔吧,然后圣母就会宽恕你。”修士虔诚的恳求被他放的屁打了折扣。“噢,天哪。原谅我这肠气,爵士。那是豆子和大麦面包的结果。”

“我不是个土匪。”邓克告诉他们两个,带着他能集结起来的所有尊严。

“长寸”不为这否认所动。“别指望我的耐心,爵士……如果你是个爵士。跑回你那鸡群塔去,告诉尤斯塔斯爵士交出棕色臭气班尼斯爵士。如果他能替我们省了把他揪出坚定塔的麻烦,夫人会更好说话一点。”

“我要和夫人讨论班尼斯爵士的问题,以及在水坝的纠纷,还有窃取我们河流的事。”

“窃取?”卢卡斯爵士说。“要是对我们的夫人说这话,日落前你就会在一个麻袋里游泳。你真确定想要见她?”

邓克唯一确定的事是想要把自己的拳头打进“寸土”卢卡斯那一口扭曲的黄牙。“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想要见她。”

“哦,叫他和她交谈好了。”修士催促道。“那能有什么坏处?邓肯爵士在这残酷的太阳底下骑马走了一段长路,让这伙计说想说的话吧。”

卢卡斯爵士再一次打量着邓克。“我们的修士是个正直的人。来吧。你要是简短点我就谢谢你。”他大步穿过庭院,邓克被迫匆匆跟着他。

城堡圣堂的大门敞开了,礼拜者们从台阶上走下来。有骑士,有侍从,有十几个孩子,几个老人,三个白袍白帽的修女……还有一个出身高贵的丰满胖女士,穿着一件用密尔蕾丝镶边的深蓝色缎子长袍,长得衣襟拖到了尘土里。邓克估计她有四十岁了。在一个银纺发网下她红褐色的头发堆得高高的,但她一身最红的则是她的脸。

“夫人,”在他们站到她和她的修女们面前时,卢卡斯爵士开口说。“这个雇佣骑士要求带给您一个来自尤斯塔斯·奥斯格雷爵士的口信。您要听吗?”

“如果你希望如此,卢卡斯爵士。”她凝视着邓克,看得那么专注,叫他无法不想起伊戈关于巫术的话。我不认为这位在血中沐浴来保持她的美貌。寡妇又矮又胖,还有个古怪的尖脑型,她的头发也不能完全掩饰。她的鼻子太大了,嘴又太小。她确实有两只眼睛,他如释重负地看到,但那时候所有献殷勤的想法都离邓克而去。“尤斯塔斯爵士要我和您商谈,关于最近在您水坝发生的纠纷。”

她眨了眨眼。“你说……水坝?”

一群人正在他们身边聚集起来。邓克能感到不友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小溪,”他说,“切凯河。夫人您横跨它修了一道水坝……”

“哦,我很确定我没有,”她答道。“唉,整个早上我都在做祷告,爵士。”

邓克听到卢卡斯爵士吃吃笑了出来。“我的意思不是说夫人您亲自修了那水坝,但是……没有那条河,我们所有的庄稼都会死……平民百姓在田野里种着大豆、大麦,还有甜瓜……”

“真的吗?我非常喜欢甜瓜。”她的小嘴显出了一道快乐的弧线。“那是哪种甜瓜?”

邓克不自在地扫视了这一圈人的表情,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有什么不太对头。“长寸”在愚弄我。“夫人,我们能不能在某个地方……私下继续讨论?”

“我赌一个银币,这大呆子想和她上床!”有人嘲笑道,然后他周围爆发出一片大笑。那位夫人畏缩了,半是害怕地抬起双手遮着她的脸。一个修女迅速走到她身边,保护性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肩。

“这究竟是什么娱乐?”一个嗓音切入笑声,冷静又坚定。“有人能享受这种玩笑吗?骑士爵士,你为什么骚扰我的好姐妹?”

那是他先前在箭靶处看见的女孩。她一边胯上挂着一袋箭,拿着一把正好和她一样高的长弓,而她并不高。如果邓克差一寸七英尺,这女弓箭手也就是差一寸五英尺。他能用两只手拢住她的腰。她的红头发编成辫子,长到末梢扫着大腿;她脸上有着酒窝,长着一个狮子鼻,两颊上散布着一些浅浅的雀斑。

“原谅我们,罗翰妮夫人。”说话的是一个上衣上绣着卡斯威半人马、相当年轻的贵族。“这大呆子以为海莉肯特夫人是您。”

邓克看看两位女士,从一个到另一个。“你是红寡妇?”他听见自己冲口而出。“但你太……”

“年轻?”女孩把长弓扔给那个他见过和她一起射箭的瘦高男孩。“碰巧我二十五岁了。要么你本来想说太小?”

“——漂亮。我本来想说漂亮。邓克不知道这话是打哪儿来的,但他很高兴它冒了出来。他喜欢她的鼻子,还有草莓金红的头发颜色,还有她皮坎肩下虽小却形状美观的乳房。“我以为你会是……我是说……他们说你已经做了四次寡妇了,所以……”

“我第一个丈夫在我十岁时候就死了。他那时十二岁,是我父亲的侍从,在红草原给马踏倒。恐怕我的丈夫们活得都不怎么长。最后一个是春天死的。”

那就是他们通常说的,关于那些在两年前春季大瘟疫中死去的人们。他是春天死的。上万人在那春天死去,其中有一位睿智的老国王,还有两个大有前途的王子。“我……我为您的失落而难过,夫人。”骑士风度的言行,你这呆子,给她点华丽的赞颂。“我想说……您的长袍……”

“长袍?”她低头扫了一眼她的靴子、马裤,松垮垮的亚麻上衣,还有皮坎肩。“我没穿什么长袍。”

“您的头发,我是说……它柔软又……”

“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一点的,爵士?如果你曾经碰过我的头发,我觉得我会记得住。”

“不是柔软,”邓克可怜巴巴地说。“红。我是说红。您的头发非常红。”

“非常红,爵士?噢,我希望不像你的脸一样红。”她大笑起来,旁观者们跟她一起笑。

只除了“长寸”卢卡斯爵士。“夫人,”他插了进来。“这个人是坚定塔的一个雇佣骑士。棕盾班尼斯在水坝攻击您的挖沟人、砍伤了沃尔莫的脸时,他就和他在一起。老奥斯格雷派他来和您谈判。”

“他派我来,夫人。我叫高个邓肯爵士。”

“更像是傻瓜邓肯爵士,”一个佩戴雷古德家族三折雷电纹章的蓄须骑士说。更大的一阵哄笑响了起来。就连海莉肯特夫人也恢复到了可以发出一声轻笑。

“冷壕堡的礼貌随着我的父亲大人一起死掉了吗?”女孩问道。不,不是个女孩,是个成年女人。“我在想邓肯爵士是怎么能犯了这么个错误的?”

邓克恶狠狠地瞪了“寸土”一眼。“是我的错。”

“是吗?”红寡妇从头到脚打量着邓克,而她的注视在他胸膛上逗留最久。“一棵树和一颗流星。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个家徽。”她碰了碰他的上衣,用两根手指描摹着榆树的一根枝条。“而且是画的,不是绣的。我听说过多恩人在他们的丝绸衣服上画画,但你要是个多恩人,身材也太大了点。”

“不是所有的多恩人都身材矮小,夫人。”邓克能透过丝绸感到她的手指。她的手上也有雀斑。我打赌她浑身上下都有雀斑。他异乎寻常地口干舌燥。“我在多恩过了一年。”

“那里所有的橡树都长这么高吗?”她说,同时她的手指描摹着他心口的一根树枝。

“它应该是一棵榆树,夫人。”

“我会记住的。”她庄严地收回了手。“守卫区太热也太脏了,没法说话。修士,带邓肯爵士到我的觐见室去。”

“那将是我的巨大荣幸,好姐妹。”

“我们的客人会口渴的。你可能也要派人去拿一大瓶酒来。”

“我必须吗?”胖男人脸上神采焕发。“好,如果那取悦您的话。”

“我换过衣服就来加入你们。”她解开皮带和箭袋,把它们交给了她的同伴。“我还将需要塞瑞克学士。卢卡斯爵士,去叫他来见我。”

“我会立刻带他来,夫人,”“长寸”卢卡斯说。

她望向她城守的眼光是冷冷的。“不必。我知道要管理城堡你有很多责任。你派塞瑞克学士到我的觐见室就够了。”

“夫人,”邓克在她身后喊道,“我的侍从被迫等在门口。他也能加入我们吗?”

“你的侍从?”当她微笑时,她看上去就像个十五岁的女孩,而不是个二十五岁的女人。一个充满淘气和欢笑的漂亮女孩。“当然,如果那令你高兴的话。” 

“爵士,别喝那酒,”当他们和修士一起等在她的觐见室里时伊戈对他耳语。石地板上铺着散发甜香气息的灯心草,墙壁上悬挂着织着比武会和战斗场景的壁毯。

邓克哼了一声。“她没必要给我下毒,”他耳语回去。“你知道,她认为我是某个大傻瓜,两只耳朵之间全是豌豆麦片粥。”

“恰好,我的好姐妹喜欢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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