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华山一役遭受损失,现在的红巾会是一面对抗四海盟的旗帜,很多人是绝对不会容忍这面大旗被四海盟拔除的。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随着局势的平稳,红巾会中的紧张气氛已经逐渐松弛下来。
邹韬主动找上门的时候,因为他风流好sè的名头,红巾会上下都信了他的说辞,以为他也是贪图贺红巾秀sè,想借比试之名给佳人留下一个印象。这种家伙,贺红巾每年遇到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也可能是四海盟借着邹韬,向红巾会发出和解的信号,这种可能性也颇大。
因此贺红巾再确定邹韬确实单独一人后,也孤身去了红土岗赴会。谁也没有想到,贺红巾差点就一去不返。
幸亏慕容二姐始终觉得有点不安,把消息透lù给杨云,他才能及时赶到救下贺红巾。
贺红巾想起自己中了法术之后,邹韬像猫戏老鼠一样,不紧不慢地围着自己攻击,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借机调戏更像一点。心中不由得又羞又气。
当时听了一堆污言秽语,什么炉鼎、双修之类,还说要让她从此乐此不疲,臣服于胯下,乖乖听他摆布。虽然不懂什么是炉鼎,但是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只可恨当时自己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这种无力和屈辱,现在想起来心中都恨地淌血。
两边是约定好的切磋,贺红巾被杨云救走,却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那些支持红巾会的势力,多半不会为了这个就同意和四海盟开战。
想到今天吃的大亏,贺红巾心中仿佛憋着一团火炭似的。
“邹韬!不管你是不是四海盟主,今日你让我受了如此大辱,我贺红巾和你誓不两立!”贺红巾面sè如常,心中却在赌咒发誓。
“当务之急还是解除大姐中的法术,杨公子——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慕容二姐问道。
“我?办法是有,不过以我现在的本领施展不出来,你们何必舍近求远呢?”
“什么意思?”
杨云用手划了一个圈,“这个宅院,帮你们布置阵法的高人呢?请他出手不就行了?”
“切——要是找得来还用你说,大姐的叔祖在离此好几千里的山中潜修呢。”五妹说道。
杨云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这边的底子,果然被五妹说破,那个高人原来是贺红巾的叔祖。怪不得她的功法有一丝修炼功法的影子。
看她们几个人的样子,这件事情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五妹说了出来,其他人也无动于衷。
杨云思索了一下,除了同样是筑基期的人出手,用一些别的办法倒也可以解除法术,不过需要时间和一些特殊的材料,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整个房间震动了一下,接着一声清yín从外面的天空传来。
“是我叔祖!他老人家怎么来啦?”贺红巾霍然起立,“他老人家一来,肯定是落脚后院的阁楼,你们和我一起去拜见。”
说完当先离开,其他人簇拥着跟上,转眼之间,大厅中只剩下了杨云一人。
刚才的声音传来时,杨云从灵气bō动中已经判断出来,红巾女的这个叔祖和邹韬一样是筑基期。他没有去拜会的兴趣,把茶案上的点心吃了一个干净后,拍拍手扬长而去。管家等人没有贺红巾的吩咐,也没有阻拦或者挽留。
等贺红巾的叔祖解除了法术,她发现杨云没有跟过来,回到厅中查看的时候,只看见满桌的空碟子空碗,和空无一人的椅子。
第94章邀请
有点怅然若失的贺红巾回到后院阁楼,向一个仙风鹤骨的老人问道:“叔祖,您老人家怎么来天宁城啦?”
“这里马上要发生一件大事,过一阵再和你说。巾儿——最近天宁城会来很多修行者,那个邹韬的事情暂且寄下,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一定给你出这口气。现在天宁城中,水太深,甚至一些结丹期的高人都来了,此时不宜多生枝节。”老者说道。
“一切听叔祖的吩咐。”贺红巾无奈地说道。
“那就好,我这里有一些符录,你拿去防身吧。”
“多谢叔祖。”
接过一个yù盒,贺红巾想起今日和邹韬的一战,对上能够施展法术、能够凌空飞行的修炼者,这些以往看似强大无比的符录,又有什么作用呢?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叔祖以前的提议,跟随他老人家进山修行?可是如果自己走了,红巾会这一大摊子怎么办,姐妹们会不会遇到危险?一时间,贺红巾举棋不定,心luàn如麻。
×××
杨云回到会馆,已经是深夜了,桌子上面放着一堆请帖。他不在的时候,这些请贴都是由郭通帮他收下,然后按照重要程序排好序,放在他的桌上。
随手将放在最上面的请帖拿起来。
“咦?水师大都督师文斌?他到天宁城来啦?”杨云微微吃了一惊,想不通这位大陈的第一名将,为何会邀请自己。
帖子上邀请杨云后天去城外的水营一晤,驻扎天宁城外的水营也属于师文斌管辖,他回到天宁城去视察一番倒是应有之义,不过叫上杨云这个没有正式官职的新科进士,其目的就让杨云猜疑不已了。
“管他的,让我去我就去,正好想一观大陈水师的军容,一直没有机会呢。”杨云心想道。
时间很快到了第三天,天sè刚刚放亮,一小队士兵带着一辆马车,奉命前来迎接杨云。
带队的竟然是一个正七品的昭武参将,这种高资格的待遇让杨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叫做伍丹云的参将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在没有什么战事,也就没有军功可以快速晋升的大陈军界中,这么年轻的参将绝对不多,杨云不由得起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师文斌如此礼遇自己,他到底要干什么?
马车辚辚启动,杨云邀请伍丹云登上马车,探问起来。
伍丹云的嘴倒是很紧,什么口风都没有lù,可惜他不过是个普通人,防不了杨云的灵感神通,只是他也不知道师文斌的打算,只是奉命行事。
“伍将军,你一直都在天宁城水营吗?”杨云问道。
伍丹云摆了摆手,“以前在东海水师,三年前调到天宁城水营。我不过是个参将,可当不起将军的称呼,杨探huā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杨云一笑,“伍兄客气了,在我们东吴,参将可是大大方方地被叫做将军的,再说你升上副将的位置,估计也就是一两年之内的事情吧,何必妄自菲薄呢?”
伍丹云心中一凛,他怎么知道自己就要升副将的事情?这件事情应该还只是军中高层小范围内的意向,自己也是几天前刚刚听到风声。估计他只是随口说的恭维话吧。
“哪里比得上杨探huā,我就算升上副将也不过六品,到时候我都三十岁了。杨探huā只要一入仕就是正七品,还是文官,比五、六品的武职都清贵。不过还是多承杨探huā的吉言,我要是真有一天能当上将军,一定请杨探huā来庆贺一番,到时候杨探huā可要赏这个脸啊。”
两个人一路聊天,马车出了天宁城北门,速度陡然加快,随行的军士凭着双tuǐ,竟然也紧紧跟上了马车,一个都没有掉队。
“伍兄,天宁城水营中的士兵都是这种水准吗?”杨云指着跟在马车后面疾行的士兵们问道。
“怎么可能呢,这些士兵是我水营中破làng营的精锐,普通士兵可没这么好的功夫。”
“原来如此。”杨云若有所思。
很快来到天宁城水营的大寨,说是军寨,其实更像是一座木材搭建的水上浮城,巨木搭成的三条堤坝远远探入浩dàng的江水中,堤坝中间的水域停靠着密密麻麻的各种战舰,从桅杆高耸入云的巨型军舰,到只能搭载几个人的艨艟小艇,各种类型的水师战船铺满了江面。
“杨探huā,请上那条船,师大都督在上面等着呢,我就不上去了,等会的演习我还要负责指挥破làng营。”
杨云点点头,登上伍丹云所指的军船。
这条船甲板上方的船楼足有三层,外lù的楼板上布满密密麻麻的shè击孔,有人带着杨云进入里边,沿着楼梯登上楼顶,一出来就看见显眼的位置,有一员大将,身披精光闪闪的软鳞甲,正负手向外瞭望。
听到动静,大将转过身来,笑着问道:“来的可是杨探huā?”
杨云躬身行礼道,“在下杨云,拜见师大都督。”
“不用多礼,杨探huā来的正好,水营的演习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到这边来,随我一观。”
杨云走上前去,这里居高临下,浩dàng的江风吹拂到身上,远近各处的水师船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厚重如同城门般的水寨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杨云啧啧称奇,在这大江之中还能造成这种门来,实在不得不让人惊讶。
军中力士转动绞盘,封锁江面的十几根铁索逐渐沉到了江底,高耸的哨楼上,有军士挥舞起彩旗,通过旗帜的颜sè和动作发出命令,水寨中停泊的船只纷纷拔锚启航,秩序井然地离开大营。
船只虽然多,可是指挥安排得当,加上水营将士动作迅速,两刻的功夫,原来挤满船只的水寨竟然为之一空,lù出清冷的水面来。
杨云所搭乘的船是最后一条出航的,等他们出了水寨门,来到大江上,水营的战船已经分成两边列好了阵势。
一通鼓响,两边的将士发出震天的狂吼,对冲厮杀起来。
一时间,箭落如雨,石弹纷飞,虽然只是一场演习,但是雄壮的气势,和bī真的行动,竟然仿佛是真正来到了战场之中一样。
虽然箭矢都去了箭头,石弹也是用泥弹代替的,更没有用火,不过随着演习的进行,还是出现了伤亡。杨云亲眼看见一个倒霉的士兵,被箭杆刚好shè中眼睛,惨叫着被抬下去医治。
水师将士并没有因此影响到士气,反而战斗地更加jī烈起来,此时双方战船已经接战,双方的阵型忽聚忽散,变幻不定,两边都竭力想利用阵型和水势压制对方。一条条战船在军士们的cào纵下,灵活地仿佛游鱼一般,即使那些巨型战舰也不例外。
双方各种战术层出不穷,有时是巨舰对冲,有时是小艇蚁附,还有火船、檑木、火药炮艇等各种手段,虽然没有真的战斗,但是也一样样使用出来,自然有人负责记录和演算各种模拟攻击的效果。不时有一艘艘战船被判定为战损,在旗号的指挥下挂上白旗,退出演习场。
师文斌满意地点点头,斜眼看到杨云正看得入神。“这个杨云倒也镇定,不像有些文人,见到大军演习的场面都tuǐ软了站不直。”
师文斌开口问道:“杨探huā,我水师将士的表现如何?”
“不愧是天下雄师,不知道大陈水师都是这般水准吗?”
师文斌得意地说道:“大江沿线总共十三个主力水营,还有东海、南海各三个,这天宁城水营不过是中游水平。”
杨云沉思起来,师文斌是水师大都督,他说的这话就算有所夸大,其他水营的实力也不会和天宁城水营相差太远。
看完演习,还没等回到岸上,师文斌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杨探huā,我看过你殿试时的策论,现在你还认为我们大陈的武备不堪北梁一击吗?”
杨云沉默,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和前世记忆中大陈不堪一击的情景相差太大,连杨云自己也有点疑huò起来,是不是重生以后,这世道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luàn世不一定会到来?
毕竟自己前世的记忆,说是一场mí离的梦境也可以,杨云自己也无法确定那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还是仅仅是未来的一种可能。
“杨探huā,我是军人,说话就不弯弯绕了,你殿试的文章我看过,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水师?我的水师都督府正好缺一个正六品的佥书。”
杨云如果进翰林院的话,是正七品的文职,师文斌的这个邀请超拔了一品,算是很给面子。这个职位负责大都督府的公文,同时也可以参议军机,而且将来也有希望升迁到兵部去,可文可武,是一个绝对热门的职位。
给出这个职位,一个是杨云探huā的身份放在那儿,另外也未尝没有千金买马骨的意思,好吸引更多的文人加入水师。
杨云不置可否,只是说回去之后考虑一下。
第95章问答
师文斌邀请杨云到水师就任六品佥书,杨云没有当场给出答复,师文斌也不催促,派人将杨云送回天宁城。
到底要不要答应师文斌的邀请,杨云还没有决定,但是确实有一点动心。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大陈并没有一定亡国的道理,天澜江如同天堑一般,横在大陈和北梁中间,如果北梁南侵,大陈水师首当其冲。如果有自己出谋划策,能否改变梦中的历史,让大陈亡国的一幕不再出现?
想到这种可能,杨云的不由得有些动心。
大陈如果能不亡,吴国就会安然无恙,那父母亲人的安全也得到了保证。除非万不得已,杨云不会走带着家人远避深山或者海外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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